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沈既拾覺得有趣,挑了挑眉毛,回答:“沒有。”
這就是可以約的意思了。
溫讓又打量一番眼前的人,雖然知道不太可能,還是保險起見地問:“你成年了吧?”
沈既拾笑了。溫讓發現這人很大的魅力加分點,除了挺拓的眉眼,還在于他的嘴唇。唇形的菱角很正,笑起來是真正上揚的,色澤看上去飽滿紅潤,這給年輕男人沉穩的氣質裏,蘸上濃淡适宜的純真與邪氣。
溫讓看着那形态美好的嘴唇輕輕開阖:“看着像未成年麽,我二十三了。”
二十三,不是溫良,溫良今年才二十一歲。
說不上有沒有失落的情緒,他已經失望太多年了,潛意識裏也許早就是帶着絕望的心态在繼續生活,無頭蒼蠅一樣四處試探着,給自己尋找一條堅持下去的活路。
溫讓點點頭,他的話很少,表情也一樣,轉身率先往外走。
眼睛深處積澱着十七年的疲憊,看起來蒼白又寡言。
裴四仍坐在吧臺,見他出來,饒有興致的以眼神詢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就如同賭博中了彩,快樂地眯起眼。溫讓有些想笑,這男人對自己表達善意的方式,總給他一種自己被賣身的感覺。
兩人各自結賬,一起出去,溫讓在街口點了根煙,沖沈既拾道:“一夜情,不玩花活兒,房費AA,天亮了就一拍兩散。”
沈既拾訝異于他這番話的熟練,溫讓猜出他在想什麽,甚至露出了笑意,主動說:“我很健康,倒是你……”
被猜中心思的大男孩兒有一絲窘迫,迅速截住了話頭:“我沒病。走吧。”
開房間登記身份證時,溫讓瞥到身邊人的證件,出生年份确實比溫良早兩年。
沈既拾。
溫讓在心裏默默咀嚼着三個字,覺得真是個怪名字。
“你先洗澡?”
溫讓刷開房門,邊将外套脫下來挂在衣架上,邊回頭問沈既拾。
沈既拾從後面看他,溫讓的骨架很薄,脫掉外套後,略貼身的襯衫将他那截兒腰肢凸顯得一覽無餘,纖秀得像個女孩子。
看上去應該,很好摸。
沈既拾在心裏不三不四的瞎想,卻很警惕地避開溫讓伸來想幫他挂外套的手,疊起長腿靠坐在沙發上,說:“你先吧。”
溫讓沒有意見,笑着點一點頭進了浴室。
有警惕性是好事,不論什麽時候都該這樣。
熱水從頭頂澆下來的瞬間放松了疲憊的神經,溫讓扶着淋浴垂下頭,讓熱水從脖頸流向全身。熱水澡,外面等候着英俊的炮友,沒有責任與後顧之憂的性愛後,可以睡一場好覺。實在是想想就很舒服的事情。
溫讓還專門為即将承受歡愉的部位做了細致的準備,那裏的緊澀提醒他确實有一陣子沒做愛了。即将上床的對象比自己小好幾歲,自己這樣也算得上是老牛吃嫩草了吧。溫讓的臉頰有些發燙,裹着浴袍走出浴室。
美人出浴總是賞心悅目的,溫讓熱騰騰的出來,身上的水還沒擦幹,順着線條優美的長腿滾落,被踩下一串可愛的濕腳印。沈既拾挑挑眉毛,覺得今晚的對象越發讓自己滿意。
溫讓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咕嘟嘟邊喝着邊告訴沈既拾“可以去了”。
沈既拾走過來,從背後扶住溫讓的胯,鼻尖貼上眼前濕潤潔淨的身體,一路從肩膀似有若無地嗅到耳後,贊美道:“你真好聞。”又歪頭嚼了一口鮮嫩的脖子,撒手進了浴室。
年紀不大,倒是很會調情。溫讓摸摸脖子想。
沈既拾出來時,溫讓已經在床上躺着,百無聊賴般地滑着手機。沈既拾上了床,他就把手機收起來放在床頭櫃,聽他随口問了一句:“在看什麽?”
“沒什麽。”
他在看尋子網頁的更新消息,這實在沒必要跟一夜情的對象說。
溫讓欣賞着沈既拾年輕精實的肉體,他只拿浴巾裹了下身,腰腹一概裸露着,緊繃流暢的線條在暧昧的床頭燈底下閃耀着情色的光芒,溫讓覺得自己小腹裏隐隐也熱活了起來。
正值精氣血性都活躍的年齡,沈既拾束在浴巾下的性器已經頂着布料,若隐若現顯示出可觀的隆起。上了床後也不忸怩,一掀長腿,隔着薄毯就跨跪在溫讓腰間,撥開松松散散的浴袍滑進他的胸膛撫摸。
溫讓這個人的身體,從頭發到腳後跟兒都透着股冷淡地質感,這是從骨子裏滲出來的,平日裏與人交談活動時,很能起到讓人不敢随意逾越玩笑的作用,他個子不矮,并不是嬌小的身型,又生得極白,面相清秀,偶爾垂眼掀眉的動态間,甚至會散發出讓人想要遠遠避開、長跪上貢的冷漠又慈悲的氣質。
這種人很難讓人随随便便就往他身上肖想一些龌龊事,可一旦真去細致幻想,或是到了床上,又充滿了活色生香的禁欲美感,不由地就想把心底最不堪的想法都掏出來用在他身上,鑿破他裹着冰屑的表皮,欺負得他喘息哭泣,掙紮逃脫。
沈既拾的手上功夫到位,摩挲着那片光滑胸膛,很快就将兩粒柔軟的乳頭搓弄挺立。他用指尖夾住兩顆殷紅的乳頭向上扯了扯,明顯感到手下單薄的胸膛起伏加快了。
“舒服?”
這問題未免讓人羞于回答,溫讓從鼻腔裏呼吸一聲,也伸手出去,往下撥了撥沈既拾腰間的浴巾。
一枚刺青從浴巾邊沿探了出來。
“你有文身?”溫讓用指尖搔了搔那花瓣兒樣式的圖案,邊幹脆解開浴巾從沈既拾身上抽了出去。
兩件不容忽視的物件兒同時躍入眼底,支棱蓬勃的男性器官,和一株從下身毛發深處蜿蜒而上,依偎在左側小腹上的黑玫瑰。
溫讓眯起了眼睛。
溫良的小腹上有一塊小小的菱形胎記,一直像傷疤一樣烙印在溫讓的腦海深處,每在有機會看到男性裸體的場所,不論是公共浴室還是大學時夏天的男生寝室樓道,他都像個變态一樣習慣性窺探着每個人的下身,尋找溫良的胎記。他蒼白又寡言,清秀到了陰鸷的地步,室友和同學都對他敬而遠之,“變态”、“同性戀”的标簽漸漸貼在他的名字後面,在校園師生之間口耳相傳。
此時昂揚的性器正杵在眼前,溫讓卻一心專注地描繪着那朵黑玫瑰文身,揣摩着在印象中溫良胎記的部位細細摩挲觀察。那位置十分敏感,沈既拾的器官受到刺激,沖着溫讓搖頭晃腦,又鼓脹了幾分。
沈既拾揉掐着乳頭的手指增加了幾分力氣,刺麻的痛癢喚回溫讓的意識,溫讓便握住雄赳赳的滾燙事物安撫撸動,依然語氣寡淡地開口,直接詢問:“你這裏有胎記麽?”
“沒有。”
沈既拾舒适得往溫讓手心裏挺了挺腰,接着說:“有道疤,遮住了。喜歡麽?”
溫讓笑笑:“挺好看的。”
“怎麽突然問胎記,你這裏有胎記是麽?”
沈既拾問着,突然起了戲弄的興趣,從溫讓身上下來去掀他的被子,想要一探究竟。
溫讓說着“沒有”,也沒阻攔他解開自己浴袍的動作,大大方方袒露出一身細膩的白肉。
幹幹淨淨,光潔如玉。
沈既拾掂起溫讓腿間無害動物般蟄伏着的器具搓弄兩下,歪起嘴角,笑得邪氣又迷人,說:“美人兒如玉,這地方都如玉。”
不三不四的論調把溫讓逗樂了,也壓下胎記這個話題所攪起的心中不适。溫讓眯起眼睛微微挺身,攬住沈既拾的脖子向下勾,主動地親吻上去。
沈既拾很迅速地收回主動權,将溫讓壓回床上細致接吻,再次翻身疊上他的身體。現在兩人基本都是赤身裸體,上頭親熱的口舌交纏,身子也挨蹭摩擦,沈既拾的一只手從他脖頸往下摸索,又撩搔幾下挺立乳頭,摸過平坦的小腹腰肢,捉住兩人都熱情起來的性器一起攥進掌心搓弄。
肉體緊密相貼總是很讓人舒服的,黏膩的接吻也是調情的好手段,等沈既拾擡頭分開膠着的嘴唇,溫讓已經舒坦又情動,懶洋洋得喘息着,在他身下放松了四肢百骸,準備承襲一場火熱的性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