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047-048
047
要騙取吳莣的信任可不簡單。
畢竟他是連家裏都會裝監控器的可怕男人。
所謂真亦假時假亦真, 孟柳一開始沒想騙他的。
她雖然生氣, 但其實蠻心痛他的。
畢竟,誰會有這麽坑爹的童年。
不過心痛是心痛,自己的原則也是有的。
她知道自己在吳莣身邊,遲早會有問題。
內心深處, 她不再相信吳莣。
他可憐凄慘,但也可能是在演戲。
他演技挺好的。
沒有信任的夫妻生活, 她覺得維持不了多久。
表面上,孟柳原諒了他。
只是, 漸漸和他疏遠了很多。
小花說得對, 在一個男人身上下過多功夫,只會把自己套牢。
世界很大, 外面很美, 只要眼界開了, 心胸和氣度開了,她的人生境遇會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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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留在吳莣身邊, 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算了算了, 我真的原諒你了。結婚雖然沒多久, 你對我不差。”
孟柳蹲下/身體,看着眼神慢慢渙散, 但手臂上青筋暴起,明顯還在抵抗的男人,很是無奈。
“你騙我一次,我騙你一次。我們扯平了。”
“孟……孟柳……”
就在這個時候, 吳莣忽然伸出手,抓住她的腿。
媽呀,這迷藥這麽沒用的嗎?
孟柳吓了一跳,沒忍住,狠狠一腳踹開了吳莣。
吳莣哼唧了一聲,疼痛讓他眼中多了一絲清明。
他用力揮倒小桌子。
噼噼啪啪,酒杯碎了一地。
“你幹什麽?”
孟柳警惕地看着他,她是準備好好告別的,怎麽這和預想的不一樣 。
“不要……不要走……”
吳莣應該是沒什麽力氣了,卻努力撿起一塊酒杯的碎片,狠狠插向自己的手臂。
頓時,鮮血狂流。
孟柳臉色煞白,連連後退了兩步。
吳莣卻借着疼痛,一步一步朝他爬過來。
他的神色是那麽的猙獰,但目光卻是那麽卑微和害怕。
“不要……不要走……我給你錢……求求你……不要走……”
孟柳:“……”
孟柳又後退了兩步,“誰稀罕你的錢!哼!”
是有點稀罕,不過那又怎麽樣,和以後餘生的幸福比起來,錢還是次要的。
主要是她自己原來也有不少。
“不要走……”
吳莣還是锲而不舍地爬過來,一只手終于抓住了她的腳踝。
他已經撐不住了,眼神渙散,聲音也沙啞得不像話。
每說一句話,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不要留我一個人……就當……可憐……可憐我……不要走……”
“你……你……你瘋了……”
這一刻,孟柳真的害怕了。
她再次踹開了他。
看他死狗一般,又朝她爬了過來。
他的手臂,血流不止,他卻感覺不到一般,漆黑的眼睛裏,全是她。
“不要……求求你……不要走……”
孟柳眼眶發熱,說不觸動是假的。
可是,留下來的結果,她更加害怕。
她沒什麽大志,也不聰明。
她真的怕留在他身邊,會有第二次粉身碎骨。
她不再看下去,蹭蹭蹭跑下樓。
她才二十一歲,她的人生還長。
雖然初戀不甚完美,但沒關系,未來還會遇到更好的人。
孟柳的腳步緩緩慢了下來,到最後,她出門的時候發現眼前已經一片模糊。
柳隐秀從暗處走了出來,“就這麽傷心嗎?要不要回去給他補一刀,他死了你最多痛苦一個月,他活着你可能痛苦一生一世!”
“你滾!你敢碰他,我咬死你!”
孟柳擡手,狠狠擦幹眼角的淚水。
“我們走!”
柳隐秀聳聳肩,早知道女人是善變的,像這般善變的,也真是少見。
不過,他十分遺憾地看向樓上。
上了車,孟柳眼淚一直沒停。
“有這麽傷心嗎?”
“你懂個屁,這是我的初戀。”
柳隐秀摸了摸鼻子。
算了,失戀的女人惹不起。
“不過,你這麽舍不得,為什麽不留下來?”
“你懂個屁!還不開車,等着他清醒了追過來嗎?”
柳隐秀:“……”
車剛發動,柳隐秀的視線落了過來。
“人家都是帶球跑,你倒好,帶着貓跑。”
孟柳擦了擦眼淚,剛剛自顧着哭,倒是沒發現哥斯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跟着她跳上了車。
一雙肥爪子還緊緊抓住她的腿。
“哥斯拉,你給我松開!”
“喵……”
孟柳把這個噸位超重的肥貓抱了起來,打開車門,放了出去。
“你好好看家,不準跟着我。”
哥斯拉發出一聲慘叫,“喵……”
扔下了貓,車子發動了,孟柳繼續哭。
“你們女人真是水做的。”
柳隐秀把紙盒遞給她,“不過,你真的想好了。他看上去不像是對你沒感情的人……”
孟柳用力擦了擦鼻子,“你懂什麽,他那是演技好。其實深不可測。”
“行行行。你說什麽都行。”
柳隐秀輕輕嘆息一聲,目光看了一眼後視鏡,“說起來,你聽到什麽聲音嗎?似乎是貓叫聲……”
孟柳打開車窗,昏暗的路燈下,一只圓滾滾的身影正艱難地跟上他們的車。
孟柳本來已經停止的眼淚又決堤了。
“哥斯拉……小祖宗……你跟着我幹什麽……我都要跑路了……”
哥斯拉許久沒跑這麽快了,被孟柳抱起來的時候就沒力氣地趴在她懷裏了。
盡管這樣,一雙爪子倒是狠狠勾着她的衣袖。
“算了。反正也做壞事了。做一件是做,做兩件也是做。”
孟柳拿來車上的毯子,給哥斯拉擦了擦有些汗濕的毛。
柳隐秀實在忍無可忍,“你離家出走還帶一只貓?”
“他連自己都養不好,還養什麽貓。再說了,我也養了它這麽久,我也算它主人了。”
“行行行!”
柳隐秀實在是有些無語,這貓怎麽和個孩子一般,還知道自己挑父母的。
不過時間也耽擱不得了,再久一些,說不定他們就走不出去了。
最開始,孟柳沒打算請柳隐秀幫忙的。
畢竟,她認出來當初綁她去吳家老爺子屋內的人就是他。
他還恬不知恥承認了,嘴上還狡辯,“我收錢辦事,很有職業道德的。”
後來,她想跑路。
但是沒能力,于是想找個人幫忙。
考慮過豆蔻。
不過據豆蔻說,他是重點監控對象。
吳莣看他看得特別緊,畢竟前段時間還吃醋吃得飛起。
而且,從良心上講,豆蔻的本事可能還真的不是吳莣的對手。
就是這麽絕望的時候,柳隐秀出現了。
孟柳最初是不信他的。
畢竟,從頭到尾,他都顯得亦正亦邪,不知道是站在哪邊的。
“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對我別有企圖?”孟柳不相信柳隐秀。
柳隐秀沒解釋,拿了一張照片給她看。
那是一張上了年紀的照片。
這個年頭少見的黑白照片,照片周圍還磨得有些掉色了。
但照片上的人她認識。
那是她的母親柳絮。
十六歲的柳絮。
“嚴格來說。你還應該叫我一聲表哥。”柳隐秀笑,“我爸是個私生子,很久之前就被放逐出國了。柳家對他不管不問,只有你媽媽對他不錯,明裏暗裏接濟他。當然,後來我老爸也挺争氣的,賺出了億萬家産。本來想回來揚眉吐氣一番,結果發現回來柳家一個人都沒有了……你媽媽也過世多年了……”
孟柳還是不太相信。
以前的她還是娘死得早,爹不疼的小可憐。
怎麽一夜之間,她的父母愛情變得如此狗血。
甚至還是連續劇。
“你不信也沒關系。反正你身邊沒人可以幫你。你以為你學吳莣的那點本事還真的能把他放倒嗎……你太天真了……要從虎口逃生,沒有我,你是辦不到的……”
孟柳還在深思熟慮,結果偶然之間聽到吳莣居然在計劃讓她懷孕。
她才二十一歲。
他想綁住她,想以孩子的名義。
孟柳真的感覺害怕了。
她不想因為孩子留下來,也不想因為孩子愛他。
雖然有些铤而走險,但她還是選擇了和柳隐秀合作。
畢竟,柳隐秀可以在吳莣的眼皮下把她帶走一次,也可以帶走第二次。
“累嗎?”
孟柳點點頭。
柳隐秀帶她轉了幾次車,中途還上下了幾次私人飛機,最終,兩人一貓開着吉普車穿梭在密林中。
“今天應該是大年初三吧。”
“嗯。”男人扯出厚厚的毛毯,搭在她的膝蓋上,“蓋上,天氣冷。姑娘家,留下病根不好。”
“他在找我嗎?”
“你覺得呢?”柳隐秀真想翻個白眼給她看。
難道她就沒看到他已經被追得像只無處逃生的耗子了嗎。
孟柳抱緊哥斯拉,看着身後慢慢褪去的綠林,輕輕嘆息一聲。
“你要帶我去哪裏?”
“去見見我爸吧。他一直很想見你。”
孟柳點點頭。
事實上,她心中一片紊亂,已經不知道何去何從。
“對了,這麽多年,你爸既然挂念柳家,怎麽不回來看看?”
“回不來啊。”柳隐秀毫不在意地說道:“不要說他在國際上還是重金通/緝犯的名聲,他早年出了車禍,昏睡了好多年才漸漸清醒……不是這樣的話,也不會放任絮姨遭那麽多罪……”
見她眼神疲倦,柳隐秀柔下聲音。
“好了。先睡一覺吧。等睡醒了,你就到家了。吳莣沒有給你一個家也沒關系。別怕,你不是沒家的姑娘,你的娘家也不是沒人。”
048
大過年的還是大半夜的,衛琅接到吳莣的電話是崩潰的。
但電話裏,吳莣語氣虛弱,像是受了重傷一般。
衛琅安撫了沈洋洋,選擇救自己這個不省心的師弟一命。
事實上,衛琅很多年沒見過吳莣這幅狼狽的樣子了。
他躺坐在地上,手臂上大腿上血跡斑斑,地上更是拖出一條明顯的幹涸血痕。
吳莣眼睛半眯,看見他,聲音虛弱,“師兄,給我解藥。”
衛琅:“……”
實在不敢置信,吳莣這個從小玩藥玩到大的人,居然也會有被人放倒的一天。
對方還是他寶貝媳婦。
衛琅有些明了。
吃了衛琅的藥,吳莣身體恢複了知覺。
他撐着要起來,只是身體一動,大腿、手臂上的傷口又是顫顫流出鮮血來。
“你瘋了。你這個樣子是要幹什麽?”
吳莣一把推開衛琅,恢複了力氣的他眼神狠戾,“她跑了。”
衛琅:“……”這不是明顯的嗎。
吳莣咬牙切齒,恨意深深,“還拐帶了我的貓。”
衛琅:“……”
難怪沒看到哥斯拉的身影。
“不管怎麽樣,先包紮傷口。”
吳莣可不管身上的傷口,他滿心只有一個念頭。
孟柳跑了。
如果再追不上去,她就消失不見了。
徹底。
“吳莣。”衛琅再次抓住吳莣。
因為藥效,吳莣的身體有些發虛,衛琅不費摧毀之力按住了他。
“不要說你現在這幅樣子,根本不可能抓到人。何況,按照你的說法,她已經走了一晚上了,藥效這麽明顯,絕對不是她一個人能完成的。有人幫她,這個人在你眼底下帶走了她。”
“我不管。我要去找她。”
激動的吳莣力大如牛,一把推開衛琅,“你不要攔着我。”
“吳莣,你冷靜一點!你去哪裏找?還有你找到了怎麽辦?你知道她離開你的原因嗎?你這樣貿貿然就算是找了她又怎麽樣,她能跑第一次,還能第二次……”
“我不管……我只知道,我離不開她!”
知道自己勸不了他,衛琅只好放棄。
他們用了一天的時間,追到了孟柳的行蹤,也知道了幫她的人是柳隐秀。
“柳隐秀?”吳莣面如寒冰,“當初不應該放他活的。”
衛琅嘆息一聲,當初孟柳出現在吳家的大櫃子中,他就覺得奇怪了。
能做到無聲無息綁架孟柳,還先一步到吳家的人,豈非是一般人。
那個時候,他不是沒懷疑過柳隐秀。
不過整個人履歷很漂亮,看上去是一個普通的商人。
現在相信,那份漂亮的履歷,不就是證明了他的不普通嗎?
畢竟他、吳莣、周珩,還有一衆師兄弟,誰沒有漂亮的履歷。
“你吃點東西吧。”
吳莣這兩天滴水未沾,更沒有合過眼。
嘴角幹涸起了皮,雙眼更是布滿疲倦的紅血絲。
見吳莣不接東西,衛琅靠在車座上,狀似無意地說道:“你知道我老婆最喜歡我哪裏嗎?”
自然是沒人回答的。
衛琅也不在意,自言自語一般說道:“我老婆最喜歡我的臉。我這張漂亮的臉。女人嘛,嘴上說着不是顏控,其實還是喜歡帥哥。”
吳莣依然沒動靜,看着窗外飛快逝去的景色,眼神陰郁。
衛琅又說道:“你老婆跑了,連你的錢都不要了。你覺得你還有什麽地方可以吸引她?”
果然,吳莣背脊一僵,緩緩回過頭來。
衛琅繼續潑冷水,“你連你最後僅僅能拿得出手的臉都保不住,我看還追什麽……追上去也是被甩的命……畢竟,人家柳隐秀可比你長得有男人味多了……”
吳莣:“……”
盡管吳莣那天的眼神快要吃人了一般。
但謝天謝地,他開始吃一點東西了。
柳隐秀不是常人,帶孟柳像捉迷藏一般,換了好多地方,也換了很多交通工具。
在國內,這樣大肆搜尋一個人,又不是以官家的名義,實施起來頗為困難。
每次都是差那麽一點點,他就抓住她了。
時間已經過了三天,他們依然沒抓到她。
“前面就是A國境內。不再是我們的勢力範圍了。再找不到的話,我勸你還是回去從長計議。”
就算他們這個組織有些勢力,但也不能為所欲為。
吳莣沒有說話,他以前的話都少,現在更是惜字如金。
他低下頭,看着雙手纏着的紗布,上面隐隐沁出血色。
但是再多身體上的痛苦,都不如他這顆心。
他被丢棄了。
這個念頭,一直在他心中徘徊。
被她毫不猶豫地放棄了。
就如他的親生母親一般,從未想過要他。
“師兄……她是不是不要我了?”吳莣開口了,聲音沙啞。
衛琅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回過頭,見到男人泛紅的眼眶。
“我……我是不是沒人要的……她……她說過要對我好的……現在……不要我了……”
以前若是沒有得到過,也不怕失去。
可是分明已經得到過溫暖了,所以失去才更加痛徹心扉。
衛琅心中一痛,他們師兄弟在一起出生入死也好多年了,什麽時候見到吳莣這幅無助可憐的模樣。
像一只被抛棄的狗一般。
黝黑無助的大眼睛,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滾。
“我……真的……很想她……”
“她不喜歡我……也沒關系……”
“跟着其他男人跑也沒關系……只要……她留下來……我什麽都不介意的……偶爾要我一下,也不行嗎?”
衛琅心情複雜,一顆心又酸又軟又痛。
他這一生,從未見過吳莣這般樣子。
哪怕被母親綁架、毒殺,他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樣。
但現在雙眼含淚,可憐凄慘的模樣,似乎回到了他童年時代。
那個時候,他是不是也那麽祈求過一絲父母的愛意?
“沒關系。她不是不要你。她只是有些不開心。我老婆也是這樣,生氣了就和我鬧。她只是鬧脾氣了。”衛琅有些笨拙地拍着師弟的肩膀,“沒關系,就算這次找不到也沒關系。相信我,也相信師傅,我們一定會幫你把她找回來的。”
吳莣搖頭,聲音低弱,“不會了……她不會回來了……”
“不會的。只要你找到她,給她解釋,祈求她的原諒就可以。你忘了麽?前面她多喜歡你,照顧你,愛護你,幫你出頭。她對你是真心的。只是後來,她傷心了,所以才想離開的。你忘了嗎?而且……”
衛琅說着,眼神一狠,“她重情義,弟弟姐姐,甚至好友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只要我們牢牢控制住這幾個人,你還怕她不回來嗎?”
吳莣沒有再說話,他看着遠處的幽幽山林,風起,一串又一串的鳥兒撲騰而起。
他的鳥兒,張開翅膀飛走了。
他閉上眼睛,把心中紊亂的思緒和眼角的淚水全部壓下。
沒關系,師兄說得對,還有誘餌。
他會把她引誘回來,然後折斷她撲騰的翅膀,讓她再也飛不走他的世界。
孟柳冥冥之中感應到了什麽,在睡夢中打了一個寒顫。
柳隐秀給她攏毛毯的手頓了頓,“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孟柳點頭,連日的奔波,她的臉色有些疲倦。
“夢見我變成了一只鳥兒。”
“很不錯的夢。”
“然後,被吳莣剪斷了翅膀。”
柳隐秀:“……抱歉,打擾了。”
車子穩穩停在一棟歐式風格的大別墅草坪內。
柳隐秀拉開車門,沖她微微一笑,“歡迎回家。”
草坪上,兩排黑衣人見到他們,恭恭敬敬叫了一聲,“小少爺。”
“我爸呢?”
其中一個黑衣人站了出來,“先生已經等你們好久了。”
柳隐秀點頭,扶着孟柳出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一般,他湊到孟柳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不要怕,夢都是相反的。你已經到家了,安全了。至于那些尾巴……我已經派人去收拾了。”
柳隐秀這幅家世,就差腦門上寫上明晃晃的四個字——黑道太子。
孟柳又不傻,自然明白能從吳莣手中逃出來的人不是一般角色。
在看這如電影情節一般的黑衣保镖,還有國內沒有的配槍,孟柳拉住了柳隐秀。
“說好的,不準傷他。你敢傷他一根汗毛,我和你沒完。”
“……”柳隐秀攤手,表情十足欠揍,“真是女生外向。前男友這種生物,不是早就該作古的生物嗎。”
“你管我。”孟柳松開柳隐秀的手,一把抱住哥斯拉。
她還是有些膽小,尤其是陌生的環境。
明明柳隐秀全身上下都散發着善意,但她還是惴惴不安。
“走吧。我爸等你很久了。”
孟柳以為自己會遇到一個嚴肅冷漠的當家人。
畢竟電視裏都是演的。
身居高位,一般都是不茍言笑的。
但剛到門口,就聽到一陣輪椅吱呀的聲音。
擡頭,一張慈眉善目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那是一張和柳隐秀有些像的面龐,盡管歲月在他臉上染了風霜,但依稀能見到他年少時候風流倜傥的模樣。
“牛牛嗎?我看過你的調查,你媽媽以前叫你牛牛的,我可以這麽叫你嗎?”
他聲音溫柔,帶着一絲天然的親近。
孟柳眼眶一紅,點點頭,重重應了一聲。
“嗯。”
“我叫柳月山。你叫我一聲舅舅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呀,今天是美好的雙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