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克星

關南衣睡得是真的香,口水流了一座椅,被叫醒的時候半邊臉都濕了,睜着雙眼睛朦朦胧胧的,一看就是還沒有清醒。

時清雨從後視鏡裏看着她的學生犯困時的模樣,忍不住微微勾了一下嘴角,也才兩回,她就發現了關南衣坐車的時候真的很容易犯困。

這個孩子醒着的時候嘴巴是又很兇又硬,像個刺猬一樣,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攻擊力,一副愛不得碰不得的樣子,但是睡着了的時候就收起了自己所有的鋒芒,不得不承認還是很乖巧的,好像這個樣子才該是關南衣本來的樣子才對。

時間已經不早了,時清雨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再讓關南衣睡一會的話他們宿舍的門可能就要關了,她倒是不介意找個酒店給關南衣,只是一想到一會關南衣醒了之後又亂說話的她又覺得還是算了吧。

這個學生張口閉口就是什麽“師生戀”的,好像完全不知道禮義廉恥,對于時清雨這種正經的人來說,真的有點頭疼。

于是她便出聲把關南衣叫醒了:“你該下車了。”

關南衣醒了過來,用手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看了看車窗外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到了學校的後門了,睡過去之前還在路上的,現在這麽快就到學校了嗎?

關南衣還有點不清醒,問:“幾點了?”

時清雨準确的報時道:“二十二點零九分。”

關南衣“哦”了一聲,屁股坐在椅子上動都沒有動一下的,好像對時間已經沒有什麽概念了,也是,睡了三四個小時的腦袋都睡迷糊了。

于是時清雨又只好提醒道:“還有21分鐘,你的宿舍樓就要關門了。”

關南衣這才反應了過來自己已經從劍門關那個鬼地方回到重慶來了,簡直就是劫後餘生,雖然這麽說好像是有點誇張,但是現在關南衣只要一想到自己要和時清雨這個女人多待一分鐘的她就渾身忍不住地起雞皮疙瘩:

鬼知道這個老師肚子裏憋了什麽壞水的,好不容易回來了她得趕緊走才是!

于是關南衣二話沒說的拉開車門扔下一句“老師再見”就要走了,本來以為按着時清雨那個臭屁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在意她這般無禮的行為的,反正跟時清雨待在一起的這幾十個小時裏,她比現在更無理的事都做過的,也沒見着時清雨沒把她怎樣了。

當然除了逼她背書默寫古詩以外。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就背書默寫古詩這種隔靴撓癢的方法,對關南衣這種最愛蹬鼻子上臉的人來說好像作用也不太大。

至少經此一事,她除了覺得時清雨這個老師有點難搞以外也沒長太大的記性。

不過這回她明顯的想錯了,她人剛跑出去沒兩步的就冷不丁的被身後的人給叫住了:

“39號關南衣,請等一下。”時清雨的聲音冷冷清清,如刀切流水。

又來了。

關南衣忍不住在心裏面罵了一句髒話,她現在只要一聽見時清雨連名帶姓帶學號的叫她,她心裏就忍不住地想翻白眼罵人。

她真的是受夠了,都說了幾次了,時清雨這女人是沒有長耳朵嗎?幹嘛老是要這樣叫她?!

“幹嘛啊?!”關南衣很是不爽的轉過了身,問道已經下了車的女人。

少年人到底是少年人,心思不深,心裏想什麽全都寫在了臉上,所以時清雨也看出來了她這個學生是真的比較煩她了。

“你的書包落車上了。”時清雨拉開了後車車門,拿出了關南衣遺忘的書包,道。

關南衣:“……”

好吧。

于是關南衣只好再次滿臉不爽地走上前從時清雨的手裏接過了自己的書包,再心不在焉地跟自己的老師說了聲謝謝。

…态度是極其的敷衍。

不過時清雨也不在意,而且聽到自己的學生對自己說謝謝,時清雨好像也沒別的什麽情緒在裏面,只是低下了眉,對關南衣囑咐道:“作業記得按時完成。”

關南衣的臉色頓時就跟吃了蒼蠅一樣難看,世界上所有的學生大概都是差不多的,在聽到老師說起作業時心情總會變得極度糟糕的:“……今天爬了一天的山,你覺得我還有力氣寫作業嗎?”

這說的真的是實話。

關南衣那一臉指責的神情,看樣子就差沒直接說出來“我今天這麽累的,到底是拜誰所賜?”這句話。

她以為她的老師是明白的,畢竟時清雨是個成年人,還是一個老師,尤其是一個十分喜愛管教他人的老師。

結果萬萬沒有想到時清雨卻不鹹不淡道:“有。”

時清雨:“你體力還不錯。”

關南衣啞了火:“……”

不錯你大爺。

關南衣冷笑了一聲,翻了個白眼,提起書包轉身就走了,這回連聲再見也沒跟她老師說。

***

關南衣回了宿舍簡單洗漱了一下之後就把自己給扔上了床,她住的宿舍是8人寝的,因為放了月假,7個室友都各自坐車回老家去了,只有她一個人留校,清靜倒是真的清靜。

關南衣本來想睡了個天昏地暗的,結果沒有想到那會兒還有很強睡意的自己在上了床之後卻怎麽也睡不着了,翻來覆去的在床上烙煎餅,最後輾轉反側的将思維都集中到了今天白天所發生的所有事情上。

時清雨這女人是真的狗啊,關南衣是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輩子燒了高香的才能在這輩子遇上時清雨這個邪了門兒的老師。

這哪裏是老師啊,這簡直就是克星。

關南衣躺在床上認認真真的想了想今天白天她那個老師對她的所作所為,這不想也就算了,一想她心中的怨氣就如滔滔江水,綿綿不斷。

此仇不報非君子!關南衣咬着牙最後在心裏面暗暗發誓道。

第二天早上關南衣一覺就睡到了11點,她也記不得昨天晚上自己是幾點鐘睡的,反正睡醒了之後太陽都到了正空中了。

起床的時候,關南衣渾身上下沒有哪一處不是酸痛着的,尤其是她的那雙腿,大腿內/側和小腿就跟被人暴打了50拳一樣,走路都是疼的,上廁所的時候關南衣都是扶着牆往下蹲的,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過,讓她一邊蹲一邊罵,罵時清雨這人渣,變/态,神經病!

她那樣子別說是出門了,就連下個床都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情,所以幹脆關南衣也懶得出去吃飯了,就在床上躺屍算了。

她耳朵塞着耳機,聽着MP3裏的歌,腦袋裏想着事,可能是身體過于疲憊了,不知不覺的她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會兒。

後來關南衣是被室友的到來給吵醒的,一問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三點過了,寝室樓裏已經來了不少返校的學生,光她們宿舍也來了三個人,正在小聲的說着話。

關南衣昨天累了一天,今天又睡了十幾個小時沒吃過一口飯,喝過一口水的,就是再年輕也經不住這樣的折騰,所以從床上坐起的時候她眼睛一黑,頭發昏,差一點就從上床給掉下去了。

正在說話的一個室友注意到了她的不對勁,叫她:“關南衣?你怎麽了?”

聽到有人叫自己,關南衣晃了晃腦袋,終于清醒了點。

“沒事。”關南衣道。

分班以後她其實和室友們已經住了大半年了,但關南衣還是和她們不太熟,畢竟像她這樣脾氣有點臭,性格有點傲,動不動就要和人動手打架上講臺做檢讨的怪學生來說,那些文文靜靜,知書達理的女生确實是跟她湊不到一堆的。

再說按照關南衣的性格也實在不喜歡那種扭扭捏捏,一惹就要哭的人,故而她們都只不過是點頭之交罷了。

“你真的沒事嗎?你看起來臉色有點差。”說話的室友張萌,長得有些小漂亮,成績也還不錯,宿舍裏有三個和她關系都挺好的。

“嗯。”關南衣應了聲,然後攢了點力氣摸下了床,人現在确實是清醒了,不過她也感到了饑腸辘辘,看來人真的是需要按時吃東西的,跟人年不年輕,身體好不好的真沒有什麽太大的關系。

跟室友打了聲招呼,關南衣拿了鑰匙之後便出了宿舍往食堂的方向去了。

吃了三兩的米粉,又啃了兩個饅頭,關南衣總算是緩過勁兒來了,只是身上的酸痛感半點沒有消減,反而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每每這個時候關南衣便又在心裏面痛快的罵起了時清雨那個狗女人,為了罵時清雨,關南衣差不多是掏空了自己所有人想得到的祖安詞彙。

就時清雨的所作所為,換作任何一個人都得罵上幾句的,更何況是血氣方剛年紀的關南衣。

憑着良心講,這就不是老師能做得出來的事,你見過哪個老師這麽喪心病狂的對學生下如此重手?關南衣坐在食堂陰着臉想道。

這仇,得報。

不報不行,不報她就不叫關南衣了,明天就改姓跟姓時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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