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波瀾
艾琳将一個裝着熱水的瓶子放到了莉莉絲的桌上，莉莉絲的臉慘白，連嘴唇都微微發紫，雙手緊緊捂着肚子，“喝點吧，應該會好些。”艾琳摸摸莉莉絲的頭發，莉莉絲艱難地騰出一只手拿杯子喝水。
“要不是前段時間體檢，說你還可以生育，看你經期疼成這樣子，按小鎮的新的優生法規，你就得被處死。”艾琳調侃道，莉莉絲也只是苦笑，“說實話，我覺得響應世界的優生政策沒錯，但是我們小鎮的法規，似乎有點過于偏激了。”艾琳翻翻白眼，“鎮長就是一個馬屁精，天天拍上面的馬屁，也不管我們死活，我看，遲早有一天，他會拍到馬蹄子上。”
商店裏，切蒂正在給莉莉絲買東西，正挑好了一包莉莉絲喜歡吃的零嘴，只剩這最後一包了，切蒂準備拿時，卻被一直白皙的手搶先了，切蒂向手的主人看過去，看到手主人的臉時，一下子，陷入了低氣壓中。
“克萊恩，把那包零嘴給我……”陰恻恻的聲音響起，配上切蒂狠戾的表情，顯得格外恐怖，周圍人的動作，也不由得停了下來。“唔，可以讓給我嗎？莉莉絲喜歡吃這個，我想買給她。”克萊恩笑眯眯地說道，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切蒂的不對勁。克萊恩舔舔後槽牙，他還沒怎麽遇見過他的同類呢。
切蒂聽聞克萊恩要把零嘴送給莉莉絲，他的怒氣就如一個不斷膨脹的氣球，最後“轟”的一聲炸掉了。“你……總是搶我的……該死……”切蒂的眼睛泛着的紅血絲，如惡鬼般死死盯着克萊恩。克萊恩仍然無動于衷，表情輕松。
忽然，切蒂奪過身旁人正準備買的刀抵住了克萊恩的脖子，刀被搶後，那個人在愣了一下後趕緊舉雙手做投降狀，人群中也開始爆出尖叫聲。克萊恩在刀抵到自己脖子上的時候，仍然沒有動作，就連臉上的笑意，都更加明顯了，只不過，克萊恩的眼眸深處，卻不含一絲笑意，甚至帶着幾分嘲諷。
“跟我走……你需要……接受懲罰……就像勾走媽媽的那個蠢貨一樣……接受懲罰……”切蒂喃喃道，克萊恩很配合地跟着切蒂離開。
而正在和痛經做鬥争的莉莉絲，在聽到切蒂拿刀挾持了克萊恩的時候，她皺緊了眉頭，忍着痛，讓艾琳扶她去找克萊恩和切蒂，艾琳看着莉莉絲慘白的臉，惡狠狠地說：“哦——老天，我就知道，那個精神病惡魔的兒子，也是個小精神病！”莉莉絲用着顫音反駁，“艾琳，不可以這麽說，雖然切蒂做事有些極端，但是不能僅憑他父親的作為，來評定他。”艾琳想說些什麽，但是在看到莉莉絲額角忍痛留下的汗珠時，閉上了嘴。
切蒂的父親，在看到切蒂拿着刀帶回一個男孩時，并未阻止，只是将似乎想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的妻子抱起，出門時，他都沒有轉過頭，只是淡淡的說：“解決好這件事，別把家裏弄髒了，”想了想，又補充道，“可以推到河裏。”
小鎮的警察好吃懶做，在接到報警後，遲遲未到，索性小鎮的人們也已經習慣，并沒有什麽過度的反應。河流邊，站着的人們，像是在看戲一般，有的已經搬來了椅子，坐着聊天，如果非要用兩個字來描述巴伐利亞小鎮的人們，那就是——麻木。而衆人口中的兩個主角此時正站在河對岸樓房的陽臺上。
切蒂将刀緊緊握住，低吼：“克萊恩，你勾引我的莉莉絲，你應該受到懲罰！”“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克萊恩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我只是在和爸爸一樣，懲罰壞蛋！”原本有些猶豫的切蒂，在不經意間瞄到了正在從河那岸趕過來的莉莉絲，頓時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是有意義的。
“你爸爸是個精神病患者，你知道的吧，而且，還是家族遺傳精神病啊……”克萊恩将語調故意拖長，試圖再次激怒切蒂。“知道嗎？體檢那天，我就排在你後面，心理咨詢室的門沒關，你的報告，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呢！你這個……小精神病……”
“啊——你閉嘴！”切蒂大叫，手裏的刀從克萊恩的脖子上放下，卻狠狠地捅向克萊恩的肚子，克萊恩神色一凝，迅速閃過，切蒂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打人的招數也無章法，克萊恩找準機會，一下子打到切蒂手肘處，切蒂只覺手一麻，刀落到了地上。
莉莉絲剛到陽臺，克萊恩正好将切蒂打到在地，莉莉絲總算是長籲一口氣，一旁的艾琳見狀也累癱坐到地上，剛剛在半路的時候，莉莉絲嫌太慢了，非要跑，她為了莉莉絲不受傷，硬是背着莉莉絲跑了好久。
莉莉絲的痛經經過這麽一吓，也好多了，至少，暫時不疼了，她走上前，剛開口還沒說話，就見剛爬起來的切蒂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手裏舉起了剛撿起來的刀，莉莉絲眼睛一瞪，克萊恩還未反應過來，莉莉絲便沖向切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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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克萊恩楞住了，他猛地轉身，卻不見莉莉絲和切蒂。
冷，好冷……莉莉絲打着顫，泛着紫的嘴唇也不停哆嗦着，克萊恩緊鎖着眉，用熱毛巾幫莉莉絲擦拭着額角。之前切蒂的偷襲，他大意了，他也沒有想到，莉莉絲能為他做這麽多。
她是在保護他，他也有人保護了。這種感覺，對于他來說，在父母死後，真的好新奇。
“你說什麽？”庫卡納沉聲道，“莉莉絲是經期期間，她本就體寒，不易受孕，加上跳河這麽一凍，自然是不能受孕了。”特比魯說完，還打了一個酒嗝，庫卡納嚴肅地看向面前這個酒鬼醫生，“你确定你不是喝多了誤診？”“哈，我就算是喝多了，這種情況我也是能診斷出來的，怎麽可能誤診！”特比魯瞪大眼睛。
庫卡納沉默了。許久，庫卡納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一沓錢幣，特比魯一下子雙眼發綠光，好似一頭貪婪的餓狼，“這些錢，就給你當酒錢，我希望，你知道什麽不該說。”特比魯猛點頭，将錢收過來，笑眯眯地數着錢離開了。
庫卡納推開莉莉絲的房門，看到的便是一臉震驚、帶着些許愧疚的克萊恩，庫卡納并沒有像往常那樣笑臉對着克萊恩，反倒是冷哼一聲，将他狠狠撞開，走到莉莉絲床前坐下。被撞得踉跄的克萊恩也沒吭聲，默默地退到一旁盯着莉莉絲的臉有些發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