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煩人
也不知道是因為那杯牛奶加料了,還是因為白若塵确實累了,他整整睡了六個小時,迷迷糊糊中他仿佛又聽到了室友在讨論考研的事——
“報C大呗,你成績又不錯,別選熱門專業的話随便複習複習就穩了。”
“嗨,哪能啊,你是不知道,有一年C大特別坑,保研的名額突然多出來了七八個,把那一年的報考的學生擠得七零八落,四百多分的硬是沒過初試,學生們群情激憤的想讨說法,結果校方什麽動靜都沒有,我就害怕今年也是這樣。”
“不能吧,這麽坑爹?哎哎哎,我跟你說啊,一般只有出事了,校方才會突然增加保研人數,你聽說過……”
什麽?聽說過什麽?老三你大點聲,我聽不見了……
白若塵仍舊閉着眼,皺着眉頭使勁的想聽聽他們說了什麽,着急的滿頭都是汗,但就是聽不清楚。
戈雁聲怕白若塵現在睡多了晚上睡不着,正打算進來喊醒他呢,推門一看,發現白若塵被魇住了。
戈雁聲幹脆利落,他俯身,揪住白若塵的鼻子左右晃了晃:“起床啦打工仔。”
白若塵成功的被折騰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看着自己的老板,腦中亂哄哄的回響着室友剛剛的話,突然,一個想法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猛地坐了起來,連鞋都顧不上穿,踢拉着戈雁聲的拖鞋就往外間跑:“我好像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戈雁聲抱臂靠在門框上,看着白若塵仿佛打了雞血一般在電腦前查資料,惬意的笑了笑:如果以後兩個人也能一直這樣,一文一武的,好像也不錯。
白若塵在專門提供考研信息的網站上查了查,找到了一份統計數據,上面涵蓋了十幾年來C大招收的研究生的人數,确實有那麽一年保研的人數高的離譜。
白若塵比對了一下年份,發現那一年的時候,何宇正好大四——也就是說,那一年,正是何宇被保研的一年。
“何宇的保研名額被取消了,突然增加的那些保研名額全部被分給了他的同班同學,”白若塵擡頭,看着站在旁邊的戈雁聲,“如果把保研當做封口費的話,那麽何宇怎麽了?為什麽在這之後就查不到關于他的一點東西了?”
“有可能是你查的方式不對,”戈雁聲站着說話不腰疼,“有心之人可以删掉所有相關的詞條,但是只要何宇存在過,互聯網上就一定有他的痕跡。”
白若塵聽了,沉思了一會兒,緩緩地在鍵盤上打出:建築設計界含金量較高的比賽。
Advertisement
一個小時後,白若塵揉了揉酸痛的鬓角,起身站了起來:“找到了。”
季澤剛剛洗完澡出來,他穿着酒店标配的浴袍,喉結上挂着暧昧的水珠,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他今天也沒有回家,還是住在那個頻頻爆出恐怖事件的旅店。
天已經入夜了,窗外刮着的小風輕輕地送了進來,這對于他這種剛剛洗完澡的人相當不友好,但季澤卻沒有急着關窗戶,他擦着頭發走到了窗邊,輕聲問:“你來了嗎?”
屋外的秋風仍舊涼涼的吹着,無人應答。突然,原本還柔和的秋風一下猛烈了起來,快速的空氣流動在窗戶外吹起了一陣風哨,那聲音尖利極了,狠狠地刮擦着聽者的耳膜,竟讓人從中隐隐聽出了厲鬼哭嚎的感覺。
季澤壓住了被吹起來的睡衣,微微彎了嘴角,眼眸中滿是溫柔:“那我關窗戶了。”
等他把窗戶鎖好,仍舊開着機的電腦響了一聲,季澤回頭一看,他的郵箱裏收到了一封新的郵件。
季澤并不急着看,他拿出來一對兒情侶杯,倒了兩杯熱豆漿。自己拿了一杯,另一杯放到了對面,但是那個位置上空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
季澤放松身體靠在了椅背上,喝了一口手裏的豆漿,修長的手指配上樸素的婚戒,輕巧的握在白瓷杯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美感。
戈雁聲輕笑道:“知道你喜歡喝咖啡,但是馬上就要睡了,少喝一點豆漿有助睡眠。答應我,今晚不要出去亂跑了。”
對面的位置上仍是沒有動靜,但是那杯豆漿上原本垂直的熱氣,突然詭異的擺動了起來,幅度也越來越大,僅僅是幾秒鐘的功夫,那杯豆漿就涼透了。
季澤并沒有發現對面的異狀,他抱着馬克杯,點開了右下角躍動不停地郵件——
“尊敬的季澤先生:
您好。
我們非常感謝善良的您願意領養這個孩子,應您的要求,我們把他的所有信息都發至了您的郵箱,望您及時查收。”
季澤點開了下面的附件,裏面是一張表格,除了必要的姓名血型之類的信息外,還有一張電子照片。小孩子局促的望着鏡頭,眸子活潑且幹淨,他有些緊張的假笑着,露出了一顆可愛的小虎牙。——像極了何宇笑起來的樣子。
季澤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給福利院的責任人回了一封郵件,敲定了去接孩子的時間,順帶打電話給家裏的傭人,讓他們收拾一間兒童房出來。
忙完這一切,季澤拿起自己喝了一半的豆漿,輕輕地跟對面的那個杯子碰了一下,平靜的水面被碰出了一個漣漪。
“何宇,我們要有孩子了,幹杯。”季澤說完,把剩下的豆漿一飲而盡,在他舉杯的時候,對面的那個杯子飛速的震動了起來,卻又很快歸于平靜。
季澤身為一個合格的成功人士,平常是非常忙的,但一般情況下,他在周六那天不會早起,他會睡到自然醒,然後吃飯、看書,惬意的浪費掉一整天的光陰。但這個周六,他過的并不如何愉快。
今天季澤沒有撒謊,他确實是被樓下的吧臺小妹打電話叫醒的。不過戈雁聲不知道的是,樓下的那個女人不僅僅是個平凡的吧臺小妹,還是他的私人秘書。
良好的素養讓季澤即便是被吵醒也保持着應有的禮貌:“這麽早,怎麽了?”
“是這樣的季先生,”這個姑娘委婉了一下自己的措辭,讓自己說出口的話不那麽冒犯,“上次您請走的那兩位‘天師’,他們又來了。”
白若塵站在前臺,有點尴尬的陪着笑臉,畢竟已經被掃地出門還要登門拜訪這件事,确實不太體面。
季澤嘆了口氣,按了按太陽穴:“好的,我知道了。你先給他們安排早餐,我稍後就到。”
白若塵和戈雁聲坐在一個竹藤編成的小圓桌旁,桌上擺滿了早點,在他們二人這邊放的是中餐,在桌子的另一側擺的則是西餐,忙完這一切後,那個吧臺上的姑娘就笑盈盈的下去了。
白若塵看着一桌子的早點,很不争氣的餓了,他昨晚難得查出來了一些眉目,加上下午睡得也比較久,所以早早的就醒了,洗漱完之後直接用手镯回到了萬魂齋,提早打卡上班,做敬業好員工。
戈雁聲則是向來警覺,他被白若塵手镯上的波動一攪擾,也睡不下去了。索性直接開了能力,帶着白若塵穿到了季澤的旅店,這才有了前前後後的事情。
戈雁聲看着這一桌子的食物,伸着爪子就要去拿那邊放着的三明治,被白若塵拿起筷子打了一下:“那是西餐。”
“看不起誰呢?”戈雁聲決定好好教育教育自己下屬,好讓白若塵對自己的食譜構成有一個深刻的認識,“我的胃進化了幾千年早就中西合璧了,放心我什麽都能吃的。”
“這樣不禮貌!”白若塵把戈雁聲的一雙狗爪子攔了下來,“我平常怎麽沒見你這麽餓?”
戈雁聲就是個睚眦必報的爛脾氣,愛記仇還喜歡翻舊賬,他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懂不懂?他季澤把咱們趕出去就有禮貌了?”
正在這時,一個溫潤的聲音響了起來。
“上次是我不對,我再次向戈先生道歉,”僅僅只是準備一頓飯的功夫,季澤已經把自己收拾的随時可以開新聞發布會,“所以先生此次前來,又有什麽事呢?”
作者有話要說: 白若塵:別吃了!
戈雁聲:唔!這個好吃你來嘗嘗!真香!
白若塵:……老攻不想要了可以退嗎?
戈雁聲: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