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許愛琴每次回家怕爹,娘,兄弟們擔心她,總是報喜不報憂,許晟還真不知道他大姐過日子會這麽艱難。

雖然也知道他大姐結婚後只得了李虹一個,家裏人丁單薄,但親家嬸子和大姐夫沒有因為這個起事,對他大姐并不差。

小日子過的雖然不算多好,但有婆婆承輕,男人心疼,也還算比較幸福了。

再加上在許晟心裏,他大姐家離娘家就這麽幾步遠,有啥事跑回來一趟也就一會的工夫,總不至于讓人欺負吧,沒想到許愛琴竟然忍着不說,還真讓人欺負了。

許晟又不能天天跟着他大姐,只能借這這次好好的耍回混,讓其他的以後覺着李家勢單力薄,想捏把兩下的都掂量惦量,看有沒有勇氣跟他對上。

這出嫁的女子在外面受了委屈,娘家的兄弟可不是擺設。

因此許晟在收拾完裴家的人後,拿了把鋤頭,管他紅薯熟了沒熟,糟蹋不糟蹋糧食,吭哧吭哧的就刨了起來。

現在把這些都刨了,全部拿回去喂豬。空出地,他大姐還能再種上一茬白菜蘿蔔呢。

邊上的人讓許晟給弄的都沒聲了,這小子太霸道了,誰往跟前走,他就揍誰,六親不認的。

可氣的是他們這邊不光勸不住,還打不過。

村裏主事的人也都還沒來,沒人能擋得住,只能撺掇着李中秋和許愛琴去制止許晟。

李中秋和許愛琴也讓小舅子(弟弟)給驚呆了,在他和他媳婦心裏,許晟還是那個身子弱,家裏嬌慣的半大小子呢。

他們也沒想到許晟這麽能打,都沒用他們幫忙,裴家的老的,少的全都放到了,看見許晟哐哐的掘紅薯,以前那麽嚣張跋扈的,現在屁也不敢放一下。

心裏咋這麽痛快呢,還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李中秋看着自個媳婦臉上被裴根生媳婦抓的血道子,突然間想通了,他以前遇上事都是不跟人紅臉,想着忍一忍就過去了,讓家裏人也跟着受了不老少的氣。

還勸,勸個屁,李中秋回身拿了把鐵鍁,跟在許晟邊上賽着挖了起來。老實人逼急了,也挺瘋的,邊上的人只好找許愛琴去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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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愛琴心裏正痛快着呢,這麽多年了,她還沒有像今個兒這麽痛快的呢,撇了撇嘴,對勸她大度些的人說道:“男人的事,俺一個女人可管不了。”

于是等上信村的支書,隊長,許寶華,許老根和張建飛,牛大林,許寶成一衆小子扛着鋤頭,鐵鍁,土槍趕過來的時侯,就看見了一處奇景……

一堆人圍着看許晟和李中秋一人一行,哐哐的比賽挖紅薯!

裴家兄弟今個兒讓個小年輕給收拾了,現在眼瞅着挖他家紅薯,還不能言語,當真是裏子面子那是全丢了。

這會一看見支書和隊長過來,立馬喊起冤來了:“支書,隊長,你們可得為俺們做主啊,李中秋他小舅子打俺們,看把俺家根生打的,現在起都起不來,還糟蹋俺們家沒長成的糧食……”

這年月村裏的宗族意識還很強的,跟本村的人幹仗,那是內部矛盾,捂着蓋子啥都好說。

這外村的跑來幹仗,那就不成了,上信村的支書和隊長心裏也挺火大的,攔住幹活熱的光了個膀子的許晟。

上信村支書王文渠黑着臉說道:“許小五,咋又是你?!你是跟俺們上信村過去了是吧?”

上信村的支書跟許寶華關系不錯,還去許晟家跟許老根,許寶華喝過幾回酒,兩家有交情,許晟不能像頂其他人一樣頂回去,笑着說道:“王哥,看你這話說的,我幫我姐姐家出紅薯,收拾地有啥錯了?”

許晟話音剛落,裴金生捂着膀子,鼻青臉腫的說道:“你胡說,這明明是俺弟家種的紅薯!”

“你弟家的?!”許晟看着裴金生,上信村支書和隊長冷笑了一下,說道:“瞅着這界樁了沒?你弟家的紅薯在那種着呢?咋?想當地主惡霸,多吃多占?!”

上信村的支書和隊長看了看界樁,又聽了邊上的人說了說事情的起因,氣的回頭沖裴金生和裴根生罵了句:“活該!打死你們都不虧!”

扭頭又看看面上笑不悠悠,态度卻不依不饒,寸步不讓的許晟,得,這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更是頭疼了,只好叫已經趕過來的許寶華:“寶華,你看今個兒這事鬧的……”

“文渠哥(上信村支書),這是你們村的事,俺可沒資格插手,不過,你們可得公平啊,不能因為俺家小五是外村的,俺大妹家人丁單薄就欺負俺們。”

許寶華原以為他妹子和弟弟受欺負了,便領着二十來號在渠上修渠的壯勞力扛着家夥什都過來了。沒想到一來見到的是這麽個情況,便跟在邊上的許愛琴說起話來了,一步也不靠前。

這究竟是誰欺負誰了?王文渠讓許寶華給說的都有些哭笑不得了,這老滑頭嘴上說不管,那你領着那麽些人扛着家夥什站在後面是要幹啥了?

“老根叔……”王文渠又朝許老根喊道,指望這這老爺子管管他家這個混世魔王。

許老根雖然寵兒子,但女兒也是他的心頭肉,看着自個大女兒那恓惶的樣子,心裏那有不心疼的,怎麽肯這麽容易就揭過去。

許晟在那鬧騰,簡直太和老爺子的意思了,聽見王文渠的喊聲,忙擺手道:“這事俺管不了,俺老了,啥也管不了,都是他們做俺的主哩。”

許家是明顯的啥都不管,由着許晟鬧了。王文渠也不想管這狗屁倒竈的事,可明顯是不能啊。

“小五,你給老哥個話,今個兒這事怎麽着才能了?”

“王哥,即然你都開口了,我給你面子,裴家敢占我姐家地,那這地裏的東西就歸我姐家了。

另外,他家兩小子打我外甥女了,他媳婦還打了我大姐,不多,賠五十塊錢營養費,這事就算過了。”

許晟話音剛落,裴家人就不幹了:“五十塊錢,你咋不搶去呢?!”

“這紅薯是俺家種的,怎麽就成你家的了?”

“你把俺們這麽多人都打了,要賠也是你賠……”

許晟聽得呵呵冷笑了兩聲,看着王文渠說道:“王哥,看來今個兒這事你是管不了了。”

王文渠瞪了一眼亂糟糟的裴家人呵斥道:“吵什麽吵?!

你家的紅薯?!咋不種在你家地上,種別人家了?

啊?欺負人占人家地的時侯,咋就沒想到人家會反抗呢?

這麽多人幹仗幹不過一個人,上信村的臉都讓你們丢光了。

人生在世,凡事都得講個理字,你們做的這事,在情理上說得通嗎……”

王文渠連說帶罵一頓噴,把裴家的一衆人給喝斥的都安靜了,一個個頭都擡不起來了。

當真是偷雞不成反蝕了一把米,本來還想占個偏宜呢,結果這回是偏宜沒占着,反倒在村裏把裏子,面子都丢了個幹淨。

王文渠罵完裴家人,又跟許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說道:“小五,你看這就是為占個兩行地的事,小非事情,咱不讓占就是了。

你姐她們那就是女人幹仗,扯個頭發,撓兩下的事情。

還有小虹虹他們之間,也就是小孩子吵吵鬧鬧,我叫他們以後好好約束家裏的娃,不準再欺負咱虹虹,你就別讓他們賠這麽多了。”

許晟的本意也只是要震懾一下,對他姐家不懷好意的人,并不是想額錢,因此對錢上也不太在意,再加上他大姐以後還得在這個村裏生活呢,不宜鬧的太僵,見好就收。于是便點了點頭說道:“行,王哥,聽你安排,我給你這個面子。”

事情到了這一步,王文渠也只能折中個裴家能承受,許家又能接受的辦法,把裴家種的兩行紅薯都歸了李家,賠了許愛琴拾塊錢,裴根生兩口子領着兒子給許愛琴,李中秋,李虹賠個情,道個歉。

如果再不情願,真當許寶華領來的人是擺設啊,一個弄不好,別說什麽拾快錢,紅薯了,家裏的鍋都能砸了。

這年月,那怕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來,只要沒出人命,村裏人是不跟公家打交道的,都是誰家拳頭硬,誰家說了算。

經過許晟這麽一鬧,再加上疙潦溝呼啦啦的來了這麽一大片青壯年來給李家撐腰,上信村的人也都知道了,李家雖然人丁單薄,可人許愛琴的娘家兄弟能借上力,那也不是誰都能欺負地。

再後來,等到許晟敢拿着把匕首沖上去捅大野豬的事傳到上信村後,裴家的和心裏不懷好意的那是更後怕了,以後可不敢再招惹了李家了,就李中秋那混帳小舅子,那可是敢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主啊。

就連村裏的婦女有一段時間吓唬孩子都是:李虹虹他小舅來了。弄的許晟知道後,郁悶地照了很長時間的鏡子,還是白白淨淨,俊眉星目的啊,沒有長成兇神惡煞的呀。

不過這的也不是沒好處,至少那些家裏沒教好,到處惹事,欺負人的熊孩子再沒人敢欺負李虹了。在一塊挖個野菜,拾個柴禾啥的,還隐隐的有些巴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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