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葉鴻書做了個春夢, 對象是柳澤, 玩的是很刺激的辦公室play, 還有一堆奇奇怪怪的元素融進來。
具體葉鴻書想不太起來了，他也不願意去細想。
雖然理智上他很清楚的明白的知道春夢對象并不意味着什麽, 可能就純粹是因為睡前被柳澤的顏值突如其來的給秒到了，但在剛醒來的時候他只覺得頭都要吓掉了。
柳澤看着葉鴻書沖下來，目光掃過他身上的睡衣, 發現葉鴻書換了條褲子。
他疑惑的看向葉鴻書，正準備詢問一下，就被葉鴻書拉起來, 離開了餐廳。
柳澤被拽走之後，被剩下的幾個人磕着瓜子, 面面相觑。
“這怎麽回事啊？”
“誰知道怎麽回事, 但是大帥比的朋友都是大帥比, 優秀的人的朋友都是優秀的人這一點我是清楚的認識到了。”
“別說了，你們是真沒發現柳嘉剛剛對柳哥的态度親近得不像話麽？他在柳哥這裏還有自己房間呢。”
“那咋的？葉經理還能直接在這裏換上合身的睡褲呢！”
話說到這裏, 一群人倏然一靜, 像是察覺到了什麽，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貴圈真亂的唏噓表情。
柳澤被葉鴻書拽到了走廊裏, 遠離了餐廳, 停下腳步的時候還滿臉都是疑惑。
“怎麽了？這才兩個小時呢, 不多睡會兒？”柳澤問道，然後意識到了葉鴻書換掉了褲子，又問, “褲子怎麽了嗎？”
葉鴻書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輕咳一聲，感覺有點兒尴尬，但還是點了點頭。
他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我來問問換洗床單在哪。”
柳澤沒聽清：“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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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鴻書聲音提高了點：“換洗床單！”
柳澤一愣，然後露出了恍然的神情，見葉鴻書那副尴尬的樣子，體貼的沒有多說什麽，給葉鴻書指了指二樓平臺。
葉鴻書微微眯着眼，看了柳澤幾秒，在柳澤感到疑惑的時候，轉頭上了樓。
柳澤站在樓板下邊，滿臉問號。
葉鴻書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這麽尴尬過。
他在朋友家留宿過不少次了，但住人家的房夢見把人家睡了還弄髒了人家的床這種事兒還真特麽是第一次。
葉鴻書麻溜的換掉了髒床單，往洗衣機裏一扔，倒上洗衣液，按開了按鈕。
他靠着洗衣機瞅着裏邊床單開始滾動，放空腦子發了會兒呆，然後默默洗完了澡，搓起了內褲。
葉鴻書覺得這事實在是太丢人了。
丢人得他現在就想換身衣服直接開溜。
柳澤但是沒覺得有什麽，這種事情人之常情，再平常不過了。
他回到餐廳，看到人又消失了幾個，聽他們說是去池塘邊上蹲着吹風發呆去了。
柳澤跟剩下的幾個聊了會兒天，就聽到頭頂上噔噔噔的聲音。
大概是葉鴻書上去晾床單去了。
之後葉鴻書一直都相當的沉默，直到晚飯結束，他準備跟着同事們一起走了，才對柳澤說道：“明天上午十點左右，司機會過來接你。”
柳澤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過了兩秒才意識到是葉鴻書之前跟他說的商業宴會的事。
“真要我去啊？”柳澤有點緊張，“可我沒接觸過這種……”
實際上普通的宴會柳澤其實是參加過的，基本上就是主辦方發個言，然後大家端着香槟紅酒湊在一起，聊聊各自最近關注的事情和項目，新認識一兩個朋友，對于發展人脈是挺有用的。
但柳澤并沒有觸碰到葉鴻書那種階層的資格。
他一個小透明，從各方各面都跟那些天之驕子成功人士差着十萬八千裏，目前來說連個接觸他們的門票都沒有。
以後會發展成什麽樣不好說，畢竟柳澤一開始就做好了可能要長期抗戰奮鬥個二三十年的準備。
“我……”柳澤有些局促。
“沒事。”葉鴻書說道，“我帶你去，沒有人會為難你的，遇到不知道怎麽辦的事的時候，保持微笑就行了。”
橫豎一咬牙硬着頭皮上就是了。
不能因為對那些事情感到陌生就因此而止步不前。
任何事情任何改變都是必須要邁出第一步去的。
柳澤想到這裏，深吸口氣，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葉鴻書看着柳澤，抿着唇翹了翹嘴角：“不麻煩，我走了。”
柳澤點了點頭：“路上小心。”
葉鴻書颔首，剛轉過身，像是想到了什麽，腳尖一擰又轉了回來。
他問：“師兄這個院子是什麽時候到期？”
“明年四月左右。”
“噢。”葉鴻書應了一聲，轉頭回了車裏，留下以為他會有什麽下文的柳澤站在原地迷茫了好一會兒，才被折回去上洗手間的姑娘拍了拍肩膀，回過神來。
“柳哥加油。”姑娘握着拳頭揮舞了兩下。
柳澤從葉鴻書車上收回視線：“嗯？加油什麽？”
“比戀愛更重要的那件事。”姑娘非常認真鄭重的這麽說道，說完頓了頓，想到柳嘉柳澤葉鴻書疑似貴亂的關系，又補充道，“戀愛也要加油。”
并不知道姑娘腦子裏想的是什麽的柳澤聞言露出一張溫和的笑臉來，輕聲答道：“我會的，謝謝。”
外邊紅霞漫天，将天地染成一片柔軟的橘色。
柳澤站在略顯破舊的老房子門口，光塵在夕陽光線下飛舞着，趁着安寧的氣氛，就像是一張保存良好的老舊照片。
姑娘被這一笑笑恍了神，過了好一會兒，才擡手捂住臉，留下兩條縫隙露出眼睛瞅着柳澤。
“柳哥你變化好大。”她悶聲說道。
柳澤聞言微怔：“怎麽說？”
“你沒有距離感了。”姑娘說完，想了想，補充說明，“你笑起來像個人了……呃，我是說，看起來活了。”
柳澤聽小姑娘比劃着尋找形容詞，找了半晌形容得卻越來越奇怪。
最終她沉默了半晌，說道：“就是，你從空調變成一個溫柔的人了。”
柳澤聽她這麽說，有些好笑的問道：“我以前不溫柔嗎？”
“不是這個意思。”她解釋着，“但不一樣的。”
柳澤帶着笑意看着姑娘窘迫的再一次捂住了臉，剛準備擡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撫一下，旁邊就傳來一聲鳴笛，吓得柳澤一個哆嗦，收回手偏頭看過去，發現邁巴赫的車窗降了下來，露出了葉鴻書微蹙着眉頭的臉。
葉老板看着屋門口那兩個，沉聲說道：“快上車，他們不開堵着了。”
姑娘趕忙應了一聲，踩着高跟鞋噠噠噠的走了。
葉鴻書因為最先到的緣故，車在最裏邊。
柳澤看着他們在倒車，就轉頭進了屋，上二樓平臺上去收衣服。
葉老板坐在車裏，看着屋子裏的燈亮了，二樓的燈亮了，然後柳澤在二樓平臺上冒出了頭。
葉老板擡頭看了一眼二樓，想到二樓大平臺上正晾着自己今天的罪惡之證，頭皮一麻，趕緊關上了窗戶，倒車出去，開着車落荒而逃。
柳澤站在平臺上，看着幾輛車接連離開，抱着收好的衣服，目光在最後的那輛邁巴赫上轉悠了一圈，忍不住露出幾縷笑容來，目送着它漸漸消失在視野之中之後，轉頭進了屋。
農村的生活很簡單。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非農忙的期間就更加閑了。
柳澤在這裏沒有田地也沒有什麽大範圍的農活需要做，柳澤把人一送走，就回屋裏洗好了碗，走進房間打開了買來以後就沒有翻動過的書籍。
努力是不可以停下的。
在終于有了機會往前邁步的現在，努力就顯得越發重要。
葉鴻書給他的邀請于他而言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柳澤不是個多敏銳的人，否則他就不會在之前大老板連續兩次跟他提去分公司擔任工程部管理的時候選擇拒絕了。
但對于這種就差把橄榄枝往他臉上糊的機會，他再不敏銳也很清楚自己應該抓住它。
……
八小時過去，柳嘉模塊升級完成了。
他醒過來的時候是晚上十一點，隔壁柳澤的房間裏還亮着燈。
剛升級完成的機器人在昏暗的房間裏呆了好一會兒，然後輕輕的眨了眨眼。
似乎并沒有什麽特殊的變化。
柳嘉有些困惑。
他坐起身來，下了床，偏頭看了一眼走廊上留着的燈光，半晌收回了視線，準備去隔壁找他的雇主。
柳澤有點困了，正準備收拾東西睡覺，養好精神好面對明天的活動。
他剛合上書，就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
柳澤轉頭看過去，正對上了柳嘉的視線：“剛剛看你在休息，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柳嘉聽到他的提問，并不像之前一樣馬上回答了，而是露出了有些遲疑的神色。
柳澤有些驚訝：“是很嚴重的事嗎？”
“不。”柳嘉這一次馬上給了答複，“我加載了主動情感模塊，但并沒有分析出有什麽不同。”
柳澤輕咦一聲，想到之前葉鴻書試圖在他生氣的邊緣試探的情況，用與以前截然相反的強硬語氣命令道：“把這個模塊卸載掉。”
柳嘉眉頭一皺：“抱歉，我拒絕。”
柳澤對他笑笑，一邊收拾桌子一邊說道：“你剛剛那個，大概就是不愉快這個情緒，也是反抗的感覺，往上是生氣，再往上是憤怒。”
柳嘉一怔，把剛剛的感受記入了自己的程序裏。
柳澤挺為柳嘉高興的，他伸了個懶腰，說道：“也許看幾部電影對你會有所幫助？”
柳嘉說好，然後在柳澤去洗漱的時候，乖乖氪金買了幾個視頻平臺的會員，開始閱覽起來。
柳澤看了一眼坐在他房間的沙發上看似發呆實際上沉浸在電影世界裏的柳嘉，毫不介意的爬上了床。
柳澤醒了個大早，柳嘉發覺他醒來之後，也退出了視頻平臺。
“柳澤，我準備提前出行。”柳嘉說道，“資料上說，旅行有助于感受更多樣化的情緒。”
柳澤并不意外，打了個哈欠之後點了點頭，在柳嘉去給他準備早餐的時候，又喊住了他。
柳嘉停住了腳步。
“那個，今天想找你幫個忙……”柳澤說完這話就停下了話頭，皺了皺眉，猶豫了好一陣，還是嘆了口氣，放棄了原本的想法，“算了。”
柳嘉看了柳澤一陣，與往常會幹脆離開的反應不同，他看出了柳澤的想法——這讓他自己也感覺有些意外。
他知道雇主身邊發生的每一件事，但在此之前，他通常都是會保持沉默的。
可現在不同。
他有了希望主動提出來的沖動和欲望。
“我願意在今天的商業宴會上幫助您。”柳嘉說道。
柳澤一怔，張嘴就想拒絕。
他本身也是這麽想的，但是總覺得如果柳嘉給他幫忙的話，就像是在作弊。
哪怕憑借柳嘉得到了他人的青眼，以後也容易露出馬腳來。
但憑他自己，柳澤實在是沒什麽信心。
柳嘉看出了柳澤的猶豫，提醒道：“我只是希望能夠提供一些小小的幫助——不至于讓您陷入尴尬的困境。”
他與往常截然不同的主動讓柳澤有些驚異，過了半晌，柳澤深吸口氣，終于還是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