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次日清晨柯熠湛就帶着任柒來了西苑的葡萄架下,此時太陽不烈,被葡萄架一遮擋,更是隔絕了熱氣,競還能感受到些許涼氣。

任柒驚喜道:“這裏倒是個好去處,我怎麽沒發現,能賞美景,能抵暑熱。”伸手摘了顆葡萄:“還能摘葡萄吃。”

柯熠湛給任柒倒了杯涼茶:“昨日晌午時我坐在這裏時,想着你肯定會喜歡的,今日帶你來看看。”

任柒把葡萄皮剝開,蹲下擡手塞進柯熠湛嘴裏,笑眼彎彎:“謝謝,我很喜歡。”

這時管家從別處趕來:“王爺,柳杗将軍來了。”

“請進來吧。”

一早任柒就差人給将軍府送拜帖,本意是看柳杗什麽時候有空,好上門拜訪商議此事,誰知拜帖送去沒過幾時,柳杗就從将軍府趕來。

柳杗生的高大威猛,明明是将軍,但柳杗到時,任柒感覺一股匪氣撲面而來,柳杗聲音洪亮,人未落座就開口說道:“王爺王妃,用的到我柳杗的地方就盡管開口,我柳杗萬死不辭!”

任柒幹笑:“将軍言重了。”

柳杗直接切入主題:“那白途身在何處!”

“城外向西五裏留白村。”任柒見柳杗想要立即動身的模樣,開口囑咐道,“柳将軍,此事不急,只要勸服那白大夫來醫治便可,往後一段時間暫且先住在王府。”

“我立刻前去!”柳杗說完便起身離開,連一口茶都未喝。

任柒看着柳杗的背影開口問柯熠湛:“哥哥,柳将軍一直如此?”

“一向如此,做事果斷。”

任柒感嘆:“這也太果斷了,說風便是雨,半點時間沒浪費,他能把白大夫勸來嗎?”

柯熠湛倒茶:“來是會來,但是怎樣前來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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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柒擔憂道:“我怎麽有種不祥的預感?”

柯熠湛不言,端起茶杯喝茶,任柒也不再說這個話題,繼續提起柳杗未來時的話題:“哥哥,教我畫畫吧,你不是總嫌我畫得醜嗎。”

“恐怕教不來。”

“你可別小看我,我覺得我是可造之材。”

“我看是朽木不可雕。”

任柒又開始了最管用的那招,拉着柯熠湛衣袖,撒嬌道:“哥哥,你就教我嘛。”

等任柒晃了柯熠湛衣袖兩下,柯熠湛便認命地去書房教任柒畫畫。在二人的相處中,任柒永遠是占上風,柯熠湛要麽說不過任柒,要麽就被任柒撒嬌讨饒之類弄得毫無章法。

任柒經過柯熠湛指導,終于畫出一幅比之前好上一些的畫,任柒很滿意:“我果然是可造之材。”

“我倒依舊覺得你是朽木不可雕。”

任柒不理會:“這可是你指導我畫的第一幅畫,而且中途還用手握着我的手來教我,很有紀念意義,我打算讓人裝飾好,挂在房內。”

柯熠湛還未答話,就聽到豆子的聲音:“王爺,柳杗将軍帶着人來了。”

任柒詫異:“這來回就差不多兩個時辰,柳将軍這速度未免太快了些。”看着時辰也剛到用午飯的時候,柳杗只花了路上的時間,任柒有些擔心。

柯熠湛倒不驚訝:“将柳将軍請去茶室。”

柯熠湛任柒二人到偏廳時,柳杗坐在竹椅上,一旁站着個神情緊張的人。任柒打量着那人,想必就是白途,和想象中有些差別,原以為會是個仙風道骨般的人物,可眼前這人,雖說是男人,可卻讓人想用“可愛”一詞來形容他,哆哆嗦嗦的還真像個小兔子。

柯熠湛開口道:“這位先生為何不坐下?”

柳杗開口替白途答道:“他不想坐。”

任柒看着柳杗開口時,白途神經反射地抖了一下:“這位先生想必就是白大夫了,白大夫既然來了,便是我們王府的上賓。”

任柒走上前把白途拉到一旁的竹椅上,白途又被吓到,緊張的開口:“草…草…”

柳杗本就英俊剛毅的臉上浮現怒容,看着比平時還不近人情:“鄉村野夫,開口就是些污言穢語,污了王爺和王妃的耳朵!”

白途被柳杗吓得打了個嗝,更不敢開口了,肢體僵硬地坐在竹椅上,任柒見狀開口:“柳将軍和王爺在此議事,我帶白大夫去一旁說些話。”

柯熠湛點頭答應,柳杗作為一個客人自是沒有疑義,白途被任柒帶着去了茶室後的庭院中:“白大夫,您放松些便是,我們王府可不是什麽吃人的地方。”

白途心想,你們這裏不像吃人的地方,但那位将軍像啊:“草…草…草民謝…謝過王妃。”

任柒見白途這模樣心裏有幾分推測,旁人說白途不善言辭,任柒就以為白途是仙風道骨又不好說話的人,難不成是因為有隐疾:“白大夫可知請您來所為何事?”

“知…知道。”白途點頭,面對任柒心情放松了些,說話也利索不少,“之前略…略有耳聞,柳…柳将軍也…也向草民…提…提過。”

“那白大夫可願幫忙?白大夫放開手去做,王爺好不了我們也不會對你做什麽,診金也定能讓白大夫滿意。”

“草民想…想先檢查下王…王爺的身體狀況。”

“勞煩白大夫了。”

白途轉而解釋了剛剛的“草…草…”:“王妃,您肯定也聽…聽出來了,草民方才不…不是想污了您…您的耳朵,草民平時嘴巴就不…不太利索,如果被…被吓到了,嘴巴就…就更不利索了。”

任柒點頭:“我自是知道,還請白大夫放松些,那柳将軍平日就這副模樣,白大夫莫要放在心上。”

二人聊完後便進了茶室,已近午時,便将二人留下吃飯,飯後白途替柯熠湛檢查身體狀況,柳杗也未離開,跟着任柒在外等候。

不知過了多久,白途開門示意任柒可以進來了,白途看着柳杗也跟着進來了,不免往任柒的身邊挪動:“王妃,王爺的情況不…不……”

柳杗聞言發怒打斷白途的話,氣勢駭人:“你敢說情況不好試試!”

白途被吓得微微有些發抖,又往任柒身邊挪動,躲在了任柒身後,聲音有些小,繼續剛剛未完的話:“不…不是…難…難事。”四個字說得斷了幾次。

任柒有些心累,之前不好主動向旁人提起白途的口吃,本來和柳杗不是很熟,也就沒同柳杗提起。柯熠湛都察覺到了,還以為柳杗也能夠察覺到,不想是個如此粗心大意的:“柳将軍,白大夫一緊張說話就會這樣,你就別吓他了。”

柳杗指着自己的臉:“我吓他了?我何時吓他了?”

任柒感受到白途發抖的身體:“我覺得有吧……”

柳杗耿直地問白途:“你覺得我吓人嗎?”

白途聞言身體抖得更厲害:“不…不…吓人。”

柳杗聽了更是有些懵:“這到底是吓人還是不吓?”

白途聽了連忙搖頭,柳杗看了對任柒說:“你看,我就說一個大男人怎麽可能那麽容易被吓到。”而後又對着白途說:“先前不知道你是個結巴,是我對不住了。”

任柒聽到柳杗說白途“結巴”,任柒也會叫柯熠湛“小癱子”,但也僅限于只有二人獨處時,并且也篤定柯熠湛不會真的生他氣才說的,沒有人喜歡旁人當面,還是當着大家的面提到自己的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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