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

第二天,秦觀帶着蘇子衿回了家。

許久沒見唐洛洛,這個女人還是一如往常般熱情。今年的生日,也跟往常一樣,晚飯時間要同全家人一起吃個飯。

而蘇秦兩家向來不分家,所以飯桌上會出現秦家的人是十分正常的,一如唐洛洛經常會去秦家蹭飯一樣……

“小衿今年該有22了吧?”秦绮給他夾了一塊肉,“怎麽沒見帶過女朋友回來?”

帶回來了!不過是男朋友。蘇子衿默默吐槽。

“绮绮啊,真不是我說他,他這個性子哪個妹紙能跟他處對象,那才真是腦子不太好……”唐洛洛一本正經地說。

“……”講真,蘇子衿覺得他不是親生的。

“嗯,你這是間接地在說我爸。”蘇子衿不客氣地回擊。

“???”蘇城表示這個鍋我不背!

“喲,小子還跟我頂嘴!親愛的,你來說!”唐洛洛不服氣。

“……”蘇城表示不想說。

“小衿有沒有什麽心儀的女孩?秦姨可以幫你抓住她的心哦!”秦绮笑着解圍。

“有啊。”蘇子衿眯着眼看了一下一直悶聲吃飯的秦觀。

“可是我怕說出來你們不同意。”蘇子衿不開心。

“怎麽會……先說說看?”

“他是個很溫柔的人啊,特別照顧我,很關心我的生活……”蘇子衿慢慢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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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是個好孩子,挺适合咱小衿的。”秦绮的眼裏滿是幸福。

“确實,如果不是那種母性光輝強大的女孩,誰能受得了他?”唐洛洛不忘落井下石。

“那個孩子叫什麽名字呢?”

“我說出來的話你們要保證不會生氣。”

“不生氣不生氣。”

“洛洛姐也不準生氣。”

“你能找到對象我都該謝天謝地了,哪敢生你氣呢……”

“他叫秦觀。”蘇子衿小聲道。

秦绮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一旁的唐洛洛突然笑出聲。

“我就說,這孩子從小就粘觀觀,整天秦哥哥長秦哥哥短的,長大了也不讓人安心,也就只有觀觀才這麽有耐心治得住他……”

秦知行倒是一臉正色仿佛早有心理準備,蘇城也不意外,畢竟太過了解自己的妻子,而蘇子衿跟秦觀相處的時候跟當初唐洛洛追求自己時的樣子太相似,想看不破都難。

“媽,我喜歡小衿,也希望能得到你的支持。”秦觀終于開口,語氣柔和。

“……”秦绮是個比較傳統的女人,秦家的家教向來嚴厲,這樣的事情她也不是沒有聽說過,就是……一下子難以接受。

其實一直以來秦绮都覺得這倆人的關系有些暧昧,但那也是因為小衿的性子比較幼稚,看到自己的孩子能夠這樣溫柔地對待同齡的孩子,她其實很高興。因為一直以來秦觀都有些抗拒同齡孩子的觸摸,唯一不反感的就是蘇子衿,甚至還能跟他睡同一張床。

秦绮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心裏那塊純潔的天空突然出現了裂痕,對未來兒媳婦的期盼,腦海中構想的婆媳和諧的畫面,一下子都變成了竹籃打水。

秦知行攬過妻子,安撫地拍着愛妻的肩。

“年輕人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別氣了身子,我會心疼的。”秦知行親了親愛妻的臉,“我定了明天的機票,陪我去出差,我帶你去外面看看山水,好不好?”

“知行……”

一頓晚飯就在這樣不太愉快的氣氛中結束了。為了不給秦媽媽添堵,秦觀開車把人帶了出來。唐洛洛是無所謂自己兒子找個什麽對象,只要他開心就行。蘇城讓他們這些天都少回家,等秦媽媽的心情緩過來了再提。

秦觀點頭,蘇子衿倒是第一次像做錯了事的孩子,整個人都頹了。

兩個人走在街上,街邊的霓虹燈照亮路人各色的臉。

秦觀溫柔地摸摸他的頭,将人拉進懷裏:“沒關系,就算小衿不說,我也會說的。所以,開心點,如果我們在一起了還不開心,媽會更難過的。”

蘇子衿擡頭看着愛人的臉,擠出一個笑容。

“嗯,知道了。”

……

過了些天,幫派群裏突然間熱鬧了起來。

君住長江尾:大家都是在哪的啊,眼看着寒假來了,不如我們一起出來面基吧!

不愛喝酒的笑笑:我是藍方人

青青子衿:我也是惹

兔寶寶hate Carrot:我是北方的!

青瓜與黃瓜:好像咱幫很多南方人哦

不再鱿魚:我也是北方的

婉約:我是四川辣妹子

草色遙看近卻無:廣東人

君住長江尾:不要吃我!胡健人瑟瑟發抖

青青子衿:巧了,我也是

不愛喝酒的笑笑:我是湖南的,不過在廣東念書

君住長江尾:此處要@悠悠我心

悠悠我心:?

君住長江尾:老大覺得怎麽樣,大家一起出來面基什麽的

青青子衿:我為什麽覺得這像是在拉贊助的感覺...

我住長江頭:安徽

君住長江尾:竟然被發現了

青青子衿:...

……

悠悠我心:那定個時間吧,我請客,行程安排的話,我讓人幫忙解決吧

君住長江尾:老大萬歲!!

……

放寒假的話就意味着快到新年了,大家的空閑時間也比較多,所以最後還是以老大為中心,地點定下了廣州,時間為年初七當天。

蘇子衿最近忙着期末考,秦觀也不常過來打擾他了,不過每天都要提醒人按時吃飯,有時也會開車過來接人出去搓頓好的。

另一頭的陳笑也沒好到哪去。雖然是快到期末了,記者團的任務也少了很多,活動也消停了,但是有一個人沒消停。

前段時間還拉着自己出去說是見一下多年沒見的弟弟,陳笑也趁機稍微了解了一下程毅的家庭背景。

程毅十八歲那年,父母離婚了。他母親帶着弟弟出了國,去了一年回來在北京定居,母親不讓他弟弟考南方的大學,只好留在了北京。程路比程毅小兩歲,父母離婚時還不能一個人獨立,母親也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為了讓她開心,也只好照她鋪好的路走。

這回好不容易來了本地,就想一起見個面。

陳笑自然是不能拒絕,畢竟兩個人确認關系沒多久,剛好還在熱戀階段,戀人的任何要求都無法拒絕。

程家兄弟約在了一家星級酒店,說是一起吃個晚飯什麽的,晚點還可以一起去卡拉OK唱個歌。

程路帶着女朋友來,女朋友人長得很漂亮,兩個人看起來也很相配,就是那位女士不太多話的樣子,有點高冷。

陳笑總覺得妹紙的聲音很耳熟。

“白羽羽,我女朋友。”程路介紹道,“羽羽,這是我哥程毅。”

“程哥你好,我是羽羽。”白羽羽很大方地伸出手。

程毅知道這個就是弟弟惦記了很多年的女子,果然是标志過人,就是性子稍微冷了些,而且,聽說學生時代的新聞可不少,再加上年紀還比程路大……一想到這裏,不由得開始同情起了程路,要是讓母親知道是這麽一個女人的存在,那可就不是一場普通的戰争這麽簡單的事了。

“這是我的學弟,陳笑。”握過手,程毅也介紹道,“現在是我對象。”

“後面那句可以不要的。”陳笑笑道。

“這就是那個你惦記了一年的小學弟?”程路挂着一臉賊笑,“我跟你說啊,我哥他可是惦記你好久了,整天都跟我說,我家那小學弟多可愛多可愛啊,稿子寫得多好多好啊。哦還有啊,上回被拒絕的時候不知道多難過呢,惦記着小學弟小學弟的卻不敢找……哎哎哎哎哎,幹嘛呢……”

程毅一下子漲紅了臉,上去一巴掌把那煩人的嘴捂住。

“唔嗚嗚嗚……”

“閉上你那張嘴!”

一旁的白羽羽難得地笑了出來,程路瞥見那個笑容,整個人都樂了。

陳笑也有些不好意思,雖然也大概知道對方的失落情緒,但是親耳聽到的話感覺還是會有些讓人臉紅呢……

“進去吧。”白羽羽開口道。

一群人在包間裏坐下來,服務員上了些茶水和小食。

“我說哥,這麽久不見,你好像又長高了啊……”程路這個話匣子一打開就開始滔滔不絕,“羽羽我跟你說啊,我哥他十六歲的時候就一米八六了,那時候班裏很多女生都怕他,因為長得太高了。”

“那時候隔壁班有個一米五的女生想追他,結果有個情敵跑出來堵他,放學後在樓梯口準備幹架。你知道我看到那個還在發育的勉強到一米七的男的仰着頭跟我哥說話的時候是有多搞笑……哈哈哈哈……他跟我哥說,兄弟,我知道你對隔壁班那個橙橙沒有興趣,不妨你就好好拒絕人家,免得人家一門心思往你身上撲,留個機會給哥,咱們也能稱個兄弟。”

“這倒是個明白人。”陳笑笑道。

“可不是麽……而且,那群男的裏還有很多一米六個子的,那場面看着就好笑。”程路喝了一口水。

“然後呢?”白羽羽聽得也頗有興致。

“然後我哥就答應他了啊,你不知道後來那個女生帶着閨蜜們跑到我哥班裏大喊,說他窩囊沒骨氣,被人吓吓就放棄了。我哥只是走出來,看着那群身高一米五的妹紙們,冷淡地表示了自己對那個妹子沒興趣。這件事當初在學校裏都傳開了,那幾個妹子臉都丢到外太空去了。”

“我記得你們是浩海的吧……”白羽羽有些懷念地說,“浩海是出了名的貴族學校,小學初中高中都在一個校區,也難怪你這麽清楚……”

“不過,在那種管理嚴格的學校,你竟然還能逃課出去上網?”完了又補充了一句。

“逃課?上網?”程毅眼神暧昧。

“哈,哈哈……哇這種陳年舊事就不提了……”程路尴尬地笑道。

“原來你們是在網吧認識的。”程毅微微一笑,“我覺得如果咱媽聽到這種事情,她肯定會好好獎勵你的,過去了多少年也一樣。”

“哥我錯了,我不說了還不成嘛……”程路欲哭無淚。

“你們都認識的嗎?”陳笑轉頭看着一旁喝着水的白羽羽。

“沒記錯的話,他那時候初二吧。在網吧有人找我麻煩,他出來幫我解圍……一來二去的就認識了。”白羽羽淡淡道。

陳笑突然想起來這個聲音是在哪裏聽到的了……這是幫派裏那個指揮官的聲音!喂喂,這樣的巧合,有點過分了哦……(怎麽地,咬我啊?)

“後來一聲不吭地出了國,怎麽都聯系不上人。”白羽羽的語氣裏有點不爽。

“女王大人,我錯了……”

一頓飯就在這樣閑聊的氣氛中慢慢度過了。吃完飯程路還邀請陳笑一起去唱歌,但是被程毅拒絕了,說是晚上了外面不安全,要早點回學校。

“這事簡單,我打電話給酒店,定兩個房不就解決了!”

陳笑惡趣味地想聽學長唱歌,之前記者團聚會時幾次想抓他唱歌都被他狡猾地敷衍了過去,這一回可沒這麽簡單了。更何況還有人請客,主人之宜都盡到這樣了,再拒絕就是不給面子了。

陳笑愉快地答應了。

程毅多次想要拒絕唱歌的邀請,但還是耐不住戀人的請求,最後還是稍微唱了一首。只是陳笑從他開口的第一聲笑到整首歌唱完都還止不住笑……

他算是知道為什麽學長不肯唱歌了,要是讓團裏那些小師妹們聽見這樣的歌聲,那這男神形象豈止是幻滅那麽簡單而已。

“哈哈……”

程毅放下了手裏的麥克風,陳笑還在瘋狂地笑,雙手捂着笑疼的肚子,在長沙發上打滾。程毅走過來抓着他的手,在他身上撓癢癢。

“笑,我讓你笑到笑不出來!”

“別,學長別,哈哈哈哈……癢癢……哈哈哈哈……”

程路坐在白羽羽身旁,把麥克風遞過去。兩個人愉快地合唱了一首《好心分手》。白羽羽唱歌還挺好聽的,程路的話一直都是麥霸,這個不說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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