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洗澡堂
“抽氣機、壓縮機，還有木罐。”安七一邊試探着使用一邊自言自語，“原理并不好理解，制作也不算簡單，但使用……其實很簡單。”
見秦忘川有些不明白的看過來，顯然就算是安七無聊的自言自語，也都很仔細的聽了。
手中的抽氣機開始源源不斷的抽離空氣，安七沖着秦忘川歪頭，笑道：“這就是技術呢。要不怎麽說技術決定生産力，而技術又淩駕于勞動之上呢。”
抽氣機抽進去空氣，再出來卻有兩個出氣口，一個出氣口是空氣，另外一個則是黑色的空氣。
從力量構成上來講，大約一個是靈氣，一個是魔氣。
原本附着在抽氣機上的妖氣早已作為催化劑轉化，消失無蹤，但作用卻不會失去，就先普通的催化劑一樣，能促進化學反應，卻不會減少哪怕一點。
其中的道理比水池進水口、出水口還要困難一些，因為涉及魔氣和靈氣的分離。
“其實不過是利用一下吸附性和排斥性……”安七小聲說了句，就專心操作壓縮機，旁邊的木罐已經準備好，等着盛放壓縮完成的魔氣。
相比安七的順利，楊老就慢得多。
從老祖宗留下來的文言文就能看出來，标點符號？沒有。斷句？沒有。而且還喜歡用通假字諧音字，所以老祖宗傳下來的功法之流全都是意識流。
看到的文字不一定是字面意思，也許真正的意思會南轅北轍。
這樣的傳統一直保留到現在，所以楊老、陳老和鄭老，以及跟來打醬油的一眉道人更适合意識流。
這樣刻有基礎八卦陣的法器能變大變小，裏面還有很複雜的漩渦和齒輪，旋轉的時候會引發諸多反應。
在楊老眼裏：這些，究竟都代表了什麽？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東南西北、春夏秋冬？
Advertisement
還不知道外面早已進行過一次改革性質的考試，楊老按照自己的經驗去理解，自然會遇到瓶頸。
說到底，兩種方法都沒有錯，只是暫時沒有交界點而已。
就像兩條平行線，走在其中一條上的人像偶遇另外一條上的人，那是永遠不可能的事情。
“啊，魔氣！”三個老頭都在研究，動作謹慎，一眉道人卻還沒到那種辨析萬物的程度，索性按照安七給的說明操作，最後竟真的壓縮出魔氣。
壓縮機連接的出氣口是透明的，材料原本是水晶，但經過陣法強化，已然變得像蛇皮一樣，柔韌堅硬。
木罐兒早就準備好，一眉道人把魔氣導入木罐，振奮的看向安七，發自內心道：“謝謝安先生。”
“小事。”安七輕輕點頭，接着忙活。
兩個人用一套工具，秦忘川站在旁邊沒動手，配着前面的綠草，這人此時像畫一樣。
“效率太低，得多點人才行。”安七微微皺眉，“我還是想得太簡單。”
接過安七手中的抽氣機，秦忘川難得開口說話，“不會，這件事本來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
揉了揉手腕，安七很快釋然。
這的确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也不是某一個人的事，而是關乎全人類的量劫。
“木盒可以隔絕魔氣，這些法器……極有用。”最後是最固執的陳老發言，他看向安七的眼神很複雜。
心裏不想承認安七此時此刻真的壓了全人類一頭，卻也不能梗着脖子否認，因為這是全人類都不能否認的事實。
大概心裏還是有點不甘，陳老說完就把手中的法器讓給其他人。
“嘗試完了就走吧，你們還想幹幾個小時不成？”陳老沒好氣的沖着另外兩個幹勁十足的老頭子說。
三人之中，鄭老看上去年輕一些，但那也只是相對來說，此時能明顯的看出來他狀态很不好。
接着停手的卻是楊老，此時他的脊背終于佝偻下來，臉上的皺紋透着嚴肅，抿着嘴道：“先回去！”
嘗試成功，能夠對付一直束手無策的魔氣，這讓大家都很興奮，但看看楊老的臉色，卻都又沉靜下來。
這一趟安七的作用得到證明，一眉道人的防備不再那麽多，此時主動說：“楊老大限就在今年了。”
修道之人與天争命，窺天機，奪命數，對于自己的壽限都有大概的認識。
若真是如此，那還真是回天無力。
再好的丹藥、再強的靈草也改變不了既定的壽命，這是天決定的東西。
回到山腳駐紮營地，大家的心情都難免複雜。
能暫時把魔氣抽取儲存，是好事，但楊老作為實力最高強的存在，若是真的就這麽撒手去了，對人族來說，對人族未來來說，都是不可挽回的大損失。
氣氛有些沉悶，安七一行人卻不得不離開。
“我手頭的法器已經全部拿出來，你們看着分配。”安七相信他們，魔氣非同小可，就算收集儲存了，恐怕一時間也沒有實力研究。
倒是親自收集的那點魔氣被安七收了起來，其他人就算想說什麽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沒看到。
離開悟道稷山，外面的時間卻也沒過去多久。
又去看了看李□□幾個孩子們的功課，安七勉勵一番就和秦忘川離開。
此時的妖界呢，除去學校外面欣欣向榮的田地，不間斷開工的工廠，學校對面的小區此時又搬來許多鄰居。
妖界管理中心就像妖界的心髒，開始跳動的同時也像整個妖界輻射，只要看到的妖怪，就絕對不會錯過。
肥遺其實并不知道他自己是肥遺。
很瘦很瘦，幾乎皮包骨頭，頂着圓圓的腦袋，眼珠子烏溜溜的，平時吃土沖擊的一群小蛇。
這一天呢，有一條肥遺覺得附近的土味道不好，就打算換個地方吃，然後轉移地方的時候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有一點亮光。
妖界常年都是灰暗一片，什麽時候有這樣的顏色出現過？
肥遺不記得了，他盯着看了一會兒，很快往那個方向爬過去。
離得近了，肥遺看到有很奇怪的東西在半空中飛行，後面有東西插到地裏，把堅硬的土弄得松軟。
潑水、灑下古怪的東西 ，蓋土。
“喲，新來的。”跟瘦巴巴的肥遺不一樣，此時的應龍早就長出肥膘，要不是為了保持身材天天運動，他現在肯定是一條胖龍。
撲棱着翅膀飛在半空，應龍好心的抓起肥遺們離開自己的田地，把他們送到附屬小學對面的居民小區。
“肥遺？”剛巧安七回來，看到應龍大爪子抓着許多小蛇落地。
“安七大神回來啦。”應龍把肥遺們放到地上，甩了甩有點酸的爪子解釋，“這是我種地的時候看到的，正準備送去居民小區呢。”
看了眼居民小區，安七發現很多新面孔，問：“現在新收的有多少？”
“快一百了吧。”應龍有點猶豫，他對自己的數學不是很自信來着。
安七也沒打算知道具體數目，他摸了摸下巴轉身往居民小區那邊走，“應龍你去叫二年級的人參精還有太一、犼他們幾個小組長過來一趟。”
“就到小花園那邊，你們一年級的班幹部也來旁聽一下，不強求。”
“知道啦，安七大神。”應龍答應一聲 ，一個神龍擺尾，箭一樣跑進學校了。
居民小區現在已經是集體活動的固定地盤，不過原本住過一段時間的妖怪大多不會回來住，都喜歡住在學校宿舍，新來的還有很多沒搞清楚情況呢。
看着小區裏的新面孔，安七對秦忘川說：“你看，現在數量增長加快，說明咱們建設的速度也要加快了。”
“恩。”秦忘川很認真的點頭。
最先來到小區的是九嬰，因為他剛巧也種地回來，恰巧碰上應龍，問了幾句就立馬殺到小區。
跟着九嬰來的還有他那個小組的妖怪同學，二年級打頭，一年級跟在屁股後面學習。
“地毯鋪上，桌子擺起來，喇叭放好！”
“還有水，都準備好！”
“紙和筆！”
“九嬰組長，用誰的紙和筆？”問話的顯然是跑腿打雜的一年級同學。
九只腦袋幾乎同時冒出怒火，九嬰沒好氣道：“當然用學生會的，你去學生會領，就說居民小區辦活動用！”
“哦！”
妖怪同學多，速度又快，安七只是稍稍看了幾棟居民樓，花園就已經布置好。
時間不容耽誤，安七和秦忘川一起出現在太子上，見居民小區的新來妖怪們全都來了，同學們也在陸陸續續往這邊跑。
“馬紮子多拿一些。”安七吩咐九嬰。
等大家都準備好，安七拿起圓珠筆，在A4紙上畫了一個圈，在裏面寫上一，然後清了清嗓子說：“現在小區新來的妖怪逐漸增多，以前的房間分配原則不變，夥食還是暫時由附屬小學食堂統一分配。今天我來說一說新的規定……”
“小區将會建設公共澡堂，大家不要偷懶，每三天必須洗一次澡。”
“成立小區居民委員會，暫時由二年級和一年級同學組成，大家都要聽從安排，否則收回小區居住權。”
“接下來一周時間，大家白天時間都要離開居民小區，跟着二年級同學去二百裏以外的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