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 26

原笙到的時候李奕琛還沒到, 她在座位上坐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要了一杯橙汁。

咖啡廳裏很安靜，原笙剛好有時間來整理自己的思路。其實只要和李奕琛好好說就好了, 畢竟倆人一開始就約定好的, 李奕琛也不像那種無賴的人。

但李奕琛到後，在她對面坐下, 她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

“先點些喝的。”

李奕琛乖乖點了一杯檸檬汁。

他問原笙：“你到很久了嗎？”他看到原笙杯子裏果汁已經喝了大半了。

原笙其實只是喝得有點兇, 也沒等多久，她搖搖頭, 捏着吸管, 沉吟片刻：“你知道我今天找你來這幹嘛的吧？”

李奕琛也搖搖頭。

“吃早餐了嗎？”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管他是不是裝糊塗, 原笙現在有的是耐心。

李奕琛還是搖頭：“沒有。”

“那你先點些吃的。”

李奕琛真的是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給自己點了一份小蛋糕，不過沒忘詢問原笙要不要也來一份。

原笙道：“你自己吃就行了。”

原笙沒急着開口, 打算等他吃完早餐再說。

但甜點上來的時候，原笙後面那桌的情侶不知道怎麽吵了起來，女方情緒激動把甜點給掀了。

男方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再上一份吧，你們這一桌我請了，實在不好意思。”

原笙和李奕琛都說沒事，服務員只好又去後廚給李奕琛拿新的。

等待的時間裏原笙百無聊賴地托腮，身後那對情侶吵架的聲音越來越大。

“我不可能和你分手的,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嗎，和我分了，你就可以和那個賤人雙宿雙飛了是嗎？”

“你小聲點，”男方壓低了聲音，語氣裏帶着點不耐煩，“什麽賤人哪裏來的賤人，你就是想多了。我想分手，是因為我累了，你看我每次想和你平靜地說點什麽，你都這個樣子。”

“我什麽樣子，在你眼裏我是不是就是個潑婦？那個賤人溫婉可人善解人意，所以你急着甩了我？是，我不夠體貼，可陪你走到今天，我十年青春全耗費在了你身上，你飛黃騰達了就要甩掉我這個黃臉婆去找年輕貌美的小賤人，那種人能陪你同甘，永遠也不可能和你共苦。你清醒點吧！”

“我們不要提以前行不行，以前是苦，可都是心甘情願的是不是……”

原笙招來服務員：“我們想換個桌。”她話音剛落，就聽後面女方怒罵了一句：“心甘情願nmb。”

緊接着她只看到李奕琛臉色一變，猛地站了起來，但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女方情緒激動之下，失控潑的咖啡擦着男方頭皮全落在了原笙的腦袋上。

原笙：“……”

她頂着一頭咖啡狼狽的樣子實在滑稽得很，好在咖啡已經沒那麽燙了，只是淅淅瀝瀝下雨一樣沿着她的頭發絲滴到她衣服上，沒片刻将前襟浸透，她白色的雪紡襯衫很快被染成了咖啡色。

李奕琛将外套脫下來給原笙擦頭發和領口。

原笙坐着一動不動，因為這飛來橫禍，多少有點懵。

後面那對情侶顯然也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一時尴尬地安靜了下來。

李奕琛見原笙沒被燙到，放心了些，但仍冷着臉對後面倆人道：“道歉。”

女方僵硬地坐着不動，還是男方站起來，對原笙道：“抱歉，你這個……”

原笙扭頭擺了擺手，即使淋成落湯雞，依然冷豔好看。

男方眼睛一亮，莫名殷勤了些，打開錢夾，作勢看了看：“哎呀，我沒帶什麽現金，這樣吧，你去附近買一件衣服，當我賠你的，你再去酒店開個房間整理一下，所有的錢我出，你加一下我微信號，我轉賬給你。”

他話音一落，女方冷笑了一聲。

原笙：“……”

李奕琛将湊過來的男人推開：“滾。”他沒有手下留情，男人絆到凳子哎喲一聲摔到了地上。

李奕琛拉着原笙起來，半抱着她出了咖啡廳。

倆人就近買了一件T恤，又就近開了一間房。

從浴室洗完澡出來，原笙只覺得這一天真是太玄幻了，她出門之前怎麽就沒看黃歷。

李奕琛坐在床邊，手裏拿着藥。

原笙走到沙發上坐下，擦了擦頭發。李奕琛過來接手，幫她擦幹淨，又幫她把頭發撩到耳後，她有一點空氣劉海，也被李奕琛撥開。

“我沒事。”

李奕琛沒理會她，摸了摸她額頭上泛紅的地方。一開始還沒什麽，後來買完T恤這一塊才紅起來。

說是沒事，但原笙還是被他摸得火辣辣的。

好在燙傷面積不大，咖啡又及時擦去了，只是額頭這一塊太醒目了，李奕琛看得刺眼，仍然給她上了藥。

上完了藥，李奕琛半抱着原笙沒有放開。

原笙想推開他，還沒動手，卻被他摟着腰抱得更緊了些。濕熱的吻落在她耳垂處，她有些敏感地抖了抖。

“李奕琛。”她頭一次這麽叫他，顯得有些鄭重。

但李奕琛只是不再親她，仍然将她抱得很緊，手勒在她腰上，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過了一會，原笙才聽到頸間悶悶的聲音傳來：“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原笙腦子裏轉過了好幾個彎，無數個念頭湧上來，沒有回答。

李奕琛擡眼看她，目光晦暗不明，如同實質的忐忑與失落幾乎要流出來。

“沒有，”原笙還是選擇了誠實，“但有有好感的人。”

喜歡和有好感到底有什麽區別，至少在李奕琛這裏沒有區別，甚至更紮心。原笙沒有喜歡的人，但有好感的那個人也不是他，明明他們已經做過這世上最親密無間的事了。

“他想追我，我也有點想開始一段新的戀情了，”原笙在他毫不掩飾的難過的眼神裏，狠了狠心，硬是沒躲，“所以我想……”

“為什麽要舍近求遠？”

原笙一頓。

“你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嗎，”可能是知道炮、友關系也無力挽回了，李奕琛幹脆敞開了說，“不動聲色地拒絕我，将我送你的零食在直播的時候扔進垃圾桶裏，你還不如一開始就別找我。”

李奕琛眼眶紅了，他真的像一只小狗狗，平時給一顆稀巴爛的球都能很開心，眼神明媚如陽光一般，等到要被主人抛棄了，趴在門口眼巴巴望着，眼裏都是淚光，誰還邁得動腳啊。

原笙心狠狠一抽，她張了張嘴：“只是……”只是他有時候給她的感覺太熟悉了，太像一個人，單純上床，高、潮可以讓她無視一切，可如果真的戀愛，她覺得自己可能邁不過那個坎。沒有誰會和自己弟弟談戀愛吧。

但好像也沒有誰會和自己的弟弟上床吧？

原笙腦子裏一片亂麻。

“那個人是誰？”李奕琛這時又問了一句。

原笙得救一樣，連忙從上一段紛繁的情緒裏解脫出來：“你認識，Mo……”

她還沒說完，本來還想說Mo怎麽怎麽樣，說自己和Mo是怎麽熟悉的，怎麽互有好感的，可想說再多都沒用了。

李奕琛低頭吻住了她，一個溫柔至極又決絕至極的吻。

原笙想掙紮，手剛伸出去被他捉住，本以為他要鎮壓她，來個霸王硬上弓，可他只是将她的手鄭重地放在了自己的心口。

他胸膛滾燙，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心跳的頻率穿過胸腔傳遞到她指尖，震得她指尖顫抖，心髒也跟着哆嗦。

原笙像被人點了穴，完全沒力氣再推開他。

這個吻到後來也變了味，原笙伏在他懷裏，像只兔子終于被小狼狗噙在了嘴裏，攀上頂峰的那一刻，腦子裏只剩絕望。

原笙醒來後一直睜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想了許久，覺得事情發展成這樣，不算意料之外，同時也在情理之中。

李奕琛不是無賴，她只要再狠一點，未必不能分，可面對李奕琛，她就是狠心不起來，甚至好像還有點栽進去的意思。

原笙躺得頭疼，正要起床，手機鈴聲響了。

Mo發來的微信消息，問她吃午飯了嗎。

原笙頭更疼了。

還沒想好怎麽回複，身後的人動了，李奕琛貼過來，手掌穿過她的細腰，将她抱進懷裏，和她交疊在一起，高大的身體将她襯得小鳥依人。他聲音嘶啞地喊她：“笙姐。”

他下身又硬又燙，擦過她大腿，但他抱着她翻了個身，似乎并沒有再來一次的欲望，只是用手指将她頭發理順，梳到腦後，檢查她的額頭，見紅印子似乎淺了，眼睛一彎：“好一點了。”

原笙：“……”

“你不開心嗎？”李奕琛見她面無表情，笑容又慢慢收了回去，那熟悉的小狗巴巴的眼神又出來了。

“沒有。”原笙将手機扔開，細長白皙的手将他的臉一捧，話雖如此，表情還是有點嚴肅。

李奕琛以為她又要提分開的事了，忐忑地等着，想着她如果一定要分，他也沒辦法。換個思路，她顯然還沒和Mo在一起，那他就有和Mo公平競争的機會。

但原笙只是用大拇指輕撫了撫他的臉頰，有一點不經意的溫柔。

“我想了一下，”原笙低頭和他對視，倆人離得很近，呼吸可聞，無端親昵，“給你一次機會，在你找到喜歡的人之前，我們還可以繼續這樣。”

“可是……”

原笙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可是我喜歡的人就是你啊。他沒能說出口。

“傻不傻。”原笙笑了笑。

李奕琛怔愣地躺着，回味她話裏的深意，慢慢地眼睛越來越亮，嘴角不自覺地彎起來，擡起身子就要反壓原笙。

原笙連忙将他按住：“淡定點。”

但她怎麽可能壓得住一頭解了繩子的阿拉斯加，被李奕琛一只手又拎到了身下。

李奕琛壓着她，眼裏都是狂熱的壓抑的情緒，凝視着她有些紅腫的唇：“我可不可以親你？”

“親都親過了……”原笙有些受他情緒的感染，心髒也跳得飛快。

李奕琛沒等她說完，壓着她尾音深深吻她。

作者有話要說： 他們只是從不可以親的炮、友變成了可以親的炮、友，也算是一點進步吧。

Mo也好李奕琛也好，原笙其實都只是在有好感的階段，相對來說，對李奕琛的好感要更多一些，但是有性夾雜其中，原笙也分辨不出到底是多是少。她以為自己可以狠心和李奕琛結束炮、友關系，但奈何失敗了，所以只能辜負Mo了，好在和Mo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另外她不想在床上确定這份戀情，所以給了李奕琛一個模淩兩可的答案。

這個答案其實是很靈活的，只要李奕琛喜歡的人一直是原笙，他們就可以一直維持炮、友關系，慢慢地說不定就潛移默化成情侶了呢。而要是李奕琛移情別戀了，李奕琛也可以随時結束這樣的關系。原笙這樣，是沒忍住讓自己站在姐姐的立場為李奕琛考慮了，她覺得李奕琛還是個小孩子，對感情的認知還沒有那麽清晰。

多解釋了幾句，以後會慢慢寫到原笙的心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