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生是什麽？死又是什麽？

和平溫馨時代的人類,把生與死看得界限分明。

對于經歷過末世的慕霏來說，生死不過是一線之間，那三年雖說有父母庇佑,但是在強大的變異種面前，人類往往徘徊在生與死的邊緣，彈指尖便會灰飛煙滅。

末世的人類形成了一種奇異而複雜的心态,恐懼随時都會來臨的死亡,提倡及時行樂，但他們又坦然的做好時刻去死的準備。

渾身布滿灰白毛發的蒼狼撲過來的那一刻，慕霏的雙眼裏帶着一抹奇異的平靜。她的身體雖然動不了,但是思緒依然熱血地奔騰,腦中一晃而過的念頭還對它評價了一番。

這只狼高大而威猛,張開的大嘴裏露出了恐怖而猙獰的獠牙,伸出肉墊的指甲尖銳而鋒利，一看就是戰鬥力爆表的那種。

它也有一身蓬松而柔軟的毛毛，可是落在慕霏的眼裏卻沒有想撸的欲望。

你看你看,她雖然喜歡毛絨絨，也不是什麽都不挑的。

猛烈撲過來的動作，帶動氣流，空氣似乎都要被撕裂。慕霏整個人被撞得騰空，手中的能量槍與空間紐皆掉在了地上,她的身體沖着大開的窗戶就飛了出去。

夏夜溫熱的晚風從窗戶處吹了過來，呼嘯着穿過她及耳的短發,把她寬大的銀色衣服都吹得鼓脹起來。

他們住的宿舍位于這棟樓的八樓,星際時代的房屋早已不像水藍星那樣,外面會裝上擋雨棚或者是防盜窗。從窗戶處摔下去，身體絕對是一路自由落體。

而且下面全是堅硬結實的地板,毫無綠蔭的地面也不會有樹爺爺半路伸出條枝桠來救你一命。

飛出去的慕霏身體本能的在窗邊胡亂地抓了一把，抓到了窗戶的邊緣，減緩了沖擊力，但是身體卻單手吊在了半空中。

下面暗影綽綽，二十多米的地面處有一盞昏暗的路燈。

手上傳來一股拉扯的疼，以她的體力根本就爬不上去，吊在這也堅持不了多久。

“救命啊……”慕霏放聲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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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大個校園，随便來個誰，就算不能救下她，見證陸時這混蛋的暴行也好呀。

她可以死，但絕不要死得這麽悄無聲息。

今晚的夜風似乎格外的大，慕霏的聲音消散在了空氣裏，變成了幽怨的女鬼音。

這個時間點學生要麽在外面浪，要麽在參加社團活動，若大個宿舍樓安靜的可怕。

五指開始下滑，手臂被拉成了緊繃的直線，慕霏已經堅持不住了，就在她以為要這樣憋屈地被摔個稀巴爛時，窗邊處突然伸過來一只小麥色的大手，緊緊地拉住了她的胳膊。

“我拉你上來。”男人一手拉着人，一手撐在窗臺上，血紅的雙眼裏帶着一抹隐忍的克制。

“嗷！”憤怒的狼吼炸裂般的響起。

它撲過來的時候，陸時用力把它踹開，但是他心裏明白，失控的精神體有時候連主人都會傷害

他阻攔不了它多久。

“慕非，放出你的精神體，它便不會再傷害你。”陸時一邊把人提起來，聲音裏帶着連他都未曾發現的淺淡祈求。

“呵呵！”慕霏突然就輕笑起來。

她塗抹得漆黑的小臉，白天醜得不忍直視，在這夜色裏卻奇異般的好看起來，尤其是一雙染着水氣的杏眼，漂亮得讓人迷醉。

她輕啓唇，喚：“陸時！”

夜風刮過她的話音，從她嘴裏吐出來的他的名字，像是帶上了纏綿的尾音。

陸時一怔，她的聲音不知為何有點啞，稱不上好聽。可就這簡單的兩個字，讓他心中湧起一抹奇異的激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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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像是空白了多年已經幹涸成沙漠的生命裏，突然間冒出了一株嫩芽兒，并且迅速拔高悄悄地開了花。

喜悅，芬芳，怦然心動，齊齊湧上了心頭。

陸時有些手抖，拉着女孩的手都溢出一抹薄汗來。

但是下一秒，慕霏的話卻讓他心如墜冰窖。

她漂亮的雙眼裏明晃晃地挂着諷刺，聲音幽幽地問他：“憑什麽呀？”

對啊，憑什麽呢？

陸時還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他的精神體已經再一次撲了過來。他把已經拉上來的慕霏放在窗臺上，轉而去攔他的蒼狼。

而慕霏，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早已能動了。

被救了的她坐在窗臺上，晃了晃腿，心中卻無半點感激。

她的槍和空間紐掉在了房間另一端，中間隔着纏鬥在一起的陸時與他的蒼狼，她屋內的東西甚至她組裝到一半的貓爬架全都被撞得碎片橫飛，她根本就無法越過去撿槍。

其實就算撿到槍又有什麽用呢？強大的精神力完全可以阻攔下飛速的能量子彈。

慕霏的視線轉而落到了窗外，往四周延生的燈火中，她突然看到一抹身影正快速地向這邊跑來。

距離太遠她看不清那人長相，只知道他奔跑的速度極快，白色衣角像是劃破了黑夜，宛如流光般逼近。

慕霏頓時握緊了雙手，心跳一陣加速，這個人會不會是沖着她來的？

這抹疑惑在慕霏的腦海裏一閃而逝，而這時她又感受到了跟精神體之間的感應，那個方向似乎就是向這跑來的那人的方向。

難不成這是偷了她小喵那人？他挑這個時候來歸還她精神體了？

前有餓狼後有猛虎，兩個都不是好東西，還真求救也不是，不求也不是。

屋內，失去理智的蒼狼跟陸時纏鬥在一起，幾次被阻撓後它更加發狂，透明的精神絲開始向慕霏的腦袋包裹而去。

“啊……”

猝不及防被精神攻擊，慕霏痛叫了一聲。

陸時臉色一變，聲音裏染上了一抹急切：“不可以，小狼，你冷靜下來，你這樣她的精神體也會受傷……”

“交出來！”蒼狼聲音痛苦地嘶吼，它龇着牙，眼底兇光畢現，“再不交出精神體，死！”

伴随着蒼狼的話，還有它不斷加大的精神威壓，它想用這樣的方式逼出慕霏意識海裏的精神體。

慕霏腦袋越來越疼，喉間湧起一股腥甜，她無力地扶着窗臺，雙眼死死地盯着不遠處的惡狼。

自從來到星際後她遇到過不少精神體，也早已了解星際之人精神力的強大與變态，面對別人的輾壓她多多少少還有些還手之力，借着點技巧保全自己。

只有陸時，一次兩次，每一次她都被壓制得動彈不得，生死只是他的一念之間，這感覺還真是憋屈。

腦袋快要炸了一樣，慕霏又暈又想吐，身體晃了晃，差點從窗臺上一頭栽下去。她趕忙伸手扶住，而就在這時，她看到了那已經快要奔到宿舍樓下的男人。

高大的男人一身白衣，左邊臉頰上還有幾道猙獰難看的疤。

來人竟然是白梵，他怎麽會來？

而且他不是身體不好嗎？怎麽剛才奔跑的速度那麽快？

有什麽東西在慕霏的腦海裏一閃而過，速度太快，她腦子太暈，一時間并沒有抓住。

而陸時看到窗邊搖搖欲墜的身體，伸手緊緊地抱着蒼狼的頭，十指深深陷入它蓬松的毛發裏，一字一頓地吼道：“小狼，放開她！”

陸時的雙眼裏帶着一抹深深的痛楚，當年那人問他想不想變強，他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他付出許多才擁有了現如今強大的精神體，雖然它很容易失控，尤其是每次打鬥過後。

可他從來沒有後悔過，想要變強，自然要付出一些代價。

偶爾的失控換來現如今的一切很值得，可是今天看到小狼眼底的冷血嗜殺，完全不受他控制，他突然有些後悔了。

夜蕭終于抵達了宿舍樓下，微微有些喘息地擡頭望去，他視力極好，早已經看到了坐在窗戶邊搖搖欲墜的身影。

其實來的路上跟主人建立起精神鏈接的小白因為不會說話，也只有喵喵叫着充當個指路人，後面慕霏被精神攻擊它也痛得慘叫。

大白虎哪舍得它受傷，趕忙又切斷它跟主人間的聯系。

蠢虎雖然在小白面前表現的傻乎乎的，但是在其他方面卻機敏異常。知道校園有熟人不能暴露自己，早早就布下了精神罩，把小白也納入了它的保護範圍內。

它把蔫噠噠的布偶貓頂在腦門上，大搖大擺地跟在主人身邊，只要是精神力等級比它低的就無法穿透精神結界發現它們的存在。

因此，慕霏也只看到白梵形單影只地站在樓下，昏暗的燈光照亮了他臉上那熟悉的疤痕，地面上有他被拉得長長的影子。

男人突然對她張開了雙臂，嘴裏發出一個幹脆的口型：“跳！”

慕霏遲疑了一下，緩緩搖了搖頭，她想這人定然是瘋了吧。二十多米的高樓他竟然讓她就

這麽跳下去，看他那意思是他打算接住她？

那麽大的沖擊力，哪怕他是變異種兩個相觸那一刻也會互相受傷吧，更何況這個男人經歷了蟲族大戰，身體還沒好。

夜蕭皺了皺眉頭，他依然堅定地張開懷抱，嚴肅地揚聲：“別怕，我不會摔着你。”

慕霏依然有些猶豫不決，這麽高誰他媽有勇氣跳下去？下面要接她的男人連張網或者是氣墊床都沒有擺一個，這麽高下去必死無疑。

見人遲遲不行動，夜蕭以為他是害怕，頓時無奈：“那我上樓去接你？”

他就是擔心，萬一等不到他上去她就出了意外掉下來怎麽辦？

“大白……”看着她。

夜蕭側過了頭，他原本想讓蠢虎在這看着，必要的時候自然要出爪接人。卻不想他話還沒有說完，樓上的人已經傳來了一聲尖叫

。

陸時的再一次強制安撫失敗了，巨大的蒼狼向慕霏沖去，陸時臉色一變，緊随其後。

慕霏渾身都炸了，她收回腿整個人扒在窗戶的另一邊，勉強躲過了蒼狼的一撲，但身體還是劇烈的晃了晃。

“把手給我！”陸時的手伸了過來，雙眼緊緊地盯着她。

慕霏咬住了唇，她站在窗臺邊緣，扶着窗戶半彎着腰。

她下意識地低頭，就看到樓下的白梵也向她張開雙臂，無聲地催促着她往下跳。

跳下去會死，留下也是小命不保，這兩個都不是啥好選擇。

但在慕霏心裏，白梵并沒有傷害過她，如果真要把生命交到一個人手中，那她寧願選不熟悉的白梵，也絕不會選明晃晃對她帶着惡意的陸時。

那便賭一把！經歷了末世的人，哪個不是天生的賭徒，有時候拼的只是氣運。

不過在死之前，她也不會讓這個男人好過……

“陸時，你聽着，你惡心得我寧願死，也不要你伸過來的救命之手。”

話落，慕霏松開了握着窗戶的手，仰面徑直從窗臺上墜落下去。

白梵啊白梵，你特麽可一定要把我接好了。

風在耳邊呼嘯，寬大的衣服被吹得張開，慕霏雖然心中期待着白梵能接住她，其實壓根沒抱啥希望。

生而為人，原諒她曾那麽努力地活在這個世上，又如此無畏地抛棄了這個不再溫暖的世界。

正因為知道會死，她才選擇了一點也不科學的跳樓方法。按照正常來說，跳樓逃生應該是膝蓋彎曲，腳尖着地，落地順勢下蹲。

她這樣直接後腦勺着地，自然死得透透的。

明知道跳下去沒啥生還機會，那她為什麽要臉着地呢？

雖然她現在臉塗黑了不好看，但是總比摔得血肉模糊好吧，她也是要臉的人呀。

腦中思緒有些亂，慕霏想，她大概被剛才的精神攻擊傷到腦子了。

因為仰面，她的視線對上了猛然撲到窗邊的陸時的視線。

“不要！”

男人發紅的眼眸裏帶着一抹

驚恐，他快速伸過手來想要拉住她，卻只險險地抓住了她衣袖的一角。

因為下墜力太大，刺啦一聲，慕霏的袖子被他扯掉了一大塊，人卻依然不停地往下落。

落在陸時的眼中，空中不斷下墜的女孩裸露在外的半截胳膊白的晃眼。看着手中半截衣袖，想到她剛才對他說的話，他只覺得胸腔裏那顆跳動的心髒驟然一疼。

她寧願死，也不要他救，那她是有多恨他？

那株在他貧瘠沙漠裏剛剛展開花瓣的花兒，随着女孩這一跳，轉念間就凋謝枯萎。

還未熱烈盛開，便已寸寸灰敗，無法言語的酸澀在心間湧動。

也不知從哪來的沖動，陸時竟也想追着她跳下去。八樓而已，他拼着受傷，也不是不能救下她。

手撐在窗臺上準備跳躍的陸時才發現，樓下不知何時早已出現了一名陌生而高大的男人。他張開雙臂，顯然是要接住下落的女孩。

這人是誰？什麽時候來的？慕非這麽堅定地跳下去，是不是因為樓下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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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一時間思緒紛亂，眼睜睜看着樓下的男人突然快速地助跑，幾個踏步踩上牆，手上飛出銀色的金屬爪吸附在牆上，一手拉着繩子，一手把女孩橫向推到半空中卸下了一大部分的力道，再伸手摟住慕霏的腰，一起安然無恙地落到地面。

女孩的安全讓他松了一口氣，但他的心中同樣升起一抹巨大的危機感。

這個男人雖然只是一個接人的動作，但是行動流暢，冷靜自持，不論是對力道的把握還是技巧的運用都爐火純青。

盡管不想承認，但如果換做是他，他無法做到如此完美地接住人。

帝國軍校裏，什麽時候出現了一位這樣的高手？

不光窗戶處的陸時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就連在半空中突然被抱住的慕霏也有點傻眼。

“你……太厲害了……”

驚魂未定的她聲音有點哆嗦，她受到了精神攻擊，意識海炸裂般的疼，依然頭暈難受得想吐。

這卻無損她對面前男人的佩服，原來白梵這家夥真的有空手接人的技巧呀，二十多米高跳下來他都能接住，瞬間覺得她剛才在上面要跳不跳的猶豫模樣有點傻。

“既然說了讓你跳，我就不會摔着你。”

夜風中的男人，聲音裏帶着一抹倨傲。他一手抱人，一手拉着繩子，幾個踏步又重新回到了地面。

目光慢慢掃過慕霏破裂衣袖處裸露出來的盈白皮膚，夜蕭眼底有一抹奇異的亮光湧動，聲音嘶啞地側臉吐出一句：“你還好嗎？”

他沒想到這小子不光皮膚又白又嫩，腰還特麽的細，不但細還很軟。抱着就有點愛不釋手，就像rua小白一樣，越摟越上瘾，完全不想撒手。

他眼中劃過一抹疑惑，帶着樹人基因的男人的腰竟然能這麽細這麽軟嗎？

完全沒抱過男人的夜蕭表示

這題他不會，反正他的腰做不到就是了。

慕霏總覺得，放在腰上的大手有意無意地摩挲了她幾下。她：？？

皺了皺眉，她又覺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好歹上過戰場當過軍人呢，剛才還救了她一命，白梵應該是正直善良的人，怎麽可能是那種不要臉揩油的登徒子？

在她看不見的角落，大白虎直撇嘴：太不要臉了太不要臉了，不愧是它的主人，耍起流氓來它都拍馬不及。

被大白虎頂在腦袋上的布偶貓一見慕霏落地，頓時努力地揮爪子，嘴裏有氣無力的喵喵叫：主人主人，我在這裏呀！

近在咫尺的主人竟然都沒有發現它，只顧着跟金主爸爸說話，小白有點郁悶，像是想到了什麽，它的小爪子往前戳了戳，果然戳到了一層無法穿透的薄膜。

這下子它便知道又是身下的大白虎搞得鬼，忍不住在它的頭上猛踩了好幾下：壞虎壞虎，踩死你！

可惜它也受了點傷，身體沒力氣，踩了兩下就直喘氣。

“也就你能在我腦袋上蹦跶！”大白虎嘆息一聲。

它腦袋往上一頂，小家夥的身體頓時騰空，它翻了一個身讓小白落在它軟軟的肚皮上，再用爪子往懷裏團了團，歡快地蹭了蹭：“他們在打架呢，你這麽小不要去湊熱鬧。”

可憐的布偶貓，它的抗議瞬間被虎毛給淹沒了。

**

今夜的風嗚呼而過，吹得衣服獵獵作響，首都星近期內預計将有一場大風暴。

腰間環着的胳膊有力而結實，這麽近的距離，慕霏聞到了男人身上有一股淺淡清爽的香氣，像是薄荷味。

身為母胎單身狗，她極不習慣跟一個男人靠得這樣近。等她站穩，忍過意識海裏的那波難受，她一邊說着謝謝，一邊趕忙後退着離開了男人的懷抱。

不經意看到自己破裂的衣袖，以及手掌手腕與手臂上完全是黑白兩個色的肌膚時，她表情頓時一裂。

很好，她跳樓活是活下來了，但是她掉——色——了！

慕霏感覺頭更暈了，再次退了兩步離身邊的男人遠了一些，抱緊弱小的自己蹲在地上，夜風中的她莫名覺得自己可憐又無助。

手臂空蕩下來的夜蕭眼底卻劃過一抹遺憾，嘴角微不可見地拉平，抱不到了……

他擡頭往上望去，就對上一雙狠狠瞪着他的血紅眸子，有過精神暴動經歷的夜蕭很快便明了，樓上那人精神體失控，怪不得非非被逼得跳樓。

按下手中的光腦，夜蕭快速地通知了學校的護衛隊，而他剛發完簡訊，頭頂卻傳來了一道勁風。

“小心！”慕霏驚恐地叫了一聲。

夜蕭順勢側身一個翻滾，躲過了這一擊，擡眼便見一只巨大的蒼狼向着大白隐身的方向撲去。

它雙眼血紅，明明看不見大小白，卻不知為何本能的向那處靠近。

是它等級太高所以感知敏銳嗎？不，不對，夜蕭猛然反應過來，是契合度！

這只蒼狼定然是跟小白的契合度非常的高，他心裏頓時醋了一波，慕非他是屬鮮花的嗎？怎麽走哪都能招蜂引蝶。

他都不敢往深了想，跟個契合度如此高的男人同居了一個月，他們之間發生了啥？

一個縱身跳上了蒼狼的背，夜蕭的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把像月色一樣銀白的匕首，猛然紮進了它的頭顱。

“嗷！”

透明的精神絲被斬斷，蒼狼痛苦地嚎叫起來，所有的精神力都瘋狂地向夜蕭身上攻擊而去。

原本一臉慵懶的大白雙眼頓時冒出了火苗，它的精神絲更快，除了攔下蒼狼的那些精神攻擊外，還生氣地一爪子把它拍了出去。

果然是它離開校園的時間太久了麽？竟然忘了它當年的傳說，一個新手也敢在它這個滿級大佬面前耀武揚威，不收拾它收拾誰？

狼被拍到了一邊，夜蕭從它身上跳下，而此刻陸時也跌跌撞撞地從樓上跑了下來。

他看到男人手中月光一樣盈白到晃眼的刀，瞳孔頓時一縮。

那是專門斬精神力的刀，一般人不可能擁有。陸時泛着紅的眼眸戒備地望向對面臉上有着猙獰傷疤的男人，四目相對的剎那，無端掀起一片刀光血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