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詭異的噩夢
白若塵就在這貓追狗攆的日子裏,糊裏糊塗的成為了萬魂齋的正式員工,還白給了一本白澤精怪圖。
按照戈雁聲的說法,有了這本書之後,白若塵可以召喚出已經歸位的神獸,只要他的精神力能支撐,召喚幾個都是沒問題的。
通俗來講,白若塵變成了一個召喚師,以後,就要靠着寶寶打天下了。
這本書認主之後,就變成了一個小吊墜,白若塵把它挂在了鑰匙上,只有在閑了才會把書變大看一看。
他在翻這本書的時候才知道,修羽的原型竟然是灌灌,作為神獸,除了擔任測謊儀外,他唯一的擅長的事,就是口吐芬芳……
這一點也在曾經發生的一件事中得到了證實,那一天白若塵突然很好奇的問戈雁聲:“修羽幹得好好的,為什麽你要再招一個實習生?”
戈雁聲正在喝茶呢,聞言之後也沒有很生氣,不過就是捏碎了一個看上去就很貴的杯子罷了:“它在群裏出言不遜,說伏羲已經禿了,現在戴的是個假發。氣的伏羲把他拉黑了24小時,在這期間他啥都不能幹。天上一天凡間一年,所以我需要一個實習生暫代他的使命。”
白若塵:“……”這位憨憨,祝你走好!
三天後的一個早上,白若塵剛把萬魂齋的門打開,鵸鵌就又飛回來了,它直接鑽到了白若塵的衣領子裏,拱來拱去的親的不得了。
白若塵也高興,他給鵸鵌捏了一把小米,樂颠颠的看着它吃東西。戈雁聲看見這溫馨的一幕,嘴欠的不行:“別太高興了,印随效應你知道吧,這鳥你別看它頭長得多,依舊是個憨憨,肯定是把你當成他爹了。”
當然,白若塵把這種看起來十分有道理的觀點當成了放屁,只因為這種科學原理從戈雁聲這個幾千歲的老妖怪嘴裏說出來,實在是太扯了。
萬魂齋有兩個部分,裏間是戈雁聲休息的地方,外間擺了一個櫃臺和百寶閣,百寶閣上放着一些很有年代感的獸骨,白若塵看那個構造着實不像是來自地球……
白若塵來上班的時候,會把外間的門打開,街上雖然也車水馬龍,但來往的行人好像從來都沒發現這兒有一家店,總是目不斜視的就過去了。況且門牌上只有一個‘萬魂齋’的名字,不知情的估計根本不知道這家店是幹什麽的。
白若塵:“這能有人來嗎?”
剛想到這兒,有人進來了,他穿着一件得體的風衣,戴着婚戒的右手輕輕地扣了扣門板:“請問,這裏是萬魂齋嗎?我昨晚夢到了這裏,說是一直困擾我的問題,在這裏能找到答案。”
白若塵覺得自己的臉被打的有點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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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塵:“稍等,我去叫老板。”
五分鐘後,穿着人字拖大褲衩白背心的戈雁聲被拽了出來,他虛弱的攤在椅子上,沒個正型:“什麽事兒?”
來的人相當有教養,哪怕看到戈雁聲是這樣一副扮相,也沒有直接撂挑子走人,相反,他壓下了臉上的不悅,仍是客客氣氣的回道:“我原來建過一個旅館,動工的時候就有工人跟我說,總能看見些不好的東西,我也沒太當回事。上個月旅館正式投入使用之後,就……不太對勁了。”
那個男人皺着眉頭說:“有好幾個顧客告訴我,住在這兒總會做噩夢。會夢到一個……”男人斷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怎麽形容那個東西,“一個血糊糊的東西,不停的追問他們好不好看什麽的,說實話這挺影響我做生意的。”
戈雁聲仍是半死不活的攤在椅子上,把起床氣明明白白的挂在了臉上:“那你就不能自己想想辦法?”
那個男人苦笑了一下:“想了的,我找人看了風水,來了幾個大師都說沒什麽問題,但還是好多人做噩夢,我又供了一個關公像,可還是不頂用……”
男人說完,自随身攜帶的公文包裏掏出了幾張相片,白若塵也看了一眼,上面第一張是個關公,後面幾張拍的就是屋子裏面的布局了。
男人解釋了一下:“這幾間屋子裏的顧客是反應最激烈的,有一個甚至剛睡醒就吐了,我就把照片拍過來了。”
戈雁聲接過照片大眼掃了一下,就拍板了:“這活兒我接了,怎麽稱呼?”
男人連忙遞上來了一張名片,上面是兩個燙金大字:“季澤”。
“行,等我換身衣服。”戈雁聲說完,磨磨蹭蹭的坐了起來。
為了消磨時間,白若塵給季澤沏了一杯茶,季澤接了,左手上的戒面反射着弧形的光,他輕輕的抿了一口茶水,然後沖着白若塵客氣的笑了笑。
季澤整個人都像是顆晶瑩剔透的薄荷糖,漂亮幹淨,仿佛沒有一絲尖銳的地方,但是細細品去,內裏卻是冰涼冰涼的,口腔總是會被冷不丁的冰一下。
白若塵看着他溫柔的笑意,能清晰地感覺到,季澤并不高興,臉上挂着的笑容只是他的面具,那雙溫柔的眸子深處,是死寂的冰冷。
戈雁聲換好衣服出來了,他沒穿斯斯文文的西裝,反而不知道從哪兒扒出來了一件皮衣,黑色的皮衣上帶着幾顆桀骜不馴的鉚釘,再加上他狗啃了一樣非主流的頭發,從外表上把這個老妖怪的年齡狠狠地縮小了好幾千歲。
白若塵看着這個衣冠禽獸的老板,小心髒不争氣的使勁蹦跶了幾下,面對着這樣的一個人,白若塵要是還沒點反應的話,未免有點太對不起他的性取向了。
白若塵仿佛能看到自己心裏面的那頭滄桑的老鹿,抽着煙挑剔的把戈雁聲從頭打量到尾,然後語重心長的對他說:“為了這個人,還是可以撞一下試試的。”
戈雁聲拿好了櫃臺上的幾張照片,嫌棄的看着自己的小跟班:“白若塵,你的臉怎麽紅的跟個猴屁股一樣?”
白若塵:“……”直男的心,海底的針,針針刺中白若塵的心。
白若塵心裏面住的那只老鹿,卒。
季澤是開車過來的,白若塵出去之後看了看他的車,不知道“這個車牌號的城市和榕城差了半個華國”和“這輛車我一輩子都買不起”哪一個更打擊人一點。
在車上的時候,戈雁聲把兜裏揣着的幾張照片拿了出來,遞給了白若塵:“好好學習吧人類,你先天條件本來就不如修羽,後天努把力吧,看出來什麽問題了嗎?”
白若塵這小孩兒穩當,最大的優點就是幹活細致,他仔仔細細的把幾張照片都看完了,這才挑出了其中的兩張——
第一張是個普通的标間照,拍的時候已經打掃過了,被子整齊的鋪在床上,窗臺上灑下了幾縷陽光;
第二張拍的則是關公照。
白若塵拿着第一張問:“這個窗臺上黑乎乎的地方,是阿姨沒有掃幹淨嗎?”
戈雁聲略微驚了一下,沒想到這個小孩的陰陽眼看的還挺清楚的,他壓低了聲音,避着季澤小聲說:“不是,這種痕跡,只出現在髒東西活動過的地方。不錯啊小孩,眼力勁兒可以。”
白若塵被誇了一句,面皮上有些紅,他又拿起第二張照片,指着關二爺面前放的那個香爐說:“這裏面沒有燃香。”
戈雁聲瞥了一眼照片裏嶄新的關二爺,滿不在乎的說道:“都說了時新請來的關公,沒燃香多正常。”
白若塵拿過第二張照片,看着裏面的關公若有所思。
正常來說,關公像分三種,一種是橫刀關公,是武財神,用來鎮宅招財,一般最常見的也就是這種了;一種是立刀關公,立刀關公煞氣重,多是用來驅邪鎮宅;還有最後一種騎馬關公,寓意着馬到成功,一般都是擺在家裏面和公司裏的,很少用他來祛邪。
讓白若塵在意的是,季澤供的這個關公像,是煞氣最小的騎馬關公。
不僅如此,通過照片來看,季澤在關公面前擺的是一個新的香爐,香爐裏面放了一把大米用來立香,但大米上幹幹淨淨,一點香灰都沒有,很顯然,這家的主人一次都沒有供奉過關二爺,從頭至尾一炷香都沒上過。
在發現了這一點之後,白若塵突然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季澤很可能早就确切了旅店裏有髒東西,但他根本就不想殺了那個多次作祟的鬼!
那麽,他這次特地來萬魂齋找他們二人的真實目的,又是什麽呢?
“關于這方面,白先生好像知道的挺多啊?”季澤突然出聲,吓了白若塵一跳。
“是,”白若塵穩了穩心神,“我奶奶比較懂這個,我打小就見得多,也知道一些。”
“是嘛。”季澤開着車,透過後視鏡打量着白若塵,那雙沒什麽感情的眸子,盯得白若塵心裏發涼,“那您還真是見多識廣。”
作者有話要說: 【注】灌灌,神話傳說中的鳥名。《山海經·南山經》:“(青丘之山)有鳥焉,其狀如鸠,其音若呵,名曰灌灌,佩之不惑。”譯文:青丘之山有一種鳥,長得像斑鸠,發出的聲音像在罵人,名叫灌灌,佩戴它能讓人不迷惑。
哈哈哈哈哈哈哈修羽就是嘴炮之王呗2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