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色.授魂與, 且不說湛榆被她迷得失了穩重, 電話的另一頭, 湛桐本來認認真真聽着姐姐囑咐,一聲暧.昧嬌.喘冷不防從話筒鑽出來。
她支楞着耳朵, 勾人的聲線傳過耳膜, 湛桐臉色發紅, 後知後覺想到姐姐那一頭是怎樣激.烈場面,她顫着手,倉皇挂掉通話。
腦袋裏就剩兩字:妖精。妖精要把姐姐吃了!
她難過沮喪地坐在床上, 無助地抱着膝蓋:為什麽, 為什麽要和姐姐身體裏流着同樣的血呢?
如果不是親姐妹,她也可以不顧羞恥地去勾.引姐姐, 可如果不是姐姐的妹妹,她有什麽資格心安理得地享受姐姐的溫柔呢?
所有的妄想,所有的癡念,被電話那一頭銷.魂蝕.骨的聲音擊敗。姐姐想要追求一個人,那肯定是很容易的。現在人追到了手, 她們做着情侶再親密不過的事……
湛桐痛苦地抱頭啜泣,姐姐看破了她的心思, 不願意再見她, 今晚還肆無忌憚地讓她聽到不該聽的, 是在告誡她:要回頭嗎?
手機掉在柔軟的毛毯,客廳靜悄悄的只有兩道漸漸急.促的呼吸聲。
崔溯柔若無骨地倚在她身上,哪怕是作戲, 這會也被她看得生出幾分真情。
姐姐性感的喉嚨慢吞吞聳.動,她伸手摸.了.摸,壞壞地挑眉:“好聽嗎?”
被她挑.逗着,湛榆再次吞咽了口水:“好聽……”
“還想聽嗎?”
如同被蠱.惑,她點點頭。
“想聽呀,不給你聽了。”她作勢要起,發現根本動彈不得,姐姐抱她抱得緊,崔溯莞爾:“還不快松開?”
湛榆不情不願地松了手,呆呆地坐在沙發,腿腳仍在發.軟。阿溯那聲音從喉嚨溢出來,她心都酥了,脊梁骨到腳底板都是麻的。
崔溯端着杯檸檬汁遞給她。
從驚心動魄的美色和旖.旎馳騁的幻想掙脫出來,湛榆不好意思地搓了搓臉,接過杯子:“抱歉,是我失态了。”
“姐姐不怪我胡來嗎?”她彎腰幫她撿回掉落在地毯的手機,手機完好無損,通話顯示早就斷開。
“為什麽要怪你胡來?阿溯好心提醒了,是我定力不夠。”
她端端正正地坐那喝着檸檬汁,崔溯笑她:“姐姐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那意思。我問的是,姐姐不介意被其他妹妹誤會你我的關系嗎?”
口腔滿了酸甜,聽到這話,湛榆放下杯子,出于習慣撚.磨着指腹。
她笑容溫暖,認真卻并不帶壓迫性地問道:“剛才,我們是誤會嗎?”
“可以是,也可以不是。”崔溯伸出三根手指:“距離成為姐姐的女朋友,就差三件事了。”
她擡指揉.着眉心:“第五件事呢?”
“還沒想好。”
“那阿溯可要想快一點了。”
“姐姐等不及了嗎?”
“日思夜想,想和阿溯定下美好的名分。”
崔溯噗嗤笑了出來:“姐姐好像把我說成了抛妻棄子不負責任的壞男人。我有那麽壞嗎?”
“抛妻棄子不負責任的男人,阿溯自然不是。但阿溯剛才的确很壞。”
她拿起放在茶幾的檸檬汁,不說一句話地喂到她嘴邊。
就着她的手,崔溯給面子地喝了一小口。
見她喝了,湛榆心底那點被捉弄的小委屈才散了:“洗洗睡吧,明天再考慮畢業旅行的事。”
“好。”
刷牙洗臉收拾妥當,崔溯回到自己房間。
星月當空,晚風在上空盤旋,小樓前的花枝被吹得輕顫。
隔壁主屋,早早躺在床的湛榆睡不着覺,打開手機點開阿溯的小號,看着上面‘溯游從之’四個字,她敲下一行字:“阿溯之前和我那般,是誤會嗎?”
屏幕亮起,崔溯快速點開頁面,看到消息後她抱着枕頭笑得羞澀,故意不回複,果然湛榆又發了只‘貓在等待’的軟萌表情包。
不忍心她抓心撓肺地等,崔溯大發慈悲地點開語音鍵:“不是誤會,是情趣。”
情趣呀。那些失眠的分子眨眼被摧拉枯朽地擊敗,湛榆眉眼飛揚地在後面回了個+1,她道:“晚安,阿溯。”
“晚安,姐姐。”
道了晚安,湛榆惡作劇地點開溯游的聊天頁面:“晚安,溯游。”
崔溯感嘆她今晚的孩子氣,沒敢語音,打字回複:晚安,姐姐。
一夜好眠。
高考過去,就是自由支配的漫長假期。
清早,湛榆坐在沙發做旅行攻略,捏着筆杆在紙上寫寫畫畫,過了沒兩分鐘,她擡頭看向那扇緊閉的門,思忖着要不要敲門進去看看。
手機鈴聲響起,擔心擾了阿溯,她手指上滑幾乎同時點了接通。
湛老爺子慈愛的聲音在耳邊傳來,從他的語氣聽得出來,老爺子此刻心情很好。
心情好的湛念北踮起腳尖逗着鳥籠裏的金絲雀:“小榆忙什麽呢?高考結束了,有沒有什麽安排?”
湛榆抱着手機進了書房,牆與牆之間隔音非常好。她恢複往常說話的音量:“在做旅行規劃。爺爺,您家不用操心了,我打算和阿溯畢業旅行,去哪裏玩都行,只要她喜歡。”
疼愛的孫女心裏眼裏全裝着她貌美清冷的小女朋友,老爺子捂着腮幫子:“旅行呀,爺爺也打算去旅行,要不要捎你們一程?”
“啊?”湛榆點開免提,把手機放到一邊,她自己坐在椅子,長腿交疊,很放松的姿勢:“爺爺去的地方,不見得就是我和阿溯喜歡的地方嘛。”
“那有什麽相幹?你和崔丫頭喜歡去的地方,是爺爺要去的地方不就行了?”
老小孩老小孩,看他鐵了心的耍無賴,湛榆忍俊不禁:“好,聽爺爺的。您想怎麽來都行。”
“就是不要打擾你和崔丫頭過二人世界對不對?放心放心,爺爺是過來人,懂着呢。”
“謝謝爺爺。”
“客氣什麽?”湛念北嗔怪一聲,問她:“人追到手了嗎?”
“追到一半了吧。”
“一半?一半是怎麽回事?”
湛榆阖首輕笑:“就差臨門一腳了。再做好三件事,阿溯就會答應做我女朋友了。”
湛念北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那個孩子,你還滿意嗎?”
“滿意極了。爺爺,崔家那邊你幫幫我,我要她。”
這已經是孫女數不清多少次對着他念叨了。
湛老爺子撫了撫精心蓄的胡子:“成吧,你情我願的事,爺爺就幫你辦了。”
“那我過幾天帶阿溯去奉北看您。”
這話比說什麽都管用,湛念北開心地挂了孫女電話,提心吊膽地撥通了好友私人號碼。
暮城,崔家秀麗的園林,看了眼來電顯示,崔老爺子從管家手裏接了過來:“阿北,怎麽這時候想起我了?”
“沒什麽,敬山,你今天不忙吧?不忙就在家好好待着,我一會去找你。”
“找我?”崔敬山激動地站起身:“你要來家裏?”
“對,有大事找你商量。”再不找你商量,你孫女丢了都不知道。
湛念北一臉感慨地收好手機:“管家,收拾一下,咱們去暮城,崔家。”
聽到崔家這兩字,管家杵在那一臉糾結,沒等他琢磨出個三四五六,老爺子不耐煩地打斷他:“是為小榆的事,想什麽呢!”
管家顧自賠笑:怪不得他胡思亂想啊,畢竟當年……唉,算起來除了通過網絡聯系,幾十年的好朋友,老爺和崔家那位得有二十幾年沒面對面交談了。
這次去崔家,是為了阿榆小姐。他默默把這句話記在心裏,轉身去忙碌。
崔家園林,崔敬山握着手機在原地發了會呆,有條不紊地吩咐下人備好待客的茶點。
如果他記得不錯,阿北最喜歡喝碧螺春,吃桂花糖蒸栗粉糕。
時隔二十多年沒見過的老朋友要在今天會面,湛老爺子乘坐車子前往暮城的同時,湛榆敲響了緊閉的那扇門。
“阿溯,你醒了嗎?我能進來嗎?”
“進來吧。姐姐。”
聲音聽起來透着虛弱。
推門進去,崔溯裹着被子懶洋洋地坐在床上,湛榆一愣:“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怎麽臉色看起來不大好?”
鼻尖聞到空氣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她心中有了絲明悟:“我給你沖杯黑糖姜茶。”
崔溯一個字都沒說,換來一杯熱氣騰騰的姜茶還有姐姐的貼心問候。
她笑顏明媚:“我沒什麽事,就是昨晚寒食吃多了,趕上今天來,有點受不住,最晚明天就好了。”
湛榆翻開備忘錄在今天日期上做了标記:“以後每月前後幾天我來提醒你,這樣,就不怕你忘了。”
“姐姐真好。”
“乖,對你好是應該的。”
下午兩點,湛念北抵達暮城,見了一身筆挺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的好友,他眼眶微濕:“二十多年不見,你怎麽看起來比視頻裏還精神?”
崔敬山老爺子年輕的時候生得那叫一個俊俏,縱是年老了,模樣仍存着兩分同齡人沒有的俊朗。崔溯生得貌美,有一部分也是從他這兒遺傳的。
“知道你來,特意打扮了一下。”崔老爺子拍了拍他肩膀:“什麽事值得阿北你破例過來了?”
“能有什麽事?”湛念北拄着拐杖,心虛地低了頭:“還不是我那寶貝孫女。”
“三房那個?”
“對。你不是見過她小時候照片嘛,我家孫女長得不錯吧?”
“還行。”崔敬山淡淡道:“沒我家那個好看。”
“那是,凡人有幾個崔丫頭那樣的?”
在正堂入座,下人退去,放在桌上的碧螺春,水溫正好。他飲了一口:“好茶。”
崔老爺子擡手把糕點給他送過去:“嘗嘗這個,你最愛吃的。”
好友一如既往的行事周到,湛老爺子糾結話該怎麽說。
“有什麽事你就說吧,吞吞吐吐的,不像你。”
湛老爺子嘗了塊糕點:“我那阿榆孫女,今年十八了,成績優異,品貌俱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性子純善,氣質更是萬裏挑一。她最近嘛,心裏藏了個人……”
“然後?”
“然後,她……她看中了崔丫頭。”
崔敬山怔然地眨了眨眼,隐隐有翻臉的架勢:“這就是你說的大事?”
“孫女婚姻大事,還不是大事嗎?”
“你家孫女看中了我家孫女,你也好意思跑過來求我點頭?”
“惱什麽?”湛念北捏了塊糕點遞給他:“怎麽火氣還是這麽大?
老朋友二十多年沒登門,你就這态度?多大點事,我告訴你是讓你提前有個準備,你不反對就成,我沒逼着你點頭。”
“我看你就是存心來氣我!”
“言重了,過命的交情,咱倆誰跟誰?我的孫女和你的孫女有什麽兩樣?都是孫女,何苦難為她們呢。”
崔老爺子喝了兩口茶順氣:“聽你這意思,她們還是兩情相悅?”
“那當然了,不然我哪好意思開這口?”
“滾滾滾!看到你就煩!”
脾氣古怪的崔老爺子嘴上不饒人,卻也沒真讓人把老朋友掃地出門。
等他氣消了,壓根沒提這回事。歲月如梭,他看着對面人的眉眼,往日如昨。
湛念北被他看得心裏發怵,張了張嘴,就聽他道:“陪我去園林走走吧。我自個設計的,一直想請你來。你以前不肯來,今個來了,好好欣賞一番再走吧。”
“我陪你逛園子,那你好好考慮考慮,別難為我家寶貝孫女。”
“再說這個,你就直接從這裏滾出去!”
“成,不說了。你知道就好。”
氣歸氣,惱歸惱,多年的老朋友,崔敬山還是留他吃了頓晚飯。
人走了,他指使管家去調查嫡孫女。
沒過多久來了回信,得知兩人幾個月前就住在一塊,湛榆還帶着他孫女回了趟奉北,崔老爺子氣得砸了放在桌角的翡翠白菜。
夜裏他給長子去了通電話,劈頭蓋臉罵了頓。
崔譽笑容虛僞:“您知道了?爸,我也沒辦法,她喜歡誰,哪是我能管的?”
一句話,惹來老爺子怒火。
父子通話十五分鐘,十分鐘是老爺子單方面發洩火氣。
将手機丢在一邊,猜測着今晚這頓罵是怎麽回事,崔譽開了瓶紅酒,打開音樂,一個人在那跳舞。
他等這頓罵等了很久了。
老爺子能來這通電話,說明湛家老爺子已經動了。
別看老爺子罵得兇,他罵,是因為他沒法拒絕老朋友的請求。
崔譽神情嘲弄,縱橫四方的崔家老爺子,誰曉得他年輕的時候最念念不忘的是個男人呢?
身為男人,貪戀男人,比癡情的女人還要長情。
湛念北随随便便一句話,比他這個親兒子磨破了嘴皮子還管用。
旁人不清楚,作為長子的崔譽哪能不清楚?
拿下了湛榆,就等于抓住了湛老爺子的心,抓住了湛老爺子的心,崔氏集團的繼承權遲早會進入崔溯口袋。
崔譽且歌且舞,在夜裏獨自狂歡。
七天後,崔溯接到主宅打來的電話。
湛榆坐在一旁削蘋果,看她發呆,問:“怎麽了?”
嘴裏被喂了口蘋果,崔溯慢條斯理咽下去:“電話爺爺打過來的,他老人家說了,要我帶你回主宅,他想見你。”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4-04 21:35:19~2020-04-05 03:01: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酒瘾成仙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胖路、三月下揚州、沉默咆哮者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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