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對戰巨象村

·異食癖·

“什麽?你認識?”陸昊天很是驚訝,但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那個人也是安全巢裏的?”

劉一澤之前說過,他一出生就離魂,之後就是碾轉各個安全巢。那麽劉一澤說認識的人,必定是安全巢裏的。區別只在于是哪個安全巢。

“嗯。”劉一澤坐在地上,滿是血跡的手放在白成皓的胸口,感受着掌心下心跳的力度,好像自己疲憊的身心也随之重新生機勃勃。

劉一澤不着痕跡地吐出口濁氣,繼續說道:“他叫王凱,是我在第十八個安全巢裏認識的。算起來,已經是七年前的事了。”

陸昊天正等着聽故事,等了幾秒才發現劉一澤沒有說下去的意思,陸昊天立馬不幹了:“就這樣?哎,老劉,現在阿白同志還沒清醒,你這會說的話,老哥我一耳朵進就一耳朵出,所以沒什麽隐瞞的。來,咱摸着良心說,那個王凱真不是你的情人或者半身什麽的?”

劉一澤看了陸昊天一眼,陸昊天死豬不怕開水燙地回以八卦的智慧凝視。

劉一澤無奈,嘆了口氣說道:“他是我那一世的表哥。那一世我得到的身體是個女孩,但她的意識很強,而且有很嚴重的抑郁症。那個安全巢的背景是八十年代的中國農村,別說抑郁症,就是癌症都沒什麽概念。我自己的精神也被她影響,做了很多不讨人喜歡、在當時看來離經叛道的事。我那所謂的父母覺得我中邪了,就到處跟人打聽。

這事兒被王凱知道了。他就找了個不知哪兒來的道士,說我被邪神上身,要個金命生辰的人破身才能好起來。剛好,王凱就是條金命,于是被我父母請回了家,鎖我屋裏了。”

“我操!”陸昊天頓時罵了聲髒話,問道,“你沒讓他得逞吧?”

“當然沒有。我打破了他的腦袋,讓他進了醫院。”劉一澤輕笑了一聲,不過接着就皺起了眉,顯然記起了不太愉快的回憶,“那時候安全巢還沒開,王凱家在村裏是大戶。我那對父母本就是給王凱家做工的,這事兒後害怕得厲害,就推說我撞鬼了,然後把我交給了王凱的父母。王凱的父母是狠角色,見我死不配合,就讓那個道士給我做法。”

劉一澤伸出手,比了個高度:“這麽一大杯農藥,混了五支體溫計裏的汞,給我灌進去了。”

陸昊天臉色鐵青,罵道:“這他媽是一家的人渣啊!”

同時,陸昊天心裏也有些愧疚——之前他知道劉一澤的身份,也知道劉一澤碾轉多個安全巢,死了十幾次。但是他并沒細問劉一澤過程,甚至還覺得劉一澤這樣的體質很“方便”。

可事實卻是,即使安全巢裏是虛假的世界,但劉一澤的經歷卻是真實的、那十幾次的死亡是真實的。

反複地輪回、出不去的安全巢、一次次的死亡。

Advertisement

陸昊天扪心自問,如果是他自己淪落到劉一澤的境地,真的能有這份心性,堅持十幾世的權謀,最後取回自己的力量擺脫安全巢的束縛嗎?

答案恐怕陸昊天自己都不知道。

陸昊天看了一臉淡然的劉一澤一眼,他知道,劉一澤根本不需要他的同情或者歉意。

陸昊天伸手抹了把臉,收拾好情緒,問道:“那現在這事兒,你覺得如何?”

“巨象村要開戰。”劉一澤皺眉道,“巨象村用進化種來突襲我們這群新兵,而不是作為秘-密武器。這樣有恃無恐的舉動,說明他們一定有比進化種更厲害的東西,或許是武器、或許是更多的進化種。不過這一次進化種的敗退,會讓巨象村有所顧忌,也會為我們争取一些時間。”

劉一澤擡頭看着陸昊天:“要盡快回木沙村。”

陸昊天神色凝重:“我也是這麽想的。”

正好這時,找食物的兩個獸人回來了。看到劉一澤恢複了人形,他們總算膽子大了些,走到了劉一澤跟前。

劉一澤吃了點食物,恢複了體力後。陸昊天就變成了巨熊,把劉一澤跟白成皓馱上,另外兩個獸人則跟在左右護衛。一路回到了基地。

“陸哥。”花花焦急地等在院子裏,一見到黑熊的影子,立馬跑了上去。

石屋裏王可可帶着幾個傷勢較輕的非獸人和獸人正在熬藥,院子裏受傷的獸人們零散坐着,身上的傷口已經做過了初步處理,有些正在互相包紮。

白成皓被劉一澤抱下來後,直接安置在了石屋裏的地鋪上。

王可可看着白成皓身上那根穿過胃部的鋼筋,一時也懵了。如果是村子裏,還有從安全巢和其他地方買來的醫療設備,可是現在,除了一盒消炎藥和一板抗生素,她手裏沒有任何用得上的東西。

“別擔心。”劉一澤見王可可那樣子,反過來安慰她,“讓他休息下就好。什麽時候啓程?”

“本來是說一會就走的。”王可可為難地看了白成皓一眼,這傷怎麽也不可能上路啊。

劉一澤卻擺擺手,對王可可說道:“你們準備吧,按時啓程。”

王可可還想說什麽的,但是看着劉一澤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麽就沒再開口,乖乖去準備了。

王可可一走,劉一澤擡頭看向了一邊的羅達——自他進屋之後,羅達的視線就一直落在他身上。

“你是蟲族。”見劉一澤看過來,羅達開門見山道。

劉一澤點頭:“沒錯。”

“村長知道嗎?”

“我不清楚。”

羅達看了看劉一澤幾人,然後沒再說什麽,杵着臨時做的一根拐杖出去了。

十五分鐘後,獵隊出發。這一次全部的人都坐車——說來多虧是巨象村的人太過自負,以為能将他們全部截殺,所以基地裏竟然沒有受到絲毫損毀。

車上的人太多,劉一澤就把白成皓抱在懷裏,似乎一點都不擔心這樣的姿勢會讓白成皓的傷勢加重。

車子全速回程,預計能節省一半的時間。

白成皓一直昏睡着,車子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獵隊停下休息。

花花弄了水壺和毛巾上車,劉一澤拿過來為白成皓稍微清理着身上的血跡——白成皓腹部的傷口還會滲血出來。

劉一澤拿着濕潤的毛巾,沿着白成皓腹部露在皮膚外面的鋼筋繞了一圈,不過毛巾剛一碰到鋼筋,就聽“锵”的一聲,那截鋼筋從白成皓的皮膚上掉了下來,落在車鬥裏發出一聲清脆響聲。

花花:“!!!”

劉一澤:“……”

“劉劉劉哥,它它它掉了!”花花抓着劉一澤的胳膊快哭了——白哥會不會死啊嘤嘤嘤……

劉一澤不比花花好到哪兒去。雖然看上去挺冷靜,但其實他的呼吸都屏住了。不過很快劉一澤就發現了不對勁——沒有血湧出來。

劉一澤拿起毛巾在白成皓的腹部一擦,鮮血随之被抹去,露出了白成皓光滑緊實的皮膚,完好無損。

花花傻眼了:“這是怎麽回事?鋼筋呢?”

就算是身體自愈,那肚子裏還有一截鋼筋去哪兒了?

這時,白成皓緊閉的雙眼倏然睜開,原本漆黑的眼珠變成了藍色,如同兩盞冷光燈,看得人發毛。

花花沒忍住往後縮了一下,好在白成皓的視線在下一秒轉向了劉一澤。

劉一澤和白成皓對視着,然後眉頭一皺:“阿白?”

白成皓雙眼毫無焦距,仿佛人還在夢裏。但他聽得到劉一澤的聲音,并作出了回應:“老師。”

劉一澤心中一動,伸手抱住了白成皓。然後他就聽到白成皓的後半句話:“我餓。”

劉一澤:“……”

“啊,那我去陸哥那裏拿些吃的。”花花聽了,連忙往車下跳。

白成皓縮在劉一澤懷裏,腦袋不安分地蹭來蹭去。劉一澤感覺到白成皓的體溫有點高,于是伸手捧起白成皓的臉,卻看到那雙眼依舊沒有焦距。

劉一澤心裏有些不妙的感覺,伸手拍了拍白成皓的臉:“阿白?”

白成皓從劉一澤的懷裏坐起來,神情麻木。他伸長了脖子,鼻尖貼着劉一澤的脖頸皮膚嗅了嗅,然後錯開劉一澤,伸手按到了車鬥的鋼板上。

白成皓從劉一澤身上爬過去,撲到鋼板上又嗅了嗅,然後他像是找到了最美味的面包,低頭一口咬了下去。

“咔嚓。”像是咬斷了一根細骨的脆響,幾公分厚的鋼板被咬了一個缺口,牙印清晰可見。

白成皓囫囵嚼了兩下咽下嘴裏的東西,然後繼續低頭進食。

花花帶着陸昊天回來,剛好就碰上了這麽一幕。陸昊天當時就不淡定了:“喂喂喂,這什麽情況?”

其他的獸人也都注意到了這邊,看到白成皓把貨車車鬥當餅幹一樣啃,都傻眼了。那一口一個缺,該誇他牙口好嗎?

“我……”劉一澤手裏拿着手機,但是因為之前在水裏跟王凱打的時候進水,已經廢了。問不了耿雲秋,大概只剩……順其自然?

劉一澤扶額,對衆人露出一個溫文爾雅的笑容:“抱歉各位,接下來的路,可能要麻煩大家自己跑了。”

其他人:“……”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