第15章
我也很喜歡。夜深了,不好意思打擾她睡覺,崔溯匆匆道了晚安,隔壁,湛榆将手機放在床頭櫃,裹着睡袍閉上眼睛。
刺激翻湧的畫面直面而來,人性最深處的欲.念和崔溯柔軟依賴的眼神交織成網,湛榆深覺自己成了無力反抗的蠶蛹。
寂靜的房間,小夜燈閃爍着昏黃的光,平白籠罩一層隐隐約約不可戳破的情.動。
她重重喘了口氣,神經不受掌控地開始描摹那些景象,掀開被子,坐起身,睡袍的領口被扯開,想了想,她蹑手蹑腳地打開門。
浴室,湛榆無奈地躺在浴缸,額頭覆着毛巾,懶洋洋地看起來有點滑稽,像發燒的病人,又像癱在沙灘曬太陽的鹹魚,優美淡然裏透着股生無可戀。
溫暖的流水劃過四肢百骸,最後一分跳脫的念頭被掐滅,她滿意地撐着雙腿邁出來,身姿綽約,圓潤的水滴順着白皙的肩膀滑落,膚如凝脂。
擦幹身子,湛榆自去睡覺。
躺在床上的崔溯聽着夜裏傳來的細微動靜,凝神思索,猜到姐姐睡不着的原因,她眉間映着竊喜,手指點開湛榆頭像,窩在被子取笑她:“哦,原來你這麽不老實呀。”
不老實的湛榆被喜歡的人帶着開啓了全新.世界的大門,夢裏,盡是崔溯的身影。桃花缤紛,流水徐徐,人間十分絕色,崔溯獨占了九分。
一夜天明。
昨晚兩人做了片友,成功分享了青春期的小秘密,關系更進一步。
看着睡眼惺忪還在夢裏神游的崔溯,湛榆一顆心被她暖化,主動為她擠好牙膏,一樣樣地塞到她手裏,手裹着手,她舍不得分開,得寸進尺地握了握:“阿溯,拿好了,別摔了。”
崔溯再是困倦也曉得她做了什麽,唇角壓着笑,含含混混地應了聲。她在想,如果她什麽都不做,姐姐會伺候她洗漱嗎?
念頭冒出來,她看了湛榆一眼,看清她眼底淺淡的青色,眼睛彎了彎。
好嘛,那就不欺負你了。
“謝謝阿榆姐姐。”她端好牙缸,和湛榆一左一右站在池子前刷牙。通過鏡子能清晰看到姐姐不緊不慢的動作,姿态很是優雅。
惦記着大小姐健康的飲食,秋姨早早提着保溫桶帶着做好的飯菜過來,門打開,看到的就是兩位大小姐穿着家居服的模樣,她細心看了看崔溯雪白的脖頸,輕咦一聲:“怎麽……”
怕她說漏嘴惹得雙方尴尬,湛榆打斷她的話:“謝謝秋姨,正好,我和阿溯餓了。”
“啊,餓了呀。”提到老本行,秋姨熱情地把飯菜擺出來:“我做了紅棗糯米粥,還有這個,這個,養生滋補,味道都很好的。”
秋姨照顧了大小姐十八年,很是熟稔。趁她往廚房去的間隙,湛榆扭頭對崔溯溫溫和和地解釋:“秋姨人挺好的,就是難得見我領朋友回家,誤會了。”
坐在餐桌前,崔溯捏着瓷勺舀了紅棗糯米粥,熱氣萦在表層,她輕輕吹了吹,淺笑嫣然:“誤會了什麽?阿榆姐姐,她為嘛要看我脖子,莫非她誤會我和你做了什麽不軌之事?”
“不不不,沒有。”
崔溯笑意盈盈:“阿榆姐姐,吃慢點。”
“好。”湛榆維持着面上端莊,不說一句話,慢條斯理地用餐。
“吃飽了嗎?我這紅棗糯米粥不錯吧?”秋姨戴着圍裙從廚房出來,笑容滿面。
如果大小姐真要喜歡女生,崔小姐無疑是最好的人選,家世好,模樣更別說了。
這是她見過最漂亮的女孩子。相貌,氣質,豪門養出來的貴氣傲氣,見之忘俗,難怪大小姐被勾了魂。
“吃飽了。秋姨的廚藝當然沒話說。”湛榆從書房拎了書包出來:“我去上學了。阿溯,走吧。”
崔溯把手遞到她掌心:“好。”
兩人攜手下樓,背影很是般配。
秋姨解了圍裙忙着收拾家務,回憶着出門前大小姐挂在嘴邊的笑,漸漸濕了眼眶:“不容易,這麽多年了,總算笑得不那麽讓人心疼了。”
生來就被父母不喜,要不是有老爺子疼愛……她抹去眼角殘淚,衷心祝願崔小姐能和大小姐好好的,大小姐生來像是無家之人,她太想要個家了。
每一天的清晨對于崔溯來說都是新鮮的。
坐在後座,抱着姐姐的腰肢,她笑得牙不見眼:“姐姐,等高考結束咱們去畢業旅行吧,我想和你去好多有意思的地方。”
“行呀。”湛榆輕盈的笑聲散在風中:“你不覺得和我在一塊兒無聊就好。”
“怎麽會無聊呢?”崔溯将臉貼在她溫熱的脊背:“和我在一起,姐姐其實很有趣的,有趣且可愛。”
被她抱着,湛榆騎車子的速度越來越慢,她支楞着耳朵聽着阿溯貼着她後背輕聲慢語,有時能聽清,有時聽不清,偶爾一個音符躍進心湖,她好想回頭看看,還沒動作就覺出不妥。
萬一把人摔了她罪過就大了,輕則心疼,重則阿溯再以為她做事不靠譜,沒正式展開追求人就跑了,她哭都找不着兒調。
“姐姐……”
“嗯?”
崔溯看了眼腕間銀白色的手表,手指在她脊背輕劃,三短兩長隔着單薄的料子慢慢劃過內衣扣子。
她揚唇一笑:“姐姐再不快點,咱們就要遲到了。姐姐今天……好慢啊。是舍不得眼前春景,還是舍不得我呀?”
抑揚頓挫,一句話說得綿綿柔柔,帶着點撒嬌和調侃,如春風拂過柳梢,湛榆眸色漸深,一顆心被她揉.來攥去,心尖滾着熱。
她撫平躁.動心緒:“阿溯,抱緊我。”
“好的,阿榆姐姐。”
尾音懸着點難以辨別的柔與媚,車子一路疾馳,躍過橫橋,穿過兩條街,湛榆熱烈的心跳這才慢慢恢複如常。來到車棚,停下車子,她回頭看着一臉無辜的女孩子。
“阿榆姐姐怎麽看着我發呆?”崔溯故意扯她衣角,掩飾剛才被她直視的羞澀:“好了,再不走,真的要遲到了。”
“嗯。”湛榆跟在她身後默默吞.咽了口水,望着她筆直的長腿,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實在喪心病狂。
果然,小片子是不能亂看的。
一堂課四十五分鐘,副班長花了十分鐘妄想憑着一雙狗眼看透姬情,看來看去,兩人一個比一個規矩,他不甘心地撓了撓下巴。
被人盯着,崔溯不耐煩地放下筆,回頭冷冷看過去。
比冰山美人更可怕的是什麽?
是美人不僅冷,眼神還冒着絲絲殺氣。
副班長一個哆嗦腿彎禁不住打顫,心裏嗚嗚咽咽地想着:新來的轉校生這麽兇嗎?!
他乖乖認慫,崔溯不悅地收回視線,扭頭,對上湛榆溫柔的眉眼,她笑了笑,所有的冷凝化作一池春.水,湛榆被她迷得挪不開眼。
“姐姐?”
桌膛下崔溯去握她的手,握住了中指懶洋洋地晃了晃。
湛榆如夢初醒。下課鈴響起,她順勢舔.了.舔唇瓣:“阿溯,我有點渴。”
老師抱着教案離開,教室頃刻打開了鬧哄哄的閥門。有學生拿着杯子往飲水機那接水,崔溯松開她的手:“稍等,我去給姐姐接水。”
她拿起水杯就走,留下湛榆一個人靜靜平複。
在衆人看來,崔溯的溫柔是偏袒的,只給了她的阿榆姐姐。
相貌出衆,冷冰冰的什麽都不做就能惹得全校男生如癡如狂,招惹了男生不算,還要招惹女生。
看着湛榆魂不守舍地坐在座位,穿着牛仔襯衣的女生咬緊後槽牙,拿着杯子朝飲水機走去。
杯子灌滿水,崔溯回身看向窗前,湛榆坐在那擡起頭眼睛浸滿柔光。
“讓讓,讓讓,燙着了可不負責任啊。”牛仔女生接了一杯滿滿的熱水,提着把手故意沒擰好蓋子,她看着崔溯,心裏發狠:“新同學,麻煩讓讓。”
過道不算寬,人多,總要有個先來後到,崔溯沒心思和她計較,冷淡側身。
學校之中嫉妒崔溯美貌的、看不慣她冷淡的、讨厭她和湛榆走得太近的,恰好這三樣,牛仔女生全占了。
她抖了抖手,想給這人一個教訓。身子傾斜,沒調整好角度就被後來的人不小心撞倒,熱水朝着崔溯後背潑去,滾燙,冒着白氣。
熱氣撲來,來不及躲避崔溯被人強勢攬進懷,熱水擦過手臂,湛榆皺着眉倒吸一口涼氣。
教室一陣騷.亂,女生頓時白了臉。
“阿榆姐姐?!”
“阿溯,我沒事……”她率先安撫崔溯慌亂的情緒,目光深邃地看了眼驚慌失措抱着水杯的女生。
女生被她看得無所遁形,臉色漲.紅:“湛榆…我不是故意的!”
湛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阿溯,帶我去醫院吧。麻煩班長和老師告聲假。”
班長被這一幕吓傻了眼,她看着湛榆被燙傷的小臂,哆哆嗦嗦道:“好,我、我會告訴老師的。阿榆,你真的沒事嗎?”
“我還好。”
“不要再說了!”崔溯惱恨地瞪了眼始作俑者,攔腰抱着她的阿榆姐姐離開。
教室鴉雀無聲,沒人說話。
副班長腳踩在椅子嗤笑一聲:“不是故意的?王依依,你她媽騙誰呢!”
用最快的速度挂號問診,包紮好從醫院出來,湛榆疼得額頭布了層冷汗。
打電話喊了冬姨來,将人送回家,崔溯換了修身長褲,面色陰沉地回到學校。
弄傷了人,王依依心虛得厲害,害怕被報複,喊了一幫哥哥來撐腰。
夕陽西下,學校後街。崔溯從拐角走出來,目色冰涼:“誰讓你走的?站住!”
十七八個男生把人圍起來,王依依膽氣回來不少:“崔溯,我不是故意弄傷湛榆的,我會和她賠禮道歉,倒是你,攔住我想做什麽?”
“做什麽?”崔溯卷了卷礙事的袖子,冷笑:“不做什麽,打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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