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溫月華趕到花園時,正好陸雲風也在那裏,他們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眼,齊齊走向被翻過的角落裏,那裏剛澆過沒多久,土質松軟,隐約有絲淡淡的香氣。

溫月華擡袖掩鼻,此情此景讓她想到了自己的海棠園,難道這裏也被動了手腳?

誰這麽大膽子,敢在皇家別苑動手腳?

對方害的是誰?

……六皇子?

想的太投入,腳不自覺靠近,眼看便要踩上去,被人一把扯回,扯得力道有些大,她連連退幾步才穩住身子,回頭看時,只見雲袖被某人兩指輕輕捏緊。

他神色冷峻,眸底淌着淡淡的怒意,“不要命了。”

溫月華全副心思都在兩人‘交集’之處,太陽穴突突跳兩下。她好像記得,某人說過,最讨厭和人碰觸。平時說話時,都恨不得離四步遠的距離。

今日這是……撞邪了?

後方程二先是大驚,随後憋住笑,看吧,公子對夫人就是不一樣,以前哪曾允許任何女人靠近過。哦,別說靠近了,漠北王府裏,連丫鬟都沒有。

還曾有流言蜚語傳出,三皇子是斷袖,三皇子不舉。

這下打臉了吧。

我們三皇子正常的很呢。

沒有程二這麽多天馬行空的想法,陸雲風只是出于本能的去做,話落後,才意識到不妥,快速松開手,取出折扇揮舞幾下。

溫月華愣了少許回過神,知曉他是好意,臉色當即紅了起來。

氣氛尴尬之際,有人拿着鐵鍬走來,“陳公子,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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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月華轉身看去,問:“今日為何突然翻種這處?”

侍衛道:“六皇子喜梅花,每年們都會提前空出一片地方來種植梅樹,只是今年安排的早些。”

溫月華:“誰安排的?”

小太監猶豫道:“是、是馬公公前段時日特意交代的。”

馬公公跟随六皇子多年,官威早立,雖然他死了,但小太監們對他的命令還是深信不疑。

況且他私吞貢品一事,六皇子有意瞞着,給的猝死理由是:感染急症才死的。

是以,所有人私下裏還是以他的命令馬首是瞻。

溫月華:“好了,你們退下吧,殿下說不用了。”

太監不疑有他,拿着鐵鍬悉數退下。

等人都走了,溫月華看向陸雲風:“你有什麽想說的?”

陸雲風:“你做的很好。”

溫月華:“……”

我是問你我做的什麽樣嗎。

溫月華好脾氣的問:“那這件事怎麽解決,告訴殿下嗎?”

陸雲風淡淡道:“殿下已經知道了。”

這下輪到溫月華吃了一驚,知道了?

陸雲風眼角餘光掃了眼程二。程二走上前,從懷裏取出一只玉瓶,用力一灑,裏面的白色粉末,就着風吹散。

四周那股奇異的梅花香,頓時消失殆盡。

溫月華眸子微眯,睨向陸雲風的眼神越發怪異。

陸雲風窺視到她的想法,好心的解釋道:“這處的毒和你府上不同。”

溫月華挑眉等着他下面的話,豈知,他說完這句,轉身走了。

溫月華愣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瞧了好久,世人都贊嘆程家公子清風霁月,難道沒人知道他如冰山般冷漠嗎?

琉璃凝視着自家主子氣憤的小表情,掩唇偷笑一下,她家小姐天不怕地不怕鮮少會動怒,也就只有在姑爺面前才會流露出不一樣的一面。

看來,姑爺還是不同的。

溫月華在折返的路上碰到了六皇子身邊的宮女,小宮女急忙迎上來:“陳公子,殿下請。”

溫月華示意琉璃先回去,随後跟着小宮女去了正殿。

六皇子正在同陸雲風博弈,見她進來忙揮手:“陳林,你快過來,我已經輸了三局,這次你一定要幫我。”

琴棋書畫中,陸雲骁對琴棋最為偏愛,別看他心智不全,但這兩樣是他學的最為上心的。

不管是琴藝還是棋藝,皆屬于上乘。倘若連他都贏不了,那麽只能說明某人的棋藝更為高超。

她站在陸雲骁身側,謙虛道:“小人棋藝不佳,怎敢在殿下面前班門弄斧。”

陸雲骁一把拉上她的手,“哎呀,不要廢話了,趕快幫我,我馬上就要敗了。”

溫月華一個不察,毫無預警地跪坐在了陸雲骁身側,她視線落到對面男子身上。

陸雲風捏着棋子的手久久沒有落下,對視上她的眼神,冷冷開口道:“聽聞陳兄棋藝不錯,正好見識一下。”

說這句話時,男子臉上挂着一抹笑,只是笑意未達眼底。

溫月華剛要反駁,陸雲骁把手中的棋子塞到她手中,“陳林別愣着,快。”

方才是動手拉她。

這次是往她手中塞棋子。

溫月華因陸雲骁這突兀的舉動,頓時覺得不妥,她身體向一側移了移,不動聲色地拉開兩人的距離。

陸雲風舉着黑子的手重重放下,随後道:“殿下,你輸了。”

陸雲骁哇哇大叫兩聲,“不行,再來一局。”他推搡道:“陳林,這局你來,一定要贏哦。”

溫月華皺眉:“殿下,我、我肚子疼。”

陸雲骁:“正好程大夫在,要不讓他給你看看?”

溫月華挺直背脊:“哦,又不疼了。”

陸雲骁讓出位置道:“既然不疼了,那你就好好下棋。我肚子餓了,先去找些吃的。”

四名宮女也随着陸雲骁走出去,正殿裏只剩溫月華和陸雲風。

陸雲風垂眸打量着溫月華,眼神淩厲道:“溫小姐沒忘記自己是成了親的人吧。”

溫月華:“那程公子還記得嗎?”

陸雲風:“我當然記得。”

溫月華抖了抖雲袖,神情很是耐人尋味:“是嗎?我以為程公子已經忘了呢。不然那日離府也沒見程公子同任何人說起。”

話裏話外都在怪他當日的不辭而別。

陸雲風輕撩了下肩上的發絲,寡淡道:“我以為溫小姐對我的去留不感興趣,看來是程某會錯意了。”

這話說的,溫月華當即嗤鼻,眼角的淚痣泛着光澤道:“誰對你的去留有興趣,早晚都要和離的,你想怎樣,随你。”

陸雲風眸色一頓,久久說道:“……話不要說太滿。”

溫月華凝視着他,半晌道:“還下不下?”

陸雲風挑眉回應:“下,為何不下,讓我看看你的棋藝有多了不起。”

陸雲骁拿着桃子走進來時,溫月華正在舉着白子,全神貫注的凝視着棋盤。

棋局對她不利,這一子至關重要。

陸雲骁湊近,指着棋盤道:“下這。”

溫月華看了看,搖頭道:“下在這,必輸。”

陸雲骁仔細看了好久,最後認同地點點頭:“對對,不能下這。”

他好奇的問了一嘴:“你們博弈了幾局?”

這次換陸雲風回答:“陳兄棋藝高超,我們這第一局還未下完。”

陸雲骁詫異,能同他三哥哥下這麽久的人恐怕這世上只有陳林一人。

陳林好厲害!

溫月華思索之際也不忘記謙卑,“程兄說笑了,是程兄有意避讓。”

陸雲風含笑搖頭。

陸雲骁扒拉着腦袋湊近,湊得有些太近,不知不覺将要挨上溫月華。

陸雲風伸手一扯,讓他穩妥的坐在了他身側。

陸雲骁眨眨眼,一臉懵逼狀。

陸雲風勾唇道:“殿下您是千金之軀,素有威懾之力,坐我這,我才會贏。”

陸雲骁:“……”

難道我是門神嗎?

作者有話要說:  陸雲骁:難道我是門神嗎?

陸雲風:不,你只是有些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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