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個串兒

魏濂緊趕着回內宮,晚間宮裏還設宴,他得随侍在太後身側。

禮部将宴擺在宸慶殿,魏濂進去就見孫懷安滿面春風迎來。

孫懷安随手在案桌上提了杯酒給他,“魏廠督忙人,怎這麽晚才入宴?”

魏濂接過酒與他碰杯,“下頭一些瑣事給絆住了,讓孫大人久等。”

孫懷安咪着酒,似談笑般道,“前兒聽太後娘娘說,皇上要個馬場,魏廠督怎就不勸勸娘娘?馬場一開,這破費可就高了。”

他沒把後面的話說全,他哪裏是在乎錢,他在乎的是馬場裏的騎兵,兵部的人一旦進了馬場,就不再算是兵部在冊了,這些騎兵受東廠指揮調遣,說白了,就是東廠手下,五千騎兵不是小數目,禁軍也才三千人,往大了說,大楚如今重文輕武,除邊關要地有兵将駐守,各地縣府私兵都少的很,就是邺都城內,也是兵士少,這五千兵被東廠捏在手裏,還不如閑散在家,魏濂掌着東廠,本就權勢頂天,若再讓他攥緊了騎兵,假若他有異心,那第一個就是對孫家不利。

魏濂啄着酒淺笑,“孫大人難為咱家了,馬場是皇上跟太後娘娘要的,咱家一個內臣不好指手畫腳,況且皇上也聽娘娘的話,把馬場交給咱家,咱家秉着娘娘的信任,也得把事辦全了,您說是不是?”

孫懷安看着他,只覺得那笑裏藏了些什麽。

他還待看清,魏濂卻斂了笑,把酒杯放回案桌上,對他作揖道,“孫大人吃的好,咱家先去娘娘邊兒了。”

孫懷安便不能再留他說話,也回他一個揖便坐回座上了。

魏濂沿邊道來到孫太後座側,如意給孫太後添滿酒就退到柱邊站定,魏濂彎下腰望着孫太後紅潤的臉道,“娘娘少喝些酒,下邊兒都盯着呢。”

孫太後眼裏水波蕩漾,夾着酒杯慢慢品,“正是高興事,哀家多喝兩杯誰敢說,除非他舌頭不想要了。”

魏濂就不再說了,默聲握着筷子往她碗裏夾菜。

孫太後瞧他道,“可覓得人了?”

魏濂蹙眉,“娘娘得等等,臣當下分不出時間,少說也得有個五六天才能給您送人進來。”

孫太後置了杯子,不快道,“下次找的人得幹淨,別沒個根底就送進來,幸虧哀家眼尖,要不然一不小心被他染了髒病,往後可得怎麽活?”

魏濂奉着話道,“這事怪臣,将好被地方災款分神,一時便沒去看,娘娘您心裏若是不痛快,便罰臣吧。”

孫太後怎麽可能罰他,他如今在高位上,就是孫太後也得依仗着他,不說巴結,至少也得拿他當個人看。

“這事也怪不到你頭上,哀家哪裏不知道你手上一堆事,這些年你為哀家做的,哀家看在眼裏,只你下次得先看好了,免得髒了鳳璋殿。”

“是,”魏濂道。

至此,喜宴上便再無其他事,直至結尾,小太監唱着聲退宴。

孫太後打着哈欠,将手一伸。

魏濂便托着她送回鳳璋殿了。

此夜過後,邺都情勢悄然生變,發覺者僅魏濂一人,其餘衆人皆是夢中糊塗客。

魏濂在半夜回了衙門,他自行脫了曳撒,進到外間去尋傅晚凝。

傅晚凝睡得正香,她睡前洗了頭,長發散着鋪開在榻上無意盛景,她半卧在被中,細腕露一截在外,那側臉盈粉成嬌懶狀,這是只有香閨中才能窺見的美景。

魏濂坐到榻邊的杌子上,望着她的眼神柔和,他輕捏住她的手腕放回到被子裏。

這動作很輕,傅晚凝卻還是被鬧醒了。

她懵然睜眼,睡意還殘存在她的眼底,但一看見魏濂,還是本能的支起身要下地跪他,“您回了。”

她的裹胸布解掉了,魏濂瞄一眼便看出,他接住她的腳腕塞人回被褥裏,放輕聲道,“禮免了,睡着吧。”

傅晚凝哪裏還能睡得着,她提着被子擋在胸前,一雙眼極不自在的看着他道,“老祖宗,您要不先進去,奴才馬上過來。”

魏濂沒動,他說了一句話,“我送你出宮吧。”

他本意是想送傅晚凝入自己府邸,奈何傅晚凝不知其意,以為他是在試探她,只要她敢答應,可能他就會殺了她。

傅晚凝眼一濕,急切道,“奴才只想跟着您……”

這違心地話聽的魏濂想笑,他擡手摸掉她滴在臉頰上地淚,瞧着她含羞的偏臉,才道,“這話真心的?”

傅晚凝揪緊手,長睫顫不止,她垂着眸艱難的點起頭,話是堵在喉中說不出了。

魏濂便作不解道,“可我總覺得你不太想親近我。”

傅晚凝咬起一邊嘴角,手伸過去放置在他的膝頭,她傾身而來,與他靠近,神色裏的怯卻還是在,她枯起眉說着自己不願說的話,“奴才只是敬畏着老祖宗,心裏是極想與老祖宗待在一處的。”

她太藏不住事,魏濂推她坐回榻上,故意道,“蘸了蜜的話我可不吃,沒得牙疼。”

傅晚凝瞬時無助,要哭不哭的問他,“老祖宗,您打算殺了奴才嗎?”

魏濂繃不住笑,“你那條小命貴着呢,我還不舍得殺。”

傅晚凝心下松氣,她抱緊被褥瞅着他,倒不會回話了。

魏濂便起來道,“往後洗頭,等頭發幹了再睡,要不然頭疼。”

傅晚凝恩恩兩聲。

魏濂擡步背着手出了隔門,榻上人一倒,睡意又侵入,一夜無話。

作者有話要說:  祝小天使們五一快樂!!!

謝謝觀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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