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賀聞把許琮帶到包廂的時候,包廂裏卻空無一人。
許琮疑惑的問,“你一個人來的?”
賀聞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歡那種太熱鬧的場合,就我們兩個人,不好嗎?”
許琮抿着唇笑了下,賀聞的觀察入微讓他心裏升騰起一股暖流,從來沒有人這樣看重他,連他沒說過的心思都洞察。
兩人到沙發坐下,賀聞沒點酒,只抱着許琮說話,以前的客人來找許琮,只會滾到床上去,但賀聞不同,他會考慮自己的心情,會和自己說很多沒聽過的趣事。
賀聞問他大學時候的生活,許琮似乎也暫時回到了那個時光,整個人放松而慵懶,被賀聞抱在懷裏像一只慵懶的貓。
當時他雖然生活拮據,但每天按部就班的上課和打工讓他覺得很充實,他還有一班好友,大家時常聚在一起談天談地,一群對未來無限憧憬的年輕人談論自己的鴻鹄大志。
賀聞認識許琮半個多月,還是頭一回見他說起話來這般利索,連帶着總是有點灰暗的眼睛都變得神采奕奕,他看得有趣,把玩許琮的手指,問,“你那時想做什麽?”
許琮回頭看賀聞,眼裏有光一般,看得賀聞心癢癢的,恨不得當即壓了人在這裏操弄一番,但賀聞素來知道分寸,明白現在還不是肉體交流時間,便尚算溫柔的靜靜聽許琮說話。
“當時我給好多間公司投了簡歷,有幾家游戲公司讓我去面試。”許琮說話不大聲,聲音很是悅耳,話說到這裏卻戛然而止,連帶着表情都暗淡下來。
但是,就在他躊躇滿志準備面試的時候,他的母親下藥把他賣給了WAH,從此人生的路口全部都被堵死,他甚至看不見前方。
賀聞看着他神情一瞬的轉變,只在心裏笑許琮明明有着光明前途最終還是為了錢堕落這種地方,在他心裏,會主動張開腿給男人操的許琮是沒有辯解的機會的,他甚至連去問一句為什麽的懶得。
而許琮也說不出口自己是被親媽出賣,這種在常人看來是天方夜譚的事情,連編劇都不敢這麽寫。
賀聞巧妙的掀過這一話題,眼見時間也差不多的,最終還是帶了許琮去開房。
這回他極盡溫柔,前戲都做得很足,許琮被他弄得情動,卻依舊只能洩出幾聲來,這遠遠不夠,賀聞甚至懷疑自己的人格魅力是不是有損,按着人做了幾回,還是無法聽見自己滿意的叫聲。
他都覺得許琮是天生不會叫,不是自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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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從浴室出來,見到被他操得迷迷糊糊回不過神縮在被子裏的許琮難得起了點憐憫之心,把人連拖帶抱弄到浴室裏,邊洗着邊壞心眼的又做了一回。
他神清氣爽,許琮到第二天都腰酸背痛。
可這種甜蜜中的小痛苦許琮甘之如饴,他現在是滿心滿意都在賀聞身上,敏銳的察覺到賀聞似乎對他在床上不會叫這件事耿耿于懷。
許琮心裏有個結,在床上面對客人的時候永遠把自己當成死人,所以再疼他不叫不喊,似乎這樣就能麻痹自己,讓自己好受一點,但賀聞和所有人都不一樣,是賀聞讓他體會親吻的甜蜜,是賀聞讓他品嘗在性、事裏的快活。
雖然他不知道賀聞為什麽要對聽他叫這件事如此執念,但許琮甚至想,他可以為了賀聞改變自己,如果賀聞喜歡的話,他也願意在床上的時候發出那種羞人的聲音。
他覺得自己好像喜歡上賀聞了,雖然以他的身份談喜歡實在太可笑,這種喜歡對于賀聞而言也是廉價的,但許琮就是無可救藥的讓賀聞住進自己的心裏。
在許琮日漸深陷之時,賀聞卻已經耐心告罄。
眼見着一月之期就要過去,賀聞和好友的賭約卻未能實現,他不由有點不耐煩。
賀聞不得不承認,許琮确實和他其他小情不大一樣,這或許源于許琮對他的百依百順,又或許讀過高書的人談起話來很是舒服,總歸賀聞挺滿意許琮的,甚至想賭約一過,他依舊可以和許琮保持着現在的關系。
自然,前提是自己賭贏了。
賀聞要強,無論在哪方面,不會允許自己栽在許琮這樣的人身上,他耍盡溫柔手段,分明都能見到許琮在看自己眼裏時那種欽慕,但在床上就是不得意。
他想,是不是需要再多一點什麽,才能讓許琮對他死心塌地,要許琮做什麽都可以。
這樣想着,賀聞也就不再心軟,他再沒有耐心陪許琮玩什麽戀愛游戲。
他不曾想,人生有很多賭約,這一把他贏得面子上的光彩,下一把輸掉的就是最珍貴的人心。
賀聞找許琮找得很勤,許琮又早早出了門,想到再過兩個小時就能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身影,腳步都不由得輕快起來。
半年在壓抑和痛苦在遇到賀聞之後全部變成快樂和笑容,許琮依賴着、貪戀着這來之不易的幸福,小心翼翼收藏進自己的心裏,拿一把鎖給鎖了起來。
今晚的風特別大,刮得人耳朵隐隐作痛,許琮裹緊大衣,加快了腳步,想要早點脫離這惱人的寒風。
路卻驟然被不知從哪裏闖出來的兩個醉漢擋去了,許琮只當是附近喝醉酒的客人,繞開他們就想走,兩個醉漢卻橫在了他面前,沖他嘿嘿嘿的笑,許琮擡眼一看兩人的再不過熟悉的淫、邪目光,這才有點慌張了起來。
“你是這附近的鴨子?”醉漢咧着嘴笑,上下打量着許琮,“我認得你。”
許琮察覺到危險,硬着頭皮道,“你認錯人了。”
男人一把攔住他,打着酒嗝,“不會認錯,我有個兄弟操過你。”
許琮臉色瞬間煞白,蜷在口袋裏的五指緊緊擰了起來,他一言不發抖着想要避開男人的觸碰。
“陪我們兩個玩一晚上,錢不會少你的。”
兩人醉漢大笑起來上來抓許琮,許琮顧不得其他轉身就跑,一把被撲到地上,他大叫着,希望有人來救他,剛發出一個音節就被捂住了嘴巴。
“操你媽別叫,”男人大罵,酒氣都呵到許琮臉上,“待會有你叫的。”
許琮胃裏一陣翻滾幾欲作嘔,他奮力抗争着,兩只腳用力在地上蹬着留下一條雪痕,大聲喊着,只能嗚咽的發出破碎的聲音。
他想說的是,賀聞還在等他,他不能失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