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且行且歌

“哦,你覺得我現在這樣挺好呀。那未來呢?你要不要呆在我身邊,看看我未來好不好?”

譚玉拉着蕭淩的手摸索,終于将兩個話題合二為一。

哎?!

蕭淩震驚擡頭。

而譚玉,已經吻了上去。

快。

準。

緊接着,狠。

一陣狂風驟雨,直接讓蕭淩懵了。

而趁着蕭淩發懵,譚玉又像上一次一樣,開始解自己的衣服。

解完自己的衣服又開始解蕭淩的衣服。

……

推倒,只會遲到,不會不到。

就這樣,在一番親切(?)的談心後,蕭大教主又被推了。

而顧護法,則又在門外的暗處盡心盡責守了一晚上。

為了盟主的安全,她凍了一夜。

還好,因為常年修習武功內功,體內正氣深厚,外邪不侵,不然都要感染風寒了。

但即便不感染風寒,身子骨也有些微酸了。

一直保持同一個姿勢貓在同一個地方,通宵下來,竟不似以前那般毫無感覺了。

她這才想起,身子似乎沒年輕時好了呢。

現在雖然才剛三十歲,但似乎二十歲是個坎,二十五歲又是個坎,現在三十歲,好像體力更不濟了些。

她是從來都不肯服輸歲月的人,也從未想過年紀方面的事。

但是,也不知為何,今日看到蕭淩和譚玉,她有些感觸了。

譚玉和蕭淩都是正值二十的芳齡,如鮮花般美好又嬌嫩。尤其,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今日的蕭淩和譚玉臉上,都有種說不出的美。

那是寫着少女心思的嬌羞。

是盛放在眉間的春風輕漾。

唔,那是獨屬于如花年紀的美。

顧行歌突然就有些恍惚了:在自己的這個年紀,自己在幹嘛呢?

似乎沒幹嘛。

就是在盟主身邊伺候着,跟雪吟一起,佐理青雲峰的大小事務。

那種日子,其實蠻平靜的,無波無痕,也書寫不下任何如花的綻放。

不過,如今回想,那段日子,倒也并不枯燥。

大概就是因為,有雪吟在身邊陪着吧。

雪吟。

顧行歌想到這個名字,忍不住心就跟着平靜柔軟了起來。

白雪吟。

一如她的名字,純雅、詩意。

無論是說話做事,都讓人心裏熨帖舒服。

若是肯再笑一笑,則更是春風綻放,讓人瞬間平和美好。

如果不是她,或許,自己未必能守得住這青雲峰的這麽多年吧?

畢竟,在更早的時候,二十歲之前,自己也曾在江湖上縱橫一時呢。

顧行歌,也一如她的名字,且行且歌,潇灑于江湖。

十四歲出道,十六歲劍挑五幫十八派,敗青雲榜前十高手于華山。

十七歲一人一劍,上武當、闖少林,會武當掌門、少林方丈于少室山。

十八歲,高手寂寞。

在江湖上浪蕩了兩年,在一個午後的桃花樹下,她正枕劍抱酒小憩,卻見遠遠走來兩人。

一個光風霁月,不可逼視。

三十歲年紀。

還有一個,抱劍侍立,純白如雪。

與自己同齡。

當時,她看到那個侍劍白衣女子,就有些恍惚了。

似乎,漂泊江湖,終于看到了一個港口。

而浪蕩多年的心,也在那一刻,有些渴望安寧。

“顧行歌,我看中你了。”

那個光風霁月的女子說。

顧行歌有些好笑,咧了咧嘴:“我又不是男人。再說,就算我是男人,我也沒看中你啊。”

她還真沒看中。

那個女子縱然高華霸氣,有着王者風範,但并不是顧行歌的菜。

她自己就是個敢于以劍問天的人,所以對于與天比肩的人,并沒有特別的心動之處。

相反,她更向往平靜的安詳。

如果有人能讓她平和且溫暖,她一定會駐足停留。

那光風霁月的高華女子聽了這句話,并不以為忤。

而是繼續道:“久聞天問劍客顧行歌劍法超卓,不過,我今日卻不信。”

天問劍客,正是顧行歌的江湖綽號。

因為她的劍法,名叫“天問”。

至高者天,至厚者地。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

芸芸蒼生,以劍問天。

她的天問劍法,傲絕江湖。

不謙虛地說一句,她覺得自己的劍法就是全天下最厲害的。

畢竟,從一出道她就沒輸過。

甚至,連少林、武當的主事人,都對她的劍法推崇不已。

現在,眼前這個人,卻對她的劍法提出了質疑。

對于劍的質疑,自然要用劍去回應。

顧行歌看了看自己的劍,一笑:“既然不信,那就試試。”

那光風霁月的女子卻搖了搖頭:“我若跟你動手,便是欺負你了。就讓我的侍劍女,跟你過兩招吧。”

說完,看了看身旁的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領意,抱劍上前,對顧行歌溫和一笑:“請賜教。”

“……”

顧行歌啞然。

她還從來沒被人這麽輕視過。

那光風霁月的女子固然是狂,這溫和的白衣女子卻不謙虛。

居然敢真的跟她約戰。

看來,不給她點厲害看看,她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好。”

顧行歌将酒放到一邊,站起身,撣了撣劍。

“請。”

“請。”

那是顧行歌跟白雪吟的唯一一次以劍對決。

輸的人,是顧行歌。

當白雪吟的劍尖點在顧行歌眉間的時候,顧行歌呆了。

她萬萬想不到,自己會輸。

然而,輸了就是輸了。

眼前女子的劍尖,幾乎貼着她的肌膚。

只要稍微再進一絲絲,就可以直接取她性命。

白雪吟微笑着收劍:“天問劍法,果然厲害。”

“……”

作為一個戰敗者,被對方這麽誇,顧行歌只感覺到侮辱。

她冷哼一聲:“要殺便殺,又何必奚落于我。”

“奚落?”

白雪吟一愣。

随即微笑:“我并沒有奚落你,我說的是事實。你的劍法,在我之上。”

顧行歌蹙眉。

白雪吟接着解釋:“我之所以能贏,是因為盟主事先指點,告訴了我天問劍法的破綻。”

“破綻?!”

顧行歌震驚。

向來被她視若天物的天問劍法,居然會有破綻?

她望向一直立在一旁的女子。

“盟主?”

什麽盟主?

有這樣的見識。

白雪吟微笑:“不錯,她就是武林盟主,譚青雲。”

譚青雲?!

這三個字,足以令江湖上任何一個人側目。

她随便跺跺腳,整個江湖就要震三震。

她是真正不世出的武學奇才。

也是公認的武學至高峰。

沒有人會說她是天下第一高手,因為她的武學造詣,早已超越人間。

顧行歌的眼睛亮了:“能敗在譚青雲的手裏,顧行歌心服口服。”

雖然是口授指點,但被她針對性指點後,以白雪吟的基礎,能戰勝顧行歌,并不例外。

譚青雲卻笑:“你并不是敗在我手裏,而是敗在了玉女劍唯一傳人白雪吟的手裏。”

“玉女劍。”

顧行歌終于開始對眼前的溫和女子另眼相看。

對于學劍之人而言,玉女劍法也是朝聖級的劍法。

其當年在江湖上橫行的時候,也是一時無兩。

只是,已經很多年沒有玉女劍傳人出現了。

甚至,很多人都以為玉女劍已經失傳了。

沒想到居然還有傳人在世上。

如果是玉女劍的傳人的話,能在譚青雲指點後戰勝自己,則更是情理之中了。

顧行歌對白雪吟恭敬拱手:“原來是玉女劍傳人,失敬失敬。”

随即,對譚青雲更加尊敬:“不知譚盟主親臨,有何指教?”

譚青雲笑:“我想讓你做我的左護法。”

随即,指了指白雪吟:“她是我的右護法,你是我的左護法。跟我長居青雲峰,願意麽?”

那一刻,顧行歌心中起了波瀾。

左護法、右護法,從此跟她長居青雲峰,日夜相對,似乎……沒什麽不好。

反正,自己在江湖也是漂泊。

能有個安心的去處,也不錯。

就這樣,顧行歌加入了白雪吟。

她做了左護法,地位略在白雪吟之上。

無他,只因她的功夫和能力本就在白雪吟之上。

能力和氣場先不說,單說武功,她其實是篤定在白雪吟之上的。

白雪吟之所以能勝她,是因為譚青雲找出了顧行歌劍法裏的破綻,然後告訴了白雪吟。白雪吟針對性克敵,自然占盡上風。

但若是與其他人對戰,顧行歌的戰鬥力是強于白雪吟的。

這雖然讓人無語,卻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也正因為如此,這麽多年,顧行歌在白雪吟面前都狂不起來。因為自己終究是對方的手下敗将。

當然,這麽多年相處下來,兩人之間,也早已不讨論誰的武功高、誰的武功低了。

相反,彼此早已處得如同親人一般。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親人,而是日日形影相對的那種。

甚至,就連盟主譚青雲,有時候都忍不住感慨:“像你們兩個這樣,好得跟一個人似的,也是緣分。”

緣分?

什麽緣分?

顧行歌聽不懂。

而這兩年少主譚玉也漸漸如換了個人一般,經常冒出驚人之語。

比如說,她會冷不丁說一句:“一個左護法、一個右護法,倒是挺配哦。”

甚至,有時候還會突然感慨:“顧姨、白姨,你們在一起吧。”

顧吟歌和白雪吟當然聽不懂。

但也不知是不是聽少主的昏話聽多了,盟主有次也跟她感嘆:“行歌,我們年紀已經不小了。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找一個真正合心意的人,共暖餘生?不管是正是邪、是男是女,都沒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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