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護卿周全
恐怕是天意弄人吧。毓埥心想。但就憑着小公子的一句話,他決定将這蘭草帶回去。畢竟握在他手裏的,是一個即将與天意抗争的性命。
之後向天樞王的拜訪也很是順利,将天樞烈酒銷往遖宿有利于百姓增收,天樞王自是應允的。不做片刻停留,毓埥已駕馬在遖宿的歸路上飛馳。想起了之前那小公子,他忽的停了下來,從自己的懷中掏出那把向小公子索要的破爛折扇,打開來細細看着。只見扇上畫的是一株蘭草,寥寥幾筆淡墨,卻栩栩如生。扇的右下方蓋着一塊方形的朱砂印章,印着畫者名姓。孟章。毓埥默默念道,心中一動。他重新揚鞭,策馬馳騁。又忽的獨自大笑,對一旁侍從道了聲;“我們果然不虛此行!”
現在毓埥亦仔細打量着孟章。他依舊着墨綠色長衫,模樣未改絲毫,只是神色裏少了些潇潇灑灑的翩然風采,然眉宇間更添幾分逼人英氣。毓埥覺得,上天實在是厚待了他,他想要的江山,有望;他日夜思念的人,亦在眼前。
毓埥将寝宮旁的那座空閑府邸賜給了孟章,并譴了許多下人伺候。下人們雖然不解,但無不照辦。
離開天璇已三月有餘,這天,執明閑來無事,拿着陵光之前寄來的信件到賞花亭翻看,心裏正做着再去天璇的打算。不巧,太傅前來有事相奏。執明沒有看他,提着面前的茶壺給自己倒上一杯,抿了一口之後,才懶懶地問道:“太傅又有何事啊?”“王上,斥候傳來消息,今秋天玑的糧産劇減六成,全國百姓陷于饑荒,流民正竄入各國。”“啊?天玑怎麽變成這樣了?”執明握着小瓷茶杯,看向太傅,接着說:“不過也好,今天玑勢力強于他國,日後必生威脅,如今遭了這災,亦是天意相助我等——”
“王上,這是人為.” “喔?” “臣聞今春天樞商會忽以高價向天玑進購大量動物毛皮以作禦寒之用,導致天玑百姓多棄農耕而逐獵事,天玑田地荒廢,收成銳減,百姓遭饑荒定往四處流竄,而國內必不得安寧。”執明聽後,贊同地點了點頭,說道:“那這是天樞的計謀了,未免太過狠毒。”太傅看着亭前的荷花池,一片衰敗枯垂之景,不禁感慨道:“亂世如棋局,大國博弈容不得差錯,而輸贏就在一念之間。王上,何不先發制人呢?”
執明知道太傅是想勸他一統亂世,可奈何他确實沒有謀取天下之志,一邊搖了搖頭,一邊嘆氣道:“先發制人也好,以退為進也罷,這戰争中最受傷的,永遠是那些無辜的平民百姓,本王怎麽可以踩着無數流血的屍體,去夠那虛無的尊貴呢?”太傅見執明心意堅定,也不再相勸,只說道:“王上厚德,心系蒼生,微臣慚愧不及,只是眼下天玑陷此等困境,恐怕又有他國要遭難了。”
“此話怎樣?” “天玑當務之急必需補充餘糧,而國內無論如何不能彌補六成空缺,為今之計只有從別國搶糧了。”“那天玑會對哪國下手呢?”太傅不答反問:“王上,您覺得呢?”執明陷入了思考。他轉着茶杯,口中默默地分析着“天玑若要搶糧,必擇近而為,我天權還有遖宿距之甚遠,且兵力強盛,又倚仗山險,不好進攻。按理來說,天樞既為施計者,應予以報複,但其土地本就貧瘠,就算搶得糧食,也不足以解天玑燃眉之急,所以剩下的,只有——”執明心中猛地一驚,不敢再說下去。
一旁的太傅将頭輕點,撚須說道“王上所講便是老臣所思,天玑有大将軍齊之侃坐鎮,而天璇老将已故,少将經驗不足,兩國若交戰,勝負不難推測。”但見執明突然站了起來,看着太傅似有話說。執明心下十分緊張。天璇那人,再受不得傷了。他抓着太傅的袖子,頭一次以近乎懇求的語氣問道:“ 若從天權各地的糧倉中撥出一些糧食,救濟天玑可好?”
而再看太傅,已是滿面驚恐。
不出所料地,就在第二天夜裏,天璇東面邊境的烽火忽地燃起,天玑軍隊偷襲失敗,與天璇軍隊正面交鋒。沖天的火光在猛烈地叫嚣,混雜着兵戎相交的幹脆與無情厮殺的吶喊。場面的慘烈直到淩晨才被朝霧所朦胧,齊之侃的軍隊以破釜沉舟的勇氣擊敗了敵軍,之後一路西進,在距天璇中心七十裏左右的荒地暫時駐紮下來,搶得的糧食僅夠彌補天玑兩成左右的空缺,而前方兵力卻越發強勁,齊之侃面臨進退兩難的抉擇。
執明的想法當然遭到了天權衆大臣的反對,其實就連他自己也覺得實在是荒唐了些。但是當聽到天璇戰況的時候,執明還是坐不住了。是啊,記憶中那張蒼白的臉,總能讓他心疼得放下一切。
對于進退維谷的天玑軍來說,天權送來的信件可謂正救人于水火之中。信上大概地寫着因昔日天璇有恩于天權,顧今相助,懇請天玑撤兵。齊之侃看着位于信右下角的王印,一直緊鎖的愁眉終于舒展開來,他高呼着“天不亡吾國也!” 其他将士亦紛紛高聲應和,全軍激動不已。随後他們按原路順利撤兵。
當前去和談的公孫钤半路折回告知陵光天玑突然撤兵的時候,陵光卻一語未發。他獨自一人去了佛堂還願,在佛前靜靜拜着,一拜就拜了三天。
作者有話要說: 重裝電腦系統時忘了備份,然後我就悲催了。。。這章又重碼了一遍,好想哭泣555。。。改了小齊的結局(沒有聽壞蛋國師建議攻遖宿),實在是不想讓雙白組最後那麽慘555其實我很喜歡他們滴喲!當然當然,包子最愛!!!啦啦啦,說了好多呀。。。嘻嘻 。這個字體不知道用對沒,不對的話以後再修改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