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留陰陽齋
天上的與雨水未停歇。
陰陽齋後院,雨水打落了那顆桃花。商氏兄弟溫柔地拿了鋪了毛巾的籃子到桃花樹下把一個個小菌人全部接放進籃子裏,然後把它們送到妖怪們暫住的大房間裏。
渾身濕透的仇只和寧姬被白顯真帶回陰陽齋,程符看到仇只,臉色便沉了下來,而呂鳳對他們道:“歡迎兩位。”
“謝謝。”寧姬笑道。
“請随我來。”
他們需要一身幹淨的衣物。
陰陽齋茶室裏,白顯真親手泡好茶水,程符進來坐在他對面:“師兄為何帶他們回來?”
“只是偶遇罷了。”将泡好的茶水給程符倒了一杯。
“真是巧了,每一次都能偶遇見。”程符有些不滿。
“從軍警隊進入武漢開始,陰陽齋注定與他們交纏不清。”白顯真道。
“師兄,我害怕。”程符臉上流出莫名難過的表情。
“怕什麽?”白顯真放下茶壺。
“我不知自己在怕什麽。”自軍警隊來到武漢後,好像,關于他們命運的軌道亂了。
白顯真看着這個與他共患難,命運多舛的師弟。他微笑道:“若是害怕,便抓住我的手。”
小時候,被迫練各種各種的茅山咒術的程符,人格差點崩壞,在那裏,沒有光明和希望。每一次,在他苦練了一天功夫和五行陣法後,他們便依靠一起度過。
“我可不是當初的孩子了!”程符輕哼。聽到外面到來的腳步聲,他站起道:“此生,我會陪在師兄身邊。”
Advertisement
說完,拉開另外一道門出去了。
呂鳳把換了身衣服的仇只和寧姬請進門便退了出去。他們坐在白顯真對面,白顯真給他們倒了茶:“喝口茶,暖暖身子。”
拿起冒着白色熱氣的茶,仇只雙眼不受控制地放在對方身上。
“好茶。”寧姬笑道。
“兩位喜歡就好。”白顯真拿起茶水淺淺飲了一口。
“你所救下的妖怪,将你視為罪人,白顯真,你所做的任何事情,将變得毫無意義。”仇只看着對方的眼睛道。
停手吧……可他知道對方是不會停手的。
“仇只,我非聖人。”白顯真目光清澈。
“在軍警隊未踏進漢口之前,是陰陽齋幹涉兩道之間的一切。若不是顧忌陰陽齋,那些洋人和狩獵人早就捕光漢口中的妖魔精怪。白齋主所做的一切,有無意義,自由那些妖怪評說。”寧姬笑着說道。
走在這條血鋪的路上,若不是白顯真,漢口中的妖怪,恐怕連一點栖身之地都沒有。
從晚清到民國,這麽多年來,周而複始,洋商不退,為了獲得利益的狩獵人不停地狩獵,時間長了,受到壓迫的妖怪們心中怨怒越來越大,無法終結一切的陰陽齋,在某些妖怪眼中已變得毫無意義。
“以戰止戰的代價,太大。你們要走的路,陰陽齋走不了。”白顯真與仇只對視。
這個男人的目光,和他的氣息一樣,極具侵略性。只要和他在一起,那雙眼睛便游走他全身上下。
真是個讓人無法忽視的人啊。從第一次見面開始,這個人的目光便讓他無法忽視。在他被打中後腦往前一撲,把臉埋在自己雙腿間的時候,白顯真便知道,有一條線,開始把他們交纏在一起。
“所以,我們來了。”寧姬笑着一口飲盡口中茶。
所以,他們軍警隊來了。漢口的一切,有将由他們軍警隊終結一切。
“謝謝白齋主的茶。”寧姬道謝,然後站起離開茶室。
外面的風雨越來越大,這時候,若還乘年輕船夫的船回武昌,一定會翻入江底——不過,憑借他的“好運氣”,說不定能安全渡過長江呢。
口中哼着奇怪的歌,寧姬在外面的回廊下繞了一圈,然後繞到了後院回廊下。
那裏,花夢歁正看着風雨下的桃花樹。這顆桃花樹,被打落了一半的桃花,落地的桃花在地下鋪了厚厚的一層。
“寧副隊長。”花夢歁道。
“花姑娘。”寧姬站到她的身邊,與她一同看風雨下的落花。
“如此美麗的花兒,卻被無情地風吹雨打。”寧姬笑着說道。
“若不落花,怎能結果。”花夢歁道。
“說的是。”寧姬回。
“我聽聞,軍警隊有兩人被殺身亡。”花夢歁問道。
寧姬擡頭,他仰望落着雨水的天幕。
“是的……”寧姬道。
這件事,不是什麽密事,更何況發生在紅樓大門前,這武漢裏,有着這麽多人盯着他們看的人。
那些想捕獲妖精飼養玩弄的上九流權貴,還有五國租界的洋商們。這些人,一個個都在盯着他們看。軍警隊出事,不用一日,只需半日,便可傳遍。
“向叔亞,在哪?”花夢歁問。
“去查線索。”
“只身一人?”
“只身一人。”
問完後,花夢歁轉身離開。留下帶着笑容的寧姬一個人孤獨地看着風雨下的落花。
“要出門?”看到花夢歁拿油紙傘打算出門,靠在門邊的程符問道。
“出門做個引路娘,也不知,能不能得到應得的報酬。”花夢歁撐起油紙傘與程符交錯,然後離開陰陽齋。
報酬麽?
這讓他想起在杭州府的一切。
茶室裏,白顯真給仇只泡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仇只看着他喝下。
“白顯真。”沉默許久,仇只開口。
“何事?”白顯真又給他倒了一杯茶。
“有件事,我想告知你。”仇只沒再喝茶。他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睛,深不見底。
“問吧。”
“我想占有你。”
茶室寂靜,只有外面的風雨聲傳入。
“寧姬說,我喜歡你,若我不把你牢牢抓在手中,便會被他人搶走。”仇只道。
“你的心意如此?”白顯真凝視對方。
“對,我的心意如此。”仇只看着他。
“為何?”
“不知。”
白顯真失笑。竟然被眼前的充滿占有欲的男人喜歡上,還真是讓他不知如何回應。
“屬于我的東西,不管你願不願,只要我活着,便不會讓他人碰你。”仇只站起,左手撐在茶桌上,身子前傾,右手伸到白顯真的下巴捧起,然後,便朝着對方的嘴唇吻下去。
“唔……”被吻住,白顯真發出輕吟。被對方的氣息包圍,他心頭微亂。
白顯真的唇,和他想的一樣,很柔軟。在他試着把舌頭撬開對方的牙齒伸進去的時候,白顯真伸手止住了他。
仇只退出,看着臉色微紅的白顯真,仇只心道:眼前人如盛開的桃花,比後院的那顆桃花樹還美。
粗粝的手指摩挲着白顯真的臉,仇只認真道:“你若願意的話,我想與你做更親密的事。”
白顯真仰頭看仇只。
不管接受還是拒絕,對方都不會放過他。真是個“無理取鬧”的男人啊……
“現在的我,拒絕你。”白顯真道。
“那我便等待日後,你願與我一同親密的那天。”仇只收回身體,然後離開茶室。
在仇只離開後,白顯真擡頭輕輕撫摸自己的嘴唇。
天色徹底暗沉下來,漢江關大樓傳來悠揚渾厚的鐘聲,整個陰陽齋點起了燈籠。白顯真讓呂鳳收拾了一間房讓仇只和寧姬住下。
今夜,商氏兄弟做了滿滿的兩桌子的飯菜。
吃飯時間一到,整個住在陰陽齋裏的人便向吃飯的大廳去,那裏,兩個長桌子擺滿了商氏兄弟做的晚飯。
爬上桌子的小菌人;坐在椅子上的妖魔精怪;還有今夜留夜的兩位來客和陰陽齋衆人。在有禮地向陰陽齋主人和商氏兄弟道謝後,大家便開飯。
吃飯間,有妖怪在說話,它們在說羽民之卵——那些蛋,一直沒有動靜,會不會是死蛋?
是不是,無人知曉。因為,沒人知道羽民之卵在什麽時候破殼。
晚飯後,妖怪們道別回房。呂鳳将仇只和寧姬引入他們留夜的房中。
走在回廊下,有風穿堂而過,那些挂在回廊上的紅色燈籠搖搖晃晃。仇只問呂鳳:“陰陽齋如何得知,有妖怪被捕交易給洋商?”
“隐世道裏的人們和蓮華屋會給我們送來消息。”呂鳳回道。
“蓮華屋裏的蓮華,是何人?”寧姬問道。
“不知,有關他的傳聞,少之又少。”呂鳳答。
看似獨立兩道恩怨之外的蓮華屋,其實和兩道之間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也不知道蓮華身上,都知道些什麽。
“請。”呂鳳把兩人請入房中。
“謝謝。”仇只道謝。
“不必客氣。”呂鳳笑着退下把門帶上。
“隊長把自己的心意告訴白顯真了?”躺在床上,寧姬笑問。
“嗯。”
“他可答應了?”
“拒了,不過,終有一日,他會答應。”到了那個時候,他會和對方做出男子春宮圖上那麽親密的事。
寧姬看着挂在牆上的桃花花卷,花卷中的桃樹裏,有一個模糊的人影躺在繁花之中。
“如果是隊長的話,一定會的。”
隊長的認真,白齋主将無法拒絕……
後半夜,風雨慢慢停下,翻滾的長江也慢慢平息。
武昌,呂元庸居住的洋樓中,他正坐在玻璃窗前看着外面的黑暗,仿佛,只要打開窗口,黑暗便從外面蔓延到裏面,然後吞噬一切似的。
狂風暴雨過後,整個喧嚣的武漢變得安靜至極。
拿起赫伯特·英格拉姆送的酒,呂元庸喝了一口。
“整個武漢都是您的,只要您願意,不管是什麽東西,我都願意為您拿下。”站在他背後的十七歲少年開口說道。
就算紅樓段都督和他手底下的軍警隊也攔不住他。
作者有話要說:
洛淺淺丢了六個地雷
21844778丢了兩個手榴彈
謝謝每一個喜歡妖書作品的寶貝們。
我會因為作品只有幾個點擊,幾十個收藏而感到傷心難過,甚至有時候自暴自棄。
但是,我并不會因此而放棄。
不然,我如何對得起書中每一個有血有肉的人物。
在我眼中,在那個時期的歷史上,他們确實是真正存在的啊!書中的一切事情,是真正的發生過的啊!
我很愛妖書系列裏的沒一個人物。很愛很愛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