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危機
沈将軍低着頭大步邁進将軍府中,只覺得對今天聖上的決定很是痛心,想不到聖上竟然會相信徽王爺貪污撥給河南安陽縣的款項。
這怎麽可能!當初徽王爺随聖上一手打下江山,待當今聖上一登上皇位徽王爺就交出兵權自此再不插手朝政。想不到聖上心胸狹隘到如此地步,徽王爺都忍讓到這個地步居然還不放過他。
“夫人,夫人……”奇怪,怎麽今日回來這人影都看不見?
府中管家急急忙忙跑上來:“将軍,夫人在少爺院子裏。”
沈将軍一愣:“在少爺院子裏幹什麽?”
“少爺今日帶了一個身懷重病的女子回府,夫人還去宮裏請了禦醫過來。”
琛兒帶女子回府?沈将軍更加覺得今天是不是在夢中沒醒,自己那個茅坑裏的石頭似的兒子終于開竅了?沈将軍覺得稀奇,立刻倍兒來精神跑去沈琛之院子裏。
将軍夫人見将軍也過來,有些奇怪道:“今日怎麽軍營裏都不呆了這麽早就回來?”難不成這麽快就收到消息?
沈将軍一臉嚴肅問:“聽說今日琛兒帶了一女子回府?”
果然知道了,想不到自家這個相公平時悶不吭聲其實暗地裏還是很關心兒子的。沈夫人笑的十分詭異:“是啊!咱兒子帶回一個十分美貌的姑娘,還是個郡主,只可惜……”
“嗯,只可惜什麽?”沈将軍等着下文 ,忽然頓住,等等,夫人剛剛好像是說郡主?莫不是……
“只可惜那千金郡主身中奇毒昏迷不醒……”
沈将軍聲音頓如雷霆:“胡鬧!你們……”現在徽王府整個被禁軍把守的水洩不通,這要命的關頭和徽王府扯上一點半點的關系……
水仙跄跄踉踉跌進房門中,聽得沈将軍那聲怒吼心裏隐有不好的預感,見沈将軍面色陰沉,将軍夫人和沈少将軍一臉莫名的看着沈将軍,重重跪倒在衆人面前:“求将軍、将軍夫人、少将軍救救我家郡主,只有你們能救我家郡主了。”
沈琛之正色看着沈将軍:“爹,你是什麽意思?”
沈将軍頗為惋惜道:“蔣禦史并劉禦史在乾坤殿前狀告徽王爺貪污撥給河南安陽縣的款項,現下聖上大怒派了禁衛軍把守徽王府,并下令勤郡王和冷丞相徹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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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立馬跪下來很是肯定道:“不可能的,我家王爺絕對不可能貪污。”
水仙也在一旁說道:“是啊,我家王爺向來最恨奸佞之徒,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
将軍夫人為難了,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而且也不知道這千金郡主還有沒有得救,可自個兒子……
沈琛之心中思量,聽說禾卿和這千金郡主兩府已經互換過庚帖定好婚期,如今禾卿不在,自己定當好生照顧他的未婚妻。那日自己遭遇埋伏生死不明,不也是禾卿救了自己?
但沈将軍和沈夫人卻不知孫思邈和千金訂下婚約一事,看沈琛之悶聲不說話,便知道兒子想救下這名女子。
沈琛之屏退将軍府衆人,水仙和芙蓉是千金的人自是不用退下。沈琛之雙膝跪地朝父母深深叩了兩個響頭,無比鄭重:“爹,娘,兒子不孝,連累爹娘!”
看來兒子是真心喜歡這千金郡主,真不知兩人是什麽時候看對眼的,自己怎麽一點風聲也沒收到?沈将軍和将軍夫人郁悶無比。沈将軍不死心追問沈琛之:“你就如此深愛這千金郡主到非她不娶的地步?”
深愛?沈琛之錯愕,看來爹娘是誤會了,眼下情況不一般,就讓他們誤會好了。反正禾卿回來再解釋也不遲。
芙蓉和水仙是知道孫思邈和千金的事情,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也不敢亂說,埋頭保持沉默。
沈将軍和将軍夫人見沈琛之死心眼的點頭,遂嘆了口氣,沈将軍道:“罷了,罷了,你起來吧,剛才聽夫人說千金郡主身中劇毒是怎麽回事?”
将軍夫人頓時換了一張愁苦的臉:“蘇太醫也看不出是何病症,眼下孫家公子孫思邈也不知所蹤,我們正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沈将軍一怔,什麽毒竟然這樣厲害?又看床上的千金郡主沒有半分醒來的跡象,略微在腦中想了想道:“安國寺的主持曾與孫思邈一同探讨過醫術,能和孫思邈探讨醫術的當今世上并不多見,想來定有些能耐,我們不妨上山試試!”
沈琛之點頭同意,又看着芙蓉道:“眼下徽王府整個被封鎖,只怕不多久千金郡主不在府中的消息很快便會傳出去。為了能讓郡主有充足時間就醫,芙蓉你是郡主的大丫鬟,若是你能放心将你家郡主交給我,那就安心扮作郡主的樣子回到徽王府。”
芙蓉雖然放心不下千金,可要是沒有人暫時頂替千金只怕後果很是嚴重,點頭同意沈琛之的提議。
“少将軍,感謝您的大恩,我芙蓉日後有機會一定會報答您。我這就上馬車回徽王府暫代郡主。”
待芙蓉與千金換過衣服覆了一層面紗上了馬車以後,這頭沈琛之也将千金帶上馬車奔赴安國寺。
安國寺方丈反複将千金查探,連連嘆氣,又取過銀針刺入千金臂中,上面殷虹的鮮血看的衆人心裏隐有不好的預感。方丈又着門下弟子惠民趕緊去廚房尋些銀炭還有一些牛奶。
“沈将軍,少将軍,郡主的情形只怕不樂觀!我觀郡主吐氣含杏仁味,面色紅潤如同沉睡,身體鮮血成殷紅色。只怕是中了鈎吻之毒。”方丈長嘆一口氣,“我已命弟子取來牛奶和銀炭為郡主催吐,究其效果如何,只能盡力一試。”
沈琛之點頭,沈将軍惋惜不已。冒着天大危險就救的人,可別是個死人。
“爹,這裏有我便足夠。”
沈将軍看着糟心,也就點頭離開。千金陷入夢境中不可自拔,美輪美奂的宮殿,李浦深情的許諾,轉而忽然又變成溫瑤那張癫狂的笑臉,還有她身下蜿蜒觸目的鮮血。孩子,她的孩子……
千金猛然睜開雙眼,窗外清脆的鳥兒聲陣陣傳來,透着無比歡快,她有些恍惚,分不清身處何方。邊上淡漠的男聲傳來這才将她拉回現實。
“你醒了?”
“沈琛之?”千金很是驚訝,沈琛之怎麽會在這裏?自己這是……記得昏迷前,自己本身要去找孫思邈看看自己中了什麽毒,大街上看見沈琛之救人,自己走過去……等等,中毒?
“你中毒昏迷無人能治禾卿也不知所蹤,我才把你送來安國寺找方丈解毒。”沈琛之像是一眼看穿千金所想一樣,接了話。
千金點頭,“多謝沈少将軍搭救,孫公子他……”千金問了半天也不見沈琛之回答自己,心道這人這是孤傲,也不知怎的竟然對自己出手相救,這還真是命裏的緣分,自己救了他,他也救了自己,可孫思邈怎麽會不見?千金想掙紮着坐起身,“方丈既然已經醫治好本郡主,想我出來時日也多,這就辭別回去王府……”
哪知身上一軟卻向一邊倒去,沈琛之動若奔雷将千金攬入懷中,然後像觸電一樣快速将千金放到床上,背對千金。
千金被這一弄臉上微微發燙,居然在一個小子面前丢臉,真是……
沈琛之壓低聲音,道:“你的毒并沒有完全解開,現下還不能下床走動。”
千金愕然:“不是五石散?怎麽會這樣霸道?”
沈琛之轉身逼近千金面前:“你知道你中毒了?誰跟你說是五石散?”
千金略略朝後退了幾下,才道:“是我乳娘,她說她是被人威脅才下這五石散好讓背後那人威脅我。”
沈琛之語氣冷到極度:“五石散?你可知你中的這鈎吻之毒若是再遲來醫治縱使世間誰來都拿你素手無策?”
鈎吻?竟然是鈎吻?千金只覺得渾身如同冷水澆頭,寒遍百骸。若是沒有沈琛之送來寺中,只怕自己這一世重生就算白來,那大仇也不能得報!
是誰?到底是誰這時候如此恨她要置她于死地?據溫瑤那天的樣子來看應該不是,那麽李浦也不能算,還有誰……
“況且,你徽王府現在全府上下都有禁衛軍把守,你要是回去了誰來幫你們徽王府洗脫嫌疑。”
“你說什麽?徽王府被禁衛軍把守?”千金這時心才是真真懸着了,按照前世裏,這時候徽王府是好好的與李浦結了親的。不該啊!不該有這麽一禍的!
“蔣禦史帶着劉禦史上乾坤殿狀告徽王爺貪污撥給河南安陽縣的災銀,現下聖上已經交由秦帝師和勤郡王徹查,徽王府,只怕不妙。”
“哼,劉禦史?那不過是昭帝養的一條狗”千金冷冷一笑,顯得無比諷刺。
“你怎知道劉禦史是聖上的人?”沈琛之感覺很是奇怪。
“我……”千金一時答不上來,好在沈琛之也不作計較,沒有追問下去,千金就此避過這個回答。
連着養傷幾日後,千金這幾日終于能站起來,這日趁沈琛之不在,她心急如焚的立即換了裝扮要下山,卻和每日裏來查探病情的方丈撞個正着。
方丈手持佛珠行了一禮,問千金道:“郡主這是要下山?”
千金點頭:“這幾日多謝方丈搭救,來日千金必定重謝安國寺,重塑佛身。只是千金尚有冤屈在身,不能再繼續耗費下去。”
方丈點頭,口中念道:“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郡主,凡事執着,必入魔障。”
“千金受教,來日再會方丈。”
這幾日秦帝師府門前格外熱鬧,就連擺攤的小販都湊在秦帝師府門前,只想早日聽到徽王爺安然的消息。這徽王爺素來得民心,要不是百姓也知道秦帝師向來是個有威望的的學者,只怕早就鬧起來。
秦簡岚好不容易出了府門,一聲熟悉的聲音就在身後喚起。
“阿岚。”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