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陰謀

話說那幾個落戶處的衙內,此時正湊了一堆。

“哲姐,這---”一個女人指着那個大姐手上的金元寶說,“真是金的?”

那個被叫做哲姐的笑着說:“自然是真的,金子是真的,分量也是足的,足足十兩呢。”說罷就把手中的金子往空中一抛,接着一堆女人哄搶去了。

‘哲姐’走進大堂坐在主位上,一條腿翹在面前的桌子上,等她們的新鮮勁過了,才喊了一聲:“好了,都過來。”

那堆女人走上前來,把金子奉給哲姐,但眼神裏都滿是貪婪之意。‘哲姐’看着,也不做聲,只是眼裏的譏笑越來越大,一群沒見過世面的蠢貨罷了。

“咱們都知道,不許給那兩人辦落戶證明可是林家那位吩咐下來的,咱們---”女人故意把話只說一半。

“哲姐,那林家一屆巨賈,才給咱們十兩銀子,這陳曦可是給了十兩金子啊,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大塊的金元寶呢,自然是要給陳曦辦落戶證明的。”

“是啊,哲姐,姐妹們還是要養家的,林家給的那點連咱們喝個酒都不夠。”

“哲姐,我家夫郎整天靠我那點月錢,連菜都買不起,我家就只吃黑面的饅頭,他這都兩年了肚子都沒動靜。”

“就是,我們家也好久沒吃肉了。”

……

口口聲聲不離銀子,哲姐眼中的嘲諷更盛了,只是主位的光線比較暗,那群女人被銀錢迷了眼睛,沒有看到。

“停。”哲姐發話,一堆女人停了下來。

“咱們也不能把林家得罪了啊。”哲姐幽幽的感嘆道。

“咱們是在衙門辦事的,可不怕他們林家。”一個女人起哄。

“就是,那林家只不過是商賈而已,有幾個臭錢罷了,咱們縣主說要收回就能收回,就那個任家,不也馬上就要滿門抄斬了麽。”另一個大鼻子的女人也在說着,殊不知坐在主位的哲姐已經攥緊了雙手,一條條青筋突出,眼神更是陰沉的可怕。

“哲姐,哲姐,你怎麽了?”一個離得近的女人發現了哲姐的異常,立即喊道。

所有的人安靜了下來,她們雖然自傲,雖然桀骜不馴,但是對眼前的哲姐,還是非常的畏懼。

這個女人叫雷哲,秋玲鎮人氏,母親老來得女,對這個唯一的女兒,嬌慣的厲害,後來甚至不惜把自己家的一對兒雙胞胎兒子送給李師爺做侍,這李師爺才在縣主面前說了幾句好話,總算把雷哲送到衙門裏來幹事。要說這雷哲的性格,完全是外強中幹,就是一個只老虎。開始還在油水很多的城衛處幹事,每天早上收到一大堆稅費,再給自己留點兒小錢兒零花,喝酒吃肉,好不樂乎!

可是就是因為這雷哲在家裏被嬌慣的厲害,在外面也以為自己是天下第一,城衛處的姐妹們因為有師爺壓着,還得由着她各種胡來。終于,又一次早晨收稅時調戲一個小夫郎被微服出行的縣主遇到了,當下就要壓進大牢,再打板子。

那個李師爺是個有良心的,雖然很好色,尤其愛雙胞胎什麽之類的,但是對自己這個便宜親戚還是蠻上心的,要不,也不會放縱雷哲在城衛處亂來了。

幸得李師爺在縣主面前求情,雷哲總算是保下來了,但是板子是少不了的,職位也被撤到了幾乎沒有油水的落戶處。這雷哲挨打之後,總算學乖了,李師爺也教訓了她很久,還撂下狠話,“以後再鬧出事,我也不保你了。”

自那以後,雷哲放乖了許多,可是落戶處是些什麽人,一年到頭見不到半點油水,這雷哲就成了大家眼中的肥羊,自家母親給的零花錢都被這群餓犬搶劫一空,還不時找自家給師爺當小侍的哥哥們要錢,此後,這群惡犬愈加變本加厲。

錢不夠用,每天都要挨揍,李師爺不搭理自己,雷哲被逼無奈了,聽人家說任家家主被抓了,任家遲早要抄家的,原本這抄家的肥差是落在自己身上的,現在,自己落得這副田地,整日被敲詐,什麽也沒有了。

雷哲越想越不服氣,于是就在昨天大搖大擺的去抄家,因為她穿着官服,任家門口守着的城衛沒有攔着她,不過她自然因為沒有任何文書,不出意料的與任家的家眷發生了争吵。在出來以後,雷哲整個人都變了,以前懦弱,膽小,怕事,現在陰毒,狠辣,這也是後話了。

就在昨天下午,雷哲把落戶處的女人都修理了一遍後,那些女人都對她很是畏懼。當然,這個她不在意,只要不妨礙她要幹的事就行。

說來也巧,晚上林家的小厮就來找她們落戶處,要求今日不給陳曦兩人辦身份文書,還給了十兩銀子。其他女人看着銀子心熱,要知道她們一個月的月錢也就二十枚銅錢,五百枚銅錢為一貫,也就是一兩銀子。十兩銀子是她們想都不敢想的,自從雷哲接下這個單子,并且把那十兩銀子分給大家之後,一堆女人就争着認雷哲當大姐,雷哲也不推脫,就當了大姐,這也是今天陳曦看到落戶處一堆女人對雷哲惟命是從的原因。

“你說什麽?”雷哲陰沉着臉,目光像是從地獄傳過來,陰狠,讓人害怕,“你的意思是,商賈之人就該對你們惟命是從,說什麽是什麽,你們制定的規矩,她們必須服從,有一點不服從,就要抄家滅九族,財産全部充公,她們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就被你們用來吃肉喝酒,随意揮霍,是麽?”說着松開拳頭一把抓住大鼻子女人的脖子,把她掐起來,越舉越高,知道那個女人完全懸空,雙手不住的扒着雷哲的手,想要多一點空氣。

“哲姐,哲姐……”其餘的女人喊着,卻無人敢上前阻攔。

雷哲松開手,大鼻子女人直接癱倒在地上,雷哲順勢彎下腰,蹲下去,目光溫柔的看着癱在地上,不斷咳嗽,眸子裏滿是恐懼的女人,“士農工商士農工商,總有一天,商業會排在第一位的,我不殺你,留着你這條命讓你體會一下,被商人踩在腳下的感覺。”

落戶處鴉雀無聲,大家都被雷哲吓怕了。雷哲站起來,沒看這些女人,徑直說:“林家那邊就說陳曦有功夫在身,抓了這個女人威脅咱們,咱們一衆,被迫無奈,給她們換了身份文書。”

“哲姐說得好。”

“就這樣幹,咱們下次還能從林家詐錢,誰叫她們家那麽富……。”一個女人正說着,發現不太對勁,慢慢消聲了。

整個落戶處又安靜起來。

“怎麽,停了---”雷哲的話還沒有說完。

“哲姐,我……我錯了,我該打。”之前自覺說錯話那個女人直接跪下開始打自己嘴巴。

“誰讓你打自己了?”雷哲接着說,“停下。”

巴掌聲逐漸消失,此時凸顯出了落戶處衆女人沉重的心跳聲,每個人都感覺自己的心即将從胸腔裏蹦出來一般,安靜的時間真不是一般的難熬。

“聽我說,林家家主就是天下最奸詐邪惡的女人,我們應以幹倒林家為己任。所以,你剛剛說的不僅沒錯,還非常的對,我們和林家打好關系,最後再給她---致命一擊!”雷哲說話的表情仿佛深淵裏的惡魔,又像是一個精神病患者,瘋狂又扭曲。

一衆女人很害怕,和這個瘋子在一起幹事,有生命危險!

幸好這個瘋子不愛錢,這塊金元寶被這些女人瓜分了,最終她們仍選擇在雷哲這邊辦事,錢多才是真絕色。

誰也不知道,短短一會兒的功夫,落戶處已經發生了這麽一件大事。縣主不會知道,雷哲不會讓這些女人有機會說,況且那麽多錢足以封住她們的嘴。

街道上,陳曦此時左手正提着二斤豬後腿的五花肉,右手抓着一只雞,劉郡先生挎着一個蔬菜籃子---她們倆滿載而歸了。

想着自家的夫郎還有以後的幸福生活,陳曦一路上都抑制不住的揚起嘴角。劉郡在一旁看着,連連感嘆,年輕真好啊!

剛到門口,就看見自家小夫郎在那兒候着,額頭已經隐隐見汗,看來等了有不久了。待看到她們時,雨杉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準備進門,可是又覺得這樣很不禮貌,現在一只腳跨在門裏,一只腳仍在門外,好不尴尬。

陳曦可是心情很好的欣賞自家夫郎的窘态,不過還是立即給自家夫郎解圍了,“雨杉,看我們買了什麽回來。”

雨杉立即把那只腳跨回來去接過劉郡手上的菜籃,“阿娘,我去做飯。”

“哎,雨杉,還有我的肉呢。”陳曦喊着,耍寶式的雙臂平舉,追着雨杉去了廚房。

劉郡先生回到自己的卧室兼書房整理明天給學生講課的東西,聽着廚房傳來的陳曦聲音,什麽“啊,這麽大的鍋怎麽做飯啊,雨杉你肯定翻不動菜。”“雨杉你出汗了,我給你擦擦!”……劉郡決定直接用耳朵忽略她!自己昨晚怎麽會收留了這麽個人啊!一定是昨晚的思路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萌噠噠的日更君(????)呼喚漲收藏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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