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舍友一起兼職
鑒盛年會和答謝會舉辦過後,假期實習生們陸續報道。
欠債還錢,放了假的陳睿識即将去鑒盛報道,在此之前,秦坤和李昊還單獨跟他聊了一晚上,他聽得昏昏欲睡,最後不管他們說什麽,他只會點頭了。
抓緊最後的時間浪,陳睿識又在外邊瘋玩了一夜,回到宿舍的時候本以為大家都去上課了,碰到于樹還讓陳睿識驚訝了一下。
于樹是他們的班長,形象氣質卻不出色,在他們這樣俊男美女齊聚的藝術大學,實在太過遜色。唯獨一雙眼睛長得特別好看,水靈靈得惹人愛。
當然這也不能怪于樹,本來就是地州農村來的,從小也沒有受過太多藝術熏陶,能夠考進來純屬是他有一手祖傳的樂器手藝,據說快要失傳,反正跟他們不是一個門路。
大家雖然看不上這個土包子,但是也不至于欺負人家,最多就是不和他玩罷了。
所以每次他們出去喝酒玩鬧找資源人脈的時候,于樹也只會在學校裏讀書和苦練本事,也會經常去當一當群演,賺一點生活費。有時候還要省吃儉用,給老家的爸媽和姐姐寄錢。
誰知幾個月前,于樹忽然請假了,好像是家裏人出了事,他爸殘疾了,癱在床上,他必須回去照顧。
大家平時和他也沒有什麽過深的交情,也就懶得問,只是他的物品一直保存着,大家也不動。
如今看到于樹回來了,陳睿識便問:“你家裏的事情結束了啊,要回來上課嗎?”
于樹低着頭:“嗯,結束了。”
“哦,那我洗澡去了。”陳睿識有些累,想洗個澡休息一下。
“嗯。”于樹還是低着頭。
陳睿識原本以為,他和于樹之間除了舍友關系,也不會有其他交集了,誰知道,放假之後去鑒盛報道的那一天,他們兩個又尴尬的遇到了,彼此看對方的眼神都充滿了疑惑。
于樹覺得陳睿識平時賺了那麽多外快,應該不需要拿鑒盛的資助,更不需要來當實習生啊。
陳睿識覺得于樹真是神通廣大,但凡能夠出賣勞動力賺錢的事情,他一樣都不會錯過,連這種公司的援助金他都能找到,真是服了他了。
兩個人畢竟是藝術大學出來,一下子就成了這一批人中最亮眼的兩個,然後被分配到門口去了,工作內容非常簡單,遠遠的看到客戶就去打着傘沖上去,遮陽或者遮雨,指引入場,有車停在面前的時候,開門。
他們藝術大學身的尊嚴在這一刻被徹底摧毀,除了當群演的時候以往去哪裏兼職雖然也都是充當門面,但是至少打扮得光鮮亮麗當花瓶,這一刻好像完全變了。
陳睿識第一天培訓完,還不等第二天上崗,馬上就去找主管反應,說他想做其他的。
物業主管是一個保持着一臉溫柔笑容,卻眼神冰冷的帥哥,叫做段鑫,聽着他委委屈屈說了半天,最後說:“那就保潔吧,任何時刻不能有一點垃圾。”
陳睿識更委屈了:“不能給客戶們端茶送水嗎。”
“小朋友,這種親密接觸客戶的工作,至少等你通過考核期再說吧,要是你一杯水潑了客戶一身,導致客戶不願意購買,以及損害公司品牌形象,那可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
“那要在門口幹多久嘛。”
段鑫已經對這個以貧窮借口拿了公司錢,卻在來幹事的時候挑三揀四的實習生忍無可忍,這種人活該窮一半輩子,并且他會把考核記錄嚴格上報,這個人沒有機會再從公司拿走第二次錢了。
“如果不想幹,把從公司拿走的錢退回來,現在就可以不幹。”
陳睿識心說要不是因為秦坤,他才懶得拿這點破錢,他不理會這個主管,轉身走開,準備給秦坤打電話。
秦坤接到了陳睿識的電話,知道陳睿識要做什麽時候,他簡直想破口大罵,花瓶果然只能當花瓶,這豬腦子要是放在身邊做事,三天就想讓他滾蛋。
“你別你忘了你要來做什麽,項目上人多嘴雜,我但凡幫你說了一句話,很快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有我的關系,晏斐也會知道,那你再想做什麽,就是做夢了。”
“我也沒讓你直接開口啊,你手下那麽多人,誰幫忙說兩句好話不就行了。”
“你就不能好好做做事?別一天淨想着走後門,沒重要的事情別煩我了。”秦坤挂了電話。
回宿舍之後陳睿識就一直哭,他的命怎麽這麽苦。
另外兩個舍友八成又在外邊過夜,只有于樹聽他哭。
坐在桌前看書的于樹被他哭煩了:“你哭什麽呀,我們就是沒畢業的假期臨時工,不就是去做一些打雜的活嗎,你還指望讓你去當什麽老總的秘書,跟着老板坐辦公室,陪着老板去吃好的喝好的呀。”
“我可沒那麽想,但是至少不是這樣像個大傻子一樣當門童。”
于樹合上了書:“我也奇怪,你賺錢的辦法那麽多,随便勾勾手指就行了,何必要去拿鑒盛的錢,還要去實習兼職還債。”
“你以為我想啊,要不是欠的錢多了還不上,我至于嘛。”陳睿識雖然腦子缺根筋,但是也不敢什麽都跟于樹說,萬一以後捅出什麽簍子,秦坤會要了他的小命。
于樹永遠不懂陳睿識他們這些人是怎麽想的,出賣皮肉換點錢,可是為了有更好的皮相去攀高枝,又要投入更多的錢來裝扮自己,循環反複,就是無底洞。
青春易逝,他們不去想着怎麽努力沉澱自己,不去好好讀書提升自己的專業能力,歲月老去,他們難道就不心慌嗎。
又哭了一會,陳睿識覺得自己這樣有點丢人,哪能讓于樹看自己的笑話,便把話題往于樹身上引。
“阿樹,我聽說你家裏的事情挺大的,你父親是殘疾了對不對?需不需要讓大家給你捐錢啊。”
于樹說:“不用,我家裏雖然沒錢,但是照顧我爸,沒問題。”
“到底出了什麽事啊,車禍?疾病?怎麽就殘疾了?”陳睿識忽然好奇起來。
“病了。”于樹沒好氣的說。
“哦,那挺慘的,好在人活着,就是辛苦你以後了。對了,你這麽矜矜業業的想做好這份工作,是不是想以後留在鑒盛工作呀。”
“不行嗎?”
“可是我們搞藝術的,跟地産公司完全不搭邊啊,我們還不如去好的藝術中心,就是跟他們有長期活動表演協議的那種,照樣賺他們的錢。我們的專業,在他們那裏用不上,只能打打雜。”
于樹說:“那就從頭學起吧,又不是每一個進去的人都專業對口,只要不是門檻特別高的專業技術崗位,別人能學會的,我也能學會。”
“可是專業能力不強,又賺不了多少錢,還是你準備去賣房子啊。”
“你是對他們不了解,真正的高級置業顧問篩選不比空姐空少簡單,無論是外形還是學歷談吐,而且做得好的,基本都是年薪百萬。你說的那些銷售啊,都是路邊的中介,真正的置業顧問,都是在售樓部裏接待準客戶的。”
陳睿識翻了一個白眼:“說的好像你懂一樣。”
“算了,不跟你說了,我洗漱一下睡覺。”
陳睿識就是看不上于樹這樣子,明明沒什麽本事,卻總是清高得要命,如果不是因為特招進了他們學校,只怕現在早就去工地搬磚了。
白星澤一大早來上班,遠遠的就看到了陳睿識換上了物業工作裝站在門口,心猛地一沉。
再一細想,按照晏斐的說法和鑒盛的相關規定,到了假期,拿了助學金的學生都要來兼職實習,可是怎麽這麽巧?剛好就把陳睿識分到了晏斐帶的項目上。
于樹不知道白星澤是常駐項目的乙方,笑着迎了上來:“先生您好。”
“不用客氣,我不是客戶,我是在這裏辦公的廣告公司的人,你們……是新來的?”
于樹笑笑:“我們是鑒盛助學金計劃的假期實習生,您好,我叫于樹,叫我小樹就行啦,您貴姓?”
“白星澤,叫我星澤就好了。”
“這哪行,星澤哥好。”
陳睿識雖然那一晚見過白星澤,但是早就忘記了,站在門口也不做什麽表情,完全無視于樹在那裏獻殷勤。
白星澤走進售樓部,正好在茶水間碰到了段鑫:“段哥,那個我剛才看到很多年輕面孔,他們都是實習生吧。”
“唉,說起這些實習生我就來氣,明明是拿了鑒盛的助學金來兼職還債的,還有人弄得像是哪個高層董事家的公子來體驗生活一樣,我真的要好好跟上邊反應一下,以後可不能單憑那些學校證明和所在街道證明就拿錢,先來幹活再說,至少把态度端正了。”
白星澤問:“這是怎麽了?還把段哥惹生氣了?”
段鑫跟白星澤相處了這麽一段時間,覺得白星澤這人讓人挺舒服的,也就說了:“你等會到門口就看到了,耳朵打了孔那個,一排孔,要不是嚴令他摘下來,他還要戴着耳釘上崗。”
白星澤回想了一下,這說的就是陳睿識啊。
“他怎麽了?”
“要不是看他形象氣質不錯,就讓他去停車場做指引服務了,他還不知足,挑三揀四,昨天培訓完就來跟我說不想站門口,想去接觸客戶。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這些小年輕,一個個不管男的女的,就想靠着三分姿色去接觸這些客戶,萬一傍上了一個,就雞犬升天了。”
白星澤不知道真相,也就不附和甲方說話,只能說:“段哥別氣了,年輕人慢慢教就好,我一個朋友從國外給我帶了一點咖啡,我專門給你帶了一盒,下班的時候我去車裏拿給你,你今天開車了吧。”
段鑫笑笑:“好好,下班的時候我叫你,我車裏也有朋友送的新鮮水果,你裝一些拿走。”
兩人又随便說了兩句後,白星澤便回去自己工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