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畫布上的加百列

加百列·萊克特,一個普通的美國19歲高中生,如果硬要說他有哪裏與衆不同的話,就是他有着一副如天使般的長相。

金色柔軟的頭發,白皙光潔的皮膚,天藍色的瞳孔,特別是笑起來的樣子,就連學校裏教美術的老師都誇贊他如文藝複興時期的畫布上走下來的熾天使。

所以當尼爾.哈姆斯沃思找到他請求他當他的模特時,加百列一點也沒覺得意外。

“你是第三個了。”加百列無奈地說,他的眼睛是清透的天空藍,當它帶着控訴看着你時,沒有人忍心逼迫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

“可是……學校裏舉行美術展,評分優秀的可以加分,你知道我其他課程的成績一言難盡,如果不抓住這次,我明年肯定考不上倫敦的聖馬丁藝術學院了,求你了加百列!”尼爾是一個有着棕色卷發個子瘦小的男生,長相平凡,臉上可愛的雀斑給他加了幾分。

“我已經拒絕莫林和喬納森了,如果這會兒同意你了,對他們不太公平,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加百列穿着淡藍色的襯衫,袖子卷到手肘,褲子是熨燙得筆直的西裝褲,襯衫的下擺收進他纖細的腰間。

幹淨整潔沒有一絲污垢是他給人的第一印象,然而他手裏卻提着一個難看、老舊的牛仔布斜挎包,看起來與他這身行頭一點都不搭。

“哈——喬納森,我知道他,他是個邪惡的家夥,聽說曾經對幾個給他當模特的女孩動手動腳,幸好加百列你拒絕了他,哈哈。”尼爾誇張的揮舞着手臂,小跑着跟在加百列身後——尼爾才175,而加百列188,那雙腿又直又長,每跨一步抵得上尼爾一步半!

現在是放學時間,學校的走廊上到處都是人,加百列對尼爾的音量有些不滿,但他什麽也沒說,只是快速往大門走去。

“尼爾很抱歉,你找別人吧,我不适合。”更何況畫畫看的是作畫者的技術,什麽時候變成模特選美了?加百列這樣想着,卻并沒有說出來,他說話很少給別人難堪。

“加百列等等!”尼爾不死心地追到操場上,用百米沖刺的速度超越加百列,他知道加百列的車就停在操場後面的停車場內,當他站在車旁擋住駕駛室的車門時,加百列只能無奈地看着他。

“嘿嘿,你聽我說完嘛!我……”

“萊克特先生、哈姆斯沃思先生,你們這是在上演Tom and Jerry?”一道刻薄的男中音在他們身後響起,加百列和尼爾同時轉頭看去。

一個戴着金邊眼鏡,長相刻板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那裏,正是他的數學老師盧克·摩爾根。

這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頭發全部向後梳,出門前至少打了半瓶摩絲在上面。他穿着西裝襯衫一絲不茍地打着領帶,但是和加百列那身沒有牌子但一看就知道是高端定制的服裝不同,他的西服有些廉價,手裏的公文包也看起來不怎麽高檔,身上有着難聞的古龍水的味道。

其實半年前他還不是這樣的,那時候的他不修邊幅,帶着一副老土的黑框眼鏡,胡子也不像現在這樣刮得幹淨,滿臉胡渣,穿着寬大的襯衫T恤——标準的美國鄉土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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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們早已議論開了,這位從沒約過會的老處男一定是愛慕上了某位長相漂亮的女士,那位女士應該很有修養,熱衷于打扮,這才使得這位……老處男先生像一個情窦初開的中學生一樣捯饬自己,以期望獲得對方的好感。

“摩爾根先生,下午好。”加百列轉身站直了身體,他說話的語調謙和有禮,便是最刻薄的人也無法對他生氣。

“Damn it.”尼爾則小聲地罵了聲,然後才跟着加百列一樣喊了聲“摩爾根先生下午好。”

摩爾根沒有對他們的禮貌有任何表示,他薄薄的嘴唇緊抿着,帶着不悅的神情看着他們,“這個時間你們不回家,站在這裏做什麽?”

“我在說服加百列做我的繪畫模特,您知道,美術展沒多少時間了。”

“那麽萊克特先生同意了?”

“呃……還沒有,不過我敢打賭他會同意的。”尼爾握拳道,看來對邀請加百列當他的模特這件事勢在必得。

“哦?”摩爾根看了加百列一眼,他卻只是靜靜地站着既不表示同意也不拒絕,臉上是一貫溫和的表情,他的嘴型微微上翹便是不笑也像是在勾人一般。

幾秒鐘後,摩爾根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冷聲道,“天色晚了,萊克特先生記得早點回家,別讓你父親擔心,還有這位高貴的藝術家哈姆斯先生。”

“是哈姆斯沃思先生!”看着摩爾根走遠,尼爾對着他的背影豎了個中指,氣呼呼地罵了幾聲神經病,尼爾轉身就發現加百列已經坐到車裏去了,他連忙撲過去拉住他的手臂懇求道,“加百列你可一定要答應我啊!”

“不然我就賴着你,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尼爾你為什麽一定要我當你的模特呢?你給錢大方,也很有天賦,據我所知學校裏有很人願意給你做模特。”知道對方無賴起來真能做出這種事,加百列只能放棄去拉那個被抵住的車門。

“那哪能一樣!”尼爾大聲道,然後在加百列那雙藍眼睛的注視下他躊躇了兩秒,最終決定說實話。

四下看了看确認沒人才壓低聲音說:“這次美術展的評委我聽說有你父親。”

“哦?”加百列挑了挑眉,放在膝上的手指忍不住摩挲了一下褲腿。

“總共四位評委,作為本市最有名望的心理醫生,學校會邀請萊克特先生也很正常,其他還有諸如市長秘書,美術界名流,剩下還有一位是咱們那位克羅斯女士……”

“就是學校教美術課的那位女士?”

“Well!就是那個誇你是畫布上走出來的熾天使的那位女士!你看看一個是你父親,一個是你狂熱的愛慕者,在畫技都差距不大的時候,一位特別的模特是不是就顯得非常重要了?”

“克羅斯女士并不是我的愛慕者,她是一位寬厚的長者,我們不應該用這種語氣談論她。”加百列好看的眉毛皺起,顯然是不贊同尼爾将這個詞語用在一位老師身上。

“好吧,這時候你說什麽都是對的。”尼爾聳肩道,接着他用希翼的眼神看着加百列,“那這麽說你答應了?”

“不,尼爾,我說過這樣不公平。”加百列淡淡地說,低垂的眼睫顯示出他的不悅,“莫林和喬納森顯然并不知道這些消息對嗎?”

“沒錯,我父親花了大價錢才打探到這些消息,我和我們全家都非常希望我明年能考上聖馬丁藝術學院。加百列求你了,這并不是作弊,只是一些必要的小手段而已。”

“确實不算作弊。”加百列不為意動,“但是也不是什麽光彩的手段。”

“那這樣,我把這幾個評委的事情告訴莫林和喬納森,你答應做我的模特,這樣總行了吧!”

“尼爾。”加百列嘆了口氣。

“我不會讓你做白工,我舅舅有一張珍藏版的巴赫的老膠片,我記得你從去年聖誕節就開始收集了……”

“有郭德堡變奏曲?”加百列藍眼睛亮了一瞬。

“是的。”

“你舅舅願意出讓?”

“本來是不願意,但是在我幫他整理了他所有藏品找出了幾張已經遺失了的老膠片他就同意了,你知道嗎,那可是堆滿了整整一個房間的黑膠片啊!我差點以為我會死在裏面!”

加百列抿嘴一笑,正在他面前做出搞怪動作的青年頓時像被雷擊中一樣呆立在那兒。

加百列回家的時候比平時晚了半個多小時,漢尼拔已經做好晚飯等着他了。加百列去廚房洗了手,幫漢尼拔擺好餐桌,倆人在椅子上坐下。

漢尼拔随意地問:“今天遇到了什麽有趣的事嗎?”

“也沒什麽。”加百列專心切着盤裏鮮嫩的肝,紅酒的香味很獨特,既掩蓋了肝髒中的腥味又帶了絲醇厚的口感,搭配着野生蘑菇,配菜是小番茄和洋蔥,飯後甜點是藍莓布丁——加百列的最愛。

事實上除了肝髒的來源讓加百列有些在意外,其他的都是他喜歡的口味,漢尼拔是一個很會照顧人的男人,他能夠不動聲色的觀察你,掌握你一切愛好和習慣,當你察覺時,你會發現除了他的身邊,不會再有哪裏更舒适更和心意了。

每一個和漢尼拔接觸久了的人都會愛上他,沒有人例外。

“尼爾,”加百列吃完了盤裏的葷菜,用叉子撥弄圓滾滾的小番茄,他喜歡把番茄汁擠出來,那顏色常常出現在他的生活中,“尼爾·哈姆斯沃思一個學美術的同學,他想請我當他的模特,為一個月後學校的美術展做準備。”

“美術展,哦我知道那事,庫伯校長有打電話給我,邀請我作為評委出席。”漢尼拔道,他拿起手邊的酒杯,輕嗅杯中的紅酒,然後小酌了一口,笑道:“你高興就好,不過……”

漢尼拔放下酒杯探手勾住加百列的後腦勺将他拉過來,“你要确保,他的畫不是我常給你畫的那種。”

近在咫尺的褐色眼眸淡漠地看着他,眼裏的笑意未達深處,冰冷的手指按在後頸讓加百列回憶起了一些不太美妙的事情。

那雙手掌寬大,指節修長的手指順着他光/裸的皮膚摩挲着,像是在品味一件精美的藝術品,亦或者只是有着細膩紋路的畫布,顏料在他的身體上着色,漢尼拔不常用色彩,他更喜歡素描,但偶爾興致來了也會畫上一整天。

加百列收起思緒,垂眼說道:“不會的,父親,我永遠都是您的。”

“噓。”漢尼拔将手指抵在加百列的唇上,描繪他優美的唇形,低沉的聲音性感得無以複加,“現在你應該叫我的名字。”

“漢尼拔。”

唇瓣被含住,加百列手裏的叉子掉在了地上,連同叉子上的小番茄。在漢尼拔起身過來将他壓在椅子裏時,被踩扁的小番茄發出“噗嗤”的汁液噴濺的聲音。

“乖孩子,張開嘴。”

加百列照做,他習慣了接受漢尼拔的指令,這個習慣好像是從漢尼拔教他狩獵開始養成的。16歲那年,漢尼拔說他已經是大人了,于是便開始在周末帶他學習狩獵。

“解開我的襯衫,加百列。”

“好的,漢尼拔。”纖細的手指靈巧地解開襯衫上的衣扣,露出男人蜜色的胸膛,漢尼拔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他的乳/頭是深褐色的,看起來像是他常常在布丁上放的巧克力豆,加百列白皙的手掌貼在男人的胸肌上,肌肉很結實,捏上去很有彈性。

加百列舔着男人的胸膛,張口将左邊那粒乳/頭含進了嘴裏,白瓷般的牙齒輕輕地啃咬着,鮮紅的舌尖逗弄着那個小東西。他知道漢尼拔喜歡他這樣做,以一種乖巧而又調皮的姿态。

“哦——”漢尼拔将青年的頭部摟在懷裏,為了不把身下的孩子壓壞,他并沒有完全坐在他腿上,而是靠着背後的餐桌穩住身體。

“好了,孩子,你該去做你的家庭作業了。”漢尼拔推開了加百列的頭,從他身上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變回到了巴爾的摩最優雅的萊克特醫生,仿佛剛才的事情只是加百列一個人的臆想。

加百列皺了皺鼻子,露出一個孩子氣不滿的表情,惹來男人性感的低笑。

“今天不是時候,加百列,別忘了你明天還要上學。”

“好吧,”加百列聳了聳肩,“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對嗎,父親。”

漢尼拔摸了摸他金色的頭發,臉上是無奈而又寵溺的笑,“是的,我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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