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只屬于我03

尤許不死心,扯着嗓子又喊了聲:“诶,大哥!”

系統出來說:“他聽不到你說話,傀儡只聽命于操控他的人,段珉不出門,要做什麽都是吩咐傀儡去做。”

尤許聞言,只好埋頭上樓,進了屋後,一放下東西就躺在沙發上緩勁兒,過了一會兒,她問:“金手指開了嗎?”

系統翹起它的火柴腿,一抖一抖地:“開了。”

尤許來了興致,抱起食材就往廚房裏搗騰。

別說,開了金手指就是不一樣,對應着食材,腦子裏就出現好幾種菜,手自動的挑菜洗菜備菜,切蔥流利得她都想落淚。

其實她以前做過一次菜,在初中的時候,炒了一顆大白菜,白菜一下鍋,油濺得噼裏啪啦的,吓得她左躲右閃,活像個蹦跶的青蛙,最後被爸媽轟出廚房,從此絕緣廚壇。

因為金手指,她手上動作娴熟麻利,不多時,兩盤菜已經出鍋,紅燒裏脊和剁椒魚頭。

酥椒的食香味飄散開,直接勾人味蕾。

尤許沉吟片刻,便擦幹手,将窗子和門都打開,讓香味往外擴,而後她才繼續到廚房裏做接下來的菜。

電飯鍋的米飯煮好後,尤許将剩下的一菜一湯端出來。

她舀了碗飯,迫不及待地提起筷子夾了一塊裏脊肉吃,肉質鮮嫩又有韌勁,吸足了汁料,極為入味。

尤許喟嘆一聲:“不愧是金手指。”

系統頗為得意道:“那是,我們系統超強的。”

“如果我去開飯館的話,”尤許又夾了幾口菜,吞下去才說,“豈不是幹倒一條街。”

“......”它不知該說宿主是太有志向,還是太沒志氣,“你能不能先考慮幹倒任務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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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許被噎了一下,警告它:“你別亂用詞。”

系統:“你在亂想什麽?”

“.......”

尤許風卷殘雲地掃蕩菜肴,吃到十二分飽,才心滿意足地放下筷子。

桌上還有一盤清蒸排骨沒動,那是給段珉的,因為不知道他的口味,選擇一道清淡又入味的菜會比較安全。

尤許起身去廚房切了些黃瓜絲和胡蘿蔔片擺盤,裝點得當後,端着這盤排骨,再次來到那扇漆黑的鐵門前。

她深吸一口氣,屏氣凝神,做足了心理建設後按下門鈴。

門鈴響完,沒人動靜,她又按了兩次。

良久後,門開了,門的那邊一片漆黑,他又是休閑的黑衣黑褲,如果不是過白的皮膚,幾乎看不到敞開的門縫裏有人。

他并沒有走出來的意思,但尤許感覺到他的視線落定在她的身上。

一回生,二回熟,尤許沒第一次那麽怕了,就是脊背會不由自主地緊繃,她露出推銷人員的專業微笑:“還記得我嗎,我是昨天上門來的鄰居尤許,昨天讓你見笑了,今天特地做了一盤清蒸排骨來表示歉意的,你想要嘗一下嗎?”

門縫裏的人只是冷冷地盯着她,沒說話。

意料之內的事情,尤許面色如常地繼續說:“這是腌制過的排骨拌入蒸肉米粉,加了少許鮮香魚湯,蒸熟而成的,不油不淡,口感豐富細膩。”

尤許眨眨眼睛,甜甜一笑:“你想不想試試看?”

安靜片刻。

冷淡地響起兩個字,“不想。”而後門縫合上了。

他的聲音偏低沉,像是許久未和人說過話,嗓音幹澀微沙,是一種被打磨過的質感,極為好聽。

尤許站在原地怔了怔,一手托盤,空出另外一只手捏了捏耳垂。

她低頭看了眼手裏的排骨,琢磨了下,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端出一張細腿半人高的凳子,放在走廊靠牆邊的位置,将手裏的那盤排骨放在凳子上。

要是段珉想吃,一開門伸手就能拿到。

做完這些,尤許再次回到自己的客廳,将餐桌收拾幹淨。

第二天,尤許開門看到走廊那張凳子上的排骨還在,排骨早已冷卻,面上的油凝結成薄薄一層,原封不動。

她并不氣餒,每晚19點準時按響段珉的門鈴,等他開門,日常被拒之後,再将東西放到他門邊的凳子上。

堅持了半個月,段珉沒吃過一口她做的東西,但也沒真的殺了她。

直到有一天,尤許按了快半個小時的門鈴,門才被打開,剛想開口說話,喉間一窒。

段珉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尤許被他的模樣下了一跳,他的狀況很糟糕,額頭和脖子的青筋凸顯,眼睛血絲密布,眼下灰黑,平時殷紅的唇,此刻淡無顏色。

尤許:所以我終于要被幹掉了嗎,好歹茍活了半個月,完全沒有遺憾,甚至不用留遺囑。

系統警鈴大作:“他發病了,快逃命!”

說逃就能逃嗎,她感覺自己的脖子在他的手裏脆弱得跟面條似的,一掐就能斷。

尤許調整了下呼吸,努力控制住情緒,像是對于一切都無所察覺,和前幾天一般展顏一笑,“小炒時蔬,裏面有白菜胡蘿蔔青瓜和木耳,顏色豐富,比較家常一些,但味道也不差,要不要嘗一些?”

段珉眼眸微動,緊抿着唇,神色掙紮,像在隐忍什麽,他的眼睛更紅了,他的下颌顯而易見地收緊起來。

情況有些不妙,尤許閉上了眼,等待最後的了結。

等了一會兒,意料中的劇痛始終沒有來臨,尤許正想睜開眼,脖子上的力道驟然松開。

段珉收回了手,退回屋子,關上了門。

倏然進入喉間的空氣令她止不住地咳嗽了好幾下,她也回了自己的屋子,将菜往桌上一擱,靠着椅背,胸膛起伏的大口喘氣。

尤許緩過勁來,問:“他剛才的樣子,到底是怎麽回事?”世界線裏也沒說他有病啊!

“他這個身體是實驗出來的,狀态不穩定,容易發病。”系統在她的腦海裏植入一段記憶錄像。

在一處地下實驗室裏,産出最新一批的似人類嬰兒試管,有上千支,其中一支的編號為A12101,代表着它是第一萬兩千一百零一次實驗品。

它是段珉。

之前的失敗品全都化成了血水,只有段珉活了下來。

那些人瘋狂又變态的視線落定在這支試管上,森然的笑聲回蕩在封閉的空間裏。

段珉從這一刻起,注定是不幸的。

他長成了嬰兒,戴着呼吸面罩,被泡在各種各樣的藥水裏。

他變成了小孩,在同齡人可以奔跑跳躍,玩耍玩具,向父母撒嬌時,他被禁锢在手術臺上,周邊圍滿了儀器,站着把他當成實驗品的人。

他的基因本就複雜多變,各種不知名的藥水和病毒注入他的體內,改變他的體質。

奇怪的病變讓他痛苦不堪,他掙紮,咆哮,哀嚎,渾身痙攣抽搐,眼眶赤紅,像個爬行的怪物。

那些人冷眼看着他崩潰痛苦,在一邊記錄數據,并判斷他是否還能活下去,好幾次認定他要成為失敗品,他卻一次次奇跡般地活了下來。

接着又是周而複始的實驗。

最後将喪屍王的血液注射到他的體內。

......

每個人皆有不同的過去,而段珉的過去則是像怪物一般茍延殘喘地活着,他只被當做一種帶着目的性的試驗品。

明明他有思想,有感知,會難受和痛苦。

尤許看完,沉默了很久。

她渾身冰冷,從頭到腳每一滴血液都凝固住。

世界總是這樣,太陽升起,陽光照到的地方,表面上看起來總是光鮮亮麗,像是一層厚雪掩蓋住了另一邊的灰暗。

有向陽的一面,總會讓人忘記背面是陰影。

不可置信,難以忍受,如果換做是她,處在段珉的位置,恐怕不僅僅是操控那些人自殺,她可能會做出更出格的事情。

她會讓那些人生不如死,會讓自己承受到的痛苦千百倍的報複回去。

因為那些經歷,段珉厭惡人是應該的,殺光周圍的人也是有因有果。

該這樣的段珉,可就在剛才,他發病掐住她的脖子之時,明明手臂肌肉緊繃,卻沒對她施太多力,樣子只是像警告,警告她不要再靠近。

尤許跑到衛生間,對着鏡子揚起脖子一照,果然只有一些淺淡的紅印子。

頓了頓,她兩手撐着洗手臺,微垂下腦袋,輕輕地吸了吸鼻子,心情有些複雜,其中有種酸酸澀澀的同情。

如果說剛開始她只是抱着游玩旁觀的心态,這時的她已經被卷入其中,難以再抱着游離在外的心情。

不管出于什麽目的,她都想對段珉好一點。

像看到一只被人毒打後丢棄到路邊的小狗,而産生一種難以抑制的同情心。

她有點想養這只狗,更加真心一點的。

尤許長長地吐了口氣,用冷水洗了把臉,而後再次來到廚房。

她拿出自己前些天做的草莓醬,又拿出酸奶、脫脂奶粉、白醋和雞蛋等這些材料。

加水攪拌後煮沸,關火冷卻至微微凝固時,裝入一個精致的玻璃小杯中,在這乳白色的微凝物上倒一層厚厚的草莓醬,再撒上一些切碎的草莓。

她特意在杯緣放了片檸檬做裝飾,用小瓷盤端起玻璃杯,走出廚房。

經過客廳時,她腳步一頓,從茶幾上拿起一支筆和一張便利貼,勾畫兩下,放下筆,再将便利貼粘在瓷盤上,端起來看了下,滿意了。

尤許端着這碟甜品,只按了兩下段珉家的門鈴,便把東西放在門邊的高腳凳上,回了自己的房間。

過了好一會兒,漆黑的門開出一條縫,一只冷白瘦削的手伸出來,端走了那碟小甜品。

作者有話要說:  寫得有點餓,感覺自己能吞下一頭牛_(:з」∠)_

上輩子我入京趕考,路途遙遠,結果半道上餓死了,成了個餓死鬼(一定是這樣。

于是乎這輩子的我分分鐘想點三份外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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