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錦鯉老男人

謝忠沉默了一會, 似乎在消化蓮生說的是什麽意思, 他把碗放下了, 退到原來的位置上, 聲音中不懼不怕,恭敬的回道:“沒看過, 先生,我不看動畫片。”

“那可惜了。”蓮生笑着, 視線轉到了桌子上的那晚紅粥上, 關懷的問:“你吃了嗎?”說着也不等謝忠回答, 把粥碗拿了起來,用玉色的勺子攪動了幾下, 然後站起來轉而喂到了謝忠的嘴邊, “我年紀一大把, 已經奔三的人了,滋補品吃多了只會上火, 浪費, 你這嫩的,正是長苗的時候, 才需要好好補補, 來, 張嘴, 啊,我喂你。”能不能吃,有沒有問題, 讓這位吃一吃就知道了,如果真有問題——也給我吞下去。

“……”

本來就安靜的飯桌陷入了更詭異的靜谧,愈可欣忙小聲喊:“小叔叔,這是給你吃的。”

蓮生笑的意興闌珊,沒理她,而是用勺子碰了碰謝忠淡色的唇,“張嘴,你不吃我就用別的方法喂你了哦。”他低頭,繼續輕聲道:“用嘴喂你,順道把你的.舌.頭打結,法式熱吻了解過嗎?”

粥碗裏的熱氣在對峙中已經散了不少,遠沒有熱氣騰騰的時候香了,半響,眼神晦暗不明的謝忠聽話的慢慢張開了嘴,咽下了蓮生喂過來的紅粥,一勺一勺,直到小碗裏的粥全部吃完,蓮生才把碗放回原位,他用貼心的手指拭去謝忠薄唇上的粥漬,誇獎道:“真乖,下個月給你漲工資。”

一頓飯就此揭過,後面擺上來的美味佳肴,鮑參翅肚,稀奇古怪的東西蓮生一點都沒碰,枯坐到散桌他就回了房間,一回房間,蓮生臉上的笑容沒了,他開始啃指甲。

這謝忠有問題,那晚紅粥幸虧不是進了他的肚子,蓮生松了口氣的同時伸手進自己的衣服,摸了摸右腰.眼上的錦鯉胎記,幸虧有這個東西,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要是挂了,聯系到系統說的會影響自己的身體,那豈不是全完蛋了。

這個真是用生命在做任務。

蓮生在房間裏走了幾步,抓了果盤上的一根香蕉填肚子,腦袋也清醒了一些,吃完之後,房間門口傳來了有規律節奏的敲門聲,緊接着就響起謝忠的聲音,“先生,你要休息了嗎?我給你端洗腳水進來了。”

蓮生把嘴裏最後一口香蕉咽下,喝了那碗紅粥還能給他端洗腳水……

他扔了香蕉皮,坐到床邊,聲線沒什麽起伏的應道:“你進來吧。”

謝忠帶着幾個人低垂着眼眸端着水進來了,其他人進來後有條不紊的把毛巾手帕擺好,謝忠把精致的水盆放到蓮生的腳邊,在半蹲下要為蓮生脫鞋的時候,蓮生微微把腳移開,“不用你,你手太糙了,你去把吳睜找來,讓他來給我洗,他手嫩我喜歡。”

其他低頭的仆人都看了過來,謝管家這是被嫌棄了嗎?

謝忠沒什麽表情的站了起來,“……請先生稍等,我馬上讓吳睜過來。”

吳睜都快睡了,他明天要去醫院實習,已經和醫院的主任說好了,所以今天早早就睡了,要養足精神,沒想到還沒睡熱乎就被人從被窩裏挖了起來,原因竟然是要讓他去給新來的那位老爺洗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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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洗,我已經和謝管家請假了。”他早幾天就和謝管家說了,謝管家也給他準了假條,不去,他明天要上醫院,沒工夫去幫人洗腳。

來人陰陽怪氣的說道:“請假又怎麽了,就是謝管家讓我來叫你的,你快點,人金口玉言當着大夥的面說謝管家手糙,點名你手嫩,要你洗,你不去,一會只能讓謝管家過來請你了。”

吳睜掀開被子,下床套鞋:“行!我去! 我去給他洗!”

愈家平常做工的人一般是兩到四個人一間房間,只有管事的才能一個人一間屋子,和吳睜同住的那位從被窩裏露出眼睛來,有些羨慕他,新老爺才回來不久,吳睜就得到了賞識,他小聲道:“吳睜,你去了回來之後也教教我怎麽保養手,我和你都是在廚房的,怎麽你手就能嫩得讓老爺念念不忘,我的這雙就不見老爺惦記一下。”當初謝管家讓他和吳睜一起去伺候老爺,沒想到平時只知道讀書的吳睜得了賞識。

吳睜被人捧的飄飄然,恍然間都要信了自己的手是如何如何嫩,但他的手平時在學校要做實驗,實習的時候拿手術刀,在愈家的時候要在廚房洗澡剁肉修剪花園,手掌裏明明有一層層厚厚的繭,根本不嫩好嗎?!

那個老男人絕對是心懷不軌,想占他便宜。

結果吳睜到了房間之後,看到蓮生早就自己洗好腳躺床上了,因為他來了,房間裏其他人都散了。

吳睜背脊帖在門板上不想過去,腳都洗好了,讓他來肯定是要做其他的事。

“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你腳上黏了口香糖,得天亮才能到這裏,過來。”蓮生側躺着半撐着腦袋招手讓他過來,“給我講睡前故事。”

吳睜:“啊?”

吳睜倚在床邊在蓮生的要求下把知道關于愈家的事情全部說了,他是愈家從孤兒院領養的,仔細算來進愈家的時間比謝忠還久一點,但這人只知道好好讀書,愈家的事情知道的根本不多,他說着說着,蓮生打斷他,問起了那碗紅色的粥。

愈家本家的人都那麽喜歡吃,是什麽做的?

“這個我知道,是用血靈芝熬的,補氣血,養身體,那東西很金貴,花錢都不一定買得到,吃了據說都能延年益壽。”吳睜打了個哈欠,“本家的人逢年過節都要吃的。”

蓮生挑眉,似開玩笑一般笑着說:“……真的假的?我怎麽看着就像是中毒抽,白.粉一樣。”

“怎麽可能。”吳睜覺得這個老爺除了是色.中餓鬼,腦袋還不清楚,下毒,虧他想的出來,“愈家的小姐老爺夫人們每個月都有家庭醫生來定期檢查身體的,要真有問題早就發覺了,那就是補身體的血靈芝熬的。”

蓮生:“是我少見多怪了。”

吳睜是真的困了,蓮生又問了他幾個問題,沒回答幾句腦袋就開始一點一點的打瞌睡,過一會就睡着了,蓮生給他披上被子,打了個哈欠卻沒了睡意。這倒黴孩子,他旁敲側擊的問了幾句關于謝忠的事情,他說了一堆謝忠的好話,蓮生想知道的他什麽都不知道,白請他過來走一遭。

睡不着,蓮生拿了愈南的日記本繼續開始看,上面的心願都是一些很小的事情,蓮生一頁頁的翻着記下來,打算明天就開始實現日記本上什麽看星星,去游樂場,去電影院等等的心願,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看着看着,他也打起了瞌睡,索性把日記本一合,放到枕頭底下,關燈,睡覺。

燈滅之後,顯得外面的夜愈發的黑了,床上的兩個人身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不知過了多久,房間的門在寂靜的夜穿來咔的聲響,很輕微的聲音,門鎖在轉動一圈之後,嗒的一聲開了,然h0u'me:n一點點大打開,冷風灌入,床幔微微飄蕩開,黑夜中,門口站在一個黑乎乎的身影,手裏拿着一盞不甚明亮的燈,燈光淺淺的光暈打在他的下颌,下巴的弧度棱角分明,然而卻看不清他的臉。

他慢慢走了進來,輕輕把門合上,手裏的燈被他放在玉石桌面上,黑透的屋裏暈開一層薄弱的亮度。

床上睡了兩個人,他沒有猶豫的朝蓮生那邊的床腳走去,站定在蓮生的旁邊,他沒有任何動作,就這麽站了幾分鐘,一動不動,如果此時蓮生醒過來,估計會被吓死。

大床足夠大,吳睜和蓮生一個人蓋一條被子,兩人睡的很熟,吳睜偶爾還會說兩句夢話翻個身弄出細微的聲響,但蓮生睡着了就是靜悄悄了,除了他均勻的呼吸聲,沒有任何多餘的聲音。

床邊人在靜默片刻之後,終于有了動作,他伸手拉開了蓮生身上的被子一角,不慌不忙的解開蓮生腰上的睡衣帶子,再撩開他的睡衣,露出他柔軟的腰腹。

皮膚在接觸空氣的時候,睡夢中的蓮生皺了下眉,右腰側似乎很難受,他難耐的翻了身,側着身子陷入到柔軟的被褥中。

随即他右腰上的衣服邊角被完全的撩了起來,蒼白的皮膚上紅色的錦鯉胎記紅的絢爛,床邊的人視線在那條錦鯉上停頓了好一會,慢慢的伸出手指摩挲這一尾錦鯉。

“有它鎮着,倒是不好朝你下手了……”

低沉的聲音落下,觸碰着那胎記的手指也收了回來,他仔細的替蓮生掩好睡衣,蓋好被子,擡起了桌上的燈,一如來時一樣靜悄悄的離開,不留一點痕跡。

***

吳睜睡得迷迷糊糊,睜開眼才反應過來,竟然在家主的床上窩了一夜,手抖腳抖,忙拉開被子低頭一看,看到自己衣服整整齊齊的時候瞬間松了口氣,一瞅牆上的時鐘,糟了,睡過了,快趕不及去醫院了。

他忙站起來,卻看到蓮生直愣愣的站在門口,于是狐疑的問:“你,怎麽了?……難道,我昨晚……”真的幹了不好的事情。

“怎麽,以為自己翻身農奴把歌唱了?”蓮生半掀起眼簾,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想什麽,他慢悠悠的問:“你昨晚出去上廁所了?”

吳睜搖頭:“沒有啊,我……一晚上都沒醒,要是醒了我就回我住處了。”而且就算要上廁所,這個豪華房間自帶烘幹馬桶,他幹什麽要費勁跑出去外面走廊上啊。

“恩,我知道了,你走吧。”蓮生勾起笑來,還好心的替吳睜把門打開。

等吳睜走後,蓮生關上門,蹲在了門口,他低垂着眼眸看房間門口一條已經不平整的沙線,這是他昨晚睡前用房間盆栽裏的細沙撒在門口做成的一條沙線。

很細的一條,論起寬度不會超過2CM,可他今早起來,看到的是這條平整的沙線斷了,有着被推開的痕跡。

房間裏就他和吳睜兩個人,兩個人都沒出去過,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昨晚有人進來過。

“我這是來做任務,還是來玩命啊?”蓮生呼了口氣,門是鎖着的,能開門,那就是有鑰匙了,房間裏東西沒少,他和吳睜也沒受傷,那就這人是來幹什麽?觀光旅游的嗎?蓮生站了起來對着那條已經歪七八扭的沙線笑道:“歡迎下次再來玩~”

蓮生加緊把愈南想做的事情做了,不然哪天不留神,被人在床上宰了就真是挂了,狗命要緊,至于這個世界的攻略男神——一紀安雲。謝忠還沒消息,就先放一放。

一整天吃喝玩樂,去游樂場,去電影院,山頂夜游看星星y-i條l0ng,這樣有效率多了,厚厚的日記本也翻的快,給了蓮生一種馬上就要完成任務的錯覺。

那個在半夜曾經來過他房間的人,沒有再出現過第二次,要是出現了,蓮生是打算請他喝一杯茶的,可惜人不現身也沒辦法。

蓮生猜過這個人會是誰,愈家的所有大小別墅宅子的鑰匙只有三位管事有,謝忠是其中的一位,但蛛絲馬跡都沒有,他也不能下定論人是誰。

這段時間裏,如果沒有那碗所謂的血靈芝粥,謝忠是一位非常忠心可靠的仆人了,在外,可以在公司處理好所有的文件、項目,蓮生只要像是一個印章一樣簽上自己的名字,別的謝忠會全部處理,回到愈家,吃穿進出,跟前跟後,就差給蓮生把飯喂到嘴邊了。

完美,完美,很完美,完美的不像一個人呀,這樣的人要是真是個壞蛋,也要讓他對自己壞不起來,給自己多一點憐惜。

“先生,水溫合适嗎?”溫潤的聲音,把蓮生游神在外的神志喚了回來,他點頭,“還行。”今晚吳睜不在愈家,謝忠端了洗腳水來親自給蓮生洗腳,腳蓮生自己會洗,但謝忠進來的時候他沒讓人出去。

謝忠的手指很好看,骨節分明勻稱,年紀雖然小,但手是真不嫩,指腹上都是薄薄的繭,撫過他腳上皮膚的時候激起不舒服的癢意。

“你.輕.一點,弄.疼.我了,手怎麽這麽糙。”蓮生嘴角向上勾起,口中抱怨着,腳下也跟着動作,忽的蹬了下腳,“哐當”的一聲,跋扈的把面前的水盆踢翻了,整個是朝謝忠踢去的,兜頭澆了他一盆洗腳水。

随即蓮生立馬開始颠倒黑白,“诶——笨手笨腳的,把水盆都打翻了,你是要凍死我嗎?”

謝忠擡手擦了擦臉上的水珠,竟沒一點的情緒起伏,在蓮生水盆踢到他身上的時候他眼睛都沒眨一下,他給蓮生穿上拖鞋,撿起地上的空水盆站起了起來,“我下次注意,你稍等,我重新打一盆過來。”

這樣的小伏底狀讓蓮生覺得沒什麽勁了,他仔細觀察過,從頭到尾,這人完全都不生氣,重新打水回來的謝忠半跪在地上繼續為蓮生洗腳,蓮生低頭就能看到他的頭發,一層層的又黑又密,十分的細軟,年輕就是好,不像他這具身體,皮膚都沒有可觀的彈性了。

房間裏除了呼吸聲,就只有水聲在響,謝忠洗的很認真,要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洗什麽活寶貝。

蓮生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待水溫已有些涼,謝忠把他的一只腳放在膝蓋上用毛巾擦拭的時候,蓮生笑了,眉宇間顯露出柔軟無骨似的風情,他懶洋洋的問:“謝忠,我的足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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