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慕霏回到教室,從空間紐裏拿了一條幹淨的毛巾出來,又從水杯裏倒了些水把毛巾打濕,小心翼翼地把雙手擦幹淨。
擦完後,她遲疑了一下,還是躲在桌子下面把手心的僞裝黑料抹去,快速地給紅腫的手擦了一些消腫的藥膏,再用白紗布一層一層地纏了起來。
她這脆皮的身體如果不上藥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下午又有體能課,哎,真糟心。
洛梓陽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同桌手跟牙齒并用,艱難的給白紗布打結。他輕笑了聲,大步走過去雙手一伸兩下就給他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慕霏垂眸看着手背上的蝴蝶結,輕吐出兩個字:“謝謝。”
“幹嘛說謝?”洛梓陽有點不滿,“我們算得上是好友了吧,你怎麽老是對我這樣客氣?”
慕霏微微嘆氣,她是女孩子呀,哪敢跟他做交心的好朋友。也不知道這貨知道真相後,憶起前面這些黑歷史會是什麽反應。
第三堂課的預備鈴聲響起,慕霏根據光腦上的指示,穿過長廊,走向對面那棟教學樓。
這堂課是認識藥植,他們班人少不再單獨開課,三十七人直接分配到對面十個藥劑班,跟他們一起上課。
路過走廊廁所的時候,慕霏下意識地探頭往裏面掃了一眼。令人遺憾的是,有洗手臺在外面擋着,她什麽也沒有看見。
其實她也想上廁所,早上她喝的水少倒沒有多難受,只是她提心吊膽的想看看她家親戚來了沒。
而且上廁所這件事一定要盡快解決掉,要不然長此以往的話,不論是少喝水還是憋着都對身體不好。
很快慕霏便發現,走廊上只有男廁所,那女側所呢?對面藥劑班可是有妹子的,她們在哪上廁所?
一臉疑惑的慕霏在走廊的盡頭跟洛梓陽分開,她向左走向了藥劑三班,洛梓陽向右走向了藥劑四班,中間一個樓梯和走廊隔開了這兩個班級。
走到教室最後面的空桌坐下,藥劑班的學生目光總是若有若無地掃過來,她聽到了好幾道笑話她臉黑的聲音。
她沒有理會這些,在光腦上找到了今日要學的藥植,先把它們的名字,形狀,藥性,以及主要作用先預習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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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一堂課老師又讓用精神力去感知植物的內部結構,慕霏沒有精神力,自然又被人笑話了一場。
下課鈴聲響起時慕霏還在艱難記着老師講的一些內容,她手腫了,每動一下都鑽心的疼,所以寫的很慢。旁邊幾道聲音卻飄進了她耳朵裏。
“連思,等會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不了,我有約了!”
“天啦,到底是哪個男人這麽幸運,竟然有機會跟我們國民弟弟一起吃飯?”
慕霏終于記完,松了一口氣關掉光腦,卻發現她右前方被調侃的男生嘴角微不可見地僵了僵。
這不關她的事,她邁步就向教室外走去。
卻不想她今天點背,在走廊的交叉口上竟然碰到了一個讓她十分讨厭的男人。
俞承紹看到慕霏的時候,一雙眼睛也驚愕地瞪大,失聲質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在他看來,這又醜又兇的小子宛如臭水溝裏的老鼠,他只配生活在瑪法星那種猩紅殺戮,貧瘠戰亂的地方,怎麽配來到繁榮的首都星?
慕霏理了理衣袖,指尖撥到她藏起來的空間紐,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帝國軍校是你家開的嗎?”
她還想問,為什麽這狗東西也在這裏呢!
“咳咳!”大步走來的洛梓陽輕咳了兩聲,随後一本正經道,“帝國軍校隸屬國家,不屬于任何私人機構,确保每年錄取學生的公平公正。”
對于某人的配合,慕霏莞爾,視線再次落到俞承紹身上時,卻帶着挑釁地嚣張:“既然不是,那我在這裏你有什麽權力瞎BB?”
“你……”俞承紹被氣得渾身哆嗦。
尤其是感受到周圍嘲笑的視線,他真恨不得收拾他一頓,但是他不能,帝國軍校有規定,校園內除了比賽場地,禁止任何私下打鬥。
無人看到的角落也就罷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他如果敢動手,一定會受處分。
俞家雖然有些錢,但是放在首都星還真只算得上經濟條件一般的家庭,他不敢在這生事。
“你是誰?”一個長相精致的金發男生沖了過來,生氣地吼道:“不許你羞辱紹哥。”
“您又是哪位?”慕霏翻了一個白眼,“我羞辱他關你屁事。”
怎麽哪都有多管閑事的人!
“你!”男生似乎沒料到她如此不客氣,一張臉氣得通紅。
旁邊随後過來的幾個男生,目光譴責地望着她,其中一個人高傲地丢出一句:“這可是薇女神的弟弟!”
慕霏挑了挑眉,哦,原來這就是那位國民弟弟。
只是這位弟弟,為何如此緊張維護俞承紹這個狗東西?
想到洛梓陽說的身材矮小的男生大多有孕值,将來注定要嫁個男人,還要跟女人争,她嘴角的笑容更加燦爛。
真有意思,俞承紹舔着薇薇安,赫連思卻舔俞承紹,這姐弟倆都跟一個男人牽扯不清?不得不說貴圈真亂。
“說起來,上回在瑪法星……”慕霏拉長了聲音,适時地停頓了一下。
俞承紹臉色一變,以為他要提婚約一事,心中一慌急急地打斷:“住嘴,不許你說……”
“哎,我都懂。”慕霏視線憐憫地掃過赫連思,不緊不慢道:“薇薇安是公衆人物嘛,她的形象很重要。放心,我是不會把你上回跟她一起到瑪法星慰問演出的事情說出去的。”
“噗!”洛梓陽在一旁噴笑出聲。
慕霏雙眼瞪圓,随即捂住了臉:“抱歉,我一不小心說出來了。”
俞承紹:“……”
說他不是故意的,誰信?
“溜了溜了!”慕霏突然轉身就跑。
“哎,非非你等等我。”洛梓陽一邊追一邊喊,“你跑什麽呀?學校裏禁止打架,他們又不敢跟你動手……”
慕霏充耳未聞,跑得更快了。
她是怕打架嗎?實在是憋了一上午,她快要尿褲子了。
“我們去吃飯吧。”俞承紹側頭對身邊的男孩道:“我答應了你姐姐在學校裏要好好照顧你,你遇到困難可以來找我。”
“謝謝紹哥,我會的。”赫連思笑出了一口白牙,放在身側的手卻猛然攥緊。
原來他是因為姐姐,才照顧他的。
別人都羨慕他有一個國民女神的姐姐,事實上一直活在姐姐陰影下的他,盡管表面上好似跟姐姐關系很好,其實他私心裏并不喜歡那個光芒太盛的女人。
明明他孕值有百分之三十八,精神力也達到了B級,這在繼承了樹人基因的男孩子中已經算得上出類拔萃。
偏他有個孕值百分之九十五,精神力更是達到A級的姐姐。在她的對比下,他便什麽也不是。
就連他喜歡的紹哥也喜歡着姐姐,偏姐姐對紹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讓他嫉妒又不甘心。
**
“喵喵!”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被困在了一個透明盒子裏,盒子外面還有一個更大盒子的小白頓時不安地叫了起來。
正趴在一旁閉目打盹的白虎聽到它的聲音猛然睜開了眼睛,毛絨絨的虎腦袋快速地湊到了休眠艙透明的蓋子上,伸出鋒利的指甲熟練地一撥。
只聽啪嗒一聲,開關便被打開,透明蓋子平穩地滑到了一邊。
大白兩只前爪扒在休眠艙壁上,張開了大嘴巴。
小白看到那鋒利得晃眼睛的大白牙越靠越近,習慣性地抖了抖,下一秒它就騰空而起,嘴裏的喵喵聲顯得更加可憐。
“怕什麽?”大白把盒子叼了出來,放在一旁的凳子上,不高興地嘀咕,“又不會吃了你。”
“第一次見面你就把它含進了嘴巴裏,它能不怕你嗎?”
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傳了過來,下一秒小白便發現它被一個從未見過的人連帶着困住它的透明盒子一起抱進了懷裏。
“吼!”大白不滿地拍了拍爪子,壞主人,他又搶小白。
“喵?”被抱着的小白貓眼瞪圓,這一身黑衣,皮膚蠟黃,臉上縱橫交錯着幾道黑疤的恐怖男人是誰?
“不認識我了嗎?”夜蕭輕笑,微微泛藍的眼眸深邃的像是太空裏的星雲群。
粉嫩的貓爪急切地撓了撓盒子,大白的一張虎臉皺成了一團:“它想出來,主人,它能出來嗎?”
夜蕭猶豫了一下,伸手把蓋子掀開了一小半,指尖快速地把小家夥迫不及待伸出來的腦袋按了回去:“我們在飛船上,太空有許多不同的宇宙射線,你太小了,得呆在這個特制的小盒子裏才行。”
小白雖然有些話沒有聽懂,但感受到男人指尖的阻力,總算是不鬧着出去了。
小鼻子湊到男人的手邊嗅了嗅,聞到了熟悉的氣味頓時親昵地蹭了蹭,嘴裏發出了愉悅的“喵喵”聲。
金主爸爸,你怎麽變成了這醜樣?
夜蕭看着小家夥親近自己,雙眼有些複雜。
大白知道精神體可以伴生,卻不知那只是近距離或短時間內的伴生。像小白這種主人遠在首都星,精神體卻在另一個星球上,中間隔着不知道多少億光年的距離,這樣的伴生只存在于傳說中。
傳說如果兩人精神力契合度達到百分之百,便可以無視時間空間的距離,甚至無視生與死的界限,精神體都可以相伴在一起。
他當年看到的這個傳說,是用來歌頌第一代戰神與妻子的愛情故事。
第一代戰神死于跟星空獸的大戰,他的妻子是一名盲人,他死後精神體有一天突然回到了妻子的身邊,那只威武的大獅子一直陪着妻子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這大抵是一種人死了,魂魄也會回到最愛那個人身邊的美好憧憬。
這種傳說中的浪漫故事,自然沒有多少可信度,但他卻沒想到,有一天他竟也會碰到這一奇異現象。
對于小白主人的身份,夜蕭對誰都沒有透露。
這一次離開要去哪裏就連身邊最親近的人他也沒有告訴,他們知道他帶着小白離開肯定是去找它的主人,卻不知道他實際上已經離開了瑪法星。
被這份傳說中的神仙愛情砸中,夜蕭心中并沒有多少歡喜。
一直以來他對女人都不感興趣,并不像其他男人一樣對她們充滿了狂熱的喜愛。這其實并不奇怪,精神力等級越高,便越難找到跟自己契合的另一半,也越難動心。
當然,他對女人沒興趣,對男人更不感興趣。
哪怕男男結婚合法的星際,他骨子裏還是有些直男屬性,女人都不能勉強接受,更接受不了男人。
可是現如今小白的主人,卻偏偏是個男人。
這件事的确是給他造成了一定的沖擊,一想到他今後的伴侶會是個男人,這對于他這種異性戀的人來說真是件糟糕的事。
不過現如今說什麽都太早,他不喜歡男人,小白的主人也未必會喜歡他。更何況還有大白‘撿’走了人家的精神體占為己有這事擺在前面,總之,還是先還了精神體再說吧。
“小白,大概二十天後你就能見到主人了,高興嗎?”夜蕭從空間紐裏拿出了食指那麽長一支精神力蘊養劑,一邊喂給小家夥,一邊輕嘆了一口氣。
商艦的速度還是太慢,等他們抵達首都星小家夥差不多三個月大了,但願它的主人看到養得白白胖胖的它不要太生氣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