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割腕

兩個人告別了女老師,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白若塵這才把手心裏的修羽放了出來。

修羽一被放開就炸了:“你龜兒腦闊進水老嘛!你捏老子嘴坎兒幹啥子!?”

白若塵一聽這一嗓子,又想去捏修羽的嘴:“你小點聲!當心別人把你抓走做研究!”

戈雁聲把自己的老員工放到了肩膀上:“說正經的,用用你的技能,我問你,剛剛那個男孩和女孩說謊了沒?”

“男孩沒有。”修羽老大不樂意的拿着小腳丫子梳理自己被弄亂的毛,“女孩?哪有女孩?我沒注意啊,不就只有一個女老師嗎?”

“你再仔細想想。”白若塵湊上去,盯着修羽,比戈雁聲都着急,“就剛剛一直哼哼唧唧哭的那個。”

“你一直把我塞在你手心裏好不好。”修羽覺得自己委屈死了,“我怎麽可能看得見?反正就感覺來說,我只‘看’到了兩個人,那個男孩和那個女人都沒撒謊,至于你們說的姑娘,對不起沒看到。”

戈雁聲點了點頭,大手一揮把修羽扔到了白若塵懷裏:“行,知道了,小白你把這玩意送回去吧。”用完就丢,無情、冷血,且渣。

修羽立刻就炸毛了,它使出了自己的必殺技——族譜升天術。開了天賦技能去問候戈雁聲,可是卻被戈雁聲一句輕飄飄的“我沒有祖宗。”給清空了血條,白若塵看它實在是可憐,忙不疊的把修羽送回去了。

“不是,你別總是這麽欺負修羽……”白若塵把精怪圖理理好,小心的扣到了自己的鑰匙上。

戈雁聲回身痞痞的笑了:“咋的了?心疼啦?你這爹當的挺合格的。”

白若塵嘆了口氣:“我早晚要死的,這些小家夥才能長長久久的陪着你,你把他們都得罪光了,以後漫長的歲月誰陪你?”

戈雁聲的心尖上驀的一疼,他本來就是個吊兒郎當的脾氣,生死看淡不服就幹,幾千年來也這麽頑強的過來了,除了那個硬生生把他從黑暗裏拉出來的傻子,他戈雁聲從來都沒被人這麽看重過。

他身上煞氣重,跟天地同根同源,論輩分比所有神仙都大,能力霸道又強橫,這就注定了他的孤單,似乎根本沒人在乎他是否需要人陪,他們只知道他是煞星,他很強,且拽。

原來被人惦念……是這種感覺嗎?

戈雁聲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強行滿不在乎的表示:“害,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你退休了我不能再招人嗎?輪得着你瞎操心。”

Advertisement

“好了,老師的故事給你們講完了,大家可以乖乖睡覺了。”女老師去給張天昊掖了掖被角,然後把自己床頭的小夜燈熄了。

應寬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閉着眼睛。他的個子還不算太高,因此還住在這邊。他在左邊第二列床位上,下鋪。而在第五列的那一溜床位上,有一個裏面睡的是李清夢。應寬捏了捏手裏的東西,呼吸急促了幾分。

女老師還沒有睡熟,她在窸窸窣窣的調整着自己的睡姿,折騰被子的聲音在夜裏聽來分外清晰。應寬閉着眼,認真的在心裏讀着秒數,一直等到一個小時後,女老師輕輕地打起了呼,應寬瞬間睜開了眼。

他輕輕地把自己蜷了起來,縮成了小小的一團,然後慢慢的從床上‘滑’了下去。應寬沒有穿鞋,他害怕那樣動靜太大,于是他就這麽赤着腳,輕輕地走向了第五列的床位。

應寬像是一直瘦弱的小貓,踩在地上一點聲響都沒有,但是右手卻緊緊地握着一個鋒利的金屬物,像極了貓咪肉墊下的利爪。

他慢慢的挪動着,悄無聲息,終于,他停了下來——到了。

李清夢是上鋪,應寬擡頭看了看,她面朝裏安靜的睡着,懷裏還抱着那個扁扁的大熊。

應寬咽了咽口水,他在褲子上蹭了蹭手心,把裏面濕漉漉的汗漬擦掉,然後擡手,握住了上下鋪之間的梯子。

小姑娘安靜的睡着,小熊就軟軟的靠在她的胸口,她很白,甚至有點太白了,嘴唇上幾乎看不出來血色。屋裏不知道哪來的光源,投在她的臉上,讓長長的睫毛掃出了一個扇形的小陰影。

慢慢的,一個更大的陰影蓋住了她,應寬慢慢的爬到了她的床上,他跪在床側,腿有點哆嗦,但還是緩緩地舉起了手裏的金屬片——那是一個被折斷了的機翼,切口處平整且鋒利。

突然,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夢話,應寬瞬間被吓得一個哆嗦,他看着面前熟睡的小女孩,顫抖的把金屬片對準了李清夢的脖子。

應寬今年才九歲,三年級,他連怎麽殺雞都不知道,更別說怎麽殺人了。他腦海中關于殺人滅口所有的知識,都來自于女老師自己看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電視劇,所以應寬知道,脖子的這個部位,是致命的。

他試探性的把金屬片往下放了放,但顫抖的手讓他根本使不上力氣,應寬深吸了一口氣,他決定再往前跪一跪。

他把空着的左手摁到了被子上,打算以此作為支撐往前跪一下,可等他把手摁到被子上的一瞬間,他身上所有的汗毛瞬間就立起來了——因為被子是濕的。

不是小朋友尿床的那種濕,而是那種黏糊糊的感覺,甚至還有些粘手。應寬像一臺老舊的機器一般,緩緩地、一格一格的低下了頭。但屋子裏的光實在是太暗了,被子又比較花,應寬什麽都沒看出來。

他小心的把被子邊緣掀開了一點,瞬間,就像是誰打翻了牛奶杯一樣,粘稠的液體争先恐後的從被子底下漫了出來,順着床沿滴了下去。

濃重的腥氣灌了應寬一脖子,可他反射弧好像比較長,還沒反應過來要害怕,擡眼就看到李清夢壓在被子下的手——手腕上有一道深深地劃痕,正汩汩的往外冒着鮮血。

應寬終于想起來了一件事,李清夢的傷早就好了,根本不可能變成這樣,他無意識的想看看李清夢的臉,結果正撞上了她的視線。

李清夢原本是背對着應寬的,這會兒她的脖子不自然的扭曲着,硬是在身體沒有動的情況下,把腦袋擰成了正對着應寬的樣子。她瞳孔渙散,整張臉白的死氣沉沉,但她仿佛十分高興,看着應寬,不自然的就笑了出來:“哥哥……”

應寬白着臉,飛速的向後退去,想從床上下來,可他實在是吓壞了,判斷系統直接失靈,以至于退的太快,直接從床上翻了下來,緊接着就摔了下去。

應寬緊緊地擠着眼,已經做好摔在地上的準備了,可拿着機翼的那只手卻突然被拽住了,他顫抖着睜眼,就看到李清夢趴在床邊,伸出哪知血淋淋的手,牢牢地抓住了應寬。

黏糊糊的血液直接滴到了應寬的臉上,澆了他一頭一臉,應寬吓得不輕,手裏的碎機翼直接掉了下去,李清夢睜着無神的大眼看着地上的碎片,咧嘴一笑:“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清夢了啊……”

應寬看着這驚悚的一幕,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戈雁聲:(霸總臉)原來被人惦念是這種感覺嗎?呵,男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