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劇剪完送審後, 所有的宣傳全是張散在跑, 女主角沈餅發揮自己的流量極力配合。沒辦法,誰讓男一男二是學生還趕上了期末考。
她要是這時候跟人家倆炒緋聞,萬一挂科了算誰的?
再說男一結婚了,男二有人追,炒cp這條路不适合。
張散四處路演宣傳的時候,阿離正在家裏背書呢。
大學生的生活, 自由散漫。
平時逃課的同學在寝室睡覺刷劇, 按時坐在教室裏的同學, 也有可能早已看着線代老師的臉神游太虛。
大家懷着同樣的默契,等着期末劃重點。
這時候最怕的就是老師慷慨大方, 指着全書告訴你都是重點。
明明卷子就是她出的, 她卻模棱兩可的跟你說, “這個可能會考,這個也許會出,這些都是重點,全都背吧總能碰到原題。”
“……”
阿離從班長那兒要來了所謂的重點,開啓了沒日沒夜的背書生涯。
時常蕭言回家,總能看到阿離蹲在某個角落或者癱坐在實木地板上捂着腦袋背書。
從背後看, 那短褲上的兔尾巴都恹恹的耷拉着,一如穿着它的主人。
阿離都快背吐了,心說臺詞都沒這麽拗口過。
聽見開門的聲音,他噠噠噠的朝蕭言跑過去,委屈的飛撲到她身上, 跟只求安慰的狗狗似的将腦袋枕她懷裏。
蕭言接住身上的粘牙糖,往客廳沙發上一坐,伸手把他的書拿過來,語重心長的說,“沒有什麽是馬克思主義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是沒有結合中國特色社會主義。”
Advertisement
“……”,阿離果斷的推開蕭言,拎着課本扭頭走了。
顯然是覺得指望不上她就算了,還跟着淨添亂。
蕭言洗澡的時候,阿離抱着膝蓋蹲在浴室門口背書,邊聽着裏面嘩啦啦的水聲,邊焦躁的用指尖撓門。
貓都沒這麽粘人。
蕭言忍着欲.念,糾正他背錯的地方,無奈的聲音隔着門從浴室裏傳出來,像是帶着氤氲水汽,“阿離,這句話你重複了五遍,我都記住了。”
阿離就光嘴裏念叨,根本沒往腦子裏記。
蕭言說,“要是沒狀态的話,明天我送你回學校,你去圖書館試試?那裏學習氛圍好。”
期末考試周的圖書館堪比戰場,一座難求。
天天早上五點去排隊的都有,阿離才不湊這個熱鬧。
他哼哼唧唧的站在浴室門口,“姐姐,”他委屈的用額頭抵着門,手指頭摳着上面的花紋,書被扔在腳邊,“我想讓你疼我。”
阿離說,“疼完我就老實了,說不定到時候腦子一空,什麽知識都能記住。”
這就是典型的什麽蟲上腦,滿腦子就想着要。
阿離委屈,實在是背書背夠了,他想做點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
門被打開,蕭言濕漉漉的手伸出來,将眼睛晶亮的人拉了進去。
不一會兒,嘩啦啦的浴室裏穿出些許破碎粘膩的聲音。連蕭言向來清潤的嗓音都像貼在砂紙上蹭過,啞了些,“重複一遍。”
說的是剛才阿離蹲門口背的那個知識點。
“……”
阿離都要死了,她卻在這種節骨眼上考他背書!
這是人幹的事嗎?
阿離不說,蕭言就不繼續。他被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難受死了。
整顆腦袋混混沌沌,蕭言卻逼着他想知識點。
阿離幾乎是哭着背完的,也是頭回完事後不想看見蕭言那張好看的臉。
還不如去圖書館呢,省的回頭考到這題,他光想着背誦過程就能鬧個大紅臉。
蕭言這麽堅持了幾次,阿離老實了,乖乖的縮在床尾背書,連個餘光都不瞟給蕭言。
總算開考,一早蕭言送他過去,自己買了他愛喝的那款奶茶在車裏等他。
加冰奶茶裏的冰即将化完的時候,阿離考完了從裏頭出來。
他腳步輕松,就差連蹦帶跳了。
低頭鑽進開滿冷氣的車裏,阿離猛吸了口奶茶,由衷的繃直脊背,舒服的眯起狹長的眼睛,仰臉發出感嘆,“爽!”
蕭言寵溺的看着他,等他喝了兩口過完瘾,才委婉的提醒他,這才考完一門,剩餘的還有好幾門呢。
幹啥啥不行,破壞氣氛第一名!
說的就是蕭言。
“……”阿離默默的瞪了她一眼。
別問,問就是生氣。
自從期末周來臨後,他對蕭言始終散發着濃濃的幽怨氣息。
平日裏百般疼他的姐姐,怎麽就跟他的考試過不去了呢?自己都嫁人了,還被她管的跟個孩子似的。
将來要是生了崽兒,他們爺倆肯定天天抱頭痛哭。被蕭言盯着,一個背劇本一個背書,簡直就不是小嗲精該過的嬌寵日子!
一連五天,考試結束。
下午考完,是司機來接的阿離,說蕭總有事在忙。
阿離失落的拎着書包,薄唇抿平,連即将到來的漫長暑假都沒讓他覺得多高興。
好不容易能放飛自我出去浪了,結果另只翅膀咕咕着鴿了他。
阿離自己郁悶的回到別墅,裏頭一片漆黑。
每次跟蕭言回家,都是她走在前頭自己跟在她身後,所以阿離從來不知道沒人替自己開燈的時候,這個兩層別墅空蕩寂靜的讓人害怕。
他呆呆的拎着書包站在門口,書包裏的書重的發沉,勒的他手心疼。
阿離後悔了,他不該跟蕭言鬧別扭。
她比自己年紀大些,怎麽可能在他不合時宜想玩的時候就由着他的性子?
阿離眼眶發熱,作勢要哭。
他想姐姐了。
想她抱他。
“啪。”
像是打火機的聲音,随即屋裏亮起一束火光,蠟燭被點燃,慢慢映出蕭言的身形,以及她那張燭光下溫柔的臉龐。
蕭言捧着蛋糕站在阿離面前不遠處,笑着說,“寶貝,生日快樂。”
“铮~”
阿離學的古筝,最熟悉這種聲音,是心弦被人撥動的聲響,帶着顫動的心悸,震的他眼眶發紅。
他手指松開,書包掉在腳邊的實木地板上。
阿離鼻翼輕輕煽動,眼睛又酸又熱,呆呆的看着蕭言朝他走過來,低頭吻他眉心。
嗚——
阿離嗚咽着昂頭看她,帶着哭腔糯糯的喊,“姐姐。”
這二十年來,頭回有人這般鄭重的給他過生日。
以前每次他生日,都是家裏的傭人給他定個蛋糕,阿離自己守着蠟燭許願望,然後把蛋糕分給傭人們,這個生日就算結束了。
時間一長,阿離也就習慣了,甚至忽略生日不去過它。
這次完全是因為考試周忙糊塗了,竟然忘記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許願。”蕭言催促道。
阿離眨巴掉眼淚,看了蕭言一眼,随後閉上眼睛,十指緊扣置于胸前,薄唇抿緊,不知道許了什麽,好大一會兒才睜開眼睛。
他“呼——”的下吹滅蠟燭,趁着黑暗踮腳親蕭言嘴角。
“蕭言,我愛你。”
蕭言略微挑眉,接受了來自阿離的表白。
她走過去将大燈打開,阿離才看到飄在頭頂的各色氣球,以及地上鋪滿的玫瑰花瓣。
蕭言請了一天的假為他過生日,跟管家和助理一起,從氣球到玫瑰花,細心在別墅布置了一下午。
衆人送來的禮物盒子堆積在旁邊,等着他拆封。
阿離進門時的失落難受早已在剛才蠟燭亮起的時候就消失了,此時高興的提起腳邊的書包往沙發上一扔,從背後蹦到蕭言的背上,雙腿盤着她的腰,膩膩歪歪的喊姐姐,好姐姐。
蕭言做了滿桌子的菜,阿離每吃一口就擡頭看蕭言一眼,笑眯眯的,眼裏帶着光亮,像是有數不盡的幸福要說。
晚上,兩個人洗了個雙人浴,阿離繃了這麽些天的神經,今日終于得已放松,還沒洗完人就已經躺在浴缸裏睡着了。
迷迷糊糊間他好像感覺到蕭言拿了什麽東西套在他手上,還親了下。
應該是禮物。
阿離心裏美滋滋的,哼哼唧唧的收回手藏在懷裏,眼皮黏在一起怎麽都睜不開,索性想着醒了再看。
漫長暑假的第一天,阿離睡了個自然醒。
他躺在床上兩眼放空懵了片刻,這才後知後覺的舉起自己的左手看。
無名指上,被套個戒指。
銀白色的指圈,上面印着兩人名字的縮寫。
猜不出價格,但阿離就覺得很貴重。
生日的第二天,阿離臨近晌午在社交軟件上曬出一張手戴戒指的照片,什麽文字都沒配。
他的社交賬號被經紀人兼職小助理時刻監管,照片剛發出來他就看到了。
雖說沒有文字,但看是卧室背景,嗯,四舍五入算是床照啦。
阿離又不靠緋聞炒熱度,小助理對于他的定位清晰的很,當下大大方方的轉發加評論。
如今《囚》還沒上映,阿離的粉絲就小貓三兩只,和諧統一的跟他撒花祝福,評論裏祥和溫馨。
而同樣都是過生日,蘇玥就跟阿離不同了。
蘇母待業在家,人都抑郁了不少。往年她就沒費心給阿離準備過生日,今年倒是心血來潮想給蘇玥辦個生日宴熱鬧熱鬧。
奈何蘇玥不給面子,她打電話過去,蘇玥只淡淡的說有人給他過生日就把電話挂了。
蘇母圍着一桌子菜,看着眼前那根始終沒點燃的蠟燭坐了許久,也不知道心裏是個什麽滋味。
阿離想要的她不給,她給的蘇玥卻不要,真是報應不爽。
給蘇玥過生日的人自然是堯晟。
她請了自己的朋友跟蘇玥的朋友一起,辦了個盛大的生日宴,給即将紅火的新星造勢。
同時,堯晟還打算在生日宴的晚上表白,酒店房間她都訂好了,就等着成事了。
不管真心還是假意,宴會上衆人都圍着蘇玥恭維,說大家都是同學,蘇玥火了之後別忘了帶大家一把。
蘇玥含笑捏着高腳酒杯,謙虛的抿了口酒,說哪裏,都是小角色。
他對于堯晟沒什麽感情,但對于這種能滿足他虛榮心的場合倒是喜歡的很。
直到所有燈光暗下,蘇玥心裏咯.噔一跳,有股不好的預感。
果真,下一刻聚光燈打在他頭頂,黑暗之中唯有他被燈光簇擁着。這種場合如果不是被用來表白,蘇玥想必會更高興些。
出去換了身正式禮服的堯晟抱着捧玫瑰花朝他走過來,她明顯有些緊張忐忑,險些同手同腳。
堯晟深吸口氣站在蘇玥面前,差點結巴,她早已找了文筆好的朋友給自己寫了大段表白詞,也偷偷背了好幾遍,可對着蘇玥的臉她卻忘詞了。
表白的話颠三倒四的被她背出來,蘇玥聽的眼尾抽動,太陽穴突突的跳,心裏吐槽嫌棄的要命,臉上卻不得不維持着得體溫和的笑。
“蘇玥,做我男朋友吧!”終于,堯晟背完所有臺詞後,單膝朝蘇玥跪下,大聲喊出心底的話。
當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于兩人身上,大家起哄吹口哨,紛紛嚷着,“答應她!答應她!”
擺明了吃瓜看熱鬧。
萬衆期待下,蘇玥深吸口氣,緩緩說,“對不起。”
從家世到長相,從能力到情商,堯晟都不是蘇玥所看中的那一款。
他說,“我經紀人說,暫時不許我談戀愛。”
鬧呢,跟你同齡的蘇離都結婚了,你連個戀愛都不能談?
拒絕的還能更假一點嗎?
這分明是踩着堯家的資源攀上高枝,利用完堯晟就甩了她!
蘇玥垂眸愧疚的跟堯晟鞠躬,随後緩步離開生日宴。
堯晟怔怔的抱着玫瑰花半跪在地上,心口疼的難受。
衆人甚是理解,換成自己怕是早就上去質問蘇玥了,付出那麽久的真心,被耍了後哪裏還顧得上風度?
堯晟的确難受,她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喂,那酒店我晚上不去了,還能退嗎?”
“?????”
堯晟吶吶道,挺貴的。
為了給蘇玥一個美好的初夜,她下了很大的本,現在人沒了,就不知道錢還能不能回點本。
“……”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作者有話要說: 衆人:你不單身天理難容,都這個時候,是想錢的時候嗎?你不單身誰單身?!!!!
堯晟:……[跪]
這屆女配果然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