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的點開商笑電腦裏的文件夾，商卿才認識到這個‘些’的概念。

“你電腦裏也有，”商笑一邊點開時間最近的，一邊和他說，“我每次錄完都會發給你。”

時間最近的是在兩個月以前，天還沒那麽熱，商卿看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夾克衫，邊在路上走邊回頭無奈地看着商笑：“你能不能別舉着這麽一個東西？別人都在看你。”

自己的聲音被視頻壓縮失了真，看起來既熟悉又陌生。

“看呗，”視頻裏自然看不到商笑的臉，只能聽到她滿不在乎的聲音，“你昨天和紀哥幹什麽了？”

“我和他能幹什麽？”商卿背對着鏡頭走着，嘴上敷衍道，“聊天看球，不然還幹什麽？”

“睡了嗎？”

商卿腳下打滑差點摔倒，回過頭不知道是惱羞成怒還是氣急敗壞的看着她：“商笑，你還是不是個女人？”

“一個女兒都那麽大的成年人詢問自己親哥的性生活有什麽問題？”商笑的聲音理直氣壯，“你還是不是個男人？這種事情男人不都拿出來炫耀你藏着掖着有什麽意思？”

“我和紀平常只是普通朋友關系，”商卿停頓一秒，“目前為止。我知道我這樣有些對不起他，我會試着和他交往，但不可能立刻就毫無隔閡的與他同居生活。”

視頻到這裏戛然而止，更像是被商笑惱怒地直接關閉。

“剩下的你自己看吧，或者回去看。”商笑自然不會去為了這段兩個月前的視頻解釋，“年中事情太多，我一會兒還要趕回公司，你可以在這裏冷靜一下。”

商卿點頭，他也的确是需要冷靜。

剩下的視頻他沒有繼續去看，畢竟裏面的人物雖然是他，但是一片空白的記憶讓他始終缺乏一種腳踏實地的安全感。

不過兩個月之前他還一副‘試試看’的态度，兩個月之後手機備忘錄裏的口吻都換成了老婆。

商卿搖搖頭，抱着一種仿佛在挖掘寶藏的态度點開了手機相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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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張就是他滿臉奶油地摟着同樣好不到哪去的紀平常，他的表情被奶油掩蓋住，眼睛卻是彎着的。紀平常在這張照片裏睫毛很長，甚至上面也沾着奶油，正無可奈何地用手背去擦。

他對紀平常無可奈何的模樣再熟悉不過。

他懶得曬被，懶得買飯，懶得記筆記，懶得去圖書館等等這些懶癌發作的時候，紀平常都是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幫他曬被，幫他買飯，幫他記筆記，自己去圖書館。

然後在去圖書館的路上，商卿他自己總會突然之間良心發現，追上去做一個好好室友。

這些記憶在他的腦中無比清晰仿若昨天，卻已經是別人口中的陳年往事。

而他卻沒有了別人記憶裏的昨天。

翻過一章章他和紀平常的合影，裏面穿插着紀平常的睡臉側臉和背影，數量之多讓他都懷疑自己是否是個偷窺狂。

紀平常的容貌在相冊裏似乎與他十九歲時認識到的紀平常相差不大。

而這種認識，也漸漸讓他把十九歲的紀平常與三十四歲的紀平常真正融合在一起，成為他認識的那個紀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