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掌擊飛
曲徑通幽,大約一刻多鐘之後,他們到了一間靜室前,頌夏推開了靜室的門,随後暖意拂面,靜室之中早已經備好了火爐。
“張護衛在外面等候便可。”頌夏不待主子開口便道。
慕長音看了她一眼,并沒有反對,起步進了靜室。
頌夏随主子入了靜室,關上了門。
慕長音環視着眼前的靜室,目視之處并未發現不妥,“我每次都是來這間靜室?”
頌夏将手中裝着經文的檀木盒子正對大門的一個供奉着如來佛像的供桌上,恭敬道:“是,郡主自十歲開始每月來皇覺寺兩次,管家為了方便起見便常年定了這間靜室。”
慕長音颔首,“你先出去吧。”
“是。”頌夏領命,随後轉身步出了靜室。
慕長音再次仔細查看了一番身處的靜室,可卻始終沒有發現,可是她多想了?沉思半晌,目光定在了供桌上放着的檀木盒子,輕嘆出聲,或許,真的只是她多想。
忠王正妃傅氏乃楚帝帝師獨女,傅氏五歲之時,傅帝師急病去逝,其妻貞烈自缢跟随,留下了傅氏一個孤女,當時還是皇後的先太後憐其年幼便将她接進宮中撫養。
忠王嫡女大多入宮為後為妃,先太後便是現任忠王的嫡親姑姑,而前任忠王妃早逝,所以忠王也是自幼在先太後跟前長大。
忠王與傅氏自幼青梅竹馬,傅氏十七歲那年,忠王求了先太後賜婚,先太後恩準,婚後,夫妻兩人恩愛無比,很快,便有了平安郡主,只是可惜傅氏自幼身子不好,懷孕之後更是百般不适,即便先太後将其接進宮中命太醫院仔細照顧,可仍是沒有熬過生産的那一關,在誕下了平安郡主之後撒手人寰。
母親因自己而死,父親常年在外,她會以此來表孝心也是正常,而她多疑,不過是因為她從未擁有過這些。
慕長音自嘲一聲,旋即上前打開了那檀木盒子,迎入眼簾的是那些莊嚴經文,将經文一張一張地在火盆中焚化,火焰吞噬着經文,明黃的火焰将她的臉龐照的格外的分明。
……
白石欄杆環繞着一座古樸典雅的殿宇,朱紅镂花的沉木殿門之內,兩人盤腿作于地上的圓蒲上,室內并無爐火,只有縷縷檀香萦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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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人一人袈裟加身,古稀之齡,乃皇覺寺輩分最高的僧人空遠大師,亦是名滿天下的佛家高僧。
而坐于他對面的男子身着黑色錦袍,紫冠束發,清貴雍容,神态凝重,那雙深邃如幽冥,“佛家講究輪回,難道連大師如此得到高僧也認為在下異想天開?”
空遠大師念了一句佛號,“佛家講究輪回,佛經《耶蘭經》裏也有借屍還魂之記載,老衲怎麽覺得施主異想天開?”
“那她如今身在何處?”風載秦眸光凝定,壓低了聲音。
空遠大師慈悲一笑:“既是輪回,自然在她該去之處,而且,走過奈何橋,喝了孟婆湯,前世的種種便煙消雲散,再無牽扯。”
風載秦神色倏變。
“阿彌陀佛。”空遠大師合十念道,“施主,世間萬物衆生皆苦,無端執念只會徒增苦難,放下方才是大自在!”
“大師,放下的确是大自在,可是心不由己。”風載秦緩緩道,“我之今日,便如同她的當初!佛家講究輪回,更講究緣孽,我欠她良多,縱使她輪回不也是會回來向我讨債?”
空遠大師凝望着他,“施主心中已然明了,緣生緣滅,若是有緣,必定能夠相會,施主安心靜候即可。”
“安心靜候……”風載秦低頭呢喃,旋即擡頭,聲音決絕“不!大師,若是佛祖慈悲,請告知她如今身在何處!”
空遠大師嘆息道:“若是有緣,縱使是孽緣,也會相會,而若是無緣,便是相見亦是不識。”
風載秦神容突變,可不待他開口,外間便傳來了打鬥聲。
“公子,有刺客!請公子勿要出外!”
……
慕長音從靜室中出來不見了宗不寂的身影之後便心感不妙,“張虎呢?”
“說是去茅房。”頌夏回道。
慕長音自然不信,可不待她行動,外邊便傳來了騷動聲,當即臉色一沉,快步往禪院外走去。
“這位師父,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大明殿外有人行刺香客!”
“那香客是何人?”慕長音追問道。
“小僧不知……”
不知?便是沒有人告訴她她還能猜不到嗎?宗不寂,你的腦子真的被驢給踢了!“大明殿在何處?”
那僧人指了一個方向。
慕長音轉身走去。
“郡主!”頌夏趕忙攔着,“郡主,那邊危險,您不能……”
“這般多的寺僧還有香客随行的護衛,危險的是那行刺之人!”慕長音冷聲打斷了她的話,怒意明顯,随後拂袖繼續往前。
頌夏只能跟了上去,可是方才轉了一個彎,她便跟丢了主子,“郡主?!”
……
大明殿前,一個黑衣蒙面人被四個護衛打扮的男子圍攻,而外圍還有寺廟的武僧守候,黑衣人劍術狠辣,殺氣濃烈,可似乎力有不逮,便是能夠以一敵四,但是卻無法沖突眼前的包圍圈。
“拿下他!”在大明殿前的若芝蘭玉樹的男子沉聲喝道。
一旁觀戰的灰衣老者随即加入戰局。
黑衣人的處境更是危險,便在他要被擒住之時,一道白色人影竄入其中,雖然蒙了面紗,但是那身上的白色襦裙和那窈窕身軀足以證明她是一個女子。
白衣女子快速奪過了一個護衛手中的長劍,與那黑衣男子并肩作戰,招數幹淨利落狠辣之極。
大殿前的風載秦看着似曾相識的招數心神劇震,像是被操控了一般一躍而起直奔那白衣女子而去。
白衣女子感覺到了來自身後的攻擊,陡然轉身,在見了來人之時眸光愣怔須臾,随即揮出一掌。
“公子小心!”灰衣老者厲喝道,卻未曾能夠喚醒主子。
白衣女子那淩厲一掌直接擊在了風載秦的胸膛之上。
灰衣老者急紅了眼睛:“公子!”
白衣女子眸光微驚,手中奪來的劍也掉在了地上,定定地凝望着那被擊飛了出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