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這一日,賈母等于早飯後去到寧府,就在會芳園游頑,先茶後酒,不過皆是寧榮二府女眷家宴小集,并沒有什麽新奇的事情。王夫人自是跟在賈母身旁,不時會瞧一眼秦氏。
這秦氏生得袅娜纖巧,雖與賈薔有過私情,又與自己公公賈珍有了些年份的私情,面上卻是分毫看不出的。她還是行事溫柔穩重,像個規矩極好的兒媳婦,叫人怎麽看都覺得寧府有這樣的媳婦十分有面兒。坑就坑在,婊子都做了,還要立這麽光潔潔幹淨淨的牌坊,表現得阖府人人揪不出錯來。
當然,王夫人也老早就發現了一件事,就是這秦氏與那個僞仙姑真變态警幻長得頗為相似。要說寧府髒,賈珍賈蓉不是好東西一味愛尋歡作樂又沒人管折騰了寧府,其中另一肮髒體還得是秦氏這個情多成淫的人。主子們見哪個丫鬟媳婦漂亮調戲一番歡樂一番确是亂性壞事,而亂倫基本就是天理不容。
卻說這般吃喝閑逛些時候,賈寶玉就漸現倦态,欲睡中覺。他在賈母面前揉着眼睛嬌哼哼了幾句,賈母便命人好生哄着他,歇一回再來。這時秦氏上來笑着道:“我們這裏有給寶叔收拾下的屋子,老祖宗放心,只管交與我就是了。”又向寶玉的奶娘丫鬟等道:“嬷嬷,姐姐們,請寶叔随我這裏來。”
賈母向來是誇秦氏的,她安置寶玉自己放心,倒也沒說什麽。王夫人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想着自己大幹一場的機會來了。等秦氏帶着賈寶玉走後,她方笑着對尤氏道:“我也有些乏了,可能找個地兒叫我也眯會子?”
尤氏道:“自然是有的,太太跟我來。”說罷,跟賈母說上幾句,就帶王夫人去了。
尤氏把她帶去自己上房,王夫人并不進她裏間床上去,只在炕上歇了。尤氏不便擾她休息,安置好便又下去陪着賈母。而王夫人剛在炕上歇下不久,就在系統君的幫助下去了幻境。靈鹫鳥一直把她帶到放春山,便見得秦氏帶着賈寶玉也正往幻境去。
這麽看來,這秦氏到底不是一般人了。能那麽禍害寧府,把寧府搞得髒臭不堪,必是跟那個為神瑛設局的警幻有關。王夫人這麽想着,忽聽得一個聲音飄出來:
春夢随雲散,飛花逐水流,
寄言衆兒女,何必覓閑愁。
王夫人借靈鹫鳥走在時空夾道,掃了一下聲音來源處,便見得警幻慢慢往賈寶玉走去,一臉欠抽的傲嬌冷表情。她身姿蹁跹袅娜,有秦可卿的氣韻。或者說,秦可卿沾了她的氣韻。而秦可卿呢?竟然融到了警幻身上。
卻說傻兮兮的寶玉見來人是一個仙姑,喜的忙過去作揖問道:“神仙姐姐不知從那裏來,如今要往那裏去?也不知這是何處,望乞攜帶攜帶。”
警幻笑道:“吾居離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乃放春山遣香洞太虛幻境警幻仙姑是也。司人間之風情月債,掌塵世之女怨男癡。因近來風流冤孽,纏綿于此處,是以前來訪察機會,布散相思。今忽與爾相逢,亦非偶然。此離吾境不遠,別無他物,僅有自采仙茗一盞,親釀美酒一甕,素練魔舞歌姬數人,新填《紅樓夢》仙曲十二支,試随吾一游否?”
于是,賈寶玉就被警幻騙去了太虛幻境。他再找秦可卿,哪裏還有人影。
王夫人擰了眉,心裏默道:“這秦可卿到底是什麽人?”
系統提示:情天情海幻情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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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又想了片刻,然後瞬間悟了,這秦可卿能融于警幻自身,想來應該就是警幻的一部分。“情天情海幻情身”,是不是就說明了她是警幻如海情欲所化?司人間之風情月債,掌塵世之女怨男癡,把她的所有情思癡念稱作是情天情海倒也不為過。
王夫人砸吧了幾下嘴,覺得自己這種揣測很符合邏輯。想罷,又驅靈鹫鳥進入太虛幻境。
警幻為什麽會帶賈寶玉來這裏,倒是有一番說辭的。說是受了寧榮二公之靈所托,把賈寶玉帶來體味情欲聲色,好把他引入正途。為什麽要把賈寶玉引入正途?因為榮寧二公說賈家除了賈寶玉沒有一個可以繼業的,賈寶玉入了正途,那還是可以的。真是美麗的幻想,其實賈寶玉也是不可以的。
王夫人到底不知道警幻說得真話假話,樂得看戲。她把賈寶玉帶進這女人堆裏,啥事都教給他了,那叫引他入正途?笑都笑笑死了,有些好少年都是怎麽被帶壞的?俗話說,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溫柔鄉呆得舒服,就一輩子不想出來了。
賈寶玉在這裏可謂是喝酒聽曲,尋歡作樂,俨然一副人間百花樓裏的待遇享受。什麽仙姑,什麽仙子,不仙反倒妖化了,感覺警幻就像個老鸨子。王夫人只覺得,這曲子唱得确實不難聽,哀哀傷傷的很入心。
而賈寶玉卻不覺得,聽了半晌只覺無趣,讓歌姬不必再唱了,醉醺醺就要去睡覺。
警幻不留,便命撤去殘席,送寶玉至一香閨繡閣之中,其間鋪陳之盛,都是所未見之物。王夫人隐在時空夾道,一眼便看到繡閣之中有一位女子。這女子長得極美,又或者說是極媚,衣着發飾都浪得很,不正是秦可卿麽?
好家夥,秦可卿若就是警幻,也真是為了和神瑛茍合破神瑛的處豁出了呀,費這麽多雞毛事。
賈寶玉雖喜歡和姐姐妹妹丫鬟姑子們玩耍,覺得女孩子好看愛親近,但到底是個純潔小夥子,根本不知道淫為何物。對于雲雨之事,更是沒人教授過,也是不知道怎麽回事的。于是警幻羅裏吧嗦又說了一堆“淫”字為題的言論,說是把自己妹子秦可卿許配給他,然後一把就把寶玉推房裏去了。
王夫人勾唇自笑,門關上後那秦可卿與警幻就合二為一了。果然,警幻和秦可卿是一個整體。
話說這女人媚得王夫人都有些把持不住,牽了寶玉就往床上去。到了床上,二話不說就要去扒寶玉的衣服,又說了諸多挑逗之話,直逗得寶玉面紅耳赤呼吸微微發燙。
王夫人等着兩人來個柔情缱绻、軟語溫存、難分難解、嗯嗯啊啊的現場直播呢,卻聽得系統君道:“主人,非禮勿視,別忘了任務。”
王夫人一拍大腿,對,她是來做任務來了。為了做任務,自己還換了一身黑衣呢,連面都是蒙起來的。眼見着秦可卿就要把賈寶玉褲子拉下去了,王夫人驀地一聲驚雷吼:“寶玉,你敢在別的女人面前脫掉褲子,回來我非打折你的腿!”
賈寶玉原已經被逗得把持不住,就要就範了。王夫人的聲音在他腦子裏驀地炸開,他下面被吓得一軟,睜眼猛地清醒過來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汗巾子,推開了秦可卿。王夫人那聲吼可沒是只叫秦可卿聽到了,此時秦可卿已是衣衫半褪,目光輕柔含露道:“相公,你不喜歡我麽?”
系統君:鵝……相公你妹啊!
賈寶玉以前最怕賈政,如今家裏最怕的絕壁是王夫人,他這媽太陰黑。被王夫人的聲音這麽一吼,他哪裏還敢脫褲子,只死攥着汗巾子轱辘一下滾下床道:“一未拜天地二未拜父母,我如何能是你的相公?仙姑,快放我回家去吧。”
秦可卿跟下床來,又要拉賈寶玉上床,“不完了這事兒,姐姐也不會讓你回去的。”
王夫人真想吐這女人一臉口水,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便在此時現了身。手中長鞭甩出,一下子纏上秦可卿的脖子。王夫人下手是狠的,能取她頭顱她絕壁不留她一根毛發。但怎耐仙力不夠,秦可卿瞬間化作警幻,以法力相抵。鞭子被掙開,警幻脖下出現一圈殷紅印記。
“你是什麽人?”警幻瞪眼怒道,旁邊的賈寶玉早被吓傻了。
王夫人冷笑了一下,你問我是什麽人我就告訴你了?她不說話,鞭子再度抽上去,幾百個回合下來,鞭尾擊在了警幻胸口。純屬……運氣,幾百個回合裏,王夫人早傷了。
警幻被擊後退幾步,嘴角溢出些血來。被打了還不忘賈寶玉,又說了句:“雲雨之事,你還是回去找個妹妹自己學習吧。”然後一腳就把賈寶玉踹飛了。
任務完成,王夫人也不戀戰,戀戰倒黴的只能是自己,因而負傷撤退。警幻見人瞬間消失了,也無處可追,只能咬牙下去細查。
賈寶玉是在驚險中醒過來的,還叫了句:“太太,救我!我一定不脫褲子了!”
而此時秦氏正在房外囑咐小丫頭們好生看着貓兒狗兒打架,忽聽寶玉慘叫了一聲,自己胸口跟着猛的一疼,竟吐出一口血來。原是無病無痛之人,無端吐血能是好事兒?秦氏慌了一下,到底沒聲張,只拿帕子自己擦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