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險情

随即蘇棠白轉身大步邁開幾步,忽又想起什麽轉而看了千金一眼。複又大步流星離開,美則美矣,過于尖銳。帶刺的花兒,怕紮手!

芙蓉趕緊走到千金旁邊:“郡——小姐,沒事吧?”

千金擺頭,心裏卻是一陣慌亂,事不宜遲,看來自己得即刻前去汴京。上輩子不曾發生李浦傭兵之事,這輩子既然被改,只怕,只怕……若是宦官之亂還會發生,興許會提前也不一定。

這次千金卻料的十分準确,此刻的皇宮裏面果真一片混亂。原來那昭帝最寵愛的男寵小越兒竟然是那被秦國十幾年前殲滅的楚國太子,忍辱進宮多年就是為了找準時機殺了昭帝,而今終于得償所願不知下落。

因着昭帝喜怒無常,自個玩樂的時候向來不許人打擾。所以待宮人發現昭帝已死的時候屍體都僵硬了,且那小越兒,不,應該是楚國太子楚喬早就不知所蹤!

整個秦國朝野陷入慌亂,群龍無首。哪知素日裏向來喜好詩詞的二皇子李策忽然複起站出來整頓朝綱,贏得一片支持聲。因此現下整個朝野分成兩派,一派以五皇子李恪為首支持二皇子李策登基,另一派則是以忠勇國公府為首支持四皇子李浦。然李策一派把握的整個汴京的禁衛軍權,城外李浦的大軍也即将過來,故兩派也是僵持不下。

千金好不容易說服阿娘并在阿爹的支持下飛奔趕回汴京,心中只暗暗祈禱孫思邈安然在孫府等她歸來。但在這之前,只怕她還是要先去看看傷重沈琛之,涼州。

涼州城外五十裏處,沈家軍輪換把守,守衛森嚴。灰撲撲的帳篷裏,沈琛之一身完好的立在油燈下和軍師商量着行軍布陣圖。

那軍師聽了沈琛之的謀略一臉佩服:“真真想不到将軍竟然擅用兵法到如此地步,屬下深感敬佩,服了,屬下服了!”

沈琛之笑了笑:“這計謀,可不是我想出來的!”

那計謀是那日面臨困境心中憂煩,想起千金郡主的話便将那香囊打開,誰知裏面不是好聞的香料竟然是一張字條。那字條上只有八個大字“空城計唱,兵者詭辯”。

三十萬對五十萬,聽起來似乎不大可能。遂在勤王李浦傭兵自立的時候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哪知竟然叫他得了這一妙計,真真是解了迎面難題。于是沈琛之故意裝作被大周的探子刺成重傷,待他們偷襲時候再将其包圍,如此反複幾下那大周将領必然心生警惕,輕易不再上沈琛之的當!

那麽接下來的事,一切都好辦了!

兩方兵馬休整幾日以後,兩軍對壘的陣營之外忽然又漫天的灰塵揚起和馬蹄聲疾走。似乎是大軍趕來的樣子,于是那大周的将領一聽探子如此來報,暗叫不好,趕緊撤了圍困住沈琛之的兵馬并退出涼州成外往回大周路上逃竄!

軍師聽得如此很是高興和沈琛之報訊:“将軍,将軍,那大周将領果然上當。”

沈琛之面上卻無半點喜色:“只是暫時解了咱們的困境,不久大周就會落實勤王的叛變,我們只怕還有一場苦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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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師眉頭一皺:“我們不如先行退去,再……”

“胡鬧!”沈琛之怒斥,“你看看你身後涼州城裏的那些百姓,看看他們一雙雙期盼歡喜的眼神,他們以為我們已經解救他們了,不會讓他們再水深火熱。若是我們現在就退去,你看看,你怎麽對得起那些一個個對你跪天謝地的鄉親父老?”

軍師轉身一看,那涼州城外果然城門打開,衆多鄉親父老個個流淚吆喝擁抱在一起。很多人嘴裏喃喃感謝沈家軍解救了他們,其中有些小孩子還跑過來跪在沈琛之面前叩頭謝恩。

“大将軍,我一家人除了我都被那大周的人給殺光了,我要給大将軍當手下,以後做一個像大将軍一樣的人。”其中一個粉面俊秀臉上略略帶些黑灰,眼裏卻是十分靈動的小男孩仰頭看着沈琛之道。

另一些小孩子也附和道:“就是就是,即便我們不能成為像将軍一樣神武的人,我也要做個前鋒,将那些壞人統統打跑。”

“我也要我也要。”

沈琛之輕笑,示意身後的将領将那些小孩扶起來。然後問道:“你們知道從軍有多苦嗎?興許幾個月不能吃上一頓好肉,有時候連吃碗白米飯都是妄想,今朝不知明日生死,古來沙場多枯骨,何必呢?”

誰知那小男孩并不膽怯,揚起倔強的小臉眼神卻亮的吓人:“就算不上戰場,生逢亂世我們照樣不知生死,與其順應天命偏安一隅,不如用雙拳去打出一片天下。我爹說了,我命由我不由天!”

與其順應天命偏安一隅,不如用雙拳去打出一片天下?沈琛之默念這幾句話,這才正色打量起那小男孩。身處險境不見絲毫混亂,這幾個小孩明顯也是以這個小男孩為主,沈琛之眼裏泛起一絲波瀾。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搖光,‘地險悠悠天險長,金陵王氣應搖光’的搖光。我爹說,搖光者,和氣之見者也。希望從我之後,百姓生活安寧,和氣一生!”

沈琛之點頭:“學識不錯,看你這樣子,是個書呆子,怎的還想從軍?小不點!”

搖光氣畢竟是個小孩子,剛剛還像個小大人似得說話,這下子經不住挑逗俨然氣的跳腳還不忘弄文甩墨:“我爹常說心有所長胸便有所長,我現在心裏想着我要成為大英雄,那我必定付諸實踐去努力就會成為一個大英雄!等你老了,以後就得靠我來救你。”

沈琛之含笑點頭:“那得看你拿出點真實本領,現在先回去洗洗吃飯休息休息吧,大周不會再欺壓你們了!”

“我家一個人也沒有了!”搖光撇撇嘴,明明紅了眼眶,卻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

那幾個小孩卻是忍不住,一下子嚎哭出聲:“我家也沒有人了,我們都是孤兒了,再沒有人關心我們!”

大周打下涼州以後便進行屠城,殺了所有涼州城裏的成年男丁,只留小孩和女人。這些孩子,可能是母親不堪受辱也雙雙自殺離去。

沈琛之沒由來一股心酸,一把抱起搖光,輕聲道:“別哭,日後就留着沈家軍,那裏會有人和你兄長親人一樣一起照顧你的!”

搖光重重點頭,然後對着那幫小孩子吼道:“我爹說了,男兒流血不流淚,你們統統不準哭,我們要練好武藝将來打的那幫大周跪地求饒報仇雪恨!”說完似乎覺得自己說的有些不妥,又添了一句道,“但是我們不能像他們那麽殘暴濫殺無辜。”

那幫子小孩果然不再哭,還像模像樣點頭保證。沈琛之将搖光交給自己副将,想想搖光嘴裏不停悼念“我爹說,我爹說”,真不知道他爹是什麽人,能教出這樣的兒子!

可再有才能,也是死人了!想到這裏沈琛之眸色一暗,接下來的一場硬仗就是戰到最後一兵一卒他也絕對不能後退半分,身後就是涼州城的父老鄉親。

他,退無可退!

自二皇子站出來暫代天子行政以後,便冊封自己一個攝政王的稱呼。又下令汴京城頭晝夜不分輪番把守,不得私自放人進城門,且一旦發現異動要速速進宮禀告二皇子。

這日夜裏,正是兩隊人馬輪班的時候,那黃統領一改往日的死板忽然拍拍衛統領的肩膀,笑道:“老兄,這幾日辛苦了,哥幾個這個直接回家還是去樂呵樂呵?”

那衛統領繞繞腦袋呵呵一笑:“我們這連着守着雖然也是輪着換但是也累的不行,自然回家睡覺,哪裏還有精力去想別的。”

黃統領拊掌一拍:“既然如此哥幾個不如喝了我這剛得的五十年陳年花雕酒?可香了!”

衛統領素來也是好這一口,這幾日因有上頭下的聖旨不敢馬虎幾日未曾沾酒,黃統領當下一說頓時也被勾的心直癢癢!

“這……”

黃統領擺手道:“嗨,反正兄弟你是回家睡覺,不像我們還要在這守着,反正我是不大愛喝眼下也喝不了,兄弟你要是不喝那我送別人了?”

“哎,別——”衛統領忙扯着黃統領衣角,一臉讨好道,“我喝,我喝,謝謝兄弟,謝謝!”

不用黃統領多說,那衛統領自是扯開酒蓋聞着酒香就忍不住喝了一大口,自己喝過不算,還一個個傳着喝。

“兄弟,這酒真好,你不來點?”衛統領指着酒壇子道。

黃統領連連擺手:“不了不了,我這還要守城門呢!”衛統領随即同情的拍拍黃統領肩膀。待衛統領轉身之際黃統領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然後再心裏默數“一,二,三”。

這些人馬便紛紛倒下,黃統領忙掀了外面這層衣服,露出裏面紅黑的盔甲裝。

随即黃統領擺手:“開城門,迎勤親王回京!”

如墨的夜晚安靜的有些過分,月亮都好像預感到有什麽大事即将發生,隐藏在厚厚的積雲後邊不肯露面!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奉上、

小天使們麽麽噠

每次看見漲收就好開心的說

覺得自己被認可的感覺

真的好開森

我會努力奮鬥噠

絕對不會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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