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

十八.

在林慕斯請吃飯之後的日子裏，見到小章稍感尴尬，雖然以為解釋清楚了，卻還是有些怕見她。

小章到依舊還是無所謂，依舊在我的跟前說着些無關風月的話。她如此，我最終也有些慢慢地釋懷，慢慢地遺忘，林慕斯也沒有跨越上級與下屬之間的界限，一切似乎又恢複到了最初最為平和的時代。

我以為我的生活就是這樣的平靜，只是沒想到，甄洋洋又來找我。

我讨厭她的出現，但是不可避免，我只能慶幸的是，下班之後，陸續有人離開的時候，我把明日的行程安排好才起身離去。我出公司門的時候，她就站在公司附近商場的門口，随後她攔住了我。

看見她，我微微一怔，吃驚的不知所措。

她還是拿那樣鄙夷的眼神看着我，她說，“白林，你還真的會勾搭人。這麽短的時間又勾搭上一個了，那人很有錢吧，比盛鑫有錢？”

“你是不是特別高興男的被你迷得七葷八素吧。我真的看不出，你究竟有什麽本事？”

我嘴張張合合，最終卻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白林，你怎麽還沒回去？”小章從公司出來的時候，她很開心地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但是她很快又感受到了異樣的氣氛，視線在我和甄洋洋身上來回掃射，最終有些遲疑地出聲，“熟人嗎？”

我什麽話也說不出來，甄洋洋卻是冷哼一聲，“的确，到是熟呢。”

“白林，你說當時的車禍怎麽沒有把你撞死呢。”她頓了頓，冷冷一笑，“我想，到真的是禍害遺萬年了。”

甄洋洋的眼神依舊是帶着鄙夷，我依舊沒有吭聲。

小章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語氣格外的小聲，“白林，你們聊，我先走了。”

我只好勉強地沖着小章笑，目送她離去。我想，小章或許會認為我是一個極其惡劣的人，甄洋洋之所以在這裏，或許就是為了達到這樣的目的。

“白林，你怎麽不說話，是因為心虛所以才不敢出聲吧。”

甄洋洋輕蔑地笑了出聲，“不過也對，你這樣的人，即便是解釋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我一直沉默着，卻最終還是忍無可忍，甄洋洋一直欺人太甚，我想，此生我并沒有欠她什麽，即便是盛鑫，他的不選擇她或許是因為我，但是，盛鑫喜歡誰我沒有能力去左右。

“你應該去找盛鑫，而不是我。”

或許是我的這句話叫我惹惱了她，聞言，她生氣了，聲音都有些尖銳，“白林，你不要在我面前炫耀，你有什麽資格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

真叫我百口莫辯，叫我苦笑不已。

“你既然這樣的讨厭我，為什麽還要來找我，你既然那麽在意盛鑫，你應該讓他選擇你。”

“你以為我沒有嗎？”

甄洋洋抿了抿嘴，“但是，我只是恨，為什麽我那麽在意的人，寧可選擇一個不喜歡他的人，也不要一個那麽喜歡他的人，憑什麽你可以得到盛鑫的喜歡，憑什麽你可以。”

聽到甄洋洋這樣的話，我什麽解釋，我想，都是無用的。她對我的厭倦是出于心底的，我的解釋或許她聽起來都是對她的嘲諷。

“你不要想的太美。我不會讓你好過的，即便我要退婚也不讓你安穩。”

甄洋洋瞪了我一眼，随後轉身離去。

我望着她的背影，随後輕輕籲了口氣，我往邊上掃一眼的時候，随後才看見站在身後的林慕斯，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聽見什麽。

我怔怔地望着他，心裏七上八下。

而他只是沖着我微微一笑，語氣絲毫聽不出有任何的異常，他說，“白林，你怎麽還不回去，是在等我嗎？”

聞言，我只好讪讪一笑，“不是，因為有些事情，我現在就回去。”

他沒有說他是不是聽見什麽，我亦不好問他，只是心裏依舊是忐忑不已，叫我難受。

“既然這麽湊巧，那麽一起出去吃頓飯吧。我請客，怎麽樣？”林慕斯沖我笑着，“白林，賞臉否？”

我蹙了蹙眉，最終答應了。只是我還是煩躁，我不知道林慕斯對我是怎麽樣的心思，為什麽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邀我？如果他是喜歡我的，那麽我嘗試着去喜歡他，是不是可以叫甄洋洋原諒我？

我坐在林慕斯的車上的時候，突然覺得我産生這樣的念頭荒謬到可笑。

為什麽我嘗試着喜歡林慕斯，卻不去努力地喜歡盛鑫，為什麽我這麽自信地認為林慕斯是喜歡我的？我未免也太自信了，我為什麽要得到甄洋洋的原諒，我又有什麽對不起她的？感情原本就是你喜歡我，我喜歡你，又有什麽對錯？

想到這裏，我頗為自嘲地冷笑了幾聲。

坐在餐廳時，與林慕斯面對面的時候，我心中由來已久的問題，我醞釀了許久，最終還是問出了聲。

“總監，今天我和別人對話你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林慕斯沖着我笑了笑，還是雲淡風輕，“不過這是你個人的事情，我也不好多管，看見你心情不好，就當請你吃飯作為安慰吧。”

聞言，我想我果真是有些自作多情些，所幸我已經把那樣的念頭甩掉了。我又去看他的側臉，卻看不出任何值得我揣測的表情，“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惡劣？”想了想，我還是不住這樣問。

林慕斯聞言卻是聳了聳肩，“為什麽呢？只是聽了那個人的一面之詞判定一個人是很愚蠢的行為。”

“謝謝你，總監。”

林慕斯只是輕輕一笑。

“下次我回請你吃飯。”

“好。”林慕斯還是笑着，随後他道，“或許你們之間是有什麽誤會吧，誤會解開了什麽都好了。”

“嗯。”我簡簡單單的應了聲，我想，我與甄洋洋之間的誤會此生怕是難以消弭的。

回去的時候，林慕斯送我到小區門口，我一個人緩緩踱着步。然後在樓下看見了盛鑫的車，我的心微微有了起伏，他來了，只是，我依舊不知道該怎麽去交代他的感情。

我上樓的時候，盛鑫就靠在門上，見我回來，他直直地盯着我，仿似要在我的臉上燒出兩個洞。

我的喉嚨莫名的幹燥，他看我，我只好與他回視，沖他笑，“你來了。”

他還是看着我，最終只是低低地應了聲。

我走近，拿出鑰匙，而他起身，為我避讓，門打開之後，他直直地就進去了，他這樣異樣的狀态叫我有些疑惑，氣氛也尴尬，而我心情不佳，看見盛鑫如此，更加覺得莫名其妙。

我沒有開口，是盛鑫先開得口，他說，“白林，我看見你和林慕斯在一起。”他頓了頓，才道，“你會不會喜歡上他。”

他語畢，便拿眼看我，眼神裏有一絲倔強卻透露着脆弱，我這才發覺他的異樣來自于沒有安全感，可是我要如何給他安全感呢？

“沒。”

“但是你和他在一起。我看見了。”

聞言我很快擡頭看向盛鑫，或許是我的眼神有些直白，盛鑫最終還是蹙了蹙眉，有些不悅，語氣幽幽怨怨，“我只是看見了而已，沒有跑去監視，我又不是林茨亦。”

呵，林茨亦。我都已經忘記了這樣的人了。

我想笑，卻還是笑不出來，“今天我的确和林慕斯出去了，但是關系依舊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

盛鑫聞言又是直直地看着我，“真的？”

我點了點頭，盛鑫很快心情好了稍許，他又看了我一眼，卻還是有些不放心，“如果有一天，你最終選擇了林慕斯，那麽怎麽辦？”

我看着他，沒有回答，盛鑫卻已經苦笑着自己回答了，他說，“如果我這樣的努力都沒有使你喜歡我，如果有一日你喜歡上了別人，只要對你好的，那麽我選擇放手。”

聞言，我蹙着眉看他。

這樣的話我從沒有聽盛鑫說過，如果我真的喜歡上別人，那麽他是不是真的要放手？就像以前，我喜歡林茨亦的時候，他也一直在我身邊默默的守候？我一直在汲取他給我的無私的付出，我真的是不是太自私？盛鑫如此心高氣冷的人，為什麽要如此的卑微。我是如此的不配，看着盛鑫那樣的眼神，我想哭。我想，什麽甄洋洋，為什麽我要在意她的看法。

“盛鑫。”我看着他，叫他的名字。

他直直地看着我。

我輕輕笑了笑，最終将我心上的決定向他公布，我說，“盛鑫，我們在一起吧。”

他很快睜大了眼睛，仿似有些不确定。

“什麽。”

“我說，我們在一起吧。”

盛鑫終于有些反映過來，霎時高興得不得了，他緊緊地攬着我的雙肩，“白林，你說得真的，你沒有開我玩笑？”

我點了點頭，很快，盛鑫将我牢牢地箍在了他的懷裏，這樣突如其來的擁抱叫我吓了一跳，許久沒有的親密接觸，叫我心猛然地跳動了起來。

過了稍許，我微微動了動身子，盛鑫才松開了我，往後稍稍退了一步。他看着我，一直那麽努力地看着我，似乎要将我的容顏印刻在他的雙眸中，如此炙熱的視線叫我霎時紅了臉。

而盛鑫見我如此，居然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白林，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盛鑫憨憨一笑，莫名拘謹了。

“嗯？”我還沒有反映過來，盛鑫已經開門了。

“晚安咯。”盛鑫在合上門的時候，又是輕輕一笑。

“晚安。”我下意識地跟着他說，他很開心地點了點頭，“那我走了。”

“嗯。”

門很快徹底被合上，盛鑫走了。我愣了很久，才轉至窗口。

我站在窗口處，看着盛鑫離去的車影，我不知道我這樣的決定是對是錯，我想，至少，盛鑫是開心的，是，只要盛鑫開心了就好。

一團亂麻似乎終于找到了頭。

我和盛鑫在一起了，沒有辦公室戀情，沒有同事的勾心鬥角，我想這樣挺好。

小章在聽我講訴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她沉思了許久，才這樣跟我說，“你說人言可畏，其實也是因為內心有鬼，你究竟在心虛什麽。又有什麽可怕？”

她頓了頓，才又補充道，“白林，我想要告訴你，愛情就是這樣，又有什麽關系，你說的那個甄洋洋，既然盛鑫不喜歡，你又何必讓自己苦惱呢。”

聞言，我想，的确如此。

我總是無時無刻不再煩惱着我自己，而那些刻意回避，遮掩的事情，此刻與小章一字不差的講訴，也讓我心裏平和、寧靜得多。

就這樣我與盛鑫成為了情侶。從朋友轉化為情侶似乎也沒有我相像中的怪異。相見，約會，電話，只是變換了一個彼此之間的關系而已。

朋友，亦可以是男女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