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陳姐只給季安恒稍微修了修眉毛,又給稍微上了點妝。到做發型的時候,她就有點犯難了,江沐清的人設裏有提過頭發是比較短的,板寸頭。可季安恒的頭發卻比較長,難道要剪了?

“陳姐,怎麽了?”見陳姐沉默不語,季安恒便笑着問道。

陳姐抱歉道:“不知你看過劇本沒有,江沐清的人物設定是個板寸頭,你的頭發有些長……”

季安恒無所謂道:“那便剪成板寸頭吧,沒關系的。”

想當初他剛從地裏出來的時候,不也為了應和時代的變化,把那一頭長發給剪了。不過剪了之後才覺得,還是短發好啊!省事多了。

陳姐馬上應了一聲,像是怕季安恒反悔一般,果斷又速度的給他剪起頭發來。

沒多大工夫,陳姐便放下工具,上下打量了一下季安恒,随後果斷道:“安恒,擺個嚴肅的表情。”

季安恒馬上收了嘴角的淺笑,面無表情嚴肅着一張臉,連帶着周身的氣場也跟着變化,讓人不自覺感覺壓抑,絲毫不敢放肆。

陳姐眼前一亮,轉身拿出一套衣服塞到季安恒懷裏,一邊将他往更衣間推一邊交代道:“換好衣服出來後你就保持這樣的表情啊,那部小說原着我看過,江沐清就是個很嚴肅,可是又心地純良的人……”

季安恒确實沒有看過劇本,事實上他到現在也還沒見過劇本這種東西。不過陳姐讓他保持這種感覺,那他便照做就是。陳姐看着人挺不錯,身上還有淺淺的功德圈,不至于騙他的。

在季安恒的眼裏,一般的人身上都有一層淺淺的圈,有的是淺金色,代表常做善事或者上輩子功德深厚延續到這輩子來了。有的人是一層灰,代表業障,趙深的灰代替那人惡業越深。當然,也有許多人身上只有一層半透明的光,那種便是無惡無善的了。

換衣服也不過兩分鐘的事,季安恒出來後陳姐一看便笑了。她也不說什麽,直接拉着季安恒出去,往安導等人面前一站,笑道:“安導,我把人給你帶來了。”

安導漫不經心的打眼一瞧,随即不由坐直了身板。

利落的板寸頭,銳利的眼神,挺拔的身姿……光是外貌與神态,便已經與小說裏描述的相似度有九成了。

幕容沏這會也湊過來,笑嘻嘻道:“呦,這是哪來的軍哥啊這麽好看!”

陳副導也笑道:“小夥子真精神,都可以去演兵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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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編劇白了他一眼:“江沐清這個角色,本來就有紅色背景,從小長在軍院兒裏的,本就有軍哥氣質。”

“好,那安恒,你準備準備,我們就開始拍吧。這部劇已經拖太久了,我們的進度得趕趕。”導演此時對季安恒有了一份期待,神态能改變這麽快,那麽演技呢?是不是也可以期待一下?

這部劇前期投入不算小,但時運不濟。因着投資方以及公司內部争鬥問題,以及二號男主失蹤,這部劇差點就黃了。等公司争鬥完了,趙總也同意重新開拍了,偏偏當初炒出來的熱度早就下去了,且好些投資方都已經撤資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連安導都有些自暴自棄了。這也是為什麽,公司這麽随便換人來演而他卻并不反對的原因之一。

可現在,換了季安恒之後趙總又重新親自投資這部劇了,并且今天過來态度看起來還算重視。而送來的這位新人看着還不錯的樣子,他是不是也可以期待一下?

季安恒嚴肅道:“不好意思安導,我還沒看過劇本。”

“噗!”圍觀的好些人聞言都忍不住笑了。

木編劇不好意思的咳了一下,“抱歉,我忘了。”說着便遞給季安恒一個本子。

安導無奈的白了他一眼,只得先讓季安恒看看劇本,轉頭讓其他人先拍。

墓中墓是一部熱門小說改編過來的,時代背景為上世紀,也就是二十二世紀初。

故事開始是某次有開發商請人建商業住宅區時,卻連續死了兩位建築工人,之後又陸續發現一系列怪事。再之後,便工人發現古墓,上報國家。

國家安排了一隊考古隊準備進去,江沐清便在其中。

季安恒所扮演的江沐清是某大學歷史考古系的在讀研究生,本來這種事是沒他的份的。但他的導師很喜歡這個後生,便申請讓他當助手,準備帶下去長長見識。

不想一行人在下墓的時候,卻遇到另一個年輕人。那位年輕人并不是考古隊的,而是不知從何處不請自來。年輕人自稱趙年,硬說那墓是自己祖先的,稱為了維護墓穴的完整性,他必須要跟着考古隊,以防自己祖先的墓穴被破壞。

考古隊自然是拒絕了,可不想一行人在下墓之後,卻發現趙年竟偷偷跟進來了。進都進來了,人不願意,大家也不能硬把人綁了丢上面,于是只能放任他跟着了。

江沐清卻覺得那趙年有些不對勁,于是一路上一直注意着他。之後一行人經歷了各種可怕的怪事。也因為那些事,江沐清發現趙年懂得許多東西,其歷史以為對文化物件的了解甚至遠超江沐清的導師。并且,趙年還知道許多特別的東西,例如墓中的怪物,怪影,怪事。

這些,都讓江沐清一方面佩服着,一方面又提防起來。

而趙年也發現江沐清遠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麽死板,嚴肅。在某次趙年發生意外卻被江沐清救下之後,兩人便成了朋友。

在之後,一次意外,兩人一同掉落一處不知何時被人留下的盜洞。也因此,兩人才發現原來墓下,竟還有墓!那之後,才是真正的冒險。

季安恒閱讀能力不算強,他畢竟接觸現代簡體字才大半年時間。因此,直到太陽快落山,他才翻閱了個大概。

安導早已在一般等得快不耐煩了,此時見季安恒放下手中的劇本,馬上迎過來道:“好了嗎?好了的話一會我們便拍你和趙年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吧。來,我給你講會戲……”

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季安恒既然已經準備要拿那三十萬的演出費了,自然也會認真對待這臨時工作。于是他投入十二分的努力,聽導演講戲,時不時還提問一二。

“好,就照你剛剛理解的,我們來試拍一下。慕容,你來給安恒搭一下戲吧,要是可以的話那一會就正式開拍。”

慕容沏聞言,很爽快的走過來,自己站好位後還好心指導了一下季安恒站位。

“可以了,安恒,現在起你就是江沐清了!開始!”安導演滿懷期待地指揮着。剛剛給季安恒講戲的時候他便發現季安恒的理解能力挺強,擺的一些微表情以及眼神也是很到位的。不知道真正面對鏡頭的時候會不會也這樣。

季安恒淡定的擡起頭,将自己代入剛剛理解的角色當中。下一秒整個人氣場一變,整個人站資更挺拔了,精神更蓬勃了,眼神也越發銳利。他直直看向趙年,冷聲問道:“你是誰,來這做什麽?”

慕容沏呆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以趙年的口吻嘻笑道:“這是我祖先的墓,你們沒經過我同意就來開挖,你說我來幹嘛?”

江沐清聞言,眉毛微挑,顯然是對這個說法半點不信的。只冷聲要求趙年出示證明,證明那是他祖先的墓。否則,便要趙年離開。

之後兩人又扯了好幾句,江沐清見趕不走趙年,只得回去找導師,問導師的意見。這場戲便到這裏結束了。

安導演看過兩人的表演之後,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嘆道:“早知道剛剛就直接拍了。”

季安恒對江沐清這個角色的理角十分到位,甚至還帶入了一點自己的一點特色。比如那劇本裏沒有的微微挑眉的動作。不僅不會讓人設崩掉,反而還讓人看出江沐清對趙年那個說法的不屑,連質疑都不屑。

慕容沏抹了下鼻子,嘆息道:“安恒,你真有天賦!”

第一次演戲,雖然演的不是高難度的,但能演成這樣已經很厲害了。起碼站在季安恒對面的時候,他不會記得那是季安恒,只會認得那是江沐清,那個嚴于苛已,面冷心熱的年輕人。

季安恒并沒有謙虛,反而笑道:“原來演戲就是把自己代入要演的那個角色裏,揣摩感受之後再表演出來嗎?感覺似乎還不錯啊。”

對他來說,根本就沒什麽難度啊。雖然不知自己以前是什麽人,但這大半年活下來,他早已發現自己的心智偏老。不管遇到什麽事,他都很淡定,像是被人嘲笑,像是被妖追殺,像是遇到一些特別的倒黴事。

很少有能讓他心情産生波動的事或者物,但不知為什麽,他卻很容易站在他人的角度,感受他人的想法。大概這也跟他有時候為了完成任務,特地抽取某些鬼怪的記憶,感受他們的經歷有關吧。

也許演員,真的是相當适合他的一個職業呢。來錢多,又輕松。

至于天師那個職業,季安恒稍微想了一下,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培養阿總和餘一,讓他們幫忙。以後一些小單,一些小鬼,就讓這兩只鬼去完成,麻煩的他再自己晚上出去幹。至于紅喜,他是沒指望的。

想定之後,季安恒更是一心一意投入到拍戲當中。沒他戲份的時候,他便在一旁仔細觀摩他人的表演,再請教導演,學以致用。

這樣直到晚上八點,才結束了拍攝。安導和陳副導還在那意猶未盡,他們都想趕趕,再趕趕。能多快拍完就多快拍完,畢竟他們這種題材的電視劇,到時候過審還得相當長一段時間的。

若不是明早天亮還有一場入墓的重頭戲,他們是真不想這麽早“下班”啊。

慕容沏一下戲就馬上湊到季安恒面前,一手跟他搭肩勾背,另一只手舉着個自拍杆,“來來大兄弟,嚴肅點兒,拍一個。”

幾場戲下來,他早就自來熟把對季安恒的稱呼給換了。

季安恒馬上板着臉,眼神犀利地盯着手機。三秒後,慕容沏翻看了一下相删,啧啧笑道:“大兄弟,不介意哥發個博吧?”

季安恒沒玩微博,手機他也才剛學會玩兒呢。所以反應了三秒,覺得慕容沏應該不會坑自己,便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得到許可,慕容沏馬上發了微博:“大兄弟人真不錯,臉正腿長身材好,關鍵還很爺們![附圖JPG]”

慕容沏絕對想不到,只是一時興起發個微博,卻讓不少網友都炸了。更是讓季安恒借此小紅了一把,讓墓中墓劇組也跟着紅了一把。

發完博,慕容沏把手機一關,自然而然地搭上季安恒的肩膀說道:“我們這塊拍攝地太偏,連個撸串的地方都沒有,挺可惜的。不過沒事,我那還有包泡面,回來我倆給分了……”

季安恒淺笑着應下了。劇組裏所有人都統一住在離拍攝地不遠的一座宅子裏。那宅子有一定的歷史了,且那四周就只那麽一座宅子。據說那曾經是個地主的家,後來某個時間段裏,這房子充了公。

雖然後來地主的後人來要了回去,不過那後人并不長住此處,那宅子基本就空着了。正好劇組發現這兒沒人住,于是托了點關系,征得原主人的同意,租下那兒了。

由于條件不佳,劇組裏的人都是兩兩一房的,季安恒就給分到慕容沏房裏了。

蹭季安恒的車到達目的地之後,一下車季安恒便感到一股的陰森之意。他挑眉,望向那座分明燈火通明,卻還是顯得死氣沉沉的老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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