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做好人的第五十天
“說吧,你的名字。”
辛夷眯着眼睛,很是享受的又吃了一塊糕點。只不過他的聲音卻是清冷的，“你該聽說過，我是一個好人，好人是不會傷害說實話的人。”
江魚垂着腦袋，他的手慢慢地握緊了。
許久,他說話了：“我不明白，你是怎麽發現的。”
辛夷指了指眼睛，道：“你以為你們莊主能把我藥暈,卻不能把我毒瞎。”
江魚猛地笑了起來，實在是辛夷現在的表情太可愛，太惹人發笑。
“我是小魚兒。”江魚聳肩。
辛夷道：“那你該認識有一個叫花無缺的人。”
位面商人沒有拍醒呆愣的小魚兒,而是仔仔細細的思考起了‘殺得只剩劇名’的位面的融合問題。
陸小鳳和楚留香位面融合不過是多了一個沙漠，多了許多俠客的問題。三俠五義位面也只是多了一個包大人和一些皇親國戚。
可如果小魚兒的位面融合了，那問題就來了。
江玉燕到底成了誰的妃子？
摸着下巴的辛夷想到了小皇帝。
不愧是熊孩子，誰都吃的下。
辛夷道：“你下去吧。”
打發走了小魚兒，辛夷就往院子裏去,他從背包裏拿出一個木制躺椅，放在了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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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躺了上去，當即看到了頭頂的大月亮。
月亮又大又圓，這本該是團圓的日子,如今只有辛夷一個人守着高大的樹木，想着那個迷暈他的劍神。
黑夜愈發沉寂，朦胧的月色好似染上了腥紅。
‘吱呀’
是木頭摩擦的聲音。
院子的門被打開了。
進來了咋咋呼呼的陸小鳳和抱着葉孤城的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的臉色很白,是辛夷見過的最白的劍神。
辛夷無視了抿唇的西門吹雪，看向了火急火燎的陸小鳳。
陸小鳳像是被人放火燒了眉毛，他指着被抱着的葉孤城道：“快！快！快！”
連聽三個快字的辛夷也是一個有小脾氣的人，他悠悠道：“如今我沒有力氣，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這話讓陸小鳳靜了下來，他驚道：“發生了何事？”
辛夷沒有回答，他只是輕輕撇了一眼抱着葉孤城的西門吹雪。
辛夷道：“我以為劍神還有什麽話要與我說。”
氣氛有些沉，也有些重。
翠綠色的葉子落在辛夷的臉上，又飄到西門吹雪的手上。
許久。
西門吹雪說話了，他道：“明日清晨我在山上等你。”
這是一句最直白的話，西門吹雪或許不是一個溫柔的人，但這個冰冷冷的劍神總有他的辦法，讓一個人安靜下來。
至少是讓辛夷安靜下來。
“把葉孤城放到房裏，你們出去。”
不要指望一個乞丐放下手裏的碗，換上一件好看的衣裳。但你可以指望大方的位面商人因為下一場約好的觀日行動，暫時放下心裏的小別扭。
西門吹雪聽了辛夷的話，便把葉孤城放在了辛夷的床上。
他沒有再說一句話，因為他知道他不該說話。
他也知道，若他再說一句話，明日清晨的陽光并不是暖和的，而是冷冰冰的，比辛夷手裏的劍還要冷還要鋒利。
兩人退了出去。
不過一刻鐘，房門又打開了。
出來的是沒什麽表情的辛夷，站着的葉孤城。
“我們該尋處隐秘的地方，說一些需要說的話。”陸小鳳道。
辛夷道：“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只要是我不想見的人，便是等個百年也見不到我。”
“望春閣。”
四人幾乎是異口同聲說道。
辛夷臉上的寒冰也化了些許，只不過要面子的位面商人，總要等某個劍神先說一些話。
眨眼間，三個頂尖的劍客，一個愛管閑事的大俠，便消失在了後院裏。
他們到了望春閣。
此時張無忌正拄着下巴，百無聊賴地翻着眼前的貨物本。
等到電子音響起，他才猛的擡起頭。
系統：“主人，歡迎回到望春閣，茶水已備好，糕點已上桌。”
清澈明亮的流水旁，有一張石桌子，石桌子上有一盤糕點，五杯熱茶。
“吃些東西。”辛夷平靜道。
陸小鳳從來不是一個跟朋友客氣的人，他吃了一塊糕點，對着辛夷道：“這時候再來一壇美酒，陸小鳳也不枉在這個紅塵裏來一遭。”
辛夷道：“可今日你卻沒有四條眉毛與我換酒吃，若……”
辛夷正說着話，手裏卻突兀的被一個人小心翼翼地塞了一個東西。
他定睛一看是一塊暗紅色的山楂糕。
而那個塞糕點的人是板着臉一本正經的白衣劍客。
辛夷忽而有了興致，他不知道是該誇西門吹雪是一個聰明人，還是該笑西門吹雪是一個笨拙的聰明人。
這人拿了辛夷的糕點，面不改色地做着安撫辛夷的事。
辛夷道：“莊主是一個妙人。”
西門吹雪沒有回話，陸小鳳卻開始說話了。
“若是能讓辛夷笑上一笑，西門怕是願意成為一個笨人蠢人。”
辛夷在笑，他直直地看着西門吹雪，直到西門吹雪說話了，他才收回目光。
西門吹雪道：“你是一個好人，卻也是一個容易被人欺騙的好人。”
西門吹雪知道，即使辛夷是一個容易被騙的人，他也是一個神奇、厲害的宗師。他知道這般人不需要他保護。
然而對于喜歡他的人，對于他的對手，西門吹雪總是禁不住多考慮一，又或許是西門吹雪因為別的事情，不小心亂了分寸。
辛夷太苦了，他有一個恨着他的弟弟，也有一個不能說出來的喜歡的人。西門吹雪或許不能給他回複，但也願意幫他做一些事，做一些讓他開安全一些的事。
而辛夷也的确笑了，西門吹雪也見到了心裏那個喜歡的笑容。
辛夷道：“我們該說些正事。”
這話落下，所有人的表情都舒緩了，因為他們知道面前這個人變得真心實意的想看明日清晨的太陽。
陸小鳳道：“葉孤城已經死了，他不會再出現。”
這是一個有些嚴肅的話題，至少葉孤城沉默了下來。
辛夷道：“葉孤城本就死了，萬春閣裏沒有一個叫葉孤城的男人，也沒有一個城主，沒有一個劍客。”
西門吹雪道：“我會把他的劍葬在萬梅山莊裏，他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也是一個死人。”
“可辛老板能起死回生。”
張無忌說了這句話，可很快他又不說話了。
因為四雙明亮特別的眼睛正看着他。總覺得若是他在說下去，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
“我什麽都沒有聽到，也什麽都沒有說。”張無忌補了一句話。
陸小鳳嘆道：“不愧是望春閣的夥計，說的話比一般人長，也比一般人動聽。”
陸小鳳調侃地看了辛夷一眼。
辛夷：……
所以望春閣在他人眼裏到底是怎麽一副樣子？
辛夷嘆道：“這位白衣大俠将來有什麽打算？不知道要不要找個活計做做，我看望春閣是一個好去處。”
最終，一位和葉孤城有些相像的大俠在望春閣裏留了下來。只是不湊巧的是，這位大俠可能是葉孤城的弟弟或者是哥哥，反正是恨着葉孤城的人，他為了時刻提醒他有一個恨着的親人，他換了葉孤城這個名字。
“總覺得和什麽事有些相像。”陸小鳳隐晦地看了一眼辛夷。
辛夷知道陸小鳳是什麽意思，他嘆道：“其實辛或不是我的弟弟，辛或是我自己。”
辛夷這個老實人說了最老實的話。
只可惜老實人的朋友是更老實的人，這些老實人只願意相信自己推理出來的事。
陸小鳳道：“我知道你是葉孤城的朋友，也是小皇帝的朋友，你不想葉孤城活過來，犯上了欺君之罪，也不想小皇帝為難，可你也不能做這種事傷害自己的事，我最受不了什麽事都只想自己扛的朋友。”
葉孤城也堅定點頭。
他道：“你是我尊敬的對手，也是我的朋友，你無需做到這個地步。”
張無忌道：“老板總愛做一些自以為對他人好的事，永遠不顧自己的名聲。”
辛夷：……
說的好像一個被貼在門上辟邪的宗師，還有什麽正常的名聲。
這裏唯一沒有說話的人便是西門吹雪。
辛夷感嘆，不愧是劍神，不愧是被他阻止過說‘我知道’的西門吹雪。
辛夷道：“我一定……”
辛夷閉嘴了，因為西門吹雪用一種眼神看着他，這眼神辛夷很熟悉。
偶爾來了興致，看到不幸被踩死的螞蟻，他也會傷春悲秋一會，露出這種表情。
咽下了‘我一定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這句話的辛夷，保持了沉默。
你瞧瞧，他分明說了真話卻沒有一個人信他。他說了假話，反而是所有人都信他。
時間一久，又覺得這是一件好玩的事，他忽然想看西門吹雪想明白這一切時露出的表情。
外面的天已經蒙蒙亮。
張無忌帶着葉孤城去樓上确定他的房間，陸小鳳也已經離開了望春閣。
樓下，只剩下西門吹雪和辛夷。
西門吹雪道：“可願與一起去看清晨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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