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疑心

秦慕容也驟然變了臉色,莫不是那蘇世子知道了他們的身份?看來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待千金轉身匆匆朝汴京皇宮方向走去的時候,秦慕容一把将千金拉到拐角隐蔽地方說話。

“夫人,眼下情況危急,我得帶着你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此行目的很簡單,只要保護好千金的安全就可以了,至于那位秦謀士,不在他護衛的範圍之內。

“不行,且不論阿岚如何,她于我有救命之恩,我絕不能放任她不管!”千金想了想又說,“而且若是蘇棠白知曉我們的身份也不會對我們怎樣,再說,若是真被他知曉,那我們現在去城門口,豈不是自投羅網?”

秦慕容默不作聲,千金說的也不無道理。見此,千金看了看皇宮的方向也不知是在對自己說還是對秦慕容說:“再說,他都沒有死,我怎麽會讓自己把命搭上?”

于是兩人又重新找了一個客棧安頓下來,地方有些偏,卻是通四方路,他們訂的那個房間也正好可以看到先前那客棧的門口舉動。

只是兩人在門口接連等了三日也不見任何風吹草動,千金心裏焦急,這日終于決定只身進入皇宮探探。反正就算被發現,可她好歹也是前朝禦賜的郡主,如今局勢動蕩,蘇棠白不敢拿她如何。

千金趁着秦慕容不注意,自己偷偷溜了出去。還專門找了一家成衣店換了一件衣服,換回女裝,直接以前朝千金郡主的身份去見蘇棠白。

離皇宮有些遠,千金又去雇了一輛馬車,臨行前招來影衛問了阿爹阿娘的近況,聽到影衛忽然說得蘇棠白的一樁辛秘,又不确定問了一遍:“你說的可當真?”

“确實如此。”影衛單膝跪地,并沒有因為千金質疑就不恭敬。

若真是如此,那這才只怕自己還可以功成身退。千金明豔的面龐上浮起一絲微笑,光彩照人。

轎子行到皇宮門口,那些大齊的守衛兵就把千金一行攔了下來,嚷叫道:“何人敢擅闖行宮?”

行宮?昔日繁盛的大秦皇宮,如此只是一個行宮?千金譏諷一笑,遂取下自己腰間的龍形玉佩從轎簾伸出去,清冷的聲音響起:“我是大秦的千金郡主,特來求見大齊蘇世子,勞煩各位通傳。”

那些守衛只看見一只白嫩無暇的纖纖玉手,雖未見其人,只怕這主人容貌也不會低俗。況且她自稱千金郡主,要知道千金郡主的天姿就連他們大齊這幾日在汴京也是有所耳聞。

不知千金所來何事,況且又是前朝郡主。那個蘇棠白又曾下令嚴禁将士對大秦皇室衆人有絲毫不敬之事,于是那守衛不敢怠慢匆忙進宮中回禀。

千金坐在轎中靜待片刻,過了一會就有主事随着守衛過來,那主事來到轎前作揖行禮道:“見過郡主,我乃世子老師岑葉。聽聞郡主求見,特意前來有請。只是還請郡主移步到,我們已經為您準備了軟轎。可否,換一換?”

呵,不就是怕她帶人進宮會對蘇棠白不軌?她對大秦王室從來就沒有好感,又怎麽可能為了已經亡故的大秦去做蠢事!千金冷笑一下,掀簾下轎,動作優雅,禮儀到位。那一身貴氣溢于言表,她看了看岑葉,微微點頭道:“我與蘇世子有要事相商,如果沒有意外,我應該能解決眼下世子之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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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葉眼中掠過一絲驚喜,手下動作愈發從容,将千金指引過去。那軟轎四周都是雪紗制成的半卷未卷的簾子,外人看轎子裏的人看不大真切,裏面的人看外面卻一覽無遺。

一路走去,這皇宮的景致還是和從前一般。只是有些奇怪,蘇棠白在這皇宮居住,居然不住昭帝的承乾殿,反而偏安一隅到一個小殿住下。千金有些捉摸不透蘇棠白這是賣什麽關子。

下轎進入殿中,裏面也一派平素簡樸,千金看的驚奇,這蘇棠白蘇世子,當真就沒有半分争奪之心?那個位置,可是能引得皇室子弟自相殘殺的。

殿中燃着好聞的檀香,層層珠簾裏面千金也看不大真切裏面的舉動。蘇棠白一身白衣勝雪掀起簾子慢步從臺階上慢步下來,渾身清冷似心情不大好。

千金擡眼看去,蘇棠白衣怔,道:“是你!”這不是在金陵碰見的那人?這……想不到他們還有如此緣分。

千金也是有些驚訝,但很快便掩了下來,看着蘇棠白點頭行禮:“千金見過世子。”

蘇棠白對看千金,神情琢磨不透,問道:“郡主回了汴京怎的也不通傳一聲,不知你是一個人回來,還是沈将軍陪同?”待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蘇棠白已經語帶一絲殺氣。

誰說蘇棠白最是仁義胸懷,千金心道,只怕自己今日一個答不上來就會葬身在這宮中。

“我只是孤身前來,看看舊友,”千金毫不畏懼迎向蘇世子的眼光,“若是世子不信,大可去問問這汴京城皇室裏的任何一個人,問問我和孫思邈的事!”

千金郡主曾和孫思邈定下婚約之事,在民間甚少人知道,可在秦皇室之中卻不是秘聞。

見此蘇棠白也只是眼光一閃,這些事他這幾日也已經打探出來,只是不知這千金郡主究竟意欲何為。

“聽說當日你和禾卿本兩生情義,奈何秦昭帝昏庸胡亂賜婚拆散你兩個,不如我今日就成全你兩個如何?”蘇棠白忽然一笑,那種扯着面皮在笑的樣子千金實在看不下去,遂轉了目光低頭垂思。心裏暗道,這蘇世子好算計,這樣一來試探試探這所謂的千金郡主話中虛實,二來還可以籠絡孫思邈。真真是好算計。

如此心性,當真對那把椅子沒興趣?

千金語氣瞬間冷了下來,就連面色也難看起來道:“自古聖賢有言好女不侍二夫,不知蘇世子這是意欲何為,又将千金置于何地?”

兩人誰也不退縮,目光直直在空中碰撞相殺。過了許久千金才終有些敗下陣,轉移話題道:“聽說,大齊國內有個鄉城的災疫橫行,我要是說我能解決此法,不知蘇世子可否應我一件事?”

蘇棠白聽此面上還是一派風輕雲淡,不顯山水:“哦?可我不一定要你來解決,禾卿醫術超群,為人心善,我若是請他幫忙不用什麽條件,必能解決,何必還來答應你這個條件?”

“呵,若是能,你何必每天還往孫府跑?”千金反問一句,依她對孫思邈的了解,孫思邈其人從不亂開藥方,只會對症下藥力求藥到病除。可眼下孫思邈全府上下除他之外都被昭帝謀害,孫思邈仁孝之至,守孝期間必是不會随蘇棠白去大齊。

半響之後,蘇棠白方才無奈一笑,看了看千金複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說罷,什麽事情,我看看能不能答應!”

若是他實在做不到,那千金的辦法便只能舍棄。畢竟成大事者,豈能拘泥于小節。

千金笑着理了理衣袖,坐到蘇棠白對面的椅子上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我有一知己好友,日前不小心入了世子你的眼,被世子你請到皇宮做客,我想請你放了她随我離開汴京南下去尋我父母,如何?”

“只是如此?”蘇棠白想,難不成那小子還有什麽底細自己沒有查清,這一個小子究竟有何出彩的地方值得千金用這等辦法來救?

千金點頭:“只是如此!”

蘇棠白随即展顏一笑:“這要求倒也不過分,你且說說你的辦法是什麽?”

“很簡單,藥方我寫給你,另外那些得了疫病死了的百姓屍體不要挖圖埋葬,要找空地将死者的衣服和死者一起焚燒。每天再在城中澆上三遍石灰水,叫城中的百姓其餘的每天用烈酒擦拭三遍全身,如此便可!”

這辦法還是上一世她當了皇後以後,秦簡岚寫下來呈交的。而後不久秦簡岚也死去,這輩子許多事都被改,這個辦法自然也還沒出世。用阿岚的辦法救阿岚,這應該不算竊了她的才學吧?

蘇棠白眼光一閃,這倒是個好辦法!“好,你且等等,我速派人将這辦法送回大齊,若是能解決,我自會放你們安穩離開!”

千金點頭同意,又問道:“阿岚呢?我要見見她!”

“這個自然,”随即蘇棠白叫來侍衛将秦簡岚帶上來,轉而又問千金道,“這個姓秦的小子,到底和你有什麽關系,值得你只身犯險來救他?”看來這千金郡主并不如傳聞中清高目中無人,在他看來這郡主,只怕是有人的很。果然,越是美麗的女子,越不安分!

看蘇棠白暧昧的眼神,千金頗有些惱羞成怒道:“我和她之間清清白白,才不是你想的那樣,她于我有救命之恩,再說……”聲音戛然而止,反正只是個過客,何必說的這麽清楚!千金懶得和蘇棠白争論,這時秦簡岚也正好被帶上來。

“阿岚,你還好嗎?”千金離開站起身上去查探秦簡岚全身,卻沒看見身後蘇棠白玩味的眼神。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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