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曾做過,何懼懷疑

天煞孤星?相思臉色微沉,盯着雙手合十念念有詞的道長。宋氏又再鬧哪一出?

宋氏虔誠的道,“那道長,有什麽辦法救我女兒嗎?”

道長裝模作樣的掐着手指算了算,眼神一直往相思身上飄。似乎終于有了結果,他道,“這個轉世的天煞孤星比想象中要厲害,普通的法子沒有辦法壓制,只有讓她去寺廟中避一避,讓佛光壓制。二小姐就能好起來了。”

她靜靜地聽着,也不揭穿這道長怎麽明明信道,卻又扯出佛光來。

聽完道長所說,宋氏轉頭問,“鳴蟬,王爺請來了嗎?”

“回夫人,王爺在前廳與陳相議事,可能要稍等。”

“你沒聽道長剛剛說的嗎?還不快去通知王爺。”

鳴蟬連忙應了一聲,快步離開了。宋氏見鳴蟬走了,目光也不曾放在相思身上。

雙手合十,嘴裏念念叨叨的。隐約間能聽到她說什麽作孽……

許是鳴蟬親自過去,将道長的話轉告了,寧王很快就被請了過來。身後跟着相思不認識的人,應該就是剛才說的那位陳相,再後面就是君長情。

“王爺,您可來了。”宋氏上前,将今日遇到道長,以及道長剛剛說的話又對寧王說了一遍。

原來是鳴蟬一早出門時,看到道長在寧王府側門觀望,說府內有煞氣。又推算出府中最近入住了一名傷者,将原本被壓制的煞氣激發出來,府內最近只怕有人生病了。

那日飯後,想容便一病不起,這幾日又茶飯不思,人都消瘦了一圈。鳴蟬頓時不敢耽擱,帶着道長就進了府內。

随後就發生了她剛剛看到的這一幕。

在寧王身後的陳相皺了皺眉,目光落在相思身上,仔細打量。片刻後,對她的鎮定自若眼神中産生了些許贊賞。

“道長真如此說?”寧王質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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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多人看着,妾身怎可說謊。”宋氏拿着帕子抹眼淚,“我們想容都病了這麽久,太醫來診治也不見起色,妾身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說道想容,寧王有幾分觸動。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道長剛才說,要将小姐送入寺廟?”君長情突然問道。

道長見他不過是跟在寧王後面的人,故而也并未将他當回事,只應道,“是的,如今唯有将大小姐先隔離開,煞氣才不會傷及府內的人。”

“誰與你說相思郡主乃是府內大小姐了?”

咄咄逼人的氣勢讓他心頭一顫,再看他目光幽深仿佛能看穿人一般,頓時心裏沒了底,“難不成是二小姐?”

“你不是會推算嗎?你算一算,算對了重重有賞。”

道長頓時蔫了,求助的目光望向宋氏,“這……”

宋氏并未理他,他似乎察覺到什麽,飛快的将視線移開了,“是剛剛這位夫人告知的,說生病的是府上的二小姐。”

長情點點頭,又問,“請問,道長師承何人,道觀在何處?”

“貧道來自武夷山的三清觀,師父是三清觀的拂塵道長。”

“既然道長有道觀,何故要将郡主送入寺廟,而非道觀?據我了解,拂塵道長一向與和尚不睦,到了你這一輩,倒是與和尚交好了?”

“這……”道長遲疑了片刻,“自然是三清觀距離太遠,以免舟車勞頓。”

“按照道長的話,既然郡主乃天煞孤星,豈不是越遠越有利?”

道長連忙改口,“我……我剛剛說錯了,還是帶回三清觀,讓我師父作法,方能有效。”

“聽說武夷山上的海棠開的極好,道長可曾見過?”

道長不疑有他,“當然見過,美不勝收,許多人為見一眼可是……”

君長情冷冷的打斷他,“武夷山在北邊極寒的地方,根本沒有什麽海棠花。”

話說到這份上,寧王自然能看得出來,他原本就不信這些,被人騙到府門上來了,他頓時怒氣頓生,“來人,把這個江湖騙子抓起來。”

道長心生懼意,但還是大聲叫道,“王爺,貧道沒有騙人,這位會克死您府上……”

長情冷着臉吩咐道,“把他嘴堵起來。”

将被堵着嘴的道長拖了下去,宋氏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很難看。

寧王似乎想到這裏還有外人在場,便轉頭歉意道,“陳相,讓您見笑了,有事改日再談。”

陳相回了個禮,臨走前又看了眼相思,才道,“令嫒雖看不出天煞孤星之說,但是還是去廟裏養上幾日,有助于去去身上的晦氣。”

“告辭。”

陳相走後,寧王臉上的怒意未消,宋氏害怕他将怒火轉嫁到自己身上,連忙先聲奪人道,“王爺,我的想容如今還病着,他說的頭頭是道,妾身不敢不信啊。”

聽得她尖銳的聲音,寧王極為不耐,“夠了!從她回府你就看她不順,如今是有機會就要擠兌她。難怪陳相都覺得她該去去晦氣。”

“妾身沒有。”

“有還是沒有你自己心裏清楚。”目光從宋氏身上挪開,又問長情,“長情你說的那位神醫何時能到?”

“回王爺,已經下了帖子,今晚便能到府上。”

寧王毫不掩飾對他的贊賞,“還是你能幹,王府也算是有了脊梁柱。”

“王爺過獎了。”

君長情表情依舊淡淡,但是宋氏心裏卻恨極了。只怪當年,自己肚子不争氣,沒能生出個兒子來。兒子……是不是有了兒子,寧王對她也會不一樣。

人都走光了,相思仍目光呆愣的站在原地,君長情神色微動,“還傻站着幹什麽,還不走?”

她回過神,“沒有,我只是在想,這一場鬧劇的目的是什麽。”

剛剛一場鬧劇,她除了最開始說了一句話後,所有人都将她忽略了。仿佛她不是當事人一般,若不是宋氏策劃的。那就只能……她懷疑的目光看想君長情。

“又是你?”

君長情神色未變,一臉坦然,“什麽是我?”

她低下頭,将眼底的神色隐去,低聲道,“沒事。”

他這麽做的理由,她暫時想不到。貿然懷疑,只怕會激怒了他。

幽深的眸子盯着她,“你是覺得我讓那道長來王府裝模作樣一番,然後又将他抓起來?”

心思被猜中,她愣了愣,反駁道,“我沒有。”

“那你為何遲疑。”君長情臉上看不出怒意,說話的語調也一如平時沒有任何起伏。

一時之間她也無法判斷,這件事情就像風一樣,來的快去得快,到底是不是他策劃的。

君長情骨節修長的手指突然握住她的脖子,盈盈一握的細頸,他一用力就能捏碎一般。

相思心中沒有絲毫起伏,毫無畏懼,神色淡然的與他對視。

“你若未曾做過,便不懼他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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