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鑒寶

商家老爺子是軍人,鐵血硬漢。

膝下五個兒子,六個孫女,一個孫子。

孫輩裏,商嘉揚排名老五,商妍排名老六。

商妍的母親是物理工程學院搞核研究的,被調去了首都,除了逢年過節寒暑假,商妍見不到這位母親。

商妍父親是軍人,最近在執行一項保密任務,聯系不上,也很少回家。

上面幾個姐姐都結婚了,目前只有商嘉揚單身,為了方便,她搬來和商嘉揚同住。

說是同住,其實大多時候兩人都見不到面。

商嘉揚工作忙,很少回家。

商妍住校,一周回一次。

今天商嘉揚難得有空,這才來學校接商妍。

汽車行駛三十分鐘,商妍刷了一路朋友圈,她把岳櫻的微信一條條點開看。

她嘟囔說:“奇怪。”

“怎麽?”

商嘉揚一路也沒什麽心思工作,随她一起偷窺了幾條岳櫻的朋友圈視頻。

商妍反問:“五哥,你跟着我偷窺這麽久,以你的經驗看,覺得我同學姐姐是個什麽樣的人?”

商嘉揚一挑眉:“還算漂亮,彈琴不錯,心思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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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妍只是這麽一問,沒想到能從商嘉揚聽到對姑娘外貌的誇贊。

雖然這個評價不算好,但以商妍對他的了解,這絕對算是高評價了。

畢竟她長到16歲,沒聽過商嘉揚誇哪個女人。

商妍喜歡最近當紅的女星齊悅,長腿細腰,大胸妖嬈。

結果商嘉揚評價她女神長得奇奇怪怪?古代老鸨氣質??

為了證明商嘉揚審美有問題,她又拿了幾張當紅女明星照片給他看。

果不其然,全被這位哥批判地一無是處。

确認過眼神,是眼瞎的人。

他誇岳櫻長得漂亮,倒讓她意外了。

難道,她五哥喜歡岳櫻這種清湯寡水,出水芙蓉款?

商妍不懂了。

她get不到岳櫻的美。

她喜歡妖豔賤貨款的姑娘。

商妍說:“以前我和宋老師一起去家訪過。我同學家裏很窮,爸爸工地搬磚的,媽媽是腦癱,那會兒,這個姐姐還沒當古筝老師,工廠流水線的工人。你不覺得奇怪嗎?”

“的确奇怪。”商嘉揚扭過臉看她,“跟你有關系嗎?”

商妍嘟囔:“我這是關心同學。”

商嘉揚:“你對這位同學倒是格外關注。”

回到別墅已經七點,玉嫂為二人做好了晚餐。

吃飯的時候。

玉嫂對商嘉揚說:“商先生,教妍妍國畫和古筝的老師,今天都突發疾病,以後都來不了,他們讓我給您說一聲。”

商嘉揚挑菜的動作一頓,掃了眼商妍。

對方陰沉的目光掃過來,小姑娘立刻埋下頭,恨不得把整張小臉埋進瓷碗裏。

商嘉揚繼續挑菜,低聲道:“再找。”

玉嫂有些為難:“圈子裏有名的老師都請過了,那些不知名的,您也瞧不上。”

商嘉揚擱下碗筷,嚴聲質問商妍:“說說,你又做了什麽?”

“我做什麽了我?我什麽都沒做。”

商妍被對方眼神釘得寒毛直豎,小聲說:“我是真沒天賦,五哥,您讓我學那些,倒不如殺了我。那個教國畫的老師,說雞爪子都比我畫得好,我沒忍住,扭了下他的手腕,哪知道他手腕那麽脆弱,說腫就腫。”

“還有那個教古筝的,說我是她帶過的學生裏最差的,彈棉花的都比我彈得好。我哪兒能受那氣,我第二天就把彈棉花的叫到琴房。還真別說,彈棉花的真比我彈得好……”

商嘉揚的眼神越來越沉,冷不丁反問:“聽說你想選核專業?”

“……沒有,誰說的?”

商嘉揚目光裏帶着冷漠的威脅:“你爸知道,會不會打斷你的腿?”

商妍挺胸脯:“不,不會。估計在他知道之前,我已經被你截肢了。”

商妍母親是在物理研究院搞核研究的,商妍總覺得母親很酷,也想報考這個專業。

可商妍父母并不想讓她走這條路。

商嘉揚說:“我會讓玉嫂再替你聯系新的老師,再過兩個月,就是老爺子生日,如果你的才藝表演還是軍體拳,你爸可能真會打斷你的腿。”

商妍低頭刨飯:“爺爺喜歡陶冶情操的玩意兒,我又不喜歡,為什麽非要強迫我。”

商嘉揚擱下餐筷,對身旁的助理說:“李泰,你查一下那個叫岳櫻的女孩。”

李泰一怔:“好的。”

總裁終于還是對不一樣的女人下手了!

霸道總裁們果然都吃欲擒故縱那一套嗎?

——呵,女人,你成功引起了總裁的注意。

另一邊,岳家。

皇室一家吃過飯,岳文建動員大家來搞娛樂活動。

上次娛樂活動是岳峯舞劍,岳櫻跳舞。

這次章英毛遂自薦:“陛下,臣妾不才,想帶孩子們來畫畫,陶冶一下情操。”

岳文建仔細一想,覺得可行。

自打穿越過來,孩子們疏于陶冶情操。

皇後章英好歹是大岳知名畫家,必須得讓她把孩子們的繪畫技能給抓起來。

畢竟現代的孩子們上補習班賊貴,他們家庭教育有這個條件,必須利用起來。

岳文建說:“那我給你們拍視頻。峯兒,櫻兒,你們誰畫得好,朕就獎勵誰500塊錢。”

“父王,你為何拿王姐的錢如此豪橫?”岳峯不開心了,哼一聲:“父王你拿着王姐的錢霍霍,沒有羞恥感的嗎?”

岳文建等的就是他這句,胸脯挺直:“這五百塊錢是朕賺來的,還真不是你王姐的錢。”

岳櫻豎起耳朵:“爸,你找到工作了?”

岳文建笑道:“為父今天去古玩市場,花幾塊錢買了一塊石頭,轉手拿去賣了三千。手上還剩一塊,打算明日去賣。”

岳櫻啧啧道:“怪不得父王今日如此豪橫。”

她差點就忘了,自己父親是個鑒寶大師。

岳文建喜歡收集一些古董。

後宮妃子以及王公貴族們,都喜歡搜羅一些古董文玩送給他。

鑒寶是岳文建的愛好,他的鑒寶能力是被寶貝實打實砸出來的。

當代怕是沒有幾個人,能比岳文建見過的古董寶貝多。

岳峯熱血滾沸:“父王,你帶我跟王姐一起,讓我們漲漲見識,看看您是如何忽悠現代人的。”

“好好好,去去去。”岳文建看向章英:“皇後,你随我們一起去。”

章英正在擺弄待會“親子活動”的宣紙筆墨。

她搖頭笑道:“你帶孩子們去玩吧。明日我想在家畫點東西,一個多月沒怎麽動筆,手生。”

明日行程就這麽決定了,岳櫻岳峯開始和母親章英一起畫畫陶冶情操。

岳櫻在畫畫上實在沒什麽天賦,岳峯不愧是學霸,畫風雖然不及章英,卻也自成風格。

岳文建負責給他們拍視頻。

起初,大多鏡頭還在兒女身上,到最後,索性只拍章英一人了。

他通過鏡頭看章英,有些恍然。

兩人在一起三十年,岳文建許久沒有像如今這般仔細看過她。

在古代,他以為後宮三千最愛他的是貴妃唐柔,皇後章英只是品德優秀,懂他,并不愛她。

可到了現代,他發現皇後似乎也深愛他。

否則,也不會為他做那般多。

章英眼角有些細紋,眉眼間溫柔卻還在,垂首繪畫的模樣,仔細又認真。

他忽然想起三十年前,在尚書府初見她那一幕。

……

章英繪了一副墨松。

等丈夫和兒女都去看電視,她拿過手機笨拙地剪視頻。

因為沒經驗,剪一支幾分鐘的視頻,她看了一個小時教程。

繪畫過程用倍速播放,添加上音樂,上傳抖音。

剛好抖音出了一個#最愛國風#的活動,章英順手參加。

第二天一早,章英送家人出門後,迫不及待打開抖音看了看。

她的抖音視頻上了本地推薦,收獲了大約一百多條評論。

【蔡棋子】:“?這是阿姨你畫的?牛逼啊!”

【明小】:“我去,這不是大岳皇後的《墨松》嗎?阿姨你怎麽模仿的那麽像!”

【芹菜】:“這不是像,這是一摸一樣吧……”

【cool基礎】:“這不是用了特效吧?這真的是幾乎一樣了。對不起恕我眼拙,我都分不清有啥區別。”

錦城文玩市場是西南地區最大的古玩交易地點,市場小攤上擺着各種瑪瑙玉石,文物擺件。

大都不值錢,也不值看,很少有人能從這堆東西裏淘出好東西。

岳文建帶着兒女往前走,進了一家叫“齊文軒”的店鋪。

裏面裝潢是純中式,面積不大,因為老板有口碑,很招稀客。

老板出門了,還沒回來,岳文建帶着石頭和兒女喝茶等待。

岳櫻疑惑:“爸,這塊石頭你昨天為什麽沒一起賣掉?”

岳文建賣了個關子,轉而看向兒子:“峯兒,你來分析父王為什麽這麽做。”

岳峯端正坐直,分析說:“父王淘到兩只值錢的石頭,卻分開賣。一來,是覺得很大可能會被壓價。二來……”

他頓了一下,又補充說:“父王可能是想在這家店找份兒相關工作?”

“非也,非也。”

岳文建看向門口,仿佛在等人。

他低聲道:“昨日我來賣石頭,聽見一客人詢問這家店的老板是否能鑒定岳朝章皇後的《墨松圖》。”

岳櫻疑惑:“母後的《墨松圖》?”

說話間,店裏沖進幾名黑衣保镖,要趕岳櫻三人離開。

黑衣保镖很沒禮貌,岳峯這個熱血少年,直接跟對方杠上。

帶保镖進來清理現場的女人,冷言冷語道:“羅經理,這三人怎麽回事?你們這店面小,也收垃圾嗎?”

羅經理趕緊過來點頭哈腰道歉,對女人說:“抱歉唐小姐,我馬上請他們走。”

唐藝是錦城唐家老太太的侄孫女,也是老太太的助理,平日負責調度老太太身邊的工作人員。

錦城有三大家。

北城商家,南城唐家,東城傅家。

羅經理轉而對岳文建說:“你們快走吧,待會唐老夫人要過來。”

岳文建火冒三丈:“什麽人這麽大派頭?”

羅經理小聲說:“嗨喲,兄弟,你可小聲點吧,這位可比皇帝來頭大多了。”

岳櫻:“現在不是改革開放了嗎?現在還搞封建社會那一套,馬克思老人家都要跳出來打人了。”

店門口停下一輛黑色轎車,幾名黑衣保镖護送一個七十左右的老太太下車。

老太太精神矍铄,手捧着一只木盒,聽見岳櫻的聲音立刻蹙眉。

老太太溫聲和氣道:“算了,由他們。”

這家店做的是老板口碑,店面不大,沒有包間。

老板從外面回來,邀請老太太在另一張茶座坐下。

保镖和助理在擋住老太太,形成一道人形隔牆。

岳文建帶岳櫻和岳峯起身,準備離開,經過老太太身後,故意看了幾眼。

老板說:“唐老夫人,您這幅畫,是真品。”

岳櫻也伸長脖子去看。

即使她不會鑒寶,也知道這幅《墨松圖》是假的。

真跡《墨松圖》的主松幹上有一處錯誤,而這幅畫沒有。

因為距離太近,唐藝伸手推了一把岳櫻:“鄉巴佬,看什麽看?”

岳櫻細眉一蹙,輕輕拂了拂被對方碰過的肩部,嫌棄道:“主人看着高貴有風度,養的狗怎麽這麽沒素質。”

她輕拂肩部,儀态優雅矜貴,仿佛一個公主,正冷言冷語訓斥下人。

唐藝氣得瞪大眼:“你——”

岳櫻拿目光直視她,氣勢強勢碾壓,高攀立下。

岳文建打斷女人說話,對唐老太說:“老夫人,您這幅畫,大體看,的确以假亂真,可惜,贗品只是贗品,抵不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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