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嘴上不積德

“風華招來。”

君戲九此時也顧不得其他了, 扔出一張風咒的符紙先緩解女孩墜落的速度, 順帶卸幾分緩沖的力道。

“貓化。”

原本黑圓的瞳孔瞬間變為豎瞳，圓潤整齊的指甲也快速生長變得尖銳鋒利，發絲一瞬間暴漲至腳踝，黑色也轉化為白色。如果在場有修行者的話, 還能看到頭頂上的一對白色的耳朵和一條長長的尾巴。

君戲九可以借着體內那一絲貓妖的精血貓化，不過以他的身體情況這個狀态維持不了多久，只能速戰速決。

群衆的視線都關注在跳樓的女孩身上，君戲九這突然的變化沒幾個人發現。

女孩跳下來的瞬間，除了一些膽小的不忍直視血濺當場的畫面，撇開臉或者閉上眼外，幾個膽大的一直關注着。

“啊！”

在女孩離地面只有三米左右的時候，跳樓的本人都很平靜, 一些心理素質承受不住的人已經被吓得尖叫出聲。

快一點, 再快一點！

貓化後他的力量, 速度，彈跳力等身體素質會短暫性的提升。人群太擁擠，擠過去太慢了, 君戲九忍着騰空帶來的心悸感，直接在車頂或者踩着衆人的肩膀跳躍着前進。

最後堪堪的趕上，在女孩跌落的瞬間把人接住。因為之前的風咒卸去大部分下墜慣性疊加的力量，有了緩沖力, 他接住女孩時并不怎麽費力氣。

葉柯跳下去的那瞬間, 有恐懼有快感, 只是在快速墜落的途中內心中還是升起一股深深的後悔之感。

畢竟就算她媽媽強權不顧她的意願讓她複讀，但其他方面她依然盡到了作為一個母親的責任。

高考的那一年，她因為吃不慣學校的飯菜，學校不允許學生外出吃飯。她媽媽就每天風雨無阻的都趁下班午休的空隙做好了飯菜，買通門房的保安，給她偷偷的送過來。

之前在鄉下姥姥家，她突然發高燒還說胡話。當時正直深夜，她媽媽有夜盲不敢騎車怕摔了她就背着她過去。千求萬懇的去拍診所主人家的門，就算被罵了也堅持敲開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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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還怕診所的醫生因為大半夜被叫起來有怨氣不肯好好的出力，急的跪下道歉，就求醫生給她好好的看病。

對不起，媽媽。

葉柯跳下去後，中途就因為害怕閉上了眼。在身體接觸到實物的時候，更是害怕的整個身體都都抖起來了。

不對，身體怎麽不疼？

上次她不小心從一層的窗戶上翻了下去都疼的半死，五層高的樓，沒道理一點疼痛感都沒有吧？

“沒事了，不怕。”

耳邊傳來一聲溫柔的低語，因為身體沒有絲毫的疼痛感，心裏的恐懼消散了很多，葉柯試探的睜開眼。

迎面對上的就是一雙深藍色的雙眸，那裏面仿佛蘊含了整個天空，清澈透亮，對視上就忍不住沉迷其中。

“你是來接引我白無常麽？”一頭白發，長相俊美。一身非人的氣息，眼睛還是豎瞳，一看就不是人類。

葉柯中二時期的時候也曾瘋狂喜歡過一些小說漫畫和動漫，裏面的黑白無常的設定基本都是這樣的俊美帥哥。

啊，原來真的有死後的世界啊。

葉柯被美色吸引，瞬間就忘記了恐懼和其他的。一瞬間還腦補了，這種玄幻的相遇，一般都是言情小說的展開啊！

君戲九：“……”

現在的孩子都神經都是這麽的粗麽？心态好到，瞬間就從跳樓的恐懼中走了出來？

“你沒事，就好。”君戲九心下也松了口氣，又溫柔的問了句：“能站穩麽？”

“能，能。”葉柯下意識的連連點頭。

然而君戲九試探着把她放在地上的時候，葉柯還是腿一軟就軟倒了。雖然心态上是調整過來了，但身體上本能的驚懼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抹消的。

君戲九一看周圍反應過來的人都舉着手機開始拍照或錄像，就知道不能再在此地停留了。

剛才救人的手段有些玄幻，圍觀的群衆們一時心中還有些敬畏感不敢上前，再等會膽大的回過神就可能圍堵他了。

君戲九扶着女孩，低聲勸說道：“輕生自殺者，死後入地府是不能投人胎的。”

自殺者，自行把自己未盡的壽命折斷，此行為被認為他不想為人，不珍惜為人的機會。死後不能再投人胎，除非有大造化，不然會一直在畜生道輪回。

不然也不會有那麽找替死鬼的陰魂，就是想讓那些替死鬼頂替他們的孽債，好換取一個投人胎的機會。

“珍惜生命，不要随意辜負自己的人生，且要謹記父母恩。”君戲九也不會勸人，幹巴巴的又說了句：“逃避是永遠也解決不了問題的。”

葉柯此時滿心滿眼都是從此和帥哥展開一段美好的戀愛，他說什麽都是對的，狂點頭：“好。”

君戲九看她聽見去了，這才放下心來。看女孩這時候也能站穩了，就松開了手。

他掏出一張卷軸用靈力激活，裏面封印着一個咒術，使用後，可以模糊周圍一定範圍內所有人的記憶。

比如女孩跳樓，君戲九超玄幻的救人方式。

被模糊了記憶，他們會在腦中自行腦補，諸如女孩運氣好，中途衣服被挂住了，從而減少了一些緩沖力，然後有個男孩英勇的沖過去接住了女孩，救人成功。

咒術名：南柯一夢。

是居住在長白山一族的南柯蟻的能力，侍奉女王的蟻族群中出了一只體弱的雄蟻，一直被同族的雄蟻看不上。雖然他的身體很弱，但他很有商業頭腦。

修行者們有時候着急救人或者處理一些事情，不想被普通人看到，只是殺人滅口就有些過份了。

南柯蟻的能力就派上用場了。

雄蟻名白十一，他找到君家商鋪的一個負責人，提出把南柯蟻的能力封印在空白卷軸中販賣。君家那個掌櫃從中看到了商機，兩人很愉快的簽訂了獨家供貨的契約。

白十一也是第一個不是靠強壯的身體得寵而是靠頭腦在女王身邊有了一席地位的雄蟻。

看到周圍圍觀的人群眼神都有些呆滞，君戲九趁機離開現場，只是在走的時候，順手給那位剛才一直帶頭挑唆葉柯跳樓的路人下了一種詛咒。

他的惡意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也是讓葉柯情緒徹底崩潰的源頭。如果不是今天好運氣的碰到君戲九在場，葉柯如今只怕已經是一縷殘魂了。

同時也間接的造成一個破碎的家庭。

離開現場後，君戲九私戳了阿墨讓她處理一下後續。雖然剛才讓人的幾乎模糊了，但手機拍攝的照片和視屏不會作假。在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被模糊扭曲的記憶會重新恢複。

要不是有阿墨打底，君戲九也不會當街正大光明那麽招搖的的貓化變身，無後顧之憂的直接出去救人。

阿墨失去了本體，但精神體在虛拟的網絡上更加的自由，不受電腦硬件配置的拖累，她的能力比之前更加強大了。

她直接入侵了剛才的監控系統，删除替換虛假的內容時還多方位查看，找出剛才用手機拍攝的幾個人。

現在人的手機基本wifi的設置都随時開放，或者開啓流量。阿墨直接開放了一個免費wifi的信號，那些人的手機就會自動連接上網絡，然後利用網絡入侵删手機內部删除。

如果手機沒有聯網阿墨就有些沒轍，幸好拍照的那幾個都是想搞事的，手機的網絡都開放着。

葉柯沒事後，她媽媽後怕的死死的抱住她哭，哭喊着再也不逼她了，她想上大專就去大專。

看到人沒事，圍觀的群衆也散去了。

剛才口吐惡意的那個路人在沒看到熱鬧後，嘴裏罵咧了一句：“啧，這都沒摔死，真是命大啊。”

只是他說話的時候不小心咬到了牙齒兩側的軟肉，他嘶了下嘴，只當自己倒黴，也沒放在心裏。

走到路邊想攔車，只是連續過去了十幾輛出租車，愣是沒有一個空車，或者拼車是順路的方向。

他心情煩躁的又罵了句：“媽，都他的和老子作對是吧！”氣到咬牙的時候又無意間碰到了剛才咬到的傷口，疼的吸了口冷氣，才停下了罵咧聲。

又等了好一會才攔到車，只是他在下車的時候沒看清路，差點被一個路過的車撞倒，幸虧他躲得及時。

差點出事讓他的心情更加的煩躁了，顧不得嘴疼又罵了句：“艹，開的那麽快，是趕着去投胎啊，祝你一會出車禍。”

“嘶！”剛罵完他就捂着嘴，剛才又碰到傷口。

真是倒黴！

一連串的倒黴事情弄得路人更加的心情煩躁，心想着一定是剛才碰到的那個跳樓的，連帶着他的運氣也變得晦氣起來了。忍不住又開口罵了句：“媽，真想死，想跳樓怎麽不找個安靜的地方跳，晦氣！”

“嘶。”說話動嘴，剛才又咬了下。

路人只覺得自己倒黴透了，打算幹脆回家算了，好不容易的假期本來是想出去玩的，現在真怕着黴運讓他出事。

回到了家，發現鑰匙沒帶，下去找房東要備用的鑰匙卻被告知房東出門了，要晚上才回家。回去氣憤的使勁踢了下門，用力過猛，疼的卻是自己的腳。

路人氣到腦闊疼，嘴裏也疼的難受，想了下他打算去樓下藥店買點膏藥，要是發炎生膿了就不好了。

買了藥膏，他打算坐在樓道口玩手機到房東回來，正好這個位置也能收到他房間的wifi信號。打開聊天軟件聊了會覺得沒勁，又點開了微博刷信息。

微博首頁的推送，他點開一個感興趣的打開看，報道內容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女童被隔壁的鄰居j辱的消息。

博主還發了一些小女孩的照片，是幾張藝術照。應該是和父母在海邊度假的時候拍的，幾張都是泳裝。

路人看完後，點開評論直接開怼。

【呵呵，小小年紀就這麽風騷的會勾引人，一臉的風塵氣，被強女幹了也是活該。】

之後他又刷了好幾個消息，每次評論的時候都口吐惡言，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真相。

刷了一會評論覺得沒意思了，他又點開之前看到一半的視屏接着看，只是還沒看一會，手機就提示電量只剩百分之十，皺眉吐槽道：“艹，看的正爽呢！”

為了防止關機他只好推出了視屏，看了眼時間，離房東回來還早呢，怎麽打發時間啊？

想了下，打算去樓下便利店借個充電器充會電。他在這裏已經住了好幾年了，經常在便利店買東西都是熟客了，免費充個電這點面子老板還是會給的。

他站起身，随手把手機揣在褲兜裏，只是他沒注意到褲兜什麽時候開裂了，手機直接從褲腿中跌落了下去。他剛才又坐在樓梯口，手機彈跳了下從樓道欄杆的空隙摔了下去。

“操的！”這是他剛買的新手機啊，咬牙花了兩個月的工資，買的蘋果最新款！

路人剛才罵的太大聲，牽動了肌肉，傷口更疼了。不過他更心疼自己的手機，顧不得其他，趕忙順着樓道下去。幸好他住的樓層不高，只有三層，不知道有沒有摔壞。

急切的下樓，一心只想着手機千萬別被摔壞了，就沒怎麽注意腳下，最後一個臺階有塊大理石開裂了，一腳踩上去後，本來就不牢固，這下子徹底的松動了。

幸好他平衡力很好，沒有臉朝地摔下去，而是踉跄着跑下樓。然而沒有摔倒是幸運了，不幸的是他跑下樓的時候正好一腳踩在自己的手機上。

咔嚓。

路人的心也随着那聲破碎的音一起涼了。

即使貼了鋼化膜，剛才他從樓道上沖下來的力道經過慣性疊加，加上自己也是個130斤多的體重，又是腳後跟先踩了上去，一腳下去直接連內屏都被踩碎了，透過碎裂的屏幕還能隐約的看到裏面的折斷的電路板。

都這樣了，只怕是連修都修不好了。路人氣憤的一腳踢過去，手機被踢的撞在了牆上，本來就被踩碎的手機更是受不住這樣的殘暴摧殘，直接四分五裂。

有一片屏幕的碎片彈跳起來，擦過路人的臉，尖銳的碎片直接在他眼皮上劃過一道小口子。幸好閉眼的快，不然眼球估計都會被紮破吧。

他是幹推銷的，好多客戶的聯絡方式都存在手機裏，沒有手機根本不行。明天就要上班了，必須盡快再買一個，路人喪氣的翻看了下手機，幸好內存卡沒壞。

剛買的蘋果手機很貴，他的工資花的差不多了，現在也沒那麽多餘的錢再買一個同款的，路人只好去了二手店。

新手機買到手後，他剛把需要的軟件下載好。叮咚一聲有人給他發微信，看昵稱是他女朋友的，趕緊點開。

“劉曉麗，不用老娘多說什麽了吧。這是分手禮物【圖片】，不用謝。”路人看完後，氣的直接就把新手機也摔了。

劉曉麗是他劈腿的另外一個女生的名字，剛才他女朋友還給他發了一張照片。照片裏，他的女朋友和一個長相帥氣的男生親密的睡在一張床上，從裸露的肌膚上的暧昧痕跡來看，不難想象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臭婊子，賤人！”路人氣憤的罵咧了十幾分鐘，然後突然想起他新買的手機。撿起來一看，一看碎裂的痕跡心頭就想起他的蘋果手機。恐慌的去檢查手機，發現只是鋼化膜碎了，還能使用才松了口氣。

手機沒事，心神一放松，突然發覺嘴疼的厲害。掏出藥膏抹了下，清涼的藥味壓住了疼痛，總算是好受一點了。

折騰了一頓，房東也回來了。

路人要了備用的鑰匙進了門，一天的倒黴事讓他心身都很疲憊。嘴裏有藥吃不成飯，玩了會手機就躺在床上睡了。

第二天他是被疼醒的，去照鏡子，發現嘴裏昨天咬傷的那個傷口已經化膿了。心情不好又罵咧了幾句，找出藥膏随意的抹了下，就急匆匆的去公司上班了。

然後更加倒黴的是，他以前推銷出去的産品或多或少好幾個都除了些問題。顧客打電話投訴，他只能忍着嘴疼挨個的解釋，裝孫子道歉。心裏卻恨的巴不得那些顧客立刻都死了，好讓他嘴巴能休息一會時間。

等到中午下班後，他去吃飯。

明明肚子餓的咕咕叫，卻一口也吃不下去了。吃飯肯定要動嘴的，一動，昨天的那個傷口就更疼。

不吃飽飯，下午哪有力氣去上班，最後無奈之下買了兩碗瘦肉粥一口氣灌下去，湊活着的填肚子。下午又是一通忙碌，嘴巴更疼了，抹了很多藥膏期待明天能好一些。

第二天，他發覺嘴巴的膿瘡更加的嚴重了，心想是不是藥膏不對症啊？去了附近的診所去看，醫生又開了些藥膏。

只是接連幾天抹了還是越加的嚴重，而且疼的已經影響到他上班工作了。只能請假去醫院看看是怎麽回事，醫生說了一堆聽不懂的話，反正又開了一堆藥。

吃了幾天還不管用，反而越來越變本加厲，他跑去醫院罵了那個醫生一頓，讓他賠償損失，不然就去告他。醫院被他鬧得，想要息事寧人只能退了他的醫藥費。

嘴巴裏的膿瘡越加的嚴重，現在更是說一句話都能疼的受不了。他公司的老板看他這樣子也不能工作了，就說是讓他先去治病，好了再回來上班。

路人知道這其實是老板變相的開除了他，只是嘴上說的好聽而已。臉上沒有表現出什麽情緒，心裏卻惡毒的詛咒這個黑心老板的公司最好立刻倒閉！

傷口越來越嚴重，路人最近只能吃流食。去了大醫院看還是不見好轉，最後病情嚴重還蔓延到了食道，甚至需要插管才能進食。在醫院呆了一段時間，父母留給他娶妻的積蓄就也花完了。醫院在提示了幾次交醫療費他交不上來後，就趕他出了醫院。

尿急去廁所，出來的時候正好聽到男女共用的洗手臺有人在說話。

“我們隔壁病房那個爛嘴巴的，你說他是不是缺德事幹多了，才爛成那樣。”

另外一個附和道：“別不是平日裏嘴上不積德，報應吧？”

兩個人洗完手就走了，路人卻整個人如遭雷劈。他心裏很生氣想罵那兩個長舌的八婆，內心卻控不住的在想。

難道他真的是嘴上不積德，才爛了嘴巴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