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原這刁婦也是原兩江總督家的小姐，機緣巧合認識了當時江湖上小有名氣的游俠練玉城。愛情大過天，兩人私定了終身奔出了總督府，說起來乃是“反封建”之楷模人物啊。卻不成想，練玉城從此成了投官無門，投派無路的人。且一直被各方人追殺，活得如過街老鼠一般。從安徽被逼到江蘇又逼到山東，最後就被逼到了這深山裏。

而總督府對外宣稱是，自家小姐暴斃了。

練玉城被逼得幾乎是走投無路，當時那個痛悔啊，若知今日結局，必怎麽會幹帶人家小姐私奔的蠢事。這小姐金貴那也是金貴在這身份上，在這深山中久了那也就是普通婦人一枚。果沒出數月，練玉城就厭倦了，聽得外面有招兵出征的事便改了名字參軍去了，從此便杳無音信。

刁婦那時已懷了孩子，此後便是一人在這深山中靠着鄰居接濟活了下來。時至今日，她心裏竟還存着愛情大過天的幻想，覺得練玉城會回來。等了一輩子，守了一輩子潔寡，可歌可泣。

這故事是通過刁婦嘴巴講出來的，上帝視角部分是系統君補全的。王夫人聽罷看着刁婦，故意道：“沒想到你還是個高潔的？下蒙汗藥給兒子短媳婦短小妾的事都幹了，這話能是真的？”

刁婦道：“我現在是刁了也是生活所迫，誰還沒有個美好的過去？大仙若是知道，且告訴我，他還尚在人世麽？”

答案系統君早準備好了，練玉城不但沒死還從軍隊小兵混成了将軍，現今可是朝堂上的得力老将。他如今也不叫練玉城，而是叫連珏。媳婦比自己小了十多歲，嬌俏得很，兒孫滿堂可是個招人羨慕的。至于那兩江總督，刁婦的親爹，早被他幹掉了。

王夫人沒有瞞着，把實情全說了。那刁婦聽罷，整個人幾乎是要崩潰，搖搖晃晃數下方才站穩了。她這一輩子，當真是笑話一場。

黛玉站在王夫人旁邊，死皺着眉，也不說話。王夫人瞧了她一眼，系統君道：“黛玉在思考，此情是無價的，還是沒有價值的。任務完成2／3，請按地圖指示去找泰山老奶奶。”

任務已完成，王夫人沒再管這刁婦一家，帶着黛玉就走了。黛玉跟在她身後，默聲走了很久。狠詐錢財、坑害別惹家的女兒給自己兒子做媳婦做妾室、見色起意、癡情半生、無情背叛......這一系列事情在黛玉腦子裏成了麻繩團，沒有分毫頭緒。

“不作死就不會死啊。”王夫人突然出聲感嘆道。黛玉擡頭看了她一眼，擰起的眉心慢慢舒展開來，突然笑了。

王夫人看着她，“玉兒笑什麽？”

黛玉搖了下頭，沒說什麽。

有系統地圖定位指示，找泰山老奶奶是一件輕松的事情。王夫人帶着黛玉到了泰山老奶奶廟，在老奶奶像前上了幾柱香，在系統君的指示下把《元君咒》默聲念了，泰山老奶奶便現了真魂。

從泰山老奶奶這裏得到的信息是：“泰山腳下西南三十裏地柳家莊，村人病重，需要救治。”

系統補全任務：上泰山采摘赤靈芝，到災民區救治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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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要求：此任務需林妹妹獨自完！

聽完任務要求，王夫人整個人就深深地Shock了。黛玉幾乎是在她的庇護下長大的，根本沒有單獨做過什麽事情。如今這麽突然要讓她獨自一個人進深山采靈芝，她根本不能放心好嗎？

“可是黛玉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她不可能永遠依附別人而活着。”系統君道。

王夫人怒瞪雙眸，“綁了養成系統的我也算別人？”

系統君不奉承道：“是。”

最後黛玉是自己上山的，徒手徒步。她雖有仙力，卻是個十足的凡人，沒有騰雲駕霧的本事。系統君摳搜的連王夫人的坐騎靈鹫鳥都沒讓黛玉用，被王夫人翻過來倒過去問候了祖宗十八代數百倍，他只是沒臉沒皮當沒聽見。

黛玉拿着王夫人給的一沓鬼畫符的紙，在山間攀爬許久，終于在密草中見得了赤靈芝。山間雖有野物，但系統君早幫黛玉掃了這些障礙，只是要她親力親為救人罷了。黛玉斷定眼前的就是王夫人紙上畫的靈芝，便采了許多裝到備好的藥袋裏。

采好靈芝，又慢着步子往山下去。卻是剛身子不受控地往下沖了幾步，視線裏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衣白褲靴子緊綁的男子。男子渾身氣度不凡，幹淨爽利。他身後背着藥簍，待黛玉穩了身子，兩人四目相對，都微微怔了一下。

驚鴻一瞥，不過如此！

心裏有規矩，黛玉忙避開男子目光又往山下去，磕磕絆絆一路到山腳。此時王夫人已經剽悍地戰勝了系統君，帶着靈鹫鳥在等着黛玉呢。見到黛玉采好了靈芝，她帶黛玉上鳥背，一聲口哨直往西南而去。靈鹫鳥把王夫人和黛玉降落在一塊刻了“柳家莊”的石頭前，便扇了扇彩色的翅膀自己消失。

“舅母放心，我自己可以的。”黛玉說了這麽一句，便帶藥自己往村中而去。聽到這句話的瞬間，王夫人才真覺得黛玉長大了。

黛玉到了柳家莊，只見村中一片衰殘之景。因得疫病之人占了村子裏人數的大半，所以沒什麽人打理村莊，跑掉的人也不在少數。有幾戶有人家的，病人便在門口的杌子上耷拉着眼皮曬太陽......等死。

黛玉走了數步，入眼皆是瘡痍，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就在她擰眉發愣的時候，門口靠牆坐着的人都直起了身子，氣聲道：“玄大夫，你來了。”

黛玉回身，便見得剛才在山上見到的男子正走過來。男子沖黛玉幾不可見地笑了一下，然後上去病人面前道：“趙大娘，身子怎麽樣了？”

那姓趙的婦道：“好些了，勞煩玄大夫了。”

“我去給你們煎藥。”說罷男子就往屋中而去，走了兩步又停下對黛玉道：“姑娘采了那麽多靈芝，想必也是來醫人的，進來吧。”

黛玉稍猶疑了一下，便跟着他進了屋，屋中擺有煎藥的藥爐藥罐。黛玉見他是大夫，自然也就不自充內行。她把自己采的靈芝盡數送給男子，然後退居到一旁。

男子一邊煎藥，嘴角含着笑。看黛玉小心翼翼又不大說話的樣子，心裏就猜出了黛玉不是跑江湖的人。片刻，他突然開口道：“姑娘為何會采靈芝到這裏？”

黛玉想了一下，“我和舅母去拜見了泰山老奶奶，是她叫咱們過來的。”

“哦？泰山老奶奶會開口說話？”男子嘴角笑意越發濃。

黛玉頓時覺得自己解釋不清了，于是咬唇不語。男子見她不說話，又轉了話題道：“那你舅母呢？”

對，舅母呢？黛玉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啊！能不能別哪個問題不好解釋偏問哪個啊？黛玉微擡眼看了他一眼，把臉轉向門外，一句話也不再說。男子倒是不惱，也不再問，只是專心扇火煎藥。

好半晌藥才煎好，黛玉瞧了一眼，在男子要把藥倒出來之前阻止了他。男子不明所以，眼前這女孩子明顯是不懂藥理的。

黛玉看了他一眼，方道：“還缺一道工序，少了這個病是醫不好的。你的藥雖配的好，卻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男子饒有興趣地看了黛玉一眼，黛玉只微笑了一下。最後一道是王夫人給的圖紙裏說的，必得黛玉将其仙力注入藥中，方可根除病症。黛玉得仙力在打架上沒多大用途，最大的用途便是其藥用價值。绛珠草本就是藥草，黛玉得這屬性也就不奇怪了。

黛玉笑過，便在藥罐上輕點了幾下手指。因她用袖遮擋，仙力所化綠光并未叫他瞧見。男子見黛玉舉動可愛，只是笑了一下，未說其他。

藥煎好後男子便把藥分了在小碗中，用托盤端出去讓病人一一喝下。原以前用藥，都是稍緩病症較為明顯。此時病人喝完藥，稍坐一會，竟精氣神都上來全好了。男子驚詫這才想起剛才那姑娘來，再回藥爐邊哪裏還有什麽姑娘。

他把腦門一摸，想着自己莫不是遇了神仙。第一眼在山間見得那姑娘，就覺渾身仙氣。沒問得名姓，真是虧大了！

＋＋＋

叮——【人生百态】任務已完成，獎勵兵器：銷魂神鞭！

王夫人微汗，銷魂神鞭，還蝕骨神器呢！

系統君：OOXX時抽上一鞭子，包你銷魂又蝕骨。

“嘭！”一棵粗榆樹被神鞭卷上，連根拔起然後砸落到地上。

系統君：沒有性生活的女人傷不起。

王夫人穿過來之後确實沒有性生活，賈政那老厮也不是就不來她房裏，只是來了多半都純睡覺而已。他還有趙姨娘周姨娘，這把老身子骨在那兩人處折騰折騰也就差不多了。賈政雖是個迂腐過正經的，但也知美色有老幼，王夫人是老了。

王夫人把黛玉送回船上，自己便回了榮府小佛堂。那替身是個妙東西，沒被發現什麽破綻。這段時間內，家裏也沒發生什麽其他的事情，一切如常。

沒過多少日子，黛玉跟賈琏又回到榮府，此番榮府已全然不似從前。三年素簡日子已過，此時的榮國府簡直跟開了春一樣，笑臉處處花團錦簇紅紅綠綠，那是熱鬧非常，也總算……有了富貴人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