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們不能成親

是正是邪、是男是女,都沒有關系。

——對于這句話,顧行歌默認為是盟主的發昏之語。

應該是被少主給帶昏的。

但現在,她有了不同的感受。

似乎,自己真的已經不再是鼎盛之年了呢。

雖然外在看起來跟十年前沒有太大的區別,但實際上,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不能跟二十歲左右的人相比了。

更不用說,作為女子的獨特美好。

十八無醜婦。

少女獨有的美好,是三十歲怎麽也無法擁有的。

唔,想想自己這些年,似乎還真是暴殄天物,讓盛世之年白白流走呢。

或許,真的應該好好珍惜,找個合适的人,相伴溫存幾年。

合适的人……

腦裏不自覺閃出一個白衣如雪的身影。

唔,如果有這樣一個人相伴終身,也不錯呢。

顧行歌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等待,直到日上三竿,才見蕭淩出來。

不過這一次,還有譚玉陪在她身邊。

看兩人的表情,似乎又是蕭淩輸了呢。

因為蕭淩的表情還是那麽害羞和不好意思,顯然是輸了。

且譚玉在旁邊很是開心,望着蕭淩的時候更是一臉心想事成的得意之色。一看就是贏了啊。

看到自家盟主贏了,顧行歌也就放了心,自己回去休息了。

她是放心了,蕭淩心裏卻一直“噗通”。

這可是她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太吓人了。

作為武學高手,身體的每一根筋骨、每一個毛孔,都早已能順意而行。

可現在,卻控制不住地心跳、甚至心慌。

難道是中毒了?

終于,她忍不住質疑譚玉:“你……不會是對我做了什麽吧?”

譚玉扭頭老向她,眼神裏是忍俊不禁的複雜。

蕭淩被她看得毛毛的:“你這麽看着我做什麽?”

譚玉笑:“沒什麽。就是你以後別動不動就說‘做’字了。這個字很容易被人想歪的。”

“什麽意思?”

蕭淩懵然。

懶得禍害自家老婆單純的靈魂,譚玉笑着沒再說下去:“沒,沒什麽。”

所謂“美麗的外表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裏挑一”。這阿淩難得有如此單純,自然要好好保護。

畢竟,在現代社會,不管是男是女、是何年齡,都是一言不合就能開車的。

咳!

蕭淩不懂她的這些心思,只見她有些閃爍其辭,不免多想:“你不會是對我下藥了吧?”

“下藥?”

譚玉一呆。

很明顯,作為情感正上頭的現代人,她想歪了。

趕緊辯白:“不不,當然不是藥!喂,是你自己心甘情願的啊,怎麽能說是我讓你吃藥的呢?”

她還不高興呢。

明明是兩個人都心甘情願的事,怎麽現在能推給藥呢?

見譚玉不高興,蕭淩還是不懂。

不過,想到自己剛才那一刻也是心甘情願,甚至是歡喜的,她也不好再說什麽。

只抿了抿唇。

唔,好像确實是自己不争氣。

不過,總覺得自己身體哪裏不對呢。

一定是譚玉做了什麽。

蕭淩十分懷疑是譚玉對自己做了什麽,要麽是下了毒,要麽是在自己體內灌注了什麽真氣。

嗯,一定是灌注了什麽特別的真氣在自己體內!不然自己怎麽會心慌心跳……

蕭淩盯着譚玉,不太敢輕舉妄動。

不管怎麽說,人家既然能将怪異真氣注入自己體內卻不被自己防範,武功一定在自己之上。

她不是個慫人。卻也有“趨利避害”的本能。

對于一個武功深不可測、甚至明顯在自己之上的人,她還是不願先行發難冒險的。

更何況,确實也沒證據證明譚玉給自己下毒或者灌入獨特真氣。

便默了默。

正當兩人相對默然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玉兒!淩兒!”

兩人望去,只見不遠處不知何時已經來了個中年男子。

男子倒是很好看,一派風流俊逸。

即便是人到中年,也依然風度不減。

若是普通女子,只怕看到他這樣,早就傾心相許了。

然而,眼前的兩只并不是普通女子,而是——姬崽。

譚玉和蕭淩兩只小姬崽對望一眼,交換疑惑:

這誰啊?

“你認識他?”

譚玉問。

“我不認識。”

蕭淩搖頭。

“你認識?”

“我也不認識。”

譚玉也搖頭。

然後兩人再度望向那男子。

表情依然:所以大叔你哪位啊?!

那男子無語。

沒想到自己一片熱忱趕過來,這倆孩子沒一個認自己。

但還是認真自報身份:“我是蕭千夜。”

說罷,便傲然挺立。

似乎在等人說“失敬失敬”,疑惑震驚、嘩然……

看他那樣子,譚玉萬分無語。

忍不住問蕭淩:“他很出名麽?”

蕭淩也是個不出門的,平時除了練武就是練武,所以除了與切身相關的譚青雲和譚玉,其他人她還真不認識。

這會子被譚玉一問,當然搖頭:“我不知道。”

“哦。連你都不知道,那說明他沒什麽名氣了。”

譚玉下定論。

“……”

蕭千夜一口老血哽在喉頭,啞然無語。

什麽鬼?

這世上居然還有人不認識他?!

“你們、你們的娘……難道沒跟你們提過……提過我麽?”

蕭千夜忍不住顫抖着聲音問。

譚玉和蕭淩仍舊互望一眼,最後齊齊搖頭。

沒提過。

呃。

蕭千夜的表情僵在臉上。

良久良久,他才不可置信地嘆息:“居然……居然……都沒提過麽?”

譚玉和蕭淩齊齊點頭。

譚玉更忍不住補刀,問:“你很重要麽?為什麽她們都要提起你?”

蕭淩顯然也有此一問,所以詢問地望向蕭千夜。

蕭千夜又是一口老血。

忍了又忍,終于把老血咽了下去,努力穩定情緒,換上一副平和的表情:“你們再仔細想想,你們的娘,有沒有跟你們提過一個男人?就是經常提的那種。或許沒提名字,但一定有經常提到一個男人的,對不對?”

譚玉和蕭淩認真回憶,最後依然齊齊搖頭。

這個,真沒有。

蕭千夜抹了一把臉,還是不死心:“不可能啊!她們一定提過的啊!你們再仔細想想。”

譚玉無語,有些不耐煩:“你別這麽拐彎抹角的了。你就直接告訴我們,你是誰吧。”

“我是誰?”

蕭千夜萬分無語。

最後,仰天長笑:“我是誰?呵呵,我是誰?你們居然問我是誰?!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不要鬼笑鬼笑的了!”

武林高手笑起來,多少都是帶點內力的。

譚玉沒有半點內力,聽起來依然煩惡,所以忍不住直接叫停。

“你到底有什麽想說的,直接說就好啦!不要搞這麽多過場啊!”

又不是拍電視,搞這麽多過場、擺這麽多pose幹什麽?

你是誰直接說不就好了麽!

殊不知,無數武俠電視劇已經告訴我們,反派死于話多,秘密也都毀于過場多。

經常一個反派廢話太多,說半天還沒說到重點,結果說着說着,就被主角反殺了。

而很多知道秘密的人,在臨死前原本還剩最後一口氣可以說出秘密,結果就是無關的過場太多,最後反而來不及說出秘密,就直接咽氣了。

這是電視劇裏一直被人吐槽最多的設置好麽!

現在這叫什麽蕭千夜的,突然也來這一手,還笑得人心裏煩悶,好讨厭啊。

那蕭千夜也看出來自己被嫌棄了。

他一生游歷花叢,最會看姑娘臉色。如此,才能在處理感情時游刃有餘、信手拈來。

這會子,自然也完全能看出譚玉對自己的不耐煩。

他也就沒有再堅持,而是深吸一口氣,道明真相:“我是你們的爹啊。”

“我們的爹?!”

譚玉大驚。

随即第一反應是——

“是我爹還是她爹啊?”

蕭千夜無語:“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你們的爹!是你們兩個的!”

他感覺自己的老血是再也咽不完了。

譚玉卻完全神反應:“是啊,我問你到底是我的爹、還是阿淩的爹啊?你也知道我們快成親了嘛,她爹就是我爹,我爹就是她爹,這點我們都承認。但你還是要說清楚到底是誰的爹嘛!”

蕭千夜震驚:“你說什麽?!!”

他感覺無數口老血要噴出來。

不不,一定是自己幻聽了。

他需要再聽一遍。

而譚玉也滿足了他:“我說,雖然我跟阿淩馬上就要成親了,誰的爹都是爹,不分彼此。但你終究是要清楚告訴我們,到底是誰的爹吧。”

于是,蕭千夜一口老血,“噗”地噴了出來。

噴完一口還不過瘾,繼續“噗”、“噗”噴。

譚玉震驚:“前輩,你吐血啦。”

蕭千夜擦了擦嘴角。

忍不住又噴了幾口。

才算擦完。

“你、你們……不能成親。”

他終于艱難開口。

“為什麽?”

譚玉不高興了。

我們兩口子這麽般配,用得着你一個外人來反對?

蕭千夜這次開口更加艱難:“因為,因為……因為你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啊!”

“你說什麽?!”

這次,是譚玉和蕭淩異口同聲了。

什麽鬼?

同父異母的親姐妹!

這不就是古早狗血武俠影視劇裏“失散多年兄妹”梗麽?

譚玉很想噴一口老血了。

這快穿副本,也太狗血了。

而且是古早狗血那種!現在的作者或者編劇早就棄而不用了好麽!

回頭要是有機會,她一定要找自家小系統反應反應:

快穿可以,但是副本能不能與時俱進一點啊?這種古早狗血梗設定,就不要再出現了。

更何況,現在全民和諧啊,不管是骨科還是僞骨科,都不能涉及的好麽!坑爹的系統,難道不怕被吊銷快穿執照麽?

她這麽想着,兀自心裏憤憤不平。

不過,目前她還什麽都做不了。

因為要先應付眼前的情況。

而且系統又失蹤了。

那個系統就是個懶貨,一有機會就跑出去玩。

尤其,碰到譚玉這個穿越者後,系統發現挺省事的,因為這貨不管是穿越到哪個世界,都能第一時間蟄伏成吃喝玩樂享受人生的大米蟲。

大米蟲時期,這貨是不會主動召喚系統來寫文掙錢還貸款的。

別說主動了,就算系統上門催賬,她都沒有半點要寫文掙錢還貸的意思。

系統也看透了:自己在譚玉的穿越世界裏,完全是可有可無。唉,自己應該是快穿界最沒有存在感的系統了。

帶着這樣的屈辱憋悶感,系統時不時就跑出去旅游散心了。

這次,自然還是不在。

譚玉也沒人可問,只能直面這盆狗血。

她輕咳一聲,聲音卻仍然有些顫抖:“前、前輩,你能不能把話再說一遍?我、我沒聽清。”

這一次,是她懷疑自己幻聽了。

蕭千夜閉上眼睛,臉色蒼白:“我說,你們都是我的女兒,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所以,你們絕對絕對,不能成親。否則,天理不容。”

這句話,已經足夠清楚了。

譚玉的頭頂,恍如劃過晴天霹靂。

就連蕭淩,都震驚了。

什麽意思?她們,不能成親了?

其實,她是個完全不通人事的姑娘,從小被關在魔教練功,除了練功,就是練功和練功。可以說,她的世界裏,除了練功打敗譚青雲,就沒別的了。

所以,譚玉這兩次對她到底做了什麽,她并不清楚。

甚至,她以為自己見到對方會心慌心跳,是因為對方給自己喂了什麽毒藥,或者灌入了什麽獨特真氣。

只是一直找不到證據,又沒有必定勝對方的底氣,便一直沒追問。

可是,她心裏還是知道一些隐隐綽綽的意思的。

比如,譚玉給她寫的那封信,是寫得明明白白的,說喜歡自己,還說要跟自己成親,日日夜夜都相伴在一起。

蕭淩雖然不懂房中人事,卻知道成親和日日夜夜相伴的意思。

扪心自問,她覺得有譚玉日日夜夜相伴,挺好。

能跟譚玉成親,似乎……也挺開心的。

所以,她就迷迷糊糊,一路過來了這裏。

且一路半推半就,順水推舟到了現在。

這會子聽蕭千夜這麽說,她也跟着震驚了。

同時,有強烈的失落感:所以,不能跟譚玉成親了?

這失落感,讓她極度憤懑。

“你胡說!”她厲聲斥責蕭千夜。

擡手一指,便是出招,直襲蕭千夜。

她讨厭這個人,居然說自己不能跟譚玉成親,讨厭。

蕭千夜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剛剛亮明老父親的身份,不只沒收獲到女兒們感動的淚水,反而得到女兒一記殺招。

他又是一口老血。

好吧,現在他已經習慣老血了。

他一面強咽下滿喉的老血,一面接招女兒。

原本以為以蕭淩小小年紀,武功再高也不過如此,誰知,一碰,才知對方棘手得緊。

兩人快速連鬥了十幾招,卻是不相伯仲。

蕭千夜趕緊後撤,拉出距離:“你先停手!我跟你說了,我是你爹!”

什麽鬼?

連爹都打?

然而,蕭淩冷哼一聲:“我只有娘,沒有爹。”

說着,又是殺招連發。

蕭千夜邊打邊退:“喂,我都跟你說啦,我是你爹!你爹!!”

他已經不只是吐血,而是抓狂了。

這都是什麽鬼?連自己親爹都打?

而且還招招都是犀利殺招!這是想弑父啊!

花逐流那個妖精,也不知是怎麽教的女兒?

蕭千夜一面想着,一面打得苦不堪言。

譚玉見他們殺得緊急,趕緊喊停:“喂!你們不要打啦!你們是父女啊!”

蕭千夜滿心苦澀:“又不是我想打的!是她非要追着我打啊!”

譚玉想想也對,趕緊喊停蕭淩:“喂!阿淩你不要再打啦!他是你爹啊!女兒打爹,要遭報應的!要是真殺了他,就更天理不容啦!”

對于父女傳統之類的,譚玉其實是沒什麽感覺的。

因為她是個孤兒。

在她心裏,對自己好的,就是親人;對自己不好的人,就不是親人。

但是,現在是古代社會,而且事涉蕭淩,她可不想讓蕭淩迷迷糊糊做錯事。

有時候愛一個人就是如此,哪怕原本不迷信這些,但一涉及到愛的那個人,就會事事小心了。

不管怎麽說,在事情明朗之前,還是先不要追着老爹打的好。咳!

更何況,關于同父異母姐妹的事,還是要找蕭千夜問清楚呢。

總不能事情還沒問清楚,就先把人打死了。

畢竟,譚青雲和花逐流已經不在了,現在能解答這個問題的,只有蕭千夜這個當爹的了。

蕭淩同樣不懂那些世俗傳統。

因為在她的世界裏,只有娘。

從小到大,她唯一做的事,就是練武。

而她唯一的親人,就是娘。

娘說的她都遵從,娘說的她都信。

至于其他的爹什麽的,完全不在她考慮之內。

但她莫名聽譚玉的話。

見譚玉那樣喊,也就停了下來。

對蕭千夜挑了挑眉,一臉警惕:“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譚玉拉了拉蕭淩,卻也催:“對啊,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先說清楚嘛。”

蕭千夜嘆了口氣:“這話,說起來就長了。”

譚玉白了她一眼:“那就長話短說”

她最煩這種話風了。

有話就說,有P就放,起那麽高的範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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