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妖王的心寵06

“咦, 大狐貍, ”尤許故意湊過去,貼近他的耳邊說,“你的耳朵是不是紅了?”

申玦:“.......”

尤許笑彎了眼睛, 輕軟着聲音蠱惑他:“要不然你變成原形, 這樣我便看不出了。”

“......”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尤許就是想哄騙他變成狐貍原形, 把他身上的絨毛都摸個遍。

申玦木着臉, 看也不看她, 翻過她下了床,尾巴一收, 在尤許毫不收斂的大笑中離開了華閣。

——

“法陣布置得如何?”一位聲音發沉的中年男子問。

屬下答:“回禀宗主, 陰陽滅魂法陣布置了九層,攝魂破魔結界設置了六個, 所有高階法器皆已發放到邢宗內的伏妖師手中。”

邢宗是排得上名號的伏妖師府, 善于布置法陣及結界, 其中以陰陽滅魂法陣和攝魂破魔結界最為出名,死于其下, 魂飛魄散的妖族數不勝數。

“宗主莫要憂心,邢宗還是頭一次布置這麽多法陣和結界, 斬殺十只食心狐乃是綽綽有餘,”左師說,“更何況還僅是一只未足百年的食心狐,他敢下戰書, 也不過是做邢宗的陣下亡魂罷了。”

被喚作宗主的人眉頭依舊緊鎖:“典韋一族被一夜屠盡,怕是此狐的實力不容小觑。”

左師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典韋一族豈能和我們邢宗相比,我們不去抓這食心狐,他反到自己送上門來,待我們取下他的心,邢宗定能統一伏妖師府。”

如同四分五裂的妖族一般,伏妖師并不是齊聚一心的,同樣争名奪利,也同樣人人自危,所以典韋一族被屠當夜,并無多少伏妖師前去幫忙。

聽到這裏,宗主一展愁眉,彈了彈衣袂:“也罷,我們當年能斬下兩只食心狐,又怎會奈何不了這未滿百年的化形之狐?”

其實當年的邢宗不過芝麻大點的小府,用盡手段得來兩只食心狐指甲蓋大小的兩點心肉,才有了他們精進修為的今日。

一旦得到了名利地位,便會将曾經的不堪混淆成走向成功的努力。

Advertisement

左師垂頭掩下眼中的貪婪欲念:“宗主所言極是。”這一次,他一定要得到食心狐的心肉,然後取代眼前迂腐怯懦的宗主。

“呵。”

一聲輕笑,讓屋裏的人聽得清清楚楚,所有人立刻繃緊了神經,不由得凝神屏氣起來。

門口銀光一閃,大門轟然倒下。

展現在衆人眼裏的是不遠處瓦頂上立着的男子,他披散的墨發随風飄揚,紅印白衣獵獵翻飛,眉眼輕勾,似笑非笑地睥睨着下方的人。

“食、食心狐?!”

“他化形了?”

“不是還未到百年嗎?”

“還以為他晚上來,這光天化日的......法陣和結界都破了?”

申玦一揮袖,掉落了不少刀劍法器。

一時間下面的人紛紛震驚,連宗主的臉色都難看至極,從山下到山上的法陣和結界皆有伏妖師守着,而申玦不但破了法陣和結界,竟沒留下一個活口,以至于連個通風報信的人都沒有,直接讓他進入了宗府內。

申玦眉眼上揚,似乎很是享受衆人慌亂驚恐和絕望的模樣,他漫不經心地輕嗤道:“誰的遺言說得好聽,我便只斬他的頭,不挖他的心。”

衆人噤若寒蟬,只有少數幾個人,壯着膽子硬聲道:“豈有此理,竟如此器張。”

宗主定了定神:“莫要慌張,邢宗內的精英皆在此,只要一致對外,定能将妖孽首級取下。”

勉強穩住心神的伏妖師拔出刀劍法器,對準了申玦。

申玦劃破食指,在空中劃了一個弧度,一道彎月血刃飛速剜去,在府中央形成回旋,頃刻絞殺掉一大半的伏妖師,不少刀劍法器被折斷,殘骸插于地面。

鮮血和碎肉骨塊鋪滿地,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彌漫開。

還剩小部分的人眼眸顫動,直面死亡的威脅,讓他們清楚的意思到實力的碾壓,毫無勝算。

宗主後退了幾步,被籠罩在懼意中,甚至連話都說不出。

左師見這情形,咬了咬牙:“今日能斬此狐者,分得一半心髒。”

然而已經沒有人聽得進他說的話,比起之後獲得的無邊神力,他們更想保住眼下自己的命。

“打不過的!”

“逃吧!”

逃字一出口,餘下的人紛紛往宗府外跑去,最先跑出去的是宗主,他才剛跑出去幾步,半個身子融成了膿血。

争先恐後沖出去的伏妖師皆是如此。

“啊啊啊啊啊啊啊————”慘叫聲劃破天際,森意冷然。

他們腳下出現了血紅色的陣法,而這個陣法罩住了整個邢宗。

申玦勾起一抹淡笑:“如今,你們覺得你們邢宗陣法如何,我這陣法又如何?”

——

屠殺完邢宗,申玦等了許久,沒等到其他的伏妖師前來應援,便回了宮殿。

他停在華閣門前,垂眸看了眼身上的衣裳,确認不染半點血跡,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此時已是深夜,屋裏的燭光照出一道纖細的身影。

還沒睡?都這般晚了,她明日又該頭痛了。申玦抿着唇,走到最裏面,看到忙忙碌碌在收拾東西的尤許,他問:“為何還不睡,你這是在做什麽?”

尤許沒什麽表情地說:“回藥靈谷,食心狐是只有你一個了,但我可讓兄長抓別的狐妖回來,搞不好還能抓個九尾狐,人家有九條尾巴呢,一定很大方。”

說着,尤許就要把手爐和榻子也放入收容镯,申玦抓住她的手腕。

尤許擡起頭來看他,搖曳的燭光在他漆黑的眼裏倒映出些許亮光。

兩人靜靜對視,在彼此的眼眸中看到自己。

尤許心頭一軟,輕着聲音說:“算啦,我開玩笑的,你別在意,只是......見你這般久不回來,還以為你氣惱了不理我。”

所以她心頭那些擔憂,借着佯裝的小性子表達出去。

尤許握起他的手,剛想說什麽,注意到他掌心的口子,已經不留血了,但仍舊能清楚地見到破開表皮裏面的紅肉。

她二話沒說,從收容镯裏掏出尤景延留給她的藥,取了些愈合傷口的藥膏給他擦在手心。

申玦垂了垂眼,見小姑娘眉眼專注,暖黃的光線落在她嫩白的臉上,她細白的指尖劃過他的掌心,有些發癢。

他不知該如何形容現在的心情,像有一潭溫泉包容着他的心,熱度溶解着他心頭的堅冰。

申玦:“你不問為什麽?”

尤許繼續着手上的動作,頭也沒擡地說:“你想說,我便聽,你若不想說,我問着也沒什麽意思。”

申玦微微一怔,他不想說,這是他布下血陣而割破的傷口,所以他不想讓她知道。

這點傷口根本不算什麽,他從小到大面臨各種死亡威脅,被各種追殺,當鮮血落滿地時,他想的是過了今夜沒有明日。

在刀劍銀光,火光沖天,殺喊果伐的灰暗日子裏,他從未想過,有人會在意他這一點點傷口。

申玦忽然低了聲線:“為什麽?”

尤許知道他指的是什麽,将用完的藥盒蓋好,她擡眼看他:“因為你有大尾巴。”

尤許這滿不正經的一句話,反倒讓申玦徹底放下了戒心,莫名對一個人好,一定有目的,不管是情感上的還是物質上的,就像他之前對她還算寬容,不過是回報她助他逃離藥王谷,以及她這個人并不讓人生厭。

食心狐的心于他而言是強大的法力來源,也是定時炸.藥,是一個随時讓人拔刀對他的理由,除了他自己,他難以相信任何人。

現在,他竟然萌生了想信任一個人的念頭,哪怕眼前這個人弱不禁風。

尤許收拾好東西,躺上了床,把被子拉到脖子處,看他:“今夜你還要回去嗎?”申玦住在另一邊的華閣裏。

兩人無聲對視着,尤許眨了眨眼睛。

申玦一揮手,滅了其他盞燈,只餘下中央一盞。

尤許彎了彎唇,往床裏面挪着,給他騰位置,怕申玦反悔,她十分熱情好客地拍了拍床被:“快來。”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申玦笑了。

順着她的意思,他側躺上床,背對着她。

申玦還沒躺好,正調整着位置,尤許就十分猴急地伸手探去,一把摸到他的屁股,她還說:“咦,尾巴呢?快變出來呀。”

申玦:“........”好像有點後悔了。

感覺到他僵硬的半邊身子,尤許才佯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不是我太着急了,哦對了,我方才的眼神很明顯嗎?”

其實尤許不知道,她從頭到腳每一根兒頭發絲都寫滿了明顯。

“大狐貍。”尤許拉長着尾音叫他。

而她,已經擺好了撸毛的手勢。

昏暗的房內出現朦胧隐約的雪白,尤許一把手摸過去,順滑柔軟的毛絨繞過指尖,掃過手心。

她歡歡喜喜地抱過去,發現申玦不只是變了尾巴,而是完全變成了原形,有爪子帶耳朵,超大一只。

他半個身子伸到床外面去了,尤許半抱半拉把他完完全全拖到床裏。

一張沉木大床被占得滿滿當當,尤許有一種自己在家,床全被毛絨玩具占領,她無處可睡的感覺,充實又幸福的感覺。

尤許一陣興奮,撸起袖子,想來個花式撸狗大法,就聽到申玦低啞着聲音警告她:“不許脫衣。”

尤許一愣,不可思議地說:“你怎麽能這麽想?”

“......”

“我們不是蓋着被子純撸毛嗎?”尤許一本正經地教育他,“你的想法很危險,你知道嗎?”

申玦:“............”

作者有話要說:  尤景延:妹砸,你常回家看看。

尤許:嗚嗚嗚嗚哥,其實我真的好想你哦,等我把他撸禿就回家。

申玦輕哼一聲:想回家?妖王的尾巴一定是最經得撸的。

——

感謝在2020-01-20 17:02:09~2020-01-21 21:41: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乖巧的等着大大更新 3瓶;38051294、polaris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