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喜劇
“找？這不是……”南荻回頭，看見龍夏憋笑的臉，知道自己又被耍了，“龍夏，你神經病是不是！耍我很好玩嗎？”
龍夏笑笑，沒說話，走過去拎起随手扔在牆角的行李包，走到衣櫃前，打開。
南荻走過去，盤腿坐在榻榻米上，雙手交叉着放在膝蓋上，邊看龍夏整理東西，邊問：“你到底幹什麽來了？離開科倫納真的沒問題嗎？還是說，凱爾又耍花招，把你也逼過來了？”
“你就不會想我的好？”龍夏皺眉看他一眼，“跟你說實話都不信，那我說是因為想你了，所以過來，行了吧？”
南荻聞言瞬間漲紅了臉，嗫嚅半天，哼哼唧唧：“才幾天沒見，有什麽好想的……”
龍夏動作頓住，側臉去看身邊表情局促的人。
說實話，剛才那句話他只是随口一說，沒想過南荻會當真。
龍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南荻，見他視線游離不敢與自己對視，卻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轉回來看自己。
“……南荻。”龍夏眯了眯眼，握緊了拳頭又瞬間松開，好像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
“嗯，啊？”南荻受驚一樣挺直了脊背，剛轉頭面對龍夏，熟悉的氣息鋪天蓋地襲來。
南荻吓了一大跳，他條件反射地向後仰，重心不穩，整個人翻倒在榻榻米上。緊接着，龍夏溫暖的身體強勢壓來，南荻驚得睜大了眼睛，對龍夏接下來的動作無能為力。
唇相抵，四周的空氣好像無端被點燃，噼裏啪啦爆開一朵一朵小小的火花，将南荻炸的腦袋一片空白。
親親親親親了！
轟隆一聲巨響，南荻驚飛的魂魄瞬間歸位，震得他五髒六腑酸疼不已。
龍夏在吻他！
終于意識到這個事實的他再次驚得倒吸一口冷氣，唇死死地抿着，僵直身體，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感覺到他的僵硬，龍夏單手撐着地，與他微微拉開距離，盯着他瞪得圓圓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問：“吓到了？”
南荻誠實地點頭。
能不被吓到麽，聊天聊得好好的，怎麽忽然就吻了？
要知道，想象是一回事兒，真的發生了，就讓人有種內心被窺視的恐懼感。
更何況……
南荻根本不願意往深處想他與龍夏的關系，在他看來，對龍夏懷有的那些幻想都是不道德的，觊觎自己的大哥，那是極為不尊的事情。
但是，龍夏顯然誤解了南荻的意思。
在南荻點頭之後，他靜靜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淺淺笑道：“那對不起，我……”
南荻直覺龍夏接下來的話不是他想聽到的，所以他在龍夏說出之前腳一擡，壓在龍夏腰上，同時抱着對方，一擰腰翻身将龍夏壓在身下。
這一次輪到龍夏驚訝，南荻這小子反了不是，居然敢壓他！
南荻用行動證明，自己不僅敢壓龍夏，還敢做更過分的事情——壓倒龍夏之後，他閉眼堵上柔軟的唇。
第一次，南荻用上了唇以外的部分，小心翼翼卻又不容反抗地探入龍夏口中。
舌尖接觸的一剎那，南荻的呼吸立刻發生了變化，他原本不想讓自己表現得像個色鬼，但身體的反應太誠實，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龍夏也從來不知道南荻這麽霸道，吻得野蠻兇狠，連啃帶咬，連讓他喘息的機會都不給。
南荻感受着來自龍夏唇舌的纏綿，心跳如擂鼓，激動得快要暈過去。
唇分開的時候，南荻怔怔看着龍夏，輕輕碰了一下紅腫的唇。龍夏皺眉，神情有些懊惱，卻沒躲開他的觸碰。
南荻出神地看着龍夏的唇，一句話都沒說。
與他朝夕相處這麽多年的龍夏哪兒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刻薄道：“後悔了，你可以到院子的鵝卵石小道上跪着唱《沖動的懲罰》！”
南荻眼神閃了閃，還是沒說話。
龍夏氣得屈起腿踹他。
南荻沒躲，占着天生力氣大，用膝蓋将龍夏的腿壓住，然後靜靜地看着他：“老大……”
他語氣裏的難過快要溢出來，聽得龍夏直皺眉。
“我覺得我會後悔的。”
這句話南荻曾經說過，但那時候他的表情和語氣遠沒有現在這樣悲傷。
“我這麽做是不對的……”南荻快哭了，“你是我大哥，一直對我很好的大哥……”
“我這是在幹什麽？我這是……”
龍夏眉頭擰得死死的，看到南荻這麽難過，他也再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可是，下一秒，他卻被南荻擁入懷裏，對方力氣大得讓他覺得呼吸困難。
南荻緊緊抱着龍夏，将臉埋在對方頸窩裏，貪婪地呼吸全是龍夏味道的空氣。
他從未想過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對于龍夏來說，這也許只是一個吻。但對于南荻，這個吻代表的是他對龍夏感情的颠覆。
那種痛苦，根本無法用語言來表述。
“回不去了，”南荻輕喃，“我會遭報應的。”
“南荻，你他媽的放什麽狗屁！”
龍夏飽含怒意的聲音像一把利刃，直插南荻心髒，将他死死釘在原地。
“你腦子裏裝的是豆腐渣？”龍夏一手肘将他撞開，“你是殺人放火還是奸淫擄掠，報應？你以為老天這麽閑？”
南荻怔怔看着龍夏。
“滾，唧唧歪歪，簡直欠揍！”龍夏暴躁地站起來，抓了抓頭發，拉開門，卻是自己先走了。
南荻呆呆坐了好一會兒，聽到摩托車發動的轟鳴，他從地上彈起來，連鞋都來不及穿追出去，卻只來得及看到摩托車的尾燈。
“龍夏！”南荻對着夜空大喊，看到龍夏離開，他眼淚唰一下就下來了。
事情還是被他搞砸了……
南荻第一次感到了絕望，他很怕從此龍夏就不在正眼看自己。失去龍夏的恐懼像一只大手，死死攥着他的心。
不知怎麽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朝龍夏離開的方向追去，一開始只是走，漸漸的越跑越快。
南荻聽見自己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就是沒感覺到赤腳踩在石頭上的痛楚。
追了很久，眼前還是一片路燈的昏黃，沒有機車，沒有龍夏。
“龍夏！”南荻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喘氣，間隙不甘心地朝空無一人的道路大喊：“龍夏你還是不是男人，跑什麽跑，有本事你回來揍我啊！”
“你這麽欠揍？”
南荻一直在找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他背後，南荻又驚又喜，剛想說話，被龍夏一拳打倒在地。
龍夏揍人從來不手軟，這一拳愣是将南荻揍飛了半米遠。
手掌在粗粝的地面摩擦，火辣辣的，應該是破了皮。
南荻也顧不得身上的疼，連忙爬起來拽着龍夏：“你……”
話剛出口，又被龍夏一腳踹倒在地，緊接着，他俯身下去，掐着南荻的下巴，危險地眯起眼睛：“你鞋都不穿，給我演苦情電影呢？”
南荻捂着被踹的地方，艱難地掙脫龍夏的手，站起來，看見摩托車就停在路邊。剛才估計是自己太着急，忽略了。
龍夏這會兒氣似乎消了，斜靠在摩托車上，側頭一言不發看着延綿而去的道路。
南荻靠過去，還沒說話，被龍夏捏着後頸攬過去，兩人再次兇悍地吻在一起。
這一刻，南荻已經來不及去想這是對是錯，也不想去想。摟着他腰的雙手充滿力量，糾纏在一起的唇霸道又溫柔，他現在只剩下感受龍夏的精力。
“你追來做什麽？”接吻的間隙龍夏喘着氣問。
“不知道……”南荻看着他的眼睛，主動吻了上去。
兩人劇烈糾纏，氣氛越演越烈，漸漸有些不受控制。
龍夏一把按住從衣服下擺伸進去的手，問：“你确定？”
南荻猶豫了片刻，忽然偏頭咬住龍夏的頸部，含糊道：“後悔也是明天的事情。”
語畢，咬變成舔，然後變成吮吸……
雜亂的呼吸就好像他們的動作，兩人相互撕扯着對方的衣服，誰也不肯讓誰。
最後，南荻占了上風，一把将龍夏的衣服撕爛了，被地面磨破的手掌按在覆蓋着一層肌肉的胸前，停頓了一秒之後，無師自通地動作起來。
龍夏仰頭，深吸一口氣，不甘示弱地将南荻衣服扯了下來。
借着燈光，他看到兩人光着上身不斷糾纏，忽然覺得很荒唐。
“南荻，你腦子還在嗎？”
“嗯？”南荻專心做自己的事情，聞言含糊答了一句。
龍夏閉了閉眼：“停手，在這樣下去收不了場……”
南荻終于意識到他們現在在幹什麽，登時愣住，熱情瞬間下去了一半。
“真是……”他看見地上變成破布片的衣服，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龍夏還算淡定，撿起衣服抖了抖，發現實在沒辦法穿，無奈又把它們扔到地上。
發動車子，對南荻道：“上車。”
“哦。”南荻跨上去，立刻紅了臉。
在前面駕駛的龍夏臉色了，他不動聲色往前挪了一截，幹巴巴道：“抓穩了。”
南荻尴尬地往後挪，保持着極其別扭的姿勢抓着龍夏的褲腰，兩人就這麽一路沉默回到風林旅店。
停車的時候，由于慣性，南荻往前撲到了龍夏背上。兩人貼在一起，龍夏背部瞬間僵硬，過了一會兒他才道：“回房間吧。”
“嗯……”南荻悶悶回答，他有些不敢回去。
這一次不是怕被龍夏打，而是怕……
“要不，我去另外的房間睡。”南荻扔下一句話，落荒而逃。
龍夏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想到今晚一系列荒唐的事情，低聲笑了。
“看起來進展不錯？”黑暗中忽然傳來惜陽的聲音。
龍夏細不可聞嘆口氣，又恢複冷冰冰的語氣：“什麽進展？”
“裝傻？我都看見了！”惜陽笑道，“不過，我怎麽覺得你們再拍喜劇片？”
龍夏勾起嘴角，可不是麽，也只有南荻才能搞出這麽無厘頭的事情。
而自己也真是沒定力，跟南荻在一起時間長了，也變傻了！
“随你怎麽想。”龍夏扔下一句話，酷酷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