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 (47)
,電梯動了。
但是并不是正常的情況,而是忽然急速下降,一米八的男人,身子都晃了晃,有些站不穩。
這下大家都明白發生什麽事了,有個女的叫了一聲,“這電梯不是上個月剛修好的嗎?怎麽又出現故障了?上回運營部有個孕婦從12樓直接掉到一樓,送到醫院時已經滑胎了,我們這裏也有個孕婦呢,怎麽辦啊!”
“………………”
謹言有些遲疑地聽着,仿佛仍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直到身子搖搖欲墜,直到身旁的一個女人吓得哭了起來,她才終于明白過來。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她都記不清了,大家急急忙忙在說什麽,她也聽不到了,只有電梯一層一層的急速下降中,她甚至都來不及多想,就見屏幕亮着的數字顯示六,她從來沒有覺得心情這麽緊張過,心被緊緊地揪着,整個人站不急,只能緊緊挨着角落的位置蹲着。
腦袋一片空白,雙手緊緊的環着小腹,手心開始有了汗意。
幾個人都擔憂地看着她,但大家都自顧不瑕,也根本幫不上忙,只能慌亂打電話哭訴。
不管怎樣她都要試一試,她拿出手機,慌亂按鍵,連續兩遍都按錯,第三遍才成功地撥了出去。
“………………”
聽着電話那邊機械性的聲音,每一秒,都是無法忍受的煎熬。
她想:在孩子的生命遇到危險的關頭,以前的那些事情開始變得無關緊要,也許先前她還會想,但從這裏平安出去後,她以後再不去想那些,無論他的脾氣多壞,她都能容忍,只要倆人在一起,看着孩子生出長大,溫溫淡淡的過着日子就足夠了,他有過什麽女人,她因為鑽牛角錯過的那麽多時間,從下一刻開始,都要去努力把那些遺憾彌補回來。
………
..............................................................
整個廂房的氣氛亦低沉而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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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只坐着了一個人,本就面積較大的空間瞬時看起來更加寬敞了許多。
坐在圓桌旁,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長得白淨精神,但神情有些緊張。
心裏一直擔心會不會被人看到,在看到來人前,又一下松口氣,迎上前去,“你讓我好等啊!”
“一條腿的速度不比兩條腿。”顧又廷指了指自己的腳。
那人想到他的事情,又有些感嘆,來前防備的心,忽的放下了幾分,心想是啊,人人在這時候落井下石,雖是多他一個不多,但自己和他長久的交情,何必鬧到如此局面,想通後,便也笑着說:“看你恢複得挺好的。”
顧又廷點起一根煙,吐出濃濃的煙霧說:“我聽說,你那邊最近有動靜?”
他裝糊塗,遲疑着說:“什麽動靜啊?你說具體點,我一時沒聽明白。”停了停,又不想和他繼續周.旋這個話題,拿過菜單遞給他,“這裏的地方偏僻,安靜,但是臨海,海鮮絕對比港城任何一個酒店要新鮮。”
顧又廷接過菜單,看也不看一眼,随意地丢在一邊。
看了他一會兒,顧又廷開門見山:“周雲哲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他明顯有些訝異,道:“怎麽這麽問?”
顧又廷道:“我知道周雲哲正在着急一塊項目,而且為了這塊不争錢的項目,還托了許多關系。”
人猶豫一會,知道遲早瞞不住,自己出來見他,便已經是擺明了一切,也不再繼續裝糊塗,便說:
“我聽說,上個月開始,檢察院那邊已經開始在調查他了。”
顧又廷正往嘴裏送煙的手頓了一下,只聽他繼續說:“你也知道,周雲哲這兩年的動作很大,來了港城後也沒有收斂,短時間內收購了十塊地皮,都是價值連城的地段,但重要的是,聽說他虧空工款,之前那個政府撥下來的臨海大橋,聽說他剛上位,底下的股東董事,還有投資商都不信服,他占用了公款去填手下的單子,這才把位子坐穩,現在上面聽到風響,開始注意他了。”
電話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掐掉了。
他的聲音很嚴肅,也很凝重:“消息渠道可靠嗎?”
“假不了,前幾天就已經傳開了,”那邊又說,“我之前是擔心你現在的情況,不方便讓你知道,不過你現在問了,我也不好瞞着,周雲哲怕是被人盯上了,聽說這回的料是有人爆上去的,如果你想扳倒他,現在是個好時機,找出他挪用公款的證據,到時候誰都擔不了他,政府的項目和私企不一樣,很大罪。”
顧又廷點頭表示知道了。
人由于身份敏感,不敢多待,喝了口茶就先行離開了。
收起思緒,顧又廷拿起財務報告想了一下,又打了個電話:
“幫我查查周雲哲最近和誰有密切的聯系。他在外面有得罪過什麽人?”
放下電話,他想起另件事,回了電話過去,那邊忙音,拿起車鑰匙,轉身從包廂出去。
……
...........................................................
家瑞擔心她過來時找不到自己,弄完手上的事情,早早就到了外面來等,結果左中沒有看到人。
撥了電話過去,隔了一會,才被人接起。
她疑惑道:“姐,你剛才不是說快到了嗎?怎麽還沒有過來?”
電話裏的聲音很急促,隐約還能聽到喘氣聲和雜亂的哭腔,家瑞心裏疑惑,就聽由于信號不好,而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家瑞……我在你公司的電梯裏……電梯出……事了,剛才……降到五樓,突然停……了下來,不知道什麽時候還會繼續下降……”
家瑞大驚失色,忙問:“姐?你在電梯裏?我們公司的電梯上個月出過故障,聯系技術沒有?”
“剛開始有個人聯系上了,剛後面中斷了……”
“我現在立刻去叫人,姐,你怎麽樣?”
家瑞整顆心瞬時提起來,一邊說一邊連忙跑回辦公室,“有沒有受傷?還有肚子會不舒服嗎?”
那邊信號不好,似聽得不清楚,“我?我沒事,我現在沒有什麽問題。”
家瑞聞言并沒有松口氣,誰都知道電梯墜到地面帶來的重擊有多厲害,她簡直不敢去想上個月剛發生的慘案,她沒挂手機,擔心等會再打回去打不通,跑回辦公室,打了技術的內線将情況闡述清楚,那邊回複已經正在控制局面,家瑞聽完便說:“盡快!電梯裏面有個孕婦,月份已經近六個月了,你們究竟是怎麽辦事的,電梯不是修好了嗎?!怎麽會又出現這個情況?!”
發洩完,她挂了電話,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要首先冷靜下來,拿過手機就說:“姐,你現在要做第一件事:就是保持平靜,不要急不要慌,很快技術就會修好電梯了,到時候你們就能出來,你自己首先不能慌了,知道了嗎?”
聽到謹言“嗯”了一聲,家瑞便接着說:“還有第二件事,就是叫你身邊的人,一起圍着你,避免等會電梯回到地面的時候,你們會重心不穩,被甩出去撞到牆壁,這種情況更加危險。”
謹言又低低“嗯”了一聲,家瑞忍着緊張,極力平靜地囑咐着她:“姐,我現在會趕過去,不會有事的。”
家瑞挂斷電話,轉身就要走,卻撞上來人,她顧不上打招呼,急急忙就要走,卻被叫住,“小瑞!”
她回過身,“老總,我現在有點事情要離開,電梯出事了!”
“怎麽又出事了?不是有上個月剛修好嗎?”老總驚奇,不由得地問。
“我不知道,現在正有幾個人被困在裏面,還有個孕婦!”家瑞說完,急忙就要走。
老總憂心忡忡,連忙跟上。
來到一樓,就見幾個前臺在竊竊私語,“聽說電梯又出現故障了!剛還看到個孕婦進去呢。”
進到監控室,就見到技術正緊盯着屏幕。
“還要多久才能修好?”家瑞趕忙問。
“不知道,如果順利的話,很快!”
接下來的時間裏,家瑞心裏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提心吊膽,監控裏面謹言和着幾個抱在一起,看不見她的神情,但自己能想像得出她的緊張,老總頭痛欲絕,電話不停響,只好吩咐她留下來照看,又喊了幾個人下來,家瑞坐立不安,急得團團轉。
這時有人打了電話過來,是周雲哲的秘書,她沒心思應付,“不好意思,我目前不方便聽電話……”
準備挂斷電話時,想到老總,還是補充了句,“我晚點給你回過去。”
電話剛挂,就有人跑過來說,電梯停在二樓。
家瑞跑到二樓,見技術正在極力打開電梯門,聲音還帶着哭音:“你們快點呀!”
等了近十分鐘後,電梯門終于被打開,家瑞上前,握住謹方的手,“姐,你沒事吧?”
謹言搖頭,整個人沒有任何異樣,就是覺得提不起精神。
家瑞松口氣,去請了半天假,送謹言回家,一路上她都沒有出過聲音。
..............................
☆、終局篇(24)——我們這樣勉強在一起也沒有意思。
謹言從上車後就一聲不吭,靜靜望着窗外。
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情,家瑞心有餘悸,雖然謹言說過沒有事情,身體也看不出有異樣,
但她還是沒有完全放心,所以時不時會去看看謹言,心想是吓到了嗎?
..............铄.
謹言的手機響了,從包裏翻出來一看,她臉色煞白,抿了抿唇,将手機放回包裏。
電梯裏發生的事情,一點不陌生,就像回到了幾年前的那晚,如今想起來,她只覺得難過,可具體又說不上自己在想什麽,對他絕望嗎?她想沒有,只有失望,已經記不清有多少次發生事情的時候,這個人都沒有在身邊了。
所以她只是靜靜地看着窗外,思考着,竭力将心裏的那一絲酸楚的感覺按捺下去。
家瑞注意到這一路上,她的手機已經響了三次,不由得好奇,問道:
“姐,誰找你呀?好像有急事的樣子。”不然不會在半小時內連續打三通電話過來了。
謹言回過神,然後低低的說:“一個朋友,沒什麽事情。”
家瑞“哦”了一聲,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問道:
“之前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你一直忙音,那個時候你在和誰打電話?是不是姐夫……”
等了一會沒有得到回應,前面是紅燈,她停下車子,轉過頭看着謹言,就見她白着一張臉,大汗淋漓。
家瑞心裏一緊,瞬時反應過來,一下有些慌了。
家瑞來不及說什麽,連忙調轉開去醫院,手有些發抖,提着一顆心。
................................
來到醫院,直接被安排進檢查室,家瑞在門外等着。
她心裏着急,卻不知該如何是好,想像到可怕的後果,尋思着要不要打個電話給白母,又想到白母正帶着小熊,跑來跑去不方便,還有上次的教訓在眼前,還是在家裏照看着小熊比較放心,她一時慌張,準備去給顧又廷打電話,翻了半天才發現自己沒他的號碼,卻看到了林時啓的,她想了想,撥了過去,還沒有撥通,又立刻按斷了。
正頭痛,白母的電話打了過來,她深吸口氣,調整好心情,才接了起來,“媽,怎麽啦?”
白母慈聲問:“家瑞,言言過去找你了,你有看到她嗎?她電話也打不通。”
家瑞有些難過,想到下午謹言是過來給自己送雞湯才出的事,心裏愧疚擔憂,但還是笑了笑:“見到啦,還有媽,我說過多少次了,下回不要給我送東西過來,公司的食堂應有盡有,對了,你們不用等姐,我和姐要晚點回去,我請了半天假,準備和姐逛逛吃完晚飯再回。”
那邊不疑有它,吩咐她不能逛太久,要注意謹言的身體,然後才挂了。
等前面緊閉着的門開了,她趕忙迎上去,走在面前的醫院脫了口罩,道:
“受到了驚吓,突然間的宮縮引起的間歇性疼痛。”
家瑞聽着更是擔心了,聲音有些顫,“醫生,很嚴重嗎?對大人和小孩會有影響嗎?”
醫生搖了搖頭,這動作讓她放心了一些,
但很快又說病人情緒對小孩很重要,要保持愉快的心情,另外等會拍個片再看看具體的。
......................
接下來,家瑞陪着謹言去拍了片,拿到片給醫生一看,确定沒什麽事情,才出了醫院。
謹言回到家裏時,已經十點了,打開手機,看到又有幾個未接電話,最早一個是九點五十分的。
家瑞那邊催得急,等送到門口,又有電話來催,她沒接,“姐,我先趕回去公司,你自己好好注意。”
謹言點點頭,看着她邊走邊接起電話,語氣匆忙,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
從包裏掏出鑰匙,打開門,就見客廳的燈還亮着,沙發上坐着個男人,正抽着煙。
謹言沒想到他會在家裏,看了他一眼,很快轉開視線,進到房間,沒見到小熊。
又到白母的房間,打開門就見他們已經睡熟,輕輕關上門。
她繼而又回到自己的房間,放下包,
...............
顧又廷看了她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閉着眼睛長長地吐出來。
坐了一會,見人沒有出來,用力将煙按滅在煙灰缸裏,起身往她的卧室走去,“今天去哪了?”
她正收拾着衣服準備去浴室洗澡,見人進來,也不答腔,仍專注手裏動作。
“去你妹公司了?”他又問。
謹言輕輕“嗯”了一聲,當作回答。
不知道他在家裏坐了多久,也不知道白母怎麽會放心讓他在客廳坐着就去睡了,換成平時也會覺得有這樣一個人等着自己,心裏暖暖的,但現在卻寧願不要見到他,更希望獨自一個人,情緒低落複雜,打不起精神來應付,既不想說話又不想理人。
他看了她一會兒,謹言獨自拿過居家衣,便往浴室走去,他在她身後,伸手拽住她:“今天你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正在和人談事情……空不出時間接,後來聊得久,忘了這事。”她掙了掙手臂,仍被他握緊,“後來給你打電話,為什麽不接?”
謹言覺得倆人目前的形勢,有些颠覆了,按正常的順序的發展,明明應該是她竭嘶底裏地質問她,出事的時候他在哪裏,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時間接嗎?她想這樣的事情她還是做不來,所以從進來時一直一聲不發,沒想到這人卻先惡人向告狀。
謹言轉身看了他一眼,聲音雖輕,但很有力氣:“接了說什麽?問你在哪裏?能不能趕過來?但是當時我已經從電梯裏出來了,沒什麽事情了,這樣的情況下更加沒必有打擾你了,對吧?還是接了後,你會過來送我去醫院?我沒有想明白,所以沒有接。”
她硬了石腸,放了一句句的狠話,不去看他的臉色,
掙開手,轉身去浴室洗梳。
在電梯裏還有車子泛痛時出了一身汗,到現在汗幹了,粘在皮膚上十分不舒服。
謹言仔細洗了個澡,搓了一遍淋浴露。
洗淨後,不知在想些什麽,又再按了兩把淋浴露,從脖子到腳重新細細洗了一遍。
心裏怎麽想的?
孩子不是沒事嗎,還有什麽好生氣呢?
謹言泡在浴缸裏,反問自己,如果他真的有重要事情才會不接電話的,為什麽不能理解呢?如果今天是他遇到了事情,自己正在談一項很大的單子,危及自己的工作時,接到他的電話,她會不會接呢?
她苦笑,為什麽不接?
自從倆人說破後,這個月的生活一點一滴的在腦海裏走過,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工作對她來說固然重要,面臨着事情時,她會想盡最大的能力去完成它,那是責任心,也是自己的求勝心,但在最重要的人面前,卻不是擺在第一位。
三十多分鐘後,她才穿着睡衣,從浴室裏出來。
謹言看到仍立在卧室的身影,微微有些訝異,很快走過去:“你怎麽還沒有回去,”走到床前,将放在床上的包包拿起來去挂上,側對着他,目光并不和他相視,“來之前我想了很多,我們在一起也快半個月了,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麽變化,不過你和小熊的關系還不錯,這點還挺好的,目前我也不缺錢,這樣的生活挺好的。”
這些話她想了一晚上,從電梯出來時就一直在想,坐在車上的時候還在想,躺在醫院的床上檢查時仍然在想,但也只是想而已,究竟是什麽時候落實的?也許是在浴室的時候,她想,如果真的不适合在一起,确實是沒必要再這樣浪費時間下去。
晚風徐吹,屋內燈光暖和,直直的光映在那人臉上,卻見白生生的臉蛋,由于剛淋浴完,
被熱霧氣熏得臉上有些層紅暈,他側眼望着她,默不作聲。
她深深吸口氣,忽然轉過身,擡起頭微微笑着望他,只是眼底沒有半點笑意,
“我們在一起,感情占少,責任占多,雖然是為了孩子好,但我們這樣勉強在一起也沒有意思。”
顧又廷還是沒說話。
她停了停,一字一句道:“所以,我想我們最好還是冷靜一下。”
這些天的日子過得确實安逸,但一直有種令人感到患得患失的感覺,因為在這種安逸背後,總是藏着一種她随時會失去什麽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感到不安,但卻一直緊攥着假象不敢松手。
長長出了一口氣,終于把最艱難的一句話說了出來,謹言定定盯着對方,語氣盡量變得輕松一些,道:“……好了,我說完了,時間很晚了,你早點回去,注意開車。”說到這裏,她不禁心酸,轉身就要從卧室出去。
...................
把自己關進廚房裏,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響,她蹲下身子,雙手抱住雙腿,把頭埋在膝蓋中間,閉着眼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她心中感到不可思議,不明白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是她太不堪一擊,還是他太強硬?有他在的日子,會比從前更好嗎?
對于小熊好像有。
想到小熊,她伸手抹了抹臉,從地上站起來,拉開門走出了廚房。
她輕輕地推開隔壁的房門,輕手輕腳地走向床前,看見小熊一只小白腿壓在被子上面,而半張臉都埋在白母的臂彎裏,兩只手往後延伸着,擺成一個大字型的動作,發出輕微的呼嚕聲。
謹言把她的腿從被子拿下來放好,又看了她一會兒,才轉身走了出去。
謹言來到卧室,見門被人關上了,打開進去。
..............
不知在陽臺站了多久,只知道直到一整包煙都抽盡了。
屋內一片黑暗,四周的風都開始轉涼了,他才緩緩動了動身子。
經過大門的時候卻沒有打開,而是往她的卧室走了進去。
外面正在下着細細的小雨,開着窗戶的屋裏添了幾分涼意。
謹言蜷着身子側卧在床上,背靠着人,長長的睫毛還沾着水珠。
......................
更深夜濃,她心亂如麻,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将近一個小時,頭也痛了,就算再無睡意,也漸漸快睡過去。
半睡半醒間,不妨床上似乎上來一個人,熟悉的男人氣息,帶着無法忽略的煙味,
身後更是貼着一道燥熱的胸膛,她似信非信地翻身,當即頓在那裏!
☆、終局篇(25)——不要咬,夏天不能穿高領……
謹言好不容易睡着,這才沒一會兒,還有些迷迷糊糊的。
眼睛也只艱難地睜開一絲逢。
神智不清楚之際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瑚。
一只手動了動,誰知黑暗中,碰到了身旁的胸膛铄。
謹言這才知道不是在做夢,緩緩清醒過來,不可思議地瞪着他。
仍穿着原先的衣服,男人就躺在她身側,睜着眼睛打量她。
沒有關的窗外,透進來微弱的月光,就着淡淡的光線,謹言看清了眼前的人。
一個她以為早就已經離開的人。
................
倆人身軀緊貼,男人濃重的氣息更加無法忽略。
謹言想也不想,就去拿枕頭砸他。
人胸膛堅硬,幾乎不起作用,他神色如常。
一下下似乎是捶在棉花上。
謹言想到今日下來發生的事情,又想到他這些日子的無作為,氣不過,扔掉手裏的枕頭,改用手去捶打他。
他讓她打了一會,接過粉拳,她瞬時動彈不得。
倆人沉默對視了一陣,誰都沒有說話。
.................
他過了一會,淡聲道:“給我時間。”
“………………”
謹言聞言,微微愣了愣,身子沒有半點放松,仍是戒備的狀态。
心想,她何嘗不是在給他們倆人時間,去慢慢适應彼此?
錯過了那麽多的時間,在每個深夜裏想起來就會覺得噓唏,又怎麽想要再去錯過更多時間?
她抿了抿唇,有些喪氣,只是倆人将就在一起,是不是也要浪費時間呢?
這是她不想,卻不能不直視的問題。
“我想過,只要給我們個機會,也許……”
謹言神色黯然,隔了一會,低低的說,“萬一下次還發生這種情況,那個時候我第一個想起的人是你,打電話過去你因為有急事,還是選擇挂掉,我應該要怎麽辦呢?”
有驚無險的一天,但重想起來,不是不害怕和委屈。
她咬着唇,緊緊地盯着他,眼眶微微泛紅。
他似乎在猶豫,沉默了會兒才緩緩道:“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的電話。”
謹言抿唇,看着他。
顧又廷不緊不慢地說:“現在集團的情況和你聽說的一樣,不會差很多。”
她不作聲。
“那些人如今什麽都不肯說,以前熟得不能再熟的人,擔心被拖下水,個個說話含含糊糊,大多都是在和我打官腔。項目組裏的其他人也都吞吞吐吐的。只有一個人,我和他關系不錯,但是他因為身份不好幹預。這兩個月都聯系不上人,今天中午的時候給他打了電話,他終于告訴我到了港城,很快就要走。”
謹言似乎不覺意外,也猜到他是因為重要的事情才會挂斷電話。
但有的時候,人心就是如此的神奇,連大腦都左右不了它。
拼命想要理解,卻反而鑽入牛角尖裏面,怎麽都出不來。
顧又廷看着她,忽然說:“我媽的事情和周雲哲脫不了幹系,摩托車主是他在背後指使人幹的,但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所以無論如何我也要堅持下去,就看誰能沉得住氣。”
謹言還沉浸于下午的事情裏,沒想到聽他直截了當說出這一番話,沒有半點過渡,她聽得心裏一緊,久久說不出話,神情還有些恍惚,根本沒有想到這件事情還有後續,又回想起那晚在別墅裏,周雲哲對他的警告,她忽然明白過來,一下心中酸澀,卻不知道說什麽合适。
她一顆心并沒有懸下來,反而更加的提着,腦海裏浮現出那晚他惱怒得咬牙切齒卻不得不隐忍的模樣。
心想他當時肯定恨自己為什麽沒有能力出一口氣。
她心裏沉沉的,從今天下午到現在,心中的設想全都錯了。
她沉吟了一會兒,看着他:“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你們好像沒有什麽交情?”
他将她攬入懷裏,一股濃重的煙味撲鼻而來,她輕輕将身子挨上去,過了一會兒,他才低聲說,
“過去我和他在一塊項目上鬧得很不愉快,所以他一直記着仇。”
黑暗裏,兩人的呼吸氣清晰可聞。
謹言心裏回想着那晚見周雲哲,長得端正,身材同樣挺拔修長,與小熊微眯眯說話時,令人感覺到溫文無害,但随即面色一變,俨然換了個人,典型翻臉如翻書的一個人,她從新聞上聽過周雲哲,明白他如今的情勢一日高漲過一日。
再看面前的男人,心瞬時被緊緊地揪住。
所有人,包括她都以為他收心在休息過日子,其實他心裏卻沒有放下過。
……
半晌,謹言伸出手臂,緊緊抱住他的腰,感受他胸腔傳來的有力心跳。
這樣的動作做下來自然而然,習慣?也許吧,一切都那樣水到渠成。
有時候迷茫,但只要這樣一只強壯的臂膀環着身旁,便令所有彷徨消失。
一只手掌輕輕撫上她的背,緩緩拍着,聲音刻意壓得低低的:“睡吧……”
謹言抿了抿唇,沒說話,半晌,在他懷裏,緩轉的睡着了。
這邊的顧又廷看着她,好一會兒,也閉上眼睛睡了。
夏夜漸涼,屋內漸漸溫情。
..................
這一覺得,睡得又熟又沉,也不知睡了多久。
身上似有被什麽壓着胸部的位置,謹言睜眼一看,卻是顧又廷的手掌。
她微微紅了臉,剛要将他的手掌挪開,就見人也醒了,他們倆面對面的對視着。
不知有多久沒在一張床上醒過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神色一動,她白玉般的臉上還有點殘留的紅暈。
熟男熟.女,又是關在房間裏,不知是誰主動,不一會就纏綿起來。
顧又廷将她的身子拖到胸膛上放着,含着她的嘴,又去吮她的脖頸。
手上也沒閑着,有些驚喜,又有些訝異,對于那快一手無法掌握的柔乳。
謹言長長地吟了一聲。
憋着呼吸。
臉越漲越紅。
身子被他揉得有些痛意。
忽然明白過來倆人此時的處境,這個姿勢又看不到時間,她有些着急,趁人埋頭在她脖頸間賣力着。
她忽然的冒了一句:“不要咬,夏天不能穿高領,等會我媽要看到了……”
“看到就看到了。”顧又廷不以為意,只手探進她的衣褲裏。
謹言沒他那麽理直氣壯,想着雖然是懷着他的孩子,但倆人現在的關系還是有點不清不楚。
白母保守傳統,平時看不見還好,萬一等會讓她聽到聲響,或是見到可疑的印記……
她羞愧得不敢再想下去。
隔着衣裳,謹言仍能感覺得男人肌膚滾燙。
噴到面上的氣息都是熾熱的。
一時心動,也不再想着其它事情,只柔順的依着他。
..................................................
外面,白母起床時看到客廳煙灰缸滿滿的煙蒂,又見人的鞋不在門口處,心想是已經離開了。
她看了眼時間尚早,做完了早餐,替小熊刷好牙,才去叫謹言起床,走到房門前打開門,先看見床上的被子被噔到地上垂落着,而女兒正蜷縮着身子,整張臉埋在枕頭裏,發出輕微壓抑的聲音,一只健碩強壯的手臂橫在她背上,男人只露出黑絨絨的腦袋,但幾乎能猜出是誰。
床上的男女正在忘情的親嘴。
白母清咳了一聲,神情努力鎮靜,壓低了嗓音,“早餐做好了,你們洗梳好就出來吃。”
說完,然後就替他們關上門。
☆、終局篇(26)——你們決定好什麽時候領證了嗎?
關上門後,白母的神情才僵了起來,神色尴尬,又羞又驚,惱自己怎麽不敲下門再進去呢。
但想到倆人的行為,白母頓時一個激靈,有些羞赧的心情又被擔憂沖淡了瑚。
這個月份了,這倆人怎麽還……
萬一擦槍走火,到時候鬧出什麽好歹來了,可怎麽辦呢?
她看着對面的小熊,震驚得不知說什麽好,卻見小熊一杯牛奶已經咕嚕咕嚕下肚了,正等着吃早餐铄。
白母久久說不出半個字來,想想還是算了。
去拿紙巾,幫小熊擦拭小嘴,抱她到餐桌,準備先吃,也不等他們了。
小熊一碗小米粥喝了還有半碗,門開了,走在面前的是謹言,紅着臉。
顧又廷在她的後面,也有些可疑的紅着臉。
白母明白他們倆的臉紅是什麽原因,但小熊有些奇怪了,“言言,你怎麽和他在房間裏?”
“…………”
謹言說不出話,白母怔了一怔,正要開口解釋。
小熊卻恍然大悟:“因為你們在辦很重要的事,是不是?”
“………………”
無人應答。
謹言抿了抿唇,上前喂了她一勺粥。
小熊吞下去後,煞有介事地用着奶聲奶氣的聲音,說:“小胖說他爸爸和媽媽經常鎖門在房間裏。”
“小胖爸爸說因為他們在辦事,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不能讓其他人偷看到的。”
“………………”
白母立刻笑說‘童言無忌’并轉移話題讓顧又廷坐下。
顧又廷掃了一眼孩子,鎮定自負一如往日,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