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漏啦,也露了

在譚玉三番四次的要求下,蕭淩正式接管了譚玉的鍛煉事業。

說是負責管譚玉的鍛煉,實際上很簡單,就是每天給譚玉布置任務。

比如,早上起來,先去跑圈。

中午,繼續跑圈。

晚上,還是跑圈。

譚玉一圈一圈都繞暈了。

眼冒金星差點吐出來。

然而,不管她怎麽問原因,蕭淩也都是懶得說,只讓她繼續跑。

第二天,依然。

第三天,依然。

……

就這樣,也不知狂跑了多少天,譚玉終于忍不住了:“老婆,你說,你這樣讓我一圈一圈的跑,真的有用麽?”

“當然有用。你難道不相信我?”

蕭淩挑眉,望着譚玉。

譚玉被她那挑眉徹底挑迷了魂,當下便失了立場:“唔,我當然相信你。你是堂堂大将軍,你說的話自然都是真的。”

她十分篤定,甚至拍胸脯表明心跡。

咳,當然,并不能拍重。不然疼。

“行,那明天繼續。”

蕭淩發話。

然而,第二天,譚玉卻是沒辦法再繼續了。

因為,她葵水來了。

唔,翻譯一下:就是大姨媽來了。

譚玉也是來這個時代後很長一段時間,才習慣這種稱呼的。

但不管是哪種稱呼,就是那玩意來了。

對女子來說,自然是日常生活極不方便的。

尤其是譚玉,一直是有痛經的毛病的。

大概因為譚夫人的體質太弱,所以譚玉生下來後也有些先天不足。

即便是後天各種營養品包圍、各種大夫服侍,也依然落下了痛經的毛病。

當然,她一直也只能用營養品補,或者讓墨兒去“無中生友”地求醫。

所謂“無中生友”,就是讓墨兒去找民間大夫,說“我有個朋友,每次來葵水都疼,不知道大夫有沒有什麽辦法?”

這麽彎彎繞繞,自然也求不到什麽特別有效的方子。

畢竟,中醫講究對症治療。

每個人病因都不一樣,囫囵開個方子,不能親自過去“望、聞、問、切”,效果自然一般。

所以,這麽多年來,她痛經的毛病也沒好過。

這些年來,每個月那幾天,她就不舒服,整個人蔫蔫的。甚至,有時候只能直接卧床。

也正因為如此,譚老太太和譚夫人覺得她身體不好,更加各種寵愛。

甚至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飛了,寶貝得不知如何是好。

現在,來了葵水,自然是無法去跑圈的。

不只無法去跑圈,如何掩飾,還成了個大問題。

以前蕭淩不在,都是墨兒貼身伺候。

關于葵水的秘密,自然不會洩露。

但現在有了蕭淩貼身睡覺,事情就比較麻煩了。

尤其,晚上側漏什麽的,簡直是……咳,咳咳!

可憐譚玉,每天晚上都不敢睡踏實,也不敢動,唯恐側啥漏啥。

到了白天,她又只能各種找借口,不去跑圈。

蕭淩剛開始自然是不同意的:“鍛煉身體這事,必須得堅持。”

“是,我知道該堅持。”譚玉趕緊解釋,“我現在身體确實不舒服,你就讓我先休息幾天吧。等我過兩日身體好了,再去跑圈。”

蕭淩看了看她。

也就不再堅持:“那行。不過,你真的不需要找個大夫來看看麽?”

“不用不用。都是老毛病了,我早就習慣了。幾天就好了。”

“那行吧。”

蕭淩也不堅持,就自己出去練武了。

自從上次一把樹葉撲落所有的蝴蝶後,譚府就沒女眷敢再來餘約她“玩”了。

就算是譚夫人,也沒再來找她去學插花刺繡之類。

蕭淩并不介意。

反而很高興。

這樣一來,她又有時間去練武了。

最近這幾天,除了安排譚玉去跑圈,蕭淩就把所有時間都花在了練武上。

她原本就酷愛練武。

戍守邊關時,她還要時時操心軍情。

現在沒有任何心理壓力,純練武功,她反而更輕松惬意。

能把別人視以為苦的練武,當成最輕松惬意的休閑,大約也只有蕭淩了。

譚玉原本想勸她多休息休息。

以前是要保家衛國,沒辦法。現在好不容易卸下了重擔,應該好好歇歇的。

但看蕭淩是真的喜歡,她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夫婦兩人各有各的事,每天也都沒閑着。

蕭淩每日在外面練武。

而譚玉,每天則在房間裏休息。

甚至,有時候會去床上躺一躺。

這原本是譚玉多年的習慣。

不過,這一次,似乎有什麽不同。

很快,她琢磨過味兒來了:這一次,不痛經啊。

咦,真不痛啊。

剛開始她還以為是錯覺。

但兩三天下來,還是不痛。

看來,是真的不痛經了呢!

這是怎麽回事?

她只好又讓墨兒去“無中生友”式問醫。

那大夫也搞不清為什麽痛經會突然好,想了很久,覺得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體質變好了。

而一般改變體質,都是兩種方法之一:第一種,是用藥物調理,改變體質;而第二種,則是通過自身的日常作息來調理。

聽了大夫的分析,譚玉終于想明白了:想來,是自己這次徹底減肥,徹底改換了體質。而後來的天天跑圈,則更增強了體質。

這麽算下來,竟是蕭淩拯救了自己。

想通了這一點,譚玉更對蕭淩視若神仙了。

這一晚,她睡了個踏踏實實的好覺。

第二天早上起來,卻炸了——

啊啊啊啊,漏啦!!!!

白白的床單上,殷紅如櫻桃的一點。

呃。

這分明是漏了啊!

嘤嘤嘤,完蛋了,昨晚太大意了,居然側漏了!

而偏偏,蕭淩此時還回來了。

“啊,淩淩。”

譚玉笑眯眯仰着臉,卻拿被子緊緊蓋着床上的殷紅。

這些天,她對蕭淩的稱呼,是各種随意。

而蕭淩也都欣然接受,并沒有任何要反駁的意思。

蕭淩雖然不反駁她的稱呼,卻也是目光如炬。

眼睛一瞥,便看到了她緊捂住的被子:“被子裏藏了什麽?”

“沒、沒什麽。”

譚玉結結巴巴地繼續笑着。

但是手仍然把被子按得緊緊的。

蕭淩一愣。

倒是沒上前來扒拉。

反而是想了想,道:“是我昨晚弄上去的吧?”

哎?

譚玉一愣。什麽意思?

蕭淩臉色有些不自在。

但口氣仍自鎮定:“昨晚我身上應該來了。”

應該?

譚玉眨巴眨巴眼:啥意思?

蕭淩吸了口氣,還是認真解釋:“今日早上我練武,隐隐覺得有些冷痛,便猜是葵水來了。看你那樣,想來是我昨晚就來了,不小心弄在床上了。”

呃。

還有這麽巧的事?

譚玉眼珠一骨碌。

便立刻滿臉堆笑:“放心,就一點,沒事的。”

說着,便放開了被子。

蕭淩過來掀開,見床上真的有一滴。

臉色便有些紅了:“我還是換下來洗洗吧。”

“沒事沒事,你不用管,我等下讓丫鬟婆子們換下去洗。”譚玉趕緊從床上挪過來,握着蕭淩的手,關切地安慰,“沒事沒事哦,床上漏點這個是常事。你別碰冷水。這幾天你不能碰冷水。你剛才說早上練武時肚子冷痛?現在還痛不痛了?”

被她這麽親昵勁地一頓關心,蕭淩心裏暖暖的。

“不痛了。”

她說。

是真不痛了。

她本來就是個很能吃痛的人。

在沙場拼殺那麽多年,雖然武功高強,但受點皮肉之苦也是常有的。更何況,練武本身也多少有些辛苦。

長期下來,她對這些早已如家常便飯一般了。

痛經什麽的,對她而言,還真不是事。

這會子突然有個人來這麽關心她,她感動得無以複加。

剛想擡頭再說點什麽,卻瞥見——

“你、你那是什麽?”

向來冷靜如清風明月的蕭淩,都有些不淡定了。

甚至,連臉色都變了變。

“我?”

譚玉一愣。

順着蕭淩的眼光,她也低頭看了看——

立刻,便外焦裏嫩了。

呃。

這、

這下真漏了!

啊不,是露了!

露餡了!

譚玉幾乎要哭了:自己白白的襯褲上,沾着……血跡。

殷紅的血跡。

跟床單上的顏色一模一樣。

我擦!

原來這不是蕭淩的真是自己的!

譚玉真想刨個洞鑽進去,然後光速遁走。

蕭淩此時的眼神,真是,難以形容。

譚玉此刻的腦子也在飛速旋轉。

轉了半天,終于開口:“那、那啥,可能、可能是你蹭到我身上的吧?”

蹭?

蹭到某個地方?

蕭淩看着譚玉褲子上側漏的痕跡:“你蹭一個我看看。”

“……”

譚玉低下頭去。

這個謊言當然是一戳就穿的。

兩人相對沉默。

最終,還是譚玉先開口,坦白:“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樣。我,跟你一樣,也是……女的。”

蕭淩震驚擡頭,望着譚玉。

譚玉輕咳一聲,揉了揉鼻子,重複:“那什麽,對,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樣。”

完了,又重複着補充一句:“我确實是個女的。”

一時間,兩人又是相對沉默。

四周,寂靜無聲。

唯有兩個人的心跳。

又是很久。

終于,還是譚玉來打開這個死結。

她結結巴巴,卻不經意湊過來:“阿淩,以後,你想怎麽決定,我都随你。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騙你的。我跟皇上說過了,也反抗過這個聖旨。但沒辦法,皇命難違啊。”

好一個“皇命難違”,四個字,道盡心酸。

她當初是真的反抗過的。

不止反抗過,還拼命反抗過。而且是父女一起去反抗的。

但沒辦法啊,人家是皇上,非得下令啊。

“唉,我也不知道這皇上是怎麽回事,非得給我們兩個賜婚。”

譚玉也委屈。

她當初可是完全懵逼着就給賜了婚的。

怎麽回事?

蕭淩知道。

這場婚姻,原本就是她去跟皇上求的。

這次新春,皇上下旨,讓她回來探親過年。

但實際上,她哪裏還有親人啊?

她真正的親人,都死完了。

唯有幾個遠房的所謂“親人”,其實也根就沒感情,更不用說特地回來探望他們、跟他們過年了。

所以,這是一個陰謀。

而且是一個明擺着的陰謀。

皇上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接下來就看她怎麽辦。

蕭淩也不含糊,自然在第一時間便做了決定:

交出兵權,還兵于朝。

而作為一個女子,最好的交出兵權的方式,就是嫁人了。

一旦她嫁人,就要相夫教子。甚至,只要她嫁了人,就不再屬于蕭家人了。

古代男尊女卑,女子多是靠男子而活。

說白了,很多時候,就是男子的附庸。

等女子一旦嫁人,就跟娘家姓氏沒什麽關系了。

尤其,自古還有一句話:“好女不穿嫁時衣”。

只要蕭淩嫁了人,就不再有資格統領蕭家軍了。

名不正言不順,只怕就算是蕭家軍中的軍士,都有不服氣的。

一個女子,還是一個外嫁了的女子,想要三軍心甘情願的聽話,太難了。

而想要三軍跟她一起謀反,扶持她當女皇,就更難了。

所以,只要蕭淩以女子身份嫁人,一切的功高蓋主就不存在了。

原本蕭淩還有些躊躇,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嫁給誰。

對于愛情,她從未來得及去幻想,因為一直在忙着保家衛國上陣殺敵。

但,真正事到臨頭,她就有些下不了決心了。

畢竟,選中的那個人,就是她這輩子的丈夫啊。

一生的枕邊人啊。

所以,她一直遲遲拿不定主意。

直到收到了譚玉遞過去的那封信。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也知道自己該選誰了。

這才有了後來的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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