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特地為你買的
蕭淩有些好奇地看了看譚玉，卻也沒有說什麽。
“走，我再帶你去買好東西。”
之前譚玉拿不準蕭淩喜歡什麽，只顧帶她看什麽玉器古玩和風車糖人之類的，要麽貴重要麽好玩。卻獨獨忘了，蕭淩也是個女子，也喜歡女子之物。
現在知道了，便想帶對方去看看水粉首飾什麽的。
而且，為了防止她再看上劣質街邊攤，還是直接帶她去高檔店鋪的好。
她譚玉的老婆，要買就買名牌！
反正，這輩子她又不是沒錢！
花，可勁花。
誰知，蕭淩卻搖搖頭：“夠了。這次就買胭脂，其他的以後慢慢買。”
來日方長。
譚玉懂了。
且很高興：至少，說明蕭淩很願意跟自己有長久的未來。
兩人愉快地回了譚府。
“你先回房間等等我。”
譚玉囑咐蕭淩。
蕭淩卻是茫然：“你要去哪？”
譚玉原本想解釋自己要去送胭脂，但看到對方單純茫然的眼神，好萌！
尤其，那麽兇的女将軍，居然嫁人後有如此呆萌的一面，真是太可愛了！
于是，便将自己要說的話收了回來，只道：“那行，我們一起去。”
說着，便拉了譚玉的手，一起向後院走去。
蕭淩什麽都沒說，默默跟着就去了。
兩人先去看的是譚老太太。
“奶奶~~”
譚玉遠遠就甜甜喊。
譚老太太是最在乎禮儀規矩的，但唯有對譚玉是例外。
所以，譚玉在她面前，其實是很随意的。
“玉兒。”
譚老太太開心地迎了出來。
蕭淩朝她微微行了個禮。
譚老太太看到，早過來扶住了：“将軍快別行禮，折煞老身了。該老身像你行禮才是。”
說着，作勢還真要行禮。
蕭淩趕緊扶住。
是真扶“住”。
她這一扶，譚老太太就再也蹲不下去了。
“孫媳不敢。”
蕭淩再度行禮，說。
“不敢不敢。”
譚老太太還要還禮，但怎麽也蹲不下去。
最後，幹脆說：“好啦好啦，我們不要再真沒禮來禮去啦。以後啊，我不給你行禮，你也別給我行禮。”
蕭淩還想再說什麽，譚老太太就已經拍板：“好了，就這麽定啦。對了，你們來找我，有什麽事啊？”
話是問的兩個人，但眼睛卻只看向蕭淩。
那眼神熱切的喲，不知道的以為她要一口把蕭淩給吞了。
譚玉強勢插入，打斷她奶奶這肉麻的熱切眼神，拿出一盒胭脂：“奶奶，我是來給你送胭脂的。”
“胭脂？”
譚老太太終于把熱切切的眼神收了回來。
“是啊，很好看的。我特地給你買的。”
說着，将胭脂打開，誇張地捧給譚老太太看。
“你看，顏色是不是很好？很适合你啊。”
“這……這是年輕姑娘用的吧？我都老太婆了。”
譚老太太有些遲疑。
确實是年輕姑娘用的。
原本就是給蕭淩挑的。
不過，此時譚玉卻毫無心理負擔，表情切換自然：“不是啊奶奶，這盒胭脂是我特地給你挑的，這個顏色最适合你這種年紀了。一般人看不出來，但就是顯氣色好！”
她眼裏的真誠，簡直比珍珠還真。
一旁的蕭淩簡直目瞪口呆。
還可以這樣的？
瞎話什麽的，簡直信口就來啊。
然而，更讓她開眼界的是——
譚玉還悄悄湊到譚老太太耳邊說：“這盒胭脂，可是我單獨給你帶的哦。我娘都沒有的。”
這所謂的“悄悄話”，說得格外清晰。
大約，是因為考慮到譚老太太年紀大耳背的原因吧。
反正，蕭淩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而譚老太太也聽了個清清楚楚，當下，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你娘沒有？”
“沒有。絕對沒有！”
瞎話信口拈來的譚玉，信誓旦旦保證。
于是譚老太太更是笑得見眉不見眼：“好，乖孫子，奶奶沒白疼你。來來來，奶奶這也有個好東西，給你……和你媳婦。”
說着，就一只手拉了譚玉，一只手拉了蕭淩，神秘兮兮來到裏間。
摒退所有人後，又神秘兮兮翻箱倒櫃。
最後，拿出來兩個玉佩：“這可是好東西，鴛鴦佩！價值連城呢！可是我們譚家的傳家寶。當年你娘嫁進來的時候，我都沒舍得給她。哼，她那身子骨，哪裏壓得住這樣有福氣的東西？還好你個奶奶娶回來這麽好的一個媳婦。來，淩兒啊，你跟玉兒，一人一個。”
她也是說到做到，既然說了不跟蕭淩虛那些客套，便是真的這麽做了。
這會子，更是直接喊“淩兒”。
讓蕭淩怔了怔，随即有些動容。
這個稱呼，她可是很久很久沒聽過了呢。
“謝謝奶奶。”
終于，蕭淩開口。
“奶奶”這兩個字，叫得有點澀口，但，還是喊了出來。
“好，好！”
譚老太太十分滿意，哈哈大笑，給他們雙雙佩上。
譚玉一臉的受之無愧。
等到兩人出來，蕭淩才說：“你随便拿盒胭脂，就換了奶奶一對傳家玉佩，只怕不好。”
“嗨，沒什麽不好的，傳家傳家嘛，可不就是傳給你這個嫡孫媳婦嘛。”譚玉這時候完全忘了自己是個女兒身，絲毫沒覺得任何不妥。
或許是因為這對玉佩真的起了作用，她覺得跟蕭淩更親近了起來。
一時之間，只覺得她們真的是受到長輩祝福的新婚小夫妻，想不到其他。
兩人又去了譚夫人的住處。
這會子譚老爺還在外面沒回來，只有譚夫人一人。
這就更好了。
譚玉開心地拉着蕭淩進去：“娘。”
穿越過來這麽久，對這個家庭的一切，早就真情實感了。
所以，喊“奶奶”和“娘”之類，倒是十分順口。
她原本是現代人，所以喜歡這些親昵現代的稱呼。
但其實，在古代的傳統侯府，稱呼一般并不會這麽随意的。
不過因為她太受寵，所以也從無人責備過她。
相反，被如此親昵稱呼，無論是譚老太太還是譚夫人，都十分高興。
見最疼愛的兒子過來了，譚夫人很是高興。
但看着她手拉手進來的蕭淩，臉色有些淡了。
倒不是她對蕭淩有意見。
其實吧，她還是挺看得上蕭淩的，從她當初接到皇家口谕就那麽開心，便足以證明。
地位高、長得美，又沒有娘家亂七八糟的關系拖累，哪個婆家不喜歡？
不喜歡的只怕是傻子！
但再喜歡，也架不住譚老太太在中間搗亂啊。
尤其，吃飯的時候，譚老太太那麽明擺明的誇贊蕭淩貶低譚夫人，确實讓譚夫人面子上挂不住。
相應地，她就連帶着對蕭淩有些膈應了。
這老太太也是，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哼。
一看到蕭淩，就想到譚老太太，譚夫人就不高興。
再加上，婆媳本就是天敵。
對上，譚夫人跟譚老太太不對付。
對下嘛，譚夫人也一樣防着蕭淩。
所以，看到蕭淩進來，她并不很熱和。
尤其，看到譚玉和蕭淩十指相扣的手，她就更有些郁悶了。
她自己就是受丈夫寵愛了一輩子的，自然明白“娶了媳婦忘了娘”的道理。
這麽多年來，雖然明面上她跟譚老太太是旗鼓相當，而譚老爺在中間兩不相幫。
但實際上，古代以孝治天下，只要是父母，就在端不動的道德制高點。所以，作為兒子，譚老爺的“兩不相幫”，實際上就是幫着老婆了。
不然，都是婆婆壓着媳婦一頭的。
別的人家那些不怎麽受寵的妻子，除非娘家真的甩出夫家幾條街，否則在夫家都是要受婆婆壓倒性鉗制的。
但憑良心說，這些年，她在譚家真的算生活得很好。
除了因為要綿延子嗣，譚老太太逼着兒子娶了幾個姨娘，就再沒在其他事上占過上風了。
而且，自從她這個正室生了兒子後，也就不再收新姨娘了，且老太太也一門心思只疼她生的這個嫡孫。
可以說，譚夫人在譚家，真的是十分滋潤了。
而且，這還是明面上的。
私底下，譚夫人絕對相信：在譚老爺心裏，對老婆才是真心疼愛的。對母親嘛，更多的是義務。
孝順母親，是應該的。
但老婆，是真的疼進心坎的。
這兩者，雖然在明面上旗鼓相當，但實際上，是有本質不同的。
也正因為知道如此，這麽多年，譚夫人才一直很安心。
但，作為占情感優勢的那一方，自然是好的。
現在易地而處，自己成了婆婆，看着兒子跟兒媳甜甜蜜蜜親親熱熱，她還是有些失落的。
而且，不只是“有些”，是“很”失落。
只是，這種失落，不能為外人道。
但越是不能為外人道，越憋得郁悶啊。
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當心肝寶貝一樣養了幾十年的兒子，憑什麽跑去當了別人最親密的人？
好氣哦。
對于婆媳間的這份天敵關系，譚玉還是很懂的。
所以當下便笑嘻嘻：“娘，蕭淩買了東西孝敬您。”
我？
蕭淩有些愣。
譚玉卻搶先一步，擋在她身前，不讓譚夫人看到她的表情。
并同時掏出胭脂盒：“娘，你看，這是蕭淩特地給你挑的，說這個顏色特別适合你，高貴典雅有氣質，就是為您量身定造的！”
她這一番瞎吹，讓身後的蕭淩目瞪口呆。
不過，因為有譚玉擋在中間，所以譚夫人看不到蕭淩的任何表情。
只是被譚玉給吹得飄飄然。
便有些扭捏地撫了撫胭脂盒：“嗯。”
“來來，我跟您用上。”譚玉趕緊狗腿地上來獻寶。
說着，便用手指塗了些，親自給譚夫人上妝。
這譚夫人本就是個大美人，不然譚老爺不會對她一往情深。
只是她身子比較弱，所以平時多有一種西施病态美。
美則美矣，卻少些生命力。
現在這少女胭脂一上，整個人的氣色立刻顯好了。
整個人瞬間靈動了起來。
自然，顏值也提高了不少。
算是畫龍點睛，讓她整個人都有了神。
譚夫人顯然很是滿意，對着鏡子端詳了半天。
但，仍是未出口表态。
譚玉便又使出她的殺手锏：“娘，這可是蕭淩單獨給您買的，沒我奶奶的份哦。”
譚夫人眉毛一挑。
瞬間，笑意完全綻開：“真的？”
“自然。蕭淩說啊，她的婆婆只有你一個。而且說，您年輕好看，用這胭脂最好看了。”
譚玉一面胡謅。
一面，還不忘回頭問蕭淩：“蕭淩，你說我娘美不美？”
美不美？
呃。
蕭淩怎麽可能說不美？
別說這譚夫人确實頗有姿色，即便如今年至中旬，也依然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就算這譚夫人長得奇醜無比，也沒人會當她的面說她醜吧。
所以，蕭淩懵了一下，還是點頭：“美。”
“你看，我沒騙你吧？”
譚玉一副自己說的全是實話的樣子，對譚夫人攤手。
眼裏的真誠，自然還是比珍珠還真。
于是，譚夫人瞬間就紅了眼睛。
“兒啊。”某被忽悠的老娘，含着老母熱淚，過來拉着蕭淩的手，一口一個“兒啊肉”的疼，“好孩子，我只有譚玉一個孩子，你是我兒媳婦，以後我也當你是女兒了。來，娘有好東西要給你。”
說着，就自攜了蕭淩，去了內間。
譚玉瞬間失寵。
摸了摸鼻子，幹笑了一聲，也自覺跟了過去。
譚夫人也是摒退左右。
也是一臉神秘，翻箱倒櫃。
最後，也拿出個物件。
卻是一直晶瑩碧綠的玉镯。
“好孩子，這玉镯，珍貴無比，是我外祖傳給我娘，我娘再傳給我的。我這輩子沒福氣有個女兒，以後你就是我女兒了，這玉镯啊，就給你了。”
說着，便拉過蕭淩的手，要給她戴上去。
蕭淩一愣，有些不好意思：“這，這可使不得。”
“你這孩子，這有什麽使不得的？我只有譚玉一個孩子，你是他妻子，不傳給你，還能傳給誰？除非你看不起娘。”
“……”
蕭淩無語。
自己這是給賴上了麽？
她自然沒有看不起譚夫人。
所以這禮物，拒都沒法拒。
她是個直性子，平時接觸的也都是大老爺們，從來都是有一是一、有二是二，想接受就接受，想拒絕就拒絕。像今日這樣，拿“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來堵她的，還從未見過。
好吧，別說軍隊裏那群糙老爺們不懂這些說話機鋒。
就算懂，也沒人有膽子敢拿話來堵她呀！
看蕭淩不知如何是好，譚玉适時插話：“嗨，娘讓你收，你就收着呗。反正，本來也該是你的。早晚都是你的，推來推去也用不着。”
她打着哈哈，說的卻是實打實的實話。
的确，譚夫人只有譚玉一個孩子，自然什麽東西都是譚玉的。
而譚玉的，可不就是蕭淩的嘛。
所以對于收老媽的這種血脈傳家信物，譚玉沒任何心理負擔。
“這才對。”
譚夫人表示贊同。
她就這麽一個兒子、一個兒媳婦。難得兒媳婦又孝順懂事還貼心，東西不給她，還能給誰？
見她兩人都這麽說，蕭淩也就不再推辭了。
“謝謝……娘。”
她仍是有些口澀。但最終，還是把“娘”這個字，喊了出來。
同時，內心有些悵悵的。
畢竟，“娘”跟“奶奶”還是不同。
奶奶畢竟隔了一層，只算親人。
甚至，嚴格意義上來說，算親戚。
但母親，卻是至親骨血，是真正生你養你最疼你的人。
那是十月血肉相融的牽連，也是一輩子的至親至愛。
母親之餘孩子，總是有太多的意義。
原本，母親死後，她以後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會喊這個稱呼了。
可現在，既已成親，又迫于形勢，她也便認了命。
只是，叫另一個女人為“娘”，雖也合乎禮法，但，總覺得是最自己母親的背叛。
她在這惆悵着，譚夫人卻早已高興不已。
上來就直接摟蕭淩的腦袋，要往自己懷裏按：“乖孩……”
話沒說完，已經被蕭淩轟飛了。
确切地說，是她的護體真氣轟飛的。
她是絕頂高手，原本就有真氣護體。
只是平時過平淡生活她會刻意壓制，但，剛剛她思及亡母，正在走神，便忘了去壓制。
剛巧，譚夫人的手伸了過來。
而且還是伸向蕭淩的腦袋。
腦袋可是最需要保護的地方。
所以，她的護體真氣，直接就噴薄而出，把譚夫人轟飛了。
插入書簽
作者有話要說：
最好的祝福，送給最美的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