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吳契選演員有自己的一套标準, 咖位不重要, 商業價值不重要，長相更不重要, 唯一的标準就是貼合角色。

《問江山》中除了皇後和太後之外, 戲份最多的便是敵國公主了，也是這部戲中的女二號, 這樣一個重要的角色，吳契卻選了一個華影剛畢業的新人。

這人叫謝曉言, 當初公布演員名單的時候, 被網友好一通質疑，甚至有人因為吳契的這一決定說他為了票房降低标準。

對此，吳契根本不放在心上，是好是壞, 觀衆到時候走進電影院看看就知道了。

謝曉言自知咖位不夠, 人也沒什麽底氣，進組以來一直很低調。

幾場戲合作下來, 厲洲對她印象還不錯, 至少沒有像其他幾個女演員一樣連帶着他反複N機。

然而, 随着劇情的推進, 宮裏的戲份拍完了, 劇組浩浩蕩蕩轉場西北，厲洲也開始擔心。

在西北影視城拍攝的主要是皇帝禦駕親征的部分。

皇帝剛剛登基不久，雄心勃勃，意氣風發, 連着打了幾場勝仗，敵國求和，并且将他們最美麗的公主獻給皇帝，儀表誠意。

皇帝心裏挂念着皇後，本是不願接受公主的，但通過一系列事情，皇帝發現公主的難處，心生憐惜。

接着便是一場親密戲，這也是整部電影裏為數不多的幾場親密戲之一，由于這段劇情牽扯出一個大陰謀，這場戲甚至比皇帝皇後之間的那種溫存和深情的親密鏡頭更帶感。

厲洲打心底裏抵觸這種戲份，一想到要和別的女人抱在一起，還要把人壓在床上，整個人都不好了，偏偏傅雲栀對此雲淡風輕，根本沒當回事兒。

傅雲栀的雲淡風輕有一半是裝的，當年以為他真的寵幸其他妃嫔時，她都裝過來了，如今只是拍戲，她心裏雖然也會冒出幾個酸泡泡，但根本沒必要表現出來。

厲洲本來就夠抵觸的了，如果她再吃醋，厲洲估計會直接去找吳契删戲。

拍攝的前一天晚上，厲洲沒有像往常一樣到傅雲栀房間來找她，傅雲栀洗完澡等到八點多，忍不住給他發了條消息，“睡了？”

厲洲：“沒有，看劇本。”

傅雲栀：“要不這樣，明天我不去現場了，你是不是能放松一點？”

厲洲這般抵觸，除了他自己不習慣與其他女性有肢體接觸外，肯定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傅雲栀心中感動，但無論怎樣不能影響正常拍攝。

消息發出後，厲洲那邊半天沒回，傅雲栀思來想去有點擔心，正好陌陌今天買了一點水果來，她于是洗了一些，給厲洲送去。

厲洲本來想拿着劇本去和傅雲栀商量商量，剛打算出門，房門被敲響，他以為是傅雲栀來找他了，還興奮了一下，沒想到門外站着的是明天要和他演親密戲的女演員謝曉言。

“洲哥，”謝曉言晃了下手中的劇本，“明天的戲份比較重要，我想提前和你過一遍。”

厲洲神色冷淡，“明天到現場再說吧。”

“現場亂哄哄的不好對，”謝曉言笑了下，“其實我是有點事想和洲哥商量。”

厲洲聞言，只好讓她進屋。

謝曉言規矩地坐到沙發上，看向厲洲，有點難以啓齒地将劇本卷來卷去。

厲洲坐在另一邊，嚴肅問：“什麽事？你說。”

謝曉言從前和厲洲合作過一次，雖不算太熟，卻也說得上話。那時候厲影帝雖然也不怎麽愛搭理她們，但那更多的是一種傲氣，現在的厲影帝言語間禮貌了不少，反而讓人覺得更加難以接近，一個眼神過來，她不自覺發憷。

“就是，明天的那場戲……”謝曉言話還沒說完，臉頰先紅了，“太香豔了，要不咱們去和吳導商量商量，稍微改一改。”

“怎麽改？”厲洲聞言，饒有興致地擡眸看向謝曉言。

只聽她道：“這場戲的目的從根本上說是為了鋪墊皇帝的感情變化，現在和公主有多幹柴烈火，後面公主陰謀敗露，皇帝就有多憤怒。”

厲洲颔首，靜靜等着下文。

“所以只要表現出幹柴烈火的感覺就可以，”謝曉言道，“到時候用遠景，拍幾個有暗示意味的東西，再配上聲音，出來的效果可能更好。”

厲洲想了想，不置可否，而是好奇問：“你為什麽想要改這場戲？”

謝曉言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笑，“告訴您一個秘密，其實我是荔枝女孩兒。我怕您和別的女人演這種鏡頭栀栀姐會生氣。”

“她不會。”厲洲淡淡道。

謝曉言偏了偏頭，“也對，栀栀姐很明理，但這不是一場戲的事情，我怕到時候網友們又做各種剪輯，我很能理解栀栀姐的心情，她嘴上不說，看到那些剪輯之類的一定不好受。”

厲洲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拿起一旁的手機，“等我給吳導發個消息，看他在不在房間，我們一起去找他商量。”

謝曉言聞言松了口氣，靜靜吳導那邊回複。

正這時，房門被敲響，厲洲站起來，去開門。

“在做什麽？”傅雲栀語氣随意，一邊問，一邊把裝着水果的果盤塞進厲洲手裏，走進房間。

看到沙發上坐着的謝曉言，傅雲栀禮貌的笑了下，“曉言在啊，正好我拿了水果來。”

“栀栀姐。”謝曉言有些局促地站進來，“我來找洲哥商量一下明天的戲。”

厲洲把果盤放在茶幾上，偏頭跟傅雲栀解釋，“謝小姐說明天的那場戲份可以改一改。”

傅雲栀蹙眉，“這不太好吧。”

謝曉言看向傅雲栀的眼神有點忐忑，“我覺得沒什麽，不全部删掉，只是換一種手法表現。”

傅雲栀嗯了一聲，偏頭與厲洲對視一眼，“如果你們兩個演員都想改，和吳導商量商量倒也可以。”

厲洲看了眼手機，“吳導在房間，讓我們現在過去。”

謝曉言看向傅雲栀，“栀栀姐也和我們一起去吧，我想改掉這段戲主要是因為……”

厲洲打斷她，擡手在傅雲栀肩膀上按了按，“栀栀不用去。”

傅雲栀乖順地點點頭，“我不去了，”她捏捏厲洲的手，“跟吳導好好說，導演不答應就算了。”

厲洲嗯了一聲，“你先回去，商量完了我去找你。”

“好。”

傅雲栀回了自己的房間，在微博上随意搜了下謝曉言相關的東西，人長得明豔，性格卻不張揚，在真人秀裏踏踏實實團結隊友很是吸粉。

她随便點了兩個cut看了會兒，時間很快過去，厲洲回來了。

傅雲栀問他，“怎麽樣？”

厲洲松口氣，“吳導同意了，現在正和幾個編劇商量着改分鏡。”

傅雲栀湊過去捏住他的臉頰扯了扯，“這下高興了？”

厲洲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摟着她親了一下，“上回你拍《近長安》怎麽沒想過改掉親密鏡頭？”

“改了啊，《近長安》全程就一個借位接吻的鏡頭，剩下最親密的也就是擁抱了。”傅雲栀回憶道：“導演看我放不開，就體貼地改了不少。”

厲洲哼了一聲，“一個懸疑劇，誰要看男女主親親我我，以後你選劇本要謹慎點。”

傅雲栀：“……是誰前兩天還嫌《問江山》吻戲少的。”

“《問江山》皇帝皇後接吻是天經地義理所應當，”厲洲理直氣壯道。

二人逗了幾句嘴，傅雲栀困了，厲洲就哄她睡下。

第二天一早，編劇才把分鏡劇本寫好發給厲洲和謝曉言，把近景拍攝的幾個擁吻都去掉了，全部改成用遠景和聲效呈現。

傅雲栀擔心她在邊上看着厲洲和謝曉言緊張，反而過不了，于是沒來現場。

厲洲只能給她發微信，“栀栀，幫我對戲。”

傅雲栀正敷着面膜看電影，收到厲洲發來的分鏡劇本，無語道；“這怎麽對？”

公主全程只有兩句臺詞。

“陛下……”

“給我……”

剩下的就是配合厲洲的輕喘。

傅雲栀看的一陣臉熱，正這時厲洲打來語音，“半個小時後就要正式拍攝了，我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幫我對一下吧。”

傅雲栀：“我不要。”

“這場戲我不想演第二遍，”厲洲道：“幫我對一下，主要我也……我也沒什麽經驗，實在不會……”

傅雲栀無奈，“來吧來吧。”

到時候會有紗帳擋着，厲洲只要虛虛壓着謝曉言就行了，鏡頭掃過，主要靠聲音暗示。

厲洲嗯了一聲，“稍等，我找一下感覺。”

聽筒那邊安靜了片刻，傅雲栀有點好奇他是怎麽找感覺的，緊接着就聽到厲洲低低說了聲，“開始。”

傅雲栀目光落到劇本上，男人低低的喘息聲透過聽筒傳過來，像是帶着電流板讓她四肢百骸都微微酥麻。

“讓朕看看，你有多愛朕？”

“陛下……”傅雲栀輕聲呢喃，氣息有些不穩，“給我……”

她說完臺詞，頓時松了口氣，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臉頰燙的冒煙兒。

厲洲那邊還在說他的臺詞，帶着喘息和極賦暗示意味的停頓。

終于，厲洲走完了分鏡劇本上所有的臺詞部分。

“好好好，沒別的事我就挂了。”傅雲栀感覺自己再聽下去真的要冒煙兒了。

厲洲的聲音卻沒有恢複，喘息的更加粗重，“栀栀……栀栀……”

“你怎麽了？”傅雲栀一骨碌爬起來，“你還好吧？”

“我不太好。”厲洲那邊傳來拉椅子的聲音，和腳步聲，“不說了，我去下洗手間。”

傅雲栀：“……”

在反應過來厲洲那邊發生了什麽之後，傅雲栀整個人埋進了被子裏，羞恥地嗚咽了一聲。

對個臺詞怎麽對成這樣？

幸好厲洲的休息間裏帶着洗手間，他在裏面迅速解決了問題，出來又恢複了一排淡定。

通過剛才的對戲總結出經驗，一定不能用代入的方式，這樣太容易失控。

他調整了一下，到正式拍攝時全程都在用技巧，聲音極致□□，但因為鏡頭拍不到，看着謝曉言的眼神卻是萬分冷淡毫無情緒的。

謝曉言被他壓着，對上他自帶威懾力的眼神，情緒一直很難到位，連着N機四五次。

吳契有點着急了，“我就說這樣拍有弊端，演員太難代入情緒了。”

許編附和，“就是，沒有肢體和眼神的配合，僅僅靠幾句臺詞，氣氛很難表現出來。”

厲洲冷冷掃了眼謝曉言，有點警告的意味，讓她好好表現，別再N機了。

謝曉言抿唇，“我們再試一次吧，我可以的。”

這一幕落在有心人眼中就變了味道，下午的時候，有自稱是《問江山》工作人員的博主發了條微博。

“某傅姓女明星不允許男友拍親密鏡頭，導演毫無原則地同意，并要求編劇團隊連夜改劇本。無奈。”

網友們分分鐘就解碼了，營銷號紛紛轉發，傅雲栀的粉絲和厲洲的粉絲還沒來得及下場，就有好幾個自稱是組內工作人員的博主給這條微博評論，表示博主說的是事實。

事情牽扯兩位演員一位大導演，很快就上了熱搜，不少業內人士表示，一個合格的演員，有義務按照劇本呈現角色，如果都像厲洲這樣動不動删改劇本，那以後導演和編劇在劇組還有什麽話語權。

【作為厲洲的事業粉，真的很失望，他居然也會這麽戀愛腦。】

【早就說傅雲栀毛病很多，洲哥跟了她，近墨者黑，一點演員的職業素養都沒了。】

【這件事讓我最失望的是吳契，演員要求改劇本，他居然就答應了！！】

【吳契真的是晚節不保，竟然被兩個年輕演員牽着鼻子走！】

【現在的劇組導演和編劇一點話語權都沒有，誰出名聽誰的。】

【我是荔枝女孩來的，能理解栀栀的心情，但還是想說工作重要。】

這件事引起了許多幕後工作者的共鳴，連其他明星改劇本的事情也被扒出來，牽扯了一堆人。

如果說網友們對厲洲和吳契的憤怒更多是一種痛心疾首，那麽對傅雲栀，大家就是單純的讨厭了，一時間不少營銷號爆出傅雲栀在劇組欺負其他女演員，耍大牌、只顧着談戀愛不好好拍戲等各種負面新聞。

傅雲栀的個人微博、工作室的微博以及《問江山》的劇組官博下面全部是罵傅雲栀的評論，這其中不僅有那些本來就讨厭傅雲栀的人，還有不少厲洲的粉絲和吳契的影迷。

【求求傅雲栀收手吧，毀了厲影帝還不算，現在連整個《問江山》都要被你毀了！】

【以為娛樂圈是你開的呢？劇本說改就改？@傅雲松，傅導你是怎麽教育妹妹的？】

【之前還有不少洗腦包說傅雲栀演技好？？？這種連演員的基本素質都沒有的人，演技再好也沒用。】

【只有我好奇傅雲栀哪來那麽大臉嗎？傅導是不是給這部戲投錢了？】

【這電影不打算看了，我已經能預想到它會拍成什麽鬼樣子了，厲洲和傅雲栀全程撒糖，大型古裝宮廷偶像電影，吳導開創的新電影類型。】

事情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問江山》劇組的工作人員幾乎都知道了，但吳契還是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按部就班地監督工作人員布置場地。

晚上要拍打鬥場面，有謝曉言幾個鏡頭，她一直在現場等着，卻沒什麽心思琢磨劇本，時不時看一眼手機。

眼看着事情發酵的越來越嚴重，她實在淡定不下去了，拿着手機去了洗手間，撥通電話。

“阿錦，怎麽辦啊？，不知道誰把蓋菊本的事情發到網上了，現在所有人都以為是栀栀姐要求洲哥改戲的。”

聽筒那邊，林洛錦的聲音淡定，“這不正好嗎？你徹底撇清關系了。罵傅雲栀和吳契他們，也不會影響到你，爛劇組也有好演員嘛。到時候大家只會同情你，選錯了劇本。”

“可萬一厲洲和吳導說是我要求改劇本的怎麽辦？”謝曉言急道，她算是林洛錦的師妹，入行以來，林洛錦幫了她不少忙，這次她剛拿到公主這個角色，第一時間就給林洛錦打了電話。

謝曉言經常和林洛錦分享拍戲的日常，她有個男朋友，兩人同公司，都處在事業上升期，對方不想讓她拍親密戲，但她又不好意思和吳契提要求，于是把這個煩惱告訴林洛錦。

林洛錦便給她出了這個主意，去找厲洲，讓厲洲陪她去，因為傅雲栀的關系，吳契一定會以為是厲洲想改劇本，這樣吳契就算不滿，也怪不到她頭上了。

“他們又沒證據，”林洛錦道：“就算厲洲跟吳契說是你提出要改劇本的，吳契也不會信，連他都不信，網友們又憑什麽信？你這個角色雖然美，但并不讨喜，到時候上映也不會收獲太多好感度，演的越好越容易被罵，與其這樣，不如賺一波同情分，我看到有人透露了厲洲删掉的是和你的親密戲，你的粉絲已經很不滿了。”

謝曉言道：“我現在好慌，真怕厲洲一氣之下掐死我。”

“微博又不是你發的你慌什麽。”林洛錦道。

“那微博看起來像是編劇團隊的人發的，他們到底圖什麽啊？”謝曉言心虛，不想把這事兒鬧大。

“管他誰發的，反正與你無關。”林洛錦叮囑道：“一會兒記得把通話記錄都删掉。”

“好，”謝曉言看了眼時間，“我要去對戲了。”

“加油，”林洛錦聲音帶笑：“等你殺青了請你吃飯。”

謝曉言從洗手間出來，暗暗做了幾個深呼吸，拿起劇本去找厲洲對戲，順便探探他的口風。

厲洲一個人坐在休息間裏看劇本，見他進來，問道：“今天上午那場戲，你覺得怎麽樣？”

謝曉言被他看的後背發涼，不敢與厲洲對視，“挺好的。”

厲洲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我也很滿意。”劇本放在他大腿上，他漫不經心地翻了一頁，“吳導臨時通知，和公主的戲份調整到後面了。”

謝曉言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吳導沒有通知我。”

厲洲看着劇本，眼皮都沒擡一下，“你去問吳導。”

謝曉言退出厲洲的休息間，跑去問吳契，吳契淡淡看她一眼，“對，臨時調整，今天沒你的戲份了，回去休息吧。”

謝曉言收拾東西走出片場，正好碰見傅雲栀，她站在原地遲疑，不敢主動打招呼。

傅雲栀卻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走過她身邊的時候沖他笑了笑。

夜戲臨時調整成一場皇帝與幾位将領讨論戰術的文戲，大家都在認真背臺詞，傅雲栀到了現場也不打擾他們，端着劇組盒飯坐到吳契邊上。

“委屈你了。”吳契看她一眼，“厲洲已經和我解釋過，我知道這事兒和你無關。”

傅雲栀雲淡風輕地笑笑，“我的事情好辦，現在主要是您，畢竟您的确聽了厲洲的建議，改了劇本。”

“那又怎樣，別說是厲洲，就是群演給我提意見，只要意見好，我都願意照着改。”吳契說。

“您願意，有的人未必願意。”傅雲栀道。

吳契不以為然，“他不願意也沒辦法，找到我拍這個劇本，就得聽我的！”他看了眼傅雲栀，“你不用擔心，這種事情我經歷的多了，倒是厲洲那邊……”

“他怎麽了？”看到網上的新聞後，傅雲栀第一時間給厲洲打電話，他語氣很淡定，直接拿出解決辦法，又安慰了她好半晌。

“有人這麽針對你，他生氣呗！”吳契道：“就剛剛換場的半個小時時間，要求宣發拿一套澄清方案出來，又讓選角導演重新安排試鏡，公主的角色要換人。這一折騰，又要耽誤幾天時間。”

傅雲栀嘆氣，“這人真是……我也拿他沒辦法，您別生氣。”嘴上這麽說，傅雲栀卻一點不覺得愧疚，反而不自覺彎起眼睛。

吳契笑了一聲，“我自然是不會生氣的，謝曉言這種人品有問題的演員，換了也不可惜，再說耽誤進度花的也是厲洲的錢。”

演員到底能不能改劇本的話題成了這日微博讨論的焦點。

許多被連累到的明星和劇組紛紛聯系厲洲、傅雲栀和吳契，讓他們盡快解決澄清。

晚上十一點，其他劇組都收工了，《問江山》的片場還是燈火通明，工作人員調整好燈光和角度，“吳導，可以開始了。”

吳契點頭，看向面前開着直播的手機，“大家好，我是吳契，關于《問江山》修改劇本一事，有必要予以澄清。”

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屏幕上飛快滑過的評論，刷的太快，根本看不清。

老頭推了下眼鏡，站起身，“厲洲，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